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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皮自称是个摄影师,不料他也学李敬斌,玩起了文字游戏。
他说:“不管‘倒’也好,‘倒’也好,我们有幸生活在太平盛世,杯中酒常有,就算是无悔这一生了。”
罗必强道:“太平盛世是需要有人拿枪杆子替我们撑起来的。杨副是个军转干部,小于是个退役老兵,他们都是我们敬佩的人。我们今天能够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吹牛扯淡,正是他们无私奉献的结果。我建议大家举杯,先敬我们两位最可爱的人。”
杨福林发急,道:“强哥,你这个建议不按套路出牌呀?这几位老师是我们的兄长,理应我们作小弟的先敬老才对。现在你提出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建议,我们感觉杯子沉甸甸的,端都端不起来,这酒如何喝得下?”
李敬斌捏着寸草不生的下马,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笑道:“杨老弟此言差矣。有志不在年高,英雄何分老弱,我们这既是敬你们的为人,也是尊重你们的出身。所以说,这杯敬酒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呀?”
杨福林直翻白眼,在极不情愿中勉强把酒喝下。
杨福林是军转干部,于永乐之前曾听罗必强说过。之前从未谋面过,今日见了,倍感亲切,心想这大概就是战友间一脉沿承下来的朴素的情感。
徐文泽隔了桌子问莫有错道:“莫总的蜂场在什么地方呀?”
莫有错告诉了他具体的位置,同时翻开手提包,取出一打名片分发给大家,说:“欢迎大家有空来我的蜂场坐一坐。我那儿虽然没有什么珍贵的特产招待,蜂茶蜂酒还是有的。”
“听说养蜂的平常都给蜜蜂喂白糖,市场上卖的蜂蜜大多数都是调和品,一般很难买到纯正的蜂蜜,除非有熟人。莫总自家养有蜂,最好不过了,到时拜访希望介绍点真正的荔枝蜜,多少钱都可以。”杨振皮说。
莫有错道:“皮哥,非常遗憾地告诉您,我的蜂蜜是不卖的。”
杨振皮正愕然,莫有错继续道:“卖给别人可以,各位兄弟过去,难道还要你们掏腰包?这钱我也收不下呀。所以说,只送不卖。”
罗必强调皮地说:“我刚才介绍过了,莫会长是个成功人士,手上拥有数以亿计的天兵天将,会把我们这几个零花钱放在眼里吗?”
徐文泽突然抛出一个浅显的问题,问经常喝蜂蜜有什么好处。
莫有错立即背书似的罗列出一堆益处,例如护肤美容、抗菌消炎、促进消化、改善睡眠、滋脾润肺等。
徐文泽抱歉道:“本来在这种场合,我是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的。年纪大了,肠子干涩,每天蹲厕所是个**烦,往往咬牙切齿半天,还是茶壶煮馒头,有货倒不出。早听说蜂蜜对治便秘有功效,改天还真的得到你那儿拿点回来,看看效果如何。”
莫有错道:“这个肯定有效,您找我就对了,绝对‘莫有错’。”
“莫总的名字很有意思,加上姓氏连读起来,就更加特别了。历史上有很多有意思的名字,最后都成了名人。例如名叫无忌的,有魏无忌、何无忌、长孙无忌等,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李敬斌道。
罗必强道:“还有一个知名度比他们还高的人,叫张无忌。”
“张无忌是金老师笔下虚拟的人物,算不得历史名人。”
“李老师是诗人,能以莫总的姓名为开头,作一首让大家开开眼界吗?”
“这个有什么困难?我张口就来。不过刚才几杯酒下肚,头绪有点混乱,所以我斗胆向古人借灵感,作一首让大家似曾相识的诗,这样读起来更加有回味。”
李敬斌沉吟了一会,作了如下一首诗:
莫愁前路无知己,有缘千里来相聚。
错教双鬓受东风,对酒当歌催杯急。
“好诗,好诗!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每一句都有来历,让人一下子就记住了。更绝的是,每一句头一个字连起来读,‘莫有错对’,好像告诉我们应该秉承什么样的处世哲学。”罗必强拍起马屁,连自己都敢对自己痛下杀手。
“诗的落点‘对酒当歌’,是何等洒脱的人生态度。‘催杯’而不是‘杯催’,这样作字序调整,就把黯淡晦涩的伤感情怀全部抹掉了。”徐文泽也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赞叹。
于永乐不但感觉自己走错了剧场,同时还有一种与古风对话的离奇之感。这样的场合之前从未经历过,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相比起与那些粗俗的人一起吃饭,开口闭口就是“草泥马”要有趣味得多。
罗必强道:“我是个俗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也欠缺文学涵养,不过喜欢在文化圈子里滥竽充数,但求能够得到一丁半点的进步。”
“小于,你过来一下。”于永乐听到杨福林亲切地召唤,连忙起身走过去。
杨福林也站了起来,端了杯子,和于永乐走到李敬斌的身边,首先说:“强哥,咱哥俩天天见面,第一杯酒就不敬你了。李老师、徐老师,还有杨老师,你们在诗词、书法、摄影等领域,成就很高;我对你们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跟小于是行伍出身,没有机会接受艺术的熏陶。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和小于现在分别敬各位老师一杯,以后还得多找机会讨教。李老师,先从您这儿开始,请!”
李敬斌并不推辞,喝完了酒,道:“谢谢!以后再找时间,咱们多多交流。”
轮到敬徐文泽酒,杨福林有新的说词。他说自小酷爱书法,上学时曾报名参加了兴趣班,可惜缺少名师的指点,加上家里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所以毛笔字基础连入门都谈不上。
“我在强哥书房曾见过您的字,真是刚劲有力,潇洒自如。我当时就说,想不到我们县会有这么高水平的书法家,果然是卧虎藏龙。我敢说,徐老师在书法上的成就,二十年内绝对没有人敢跟您比肩。”
杨福林认识书法界的朋友,总数都没有超过两个,可是他给徐文泽的评价,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可见他下的结论,未免有点太言过其实了。
“过奖,过奖。”徐文泽冷淡地回答,似乎对杨福林的评价并没有要修改的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