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中文网 www.80zw.cc,最快更新尸姐葬经 !
我急忙看向刘泰和白晋宇的脸,发现他们双目紧闭,没有醒来的迹象,但他们的手确实在微微抖动。他们没有死?!
“快闪开!”冒牌华增在我想走回两人身边时,一把推开我,我身子向旁边一歪,砸碎了数个陶罐,而我刚才所站的地方,被一根肉须在地面上戳出个洞。
顺着肉须往上看,源头竟是刘泰的手掌,在他翻开的手掌中,生出数根蚯蚓状的肉须,冒牌华增抬枪连续几个点射,将那只变异的手掌生生打断。
那掌中的肉须瞬间萎缩,动得也慢了,冒牌华增朝我喊道:“走!”
我从碎陶罐中爬起来,两人急忙退出杂物间,冒牌华增在前边跑,我紧随其后。刘泰和白晋宇不仅死了,死后还会变成干尸怪那样的怪物,那是不是说,咬伤他们二人的赵乐,也是寄生尸?
如果是,他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难道是在大蘑菇那里被黑蛇咬伤后?想到这,我忽然记起,那只三九的短剑都杀不死,却自己跳下蘑菇平台的尸怪,我们一直没有见过它的尸体!
它跳下去后也没有落地的声音,会不会它一直躲在蘑菇平台下,然后……
不,它没可能在三九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攻击赵乐而不被他们发现,当时就算别人看不见,离他最近的三九,不可能看不见。
然而赵乐被寄生是事实,那么,结论只能是三九早就知道赵乐被寄生,但他保持了沉默。
这样一想,我的思路瞬间伸展开来,当我告诉他赵乐是内鬼的时候,他没表现出丝毫的惊讶,甚至没问我,怀疑赵乐的依据是什么,他巧妙地将内鬼的话题,转移到我异常的变化上!
老天,现在事情好像又复杂了。
冒牌华增见我落在他后面,转头对我喊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楞什么神啊?不要命啦?快跑、快!”
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我尽管没经历过地震,但也知道此刻处境不妙,便不再多想,加紧脚步跟上他,还好在石屋里小睡过,体力又恢复不少,现在用来逃命刚好。
我边跑边问向冒牌华增:“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他连声答道:“知道知道,跟我走没错的!”
我心道没错个鬼,在通道的时候他说那个暗格是出去的捷径,结果他还不是没跑出去?
不,他不是跑不出去,他是不能出去,因为他是这里的守护者!
我立刻收住脚步,定定看向他道:“你不是华增,你是这里的守护者,怎么会让我这个闯入者平安离开?”
他确实没有害过我,可我很难相信一个护宝者会帮助盗宝者逃离藏宝地。
听了我的话,他的眼神黯淡几分,嘴边扯出一抹浅笑,就是这抹略带苦涩的笑让我觉得无比熟悉,他转过头,继续朝河的下游跑。
“你必须出去,这是圣书的意志。”
他头也不回地说着,我却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圣书的意志?那是什么鬼?
抛开莫明其妙的后半句话,前半句我倒是听明白了,他想让我离开,这就表示我可以放心地由他带路。
我们两人顺着河流走向继续往下游跑,说实在的,在震颤的碎石滩上奔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头顶已经有细小的石块簌簌下落。
磕磕绊绊跑了有十几分钟,我心里突然一慌,连忙瞪着眼睛看向河面,并悄声对冒牌华增说:“有东西来了!”
像是配合我的话,一声幽幽地叹息自河面传来,凝聚在河表面的浓雾里,一个影子渐渐浮出水面,冒牌华增立刻关掉手里攥着的微型手电。
“是它,它把我拖进过河里。”
“我知道,是我刺了它一刀,你才侥幸逃脱的。”
什么?原来在河里,这怪物不是一时大意才放跑我,而是冒牌华增潜入河底刺了它一刀!
先不说他为什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河边,就说他特意跳河救我,这难道也是圣书的意志?
女人的叹息声步步逼近,没给我更多的时间去想其它,这玩意活得好好的,也不知小虎和华增怎么样了。
冒牌华增把微型手电交给我,说:“你顺着河一直跑,到头会有一个落水洞,跳下去往外游就能出去了。”
说完,转身面对叹息声传来的方向,又道:“九世莲花,九世开;忘记前尘,莫回来。”
说完纵身跳进河里,河面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有成群发着银光的小鱼从我面前的河段经过,我借着鱼群的光亮搜寻冒牌华增的身影,但那个属于男性的高壮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纤柔灵巧的背影。
迷雾中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我本该趁机逃离这里,可我的脚却像生根的老树,整个人定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河面的迷雾。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怪异黑影,八条章鱼一样的触腕不停挥舞着,庞大身躯的顶端却不是丑陋的兽头,而是一颗人头,女人的头!
人头被长如蟒身的柔软脖颈擎在半空,一会儿仰天尖叫,一会儿贴着河面狞笑,一会儿又发出幽幽地叹息。
它的八条手臂抽打在河面上,把小银光鱼群惊得四下逃窜,它抽打数下都没能打中半空中那抹纤巧灵敏的身影,反而被对方划出好几道伤口。
那纤巧的影子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男士衣裤,黑色长发垂至膝边,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但仅瞧这背影,就有种超凡的风采,令人心神向往。
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有太多人类无法解释的东西,有些原来是人,现在已经变成怪物,有些……我不知该如何定义,比如冒牌吴枫和冒牌华增,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
“走。”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我只觉有风从身边刮过,接着身体便腾空而起,我被夹在某人的胳膊底下,像个布娃娃一样被夹着带离河边。
即使四周一片漆黑,我依然知道来人是谁,正因为知道,所以我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