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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晋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等待我的答复,我面上不动如山,心里飞速盘算着应对之法。现在不但三九没救出去,我自己也闯入了内鬼的视线,更糟糕的是他们要我帮忙找赵五爷,我丧失能力的事不宜让他们知道,可一时半会的装装样子倒行,时间长了准露馅儿。
尽管头痛的事一大堆,我脸上却要保持零表情的面瘫样,整合所有信息后,我得出几点结论:其一,他们不知道自己拿到的《葬经》是假货;其二,不找到赵五爷他们不会离开;其三,吴枫和三九都没有透露我失忆的事;最后,他们以为我怪异的举动是被红光迷惑所至,也就是说,他们暂时不会怀疑我,或者说,那个内鬼暂时不会怀疑我。
想到内鬼,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清醒后漏掉观察一个人,这人仍躺在玉台边上,如果他真是内鬼并且在装昏,那我不得不称赞他挺尸的能力堪称一流。
“他怎么了?”我明知故问道。
“少爷被蛇咬伤,一直昏迷着,尸姐有办法吗?”白晋宇身边的肌肉大汉用充满希冀的目光注视着我,他应该就是刘泰。
“现在不能,等出去之后我才有办法。”我冷冷回答。
“那咱们快走吧!”刘泰有点失望,但仍朝我感激地点点头,并催促着大家动身。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万一一会儿我又被红光迷惑,可就麻烦了。其他人显然也有这种顾虑,刘泰主动背起地上躺着的人,这人年纪不大,细眉长睫、皮肤白嫩,巴掌大的一张瓜子脸,标准的男生女相。被满脸络腮胡的刘泰背在背上,两人刚好是怪蜀粟和小正太的组合。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我对这位小少爷生不出半点好感,甚至有股强烈的排斥,而且不全是因为怀疑他就是内鬼,吴枫察觉到我目光中的异样,走在我身边。
“前辈,有什么不对吗?”
我若无其事地对他摇摇头,其实我想问他这小少爷除了昏迷有没有其它症状,但考虑身边人多眼杂,不方便和他说悄悄话,再者他也是我的敌人之一,和他交谈过深对我未必有好处,于是没有说话。
不过他那声前辈倒让我又想起假吴枫来,我一直不明白,如果那人必需选择队伍中的一个人假扮,他为什么选中吴枫?这是否说明他和吴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这只是我思绪中的小插曲,我因为时刻担心自己露陷儿,所以三九那边也不能表现得过于亲近,正好他也装出和我不熟的样子,我们默契地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我认真思考的时候整个人显得特别阴沉,这种状态从前就有,身边的朋友曾不止一次跟我提过,后来我养成不在人前思考的习惯,不过这种状态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它绝对符合了我在众人心中‘尸姐’的形象。
我们走回来时的通道,白晋宇向我讲述了他们和赵五爷走散的经过,原来赵五爷身边还有两个人跟着,一个是在我失踪后,用罗盘给他们定位带路的风水先生;另一个是搬山道人之后,我从他的叙述中得知在石头上见到的断手是那位风水先生的,可他说风水先生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怎么会有一只老人的手?
而且他们走散的过程也十分莫明,一行人由费浩带着白晋宇和刘泰打头,风水先生、搬山后人一左一右夹护着赵五爷走在中间,小少爷、二楞子和华增等人走在最后,就这样走着走着,中间的三人就突然消失了!
其余的人反复在原地找了许久,都不见三人的踪影,好好的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他们遇到地精,被赶进大蘑菇所在的洞穴。
当时的情景我也看到一二,比如小少爷被黑蛇咬伤,二楞子炸掉蘑菇。我坠落昏迷后,地精不知什么原因撤退了,三九用法宝制住黑蛇片刻,给他们争取了挖地道的时间,他们这队才侥幸逃过一劫。
至于蘑菇底下另有出路是谁发现的,白晋宇讲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吴枫,显然他对吴枫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隐蔽的出路也抱有怀疑。
万幸的是那兽头门后的通道有能杀死黑蛇的物质,黑蛇进去便会命丧当场,不然他们即便有枪有弹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唯一遗憾的是有个伙计为掩护大家被垂死挣扎的黑蛇困住,没能逃出来。
我自然知道那个伙计的下场,那人死而不僵,还杀了假吴枫,最后被我亲手埋葬。只是这件事中有个问题,赵少爷被黑蛇咬伤仅仅是昏迷不醒,依然脸色红润、唇色健康;而那个伙计被黑蛇咬过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活尸,这究竟是小少爷天赋异禀,对黑蛇毒素免疫,还是……那个伙计根本不是被蛇咬死的,只是有人借黑蛇掩护,狠下杀手!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那么白晋宇口中名叫钱山的伙计、本名方木的二楞子和华增,他们三个极有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所害,只是这个人想不到,他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利落,‘线索’却偏偏都被我给遇上了,还从中知道了他的存在。
“尸姐?”正说得兴起的白晋宇盯着我,叫了一声。
“恩?”我从思考中回神,目光转向他。
“那个……”他推推并未滑落的眼镜,扭开脸含糊道:“我们该不会走进时空裂缝了吧。”
“你刚刚的表情太恐怖,吓到他了。”吴枫突然插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回以一记微笑,他楞了下,微不可察地皱皱眉,我现在不想管他心里想什么,反正我得找机会回到捷径的入口。华增说过,要出去最近的路就在真正的藏书地,别的说辞他都可能作假,但他自己也要从那里脱身,所以这一句应该是真的。
我们路过秘道入口时,翻开的暗格已经闭合,果然华增那小子自己跑路了,我咬咬牙,一丝狞笑爬上嘴角,我问自己,为什么要隐藏躲避?如果把麻烦都解决掉,不就轻松愉快了?
再抬头时,一行人已经走回黑麻绳盘踞的小广场,我笑了,这里是绝佳的坟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