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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知道了, 他们又要出征, 这一次, 会去更远的地方啊。”
格外轻柔的嗓音,犹如带着寸缕阳光的羽毛飘落在心底,荡开了薄薄的暖意。
“嗯, 很期待, 高文说要将战利品带回给我,加雷斯也凑起了热闹, 阿格听到了也不阻止。算啦, 只要不是奇怪的东西就好了。”
“您不随行吗,梅林阁下?……哈哈,请放心, 摩根姐姐也外出了,城堡里只剩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中间的停顿, 是被低低的咳嗽声打断。
后面的那句孤家寡人,像是这个人在含着笑意自嘲。
他在跟现场的另一个人说话。
果然,很快, 不同于前一道、但也算柔和的清朗男声便适时地响起。
“阿尔托莉雅暂时不需要我这个老师在耳边指手画脚,因为无事可做, 我就悄悄溜回来——不, 我就是专程来看望你的, 亲爱的西里尔,看到你精神不错,我就放心啦。”
轻笑。
“谢谢您的关心, 不着急离去的话,请留下享用莱格先生竭尽全力为贵客准备的丰盛晚餐。”
“唔……”
大抵迟疑了有那么两秒。
不知怎么心血来潮。
本应该作为幕僚兼宫廷魔术师坚守在侍奉的王的身边,发挥自己的作用,结果在出阵前偷偷摸摸跑出来的这个魔术师,真的留下了。
“嗯,可以。不过。离餐点还有一阵呢。”
突然跑过来试探——不,拜访——突然打扰身体不好的病人的休息,还在这儿蹭上了一顿饭,纵使不拘小节如他,也稍稍地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姑且做一个狡猾的交换。
“这样吧,把等待的时间变为特别回馈的故事时间,公爵大人意下如何?”
“好啊。”
躺椅。草坪。树荫。
躺椅中的金发青年。
从头顶倾漏下的几丝阳光。
苍白的他嘴角浅浅的微笑。
颜色越发淡的瞳孔中,倒映出的属于梦魇的影子。
“我很期待。”
记忆里,年轻的公爵笑了起来。
……
“——抱歉。”
在久久的沉默后,魔术师竟然轻声说道。
“虽然我过去时常向人讲述美好的故事,但这时候,有这么一位真诚的听者,我实在受宠若惊,太仓促了可不行,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您愿意分享我就十分感谢了,不必这么正式。”西里尔道。
“那也不行呀。”魔术师牵动了一下嘴角,浅笑道:“我们不是还在结伴同行吗?时间很充裕,不着急。”
他给出的理由并不完美。
不过,西里尔没有深究,就像对方是否敷衍他都不会介意。
“说得也对。”很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西里尔再轻描淡写般提起的便是:“您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事吗?”
“哦哦,想起来了。”魔术师迅速接口:“西里尔,你之前用的魔术很奇妙啊,我隐约感觉到,跟时间规则有些关联……真厉害,一般的魔术师可用不出来。”
“是的,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我能够感觉到,这个法术很不一般,尝试十次,偶尔能侥幸成功一次……”
好了,话题彻底进入安全区域。
货真价实的魔术师开始跟半吊子魔术师进行严肃认真的学术探讨,气氛甚至比刚才还好。
然而,这两个表面相处融洽的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带土相处得不怎么融洽。
虽然都是宇智波,前者就辈分而言还真的是后者的“老祖宗”,还都有伤在身,一人躺一张床紧紧相依……
可是,“老祖宗”申明,他对这个不像宇智波的宇智波很有意见。
有年龄差的原因,也有性格不合的因素。
带土小朋友被绷带包成一团,动不了。
本来,他的声带也被压坏,也说不了话。但西里尔考虑周全,怕他无聊,帮他先把比较好复原的声带先治好。
这就把泉奈老祖宗给害惨了。
小朋友性子出奇活泼,本身又好动,这会儿动不了,没关系,那就说说话吧。
他觉得愿意花这么大力气救他的温柔大哥哥是好人,和大哥哥一起的冷脸老祖宗自然也是好人,白头发老爷爷当然……
呃,就当老爷爷也是好人吧。
总之,对救命恩人完全没有防备也没心眼的宇智波带土躺在床上,不用宇智波泉奈问话,他自己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几天下来,被动当听众的三人知道了带土小朋友的出生年月日,喜欢吃甜食,讨厌的人叫旗木卡卡西,一直被叫做吊车尾,很崇拜老师波风水门,觉得老师的飞雷神忍术很酷炫,他的最大心愿就是当上四代火影……
嗯,虽然是以倒苦水和嘚瑟的方式,但的确全都说了。
宇智波泉奈面无表情:“……”
这样的宇智波,可能一百年都只能出一个。以及,不用猜,他都知道,宇智波带土在族里的处境不会有多好。
这小子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实力不行,性格突兀,自然不会得到多少关注。
族内的情况,宇智波泉奈从那滔滔不绝的废话中艰难地翻到了一些,只知道如今的宇智波一族掌控了木叶的警卫队,然后……
没了。
就只知道了这个不知道也没影响的小情报。
说来也奇怪,对自己信任之人和族人,宇智波泉奈都很温和,极端的对象只限于千手。
可带土——不行,光想到这傻小子居然把珍贵的写轮眼外流,当做礼物随便送了,他就觉得心口痛。
宇智波泉奈不至于跟孩子置气,他只闭目养神,权当做耳边蚊子嗡嗡声听不见。
本来以为,摆出了这个态度,傻小子得不到回应,也该消停了。
结果。
这边刚悻悻地消停了一点点,意料之外、但也一样不喜欢的第二人就紧接着蹦了出来。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走走走,去外面晒晒太阳。然后——啊,亲爱的西里尔,我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再加上额外的两位听者,愿意听我讲一个温馨愉快的故事吗?”
“温馨的故事和明媚的阳光,不错的搭配呢。高文先生,愿闻其详。”
宇智波带土:“……咦!白头发老爷爷讲故事?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另一个宇智波却是眉头微跳,莫名觉得,魔术师讲的故事恐怕跟“温馨愉快”搭不上边。再说了,平白无故讲什么故事。
然而——只听开头的话。
在阳光下娓娓道来的故事,还是挺温馨的。
轮椅被推到长满青草的河边,西里尔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白发白袍的魔术师也坐到自己身边来,他们的脚下盛开起朵朵鲜花。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贵族夫人。”
“她血统高贵,温柔美丽。身为公爵的丈夫宠爱她,领地的子民爱戴她,让她生活在幸福之中。”
也是一个很老套的开端。
“公爵和公爵夫人恩爱无比,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就是她。”
“摩根勒菲。”
就只有一个小问题。
“公爵?那是什么?”
忍者大陆没有这种说法,魔术师便对提出疑问的宇智波带土道:“就是很有地位的意思,可以看做你们这里的贵族,只比大名或者火影低一点。”
两个世界的背景不同,他也不打算讲多深,细节的地方大多可以含混过去,能理解意思就可以了。
“所以,故事的主人公不是那位……夫人,而是夫人的,女儿?”
“在这一个故事里,是她。”
魔术师的回答隐隐有些模棱两可。
他先前挨着金发青年坐下,中间刻意留出了一点距离。
此时借着间隙自然而然地侧首,没能从青年恬静的眸中看到自己揣测的神色,反而自己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的心绪又莫名地动了几分,不禁想把那一点距离填满。
……结果忍住了。
他想,还是先把还朦胧着的谜团弄清楚了再说吧。
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
魔术师的心里莫名地发虚,这个异常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好了,不受控制的神游天际就此打住。
再回到刚起了头的故事上来。
“摩根……嗯,在这个时期,她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儿。”
许是为了让故事再生动形象一些,魔术师举起魔杖,往前轻点。落在草地里的花瓣就轻悠悠地飘起,未被风带走,而是聚成了人形。
神奇的魔术让花瓣变幻成了人类的模样,第一个出现的人类小女孩穿着漂亮的长裙,金发长长地留到腰间。
她趴在随后出现的女人的膝头,又转脸看着站在身旁的男人。女人轻手抚摸她的头,而男人将手放在女人的肩头,微笑着注视她们。
张合的口中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五官长相也是模糊的,就像正在上演的是一场哑剧。
不过,哑剧还是能看懂情节。
这显然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一幕,无需言语,也能让观者(宇智波泉奈除外)受到感染,欣然一笑。
或许想到了自己早早失去的家人,带土小朋友甚至露出了带泪的羡慕眼神。
没得看的宇智波泉奈却留意到魔术师的那句“还是”,敏锐地道:“还有转折?”
不是说温馨么?
有种预感,那大概不是什么好的转折。
“这个嘛,没有转折,就不算完美的故事啦。”
魔术师正说着,面前那在无声中温暖相处的一家,忽然生出了异象。
“有一位国王,爱慕着美丽的公爵夫人,并想与拥有特别血统的她诞下未来能够拯救国家的后裔。”
“于是,掀开战争,趁公爵离家出征时,国王在魔术师的帮助下变幻成公爵的样子,来到公爵的城堡,与一无所知的夫人度过良宵。”
公爵夫人被一条从反方向延伸而来的丝带扯住手臂,似是茫然地被另一个男人欢喜地拥入怀抱。
“天亮之后,如愿以偿的国王离开了,夫人的腹中也怀上了那个注定会出生的子嗣。”
被迫紧靠在一起的两尊身影的背后,代表公爵的影子并没有来得及追赶,就消失在了原地——破碎成了原本的花瓣。
碎裂的声音本应格外地轻,可在此刻响起,却如瓦瓷炸裂。
“公爵战死在了沙场,后来才知道真相的夫人生下那个孩子,也在不久后郁郁而终。”
那些碎开的花像是从死者之身沾染起的血,被风吹散,重重地拍打在原地仅剩下的女孩儿脸上。
西里尔幸运地捡到了之后从女孩儿身上再滑下的一枚花瓣,它被吹到了他的脸庞。
他把它取下来,捻在指尖看。
便发现,原本颜色还很鲜艳的鲜花,已经变成了仿佛枯萎又被毒化的黑色。
“这、这这这这这——”
前一刻还感动得不行的宇智波带土傻眼了,“这这这”了半天,才憋出下文:“温馨呢?愉快呢?老爷爷,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大概以为会听到一个漂亮小姐姐家庭圆满未来幸福的美好故事,哪知道开头没多久,画风就跑偏了。
结果,“老爷爷”把手一摊:“目前讲的只是故事的背景,还没说到重点,耐心一点啦。”
“……好吧。”
事到如今,在场唯一认认真真听故事的小朋友没有察觉到古怪,对这个故事的“温馨”还抱有相当高的期待。
魔术师继续讲述。
“摩根一开始就知道假公爵不是自己的父亲,父母的相继死去,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又让她对国王、帮助国王的魔术师,以及国王与母亲的孩子,产生了极深的仇恨。”
“国王是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魔术师明知这一切,却助纣为虐,同母异父的妹妹也绝不无辜,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她的出生……这就是摩根的想法,她的执念就是在这一刻诞生。”
花瓣聚成的人形原来是个小女孩儿,而随着魔术师平静中又略藏冷淡的话音,矮小的身体渐渐地拔高,抽长,再度变幻成仪态优雅的成熟女性。
就算只看得到模糊的外形,也能分辨出,长大后的摩根和她的母亲一样美丽。
可在优雅的举止中,却仿佛——隐藏着深埋的疯狂和执着。
因为,哑剧似的表演,让她的举动更加夸张。
跨不出限定好的舞台,她就焦灼地来回漫步,似乎在不停做着怪异的行为。
西里尔看到这里,才终于结束了沉默。
他的嗓音还是不变的轻柔,或许加入了一丝疑惑——但这都不是魔术师想要找到的情绪。
“我想知道,她在制作什么东西吗?”
像是在不停地寻找材料。
像是在反复再反复地尝试。
与刚才能轻易让人会心一笑的温馨不同,此时如疾风般汹涌溢出的激烈情绪,是沉沉的执拗和绝望。
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绝不放弃,仍要耗尽心力去做艰难地试验,只为了完成……
“没错。”
魔术师道。
这一次,他的冷淡终于化为了不知为何的叹息。
“公爵夫人死前,一直无法释然,自己为仇人诞下子嗣,却没能为公爵留下继承人。摩根想要实现母亲的遗愿。”
“这个女人,只取用父母的基因,开始了人造人的试验。她想要的不是徒有躯壳的人偶,而是要制造只由父母的血脉构成、还能得到真正的生命和灵魂的人类——”
“……”
“……”
“所以,最后,她成功了?”
“……是呀。”
迟了一会儿的回答,像是从遥远的过去而来。
焦虑徘徊的影子终于停下了。
女人的身前,多出了一张精致的摇椅。
面容模糊的金发少年坐在那里,无声中,他伸出手,握住了姐姐冰凉变色的指尖。
“未来的小康沃尔公爵诞生了,他不出意外地长大成人,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和母亲的纤细美丽,摩根的执念也因此消弭——”
“怎么样。”
魔术师一笑,让那两道花影重回泥土。
“温馨,愉快……绝对圆满的结局。”
——到此为止,的确是他所说的这样。
“心怀仇恨之人解开心结。”
“备受宠爱之人也找到所爱……”
“他与爱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直至死亡。”
魔术师的告白来得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就算是淡然如西里尔,也在这一刻,被如此惊人之语给吓到了。
“…………您说什么?”
他噎了好半晌,才颇为艰难地问了出来。
并不是没有听清,就是因为听得太清楚了,才以为自己被大太阳晒得头晕,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相当……不可思议的内容,请您告诉我,是我听错……”
“不,亲爱的西里尔。”
许是因为最为关键的话语已经出口,此时的魔术师心中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慌了。
冷静下来的从容让他更能够用言语和目光展现自己的真诚,更进一步证明,自己是在深思熟虑后方才做出的决定。
“在命运的指引下,我得以与您相遇。您的金发是照耀进我心房的璀璨阳光,你的眼睛清澈碧绿,让我多么想要闯入,走进您的心海。请相信,我所说的话语没有半分虚假,您的一切,都无不让我心动。”
多么直白的表露,多么深情的爱语。
果然,只要魔术师想,他的话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听者放下心防,从而打动人心。
“我们两人相识,已经有几……虽然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幸好他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这个设定,临时打住,转危为安,“绝不只是外表,我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您的温柔内心,如果可以,请给我这个更进一步了解您的机会。”
西里尔的确可以用“太突然了,您对我也并没有多么了解”来回绝。
然而,魔术师的后半句话狡黠地将了解不深的突破口堵住,附加情深意切,如果针对的对象是性子温柔的人,可能真的不好意思毫不留情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