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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半天,BLUE—SKY闹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上班的员工,吓得不敢再经过D栋,绕着大弯,从别的楼下经过。
可怜的D栋上班的同志们,再怎么绕也绕不过D栋呀!甚至有人找领导,起了离职之意。
都是人之常情,钱要挣,命也要啊!
鬼这东西虽说平时没见过,可没人没听过吧,吓死人的都有。
E栋挨着D栋,自然受了影响。一个个经过大门口时,像风一样刮进门内。门口保安也不敢站在门外了,直接躲进大门内。
只有部分胆大的,还在大摇大摆地,悠哉游哉地走过那段危险地带。
张闲因为赶着整理薪资架构,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别看她平常嚣张跋扈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怕鬼。刚才因为忙,忘记了这码子事。
这个时间,楼道里没人走动。四周安静得如坟墓,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等她进了长长的过道,跟鞋敲打着地板,发出那种空空空的声响时,就突然记起来了。
她抬眸往四处看了看,凭着超强的第六感,仿佛每个阴影里都立着看不见的鬼影。一只只都凸着狗眼,挂着鲜血,张开血盆大嘴分秒钟内要朝她疯狂的扑过去。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挙头,然而又拎着脚走了好几步。等她走到过道的中间,突然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倏地挂下来。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经过她的鼻尖往地上划落。
“啊——”
一惊一吓中,再顾不得任何的形象,张闲拔腿就跑,一边发出凛厉的尖叫。
刺耳的尖叫加上空空空的脚步,被狭窄的过道来来回回的无数次折射。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无数人在尖叫,无数人在奔跑。
更奇怪的是,脚下的过道似乎一直在延伸,仿佛永远也结束不了了。
天哪,真遇鬼了?是鬼打墙么?
张闲小时候听人说过,碰到鬼打墙的时候,就会永远走不出去!
完蛋了!我不要啊。
求求你,好鬼不挡道,滚开去吧!
躲在大门内的保安,听到了过道里疯狂的尖叫声和仓皇逃跑似的脚步声,也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但是职责所在,不得不鼓起勇气赶过去。
等他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的时候,顿时放松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张闲的腿脖子吓软了,跑不动,根本就是一直在原地抬腿!那样子,想想该有多么的滑稽。难怪在极度恐惧下,还能引发别人的笑点。
一个人害怕,当面对的另一个人更害怕的时候,强烈的帮助弱者的心,就会站出来。
保安毕竟是个男的,而且有点功夫。他大声地叫了声,“张经理,你怎么了?”
高吭的男高声立马盖过了所有的尖叫声,过道里的鬼影似乎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张闲的耳朵边,眼睛里慢慢地清静了。她喘了几口呼吸,伸手抹了把额角,发现全是冰冷的汗珠。
“天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被吓得出冷汗?”
保安快步朝她走过去,“怎么回事?被什么吓到了?”
张闲弯下腰,双手搭在膝盖上,还要整理呼吸。
缓了半天的心绪,她才抬头,“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从我的眼前飘过,吓了一大跳。”
保安认真地环顾四周。过道里空荡荡的,地板上也干干净净,藏不下任何的东西。
“你看花眼了吧。”
“没有,真有个东西从上面掉下来。”
保安踱着方步,在她身边转了一圈,猛地蹲下去,俯下头,指着一只被踩偏的小蜘蛛,说,“是这只鬼么?应该是。只有它才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从你的眼睛前面落下。可你也不仁慈呀,一脚把它跺成了蜘蛛饼。”
“哎哟。”张闲长舒了一口气,“天哪,我快被吓得心脏病发,差点当场over了。”
“我还差点被你吓得心脏病发了呢。一只小蜘蛛把你吓成这样,胆儿也忒小了吧。”保安开始逞能了,他忘记自己也曾躲进大门里哦。
张闲终于缓过来了。她揉揉脚,“我左腿抽筋了,好痛。”
“慢慢地活动,别急,小步地往外走。”保安好心地建议。
张闲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挨地,低着头地,走出了E栋大门,没想到冷不丁地又被吓了一大跳。
“张经理,才下班!”对面传过来一句低沉而又阴冷的问侯。
哎哟,张闲的小心脏呀。
她抬头望去,只见老陈站在D栋楼门口,隐在灰暗的阴影中,配上灰白的工作服,无表情的灰白脸,俨然一个电视剧中扮演的鬼魂!
片刻间,平复住狂乱的心跳,张闲惊讶地问,“老陈,你怎么也还没下班?在忙啥呢?”
老陈把身体从阴影中移出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些笑意,“刘副总让我把项目报告再完善一些,刚做完。”
“噢。”张闲让左腿靠着右腿休息,“很辛苦吧,快回家去吧。”
老陈走了几步,觉察到张闲的腿有异样,又倒回来,问,“你的脚怎么了?”
“走着走着抽筋了。”张闲笑了笑,“你先走吧。我要等它慢慢地恢复。”
老陈点点头,快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张闲觉得老陈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不少,走路的姿势也佝偻了些。哎,老啰!岁月这把杀猪的刀,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无情的杀虐呀?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手指上仿佛已然感觉到些许苍老的痕迹。
等老陈走远了,身后的保安靠着大门对张闲说,“昨晚上,老陈好象也加班了。我交班回家的时候,看见他进了D栋大门。看来他最近也挺忙的嘛。”
张闲听了一阵怔忡,老陈加班?做项目报告?还是……
想了想,她转身体问保安,“你们几点交班?”
“平常八点。昨天晚班的同事有点事,让我代他上了一个多小时,大概九点半过了一点点吧。具体时间没看。”保安说得很流畅,不像是编的。
张闲紧接着又问,“你走的时候,D栋楼上停电了吗?”
保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一交班就走了,走之前没听说有停电。”
“噢。”张闲若有所思地拖着抽筋的左腿,缓慢地往宿舍移动。真扫兴,下个班了,还把只腿弄得抽筋。她的脑海里却不断闪现出“老陈”两个字。
她边走边想,这事会是他干的嘛?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让小路和浪子的项目比他慢?情以何堪呢,都是天天见面的好同事!而且大家都在为BLUE—SKY服务,有这个必要吗?
转念又想,这事要告诉刘副总吗?要报告给Hawk吗?要采取调查吗?
想到最后,嘴里低低地嘀咕,“老陈呀,老陈!我要一下子就把你捏死吗?”
张闲的脑海里回忆起和老陈的一点一滴。
刚进BLUE—SKY时,老陈的实验最多,经常会有各种材料送来测试仓库。应该说,张闲认识的第一个工程师就是他了。
仔细地想想,那时候的他,对自己真心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刘玥不教的时候,他经常做些举手之劳。
如今时过境迁,两人成了上下级关系。他一个大男人汉成了我一个小女孩的下属,他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过不去了。男人的自尊心向来比女人要强!
龙虎斗,总有一方会受伤!但是最后受伤的那个,才是最终的失败者!
张闲当然明白的。
当初和刘玥战斗的时候,比喻自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现在,我这只小强,经历过长久的历练,面对更高级的战斗,会不会蜕变成更高级的魔兽呢?
空旷的厂区,路灯照射下,寒冷的雾气如一堆灰尘粒子,在眼前胡乱地打着转。
张闲停在A栋楼下,仰望着八楼。玻璃窗不透明,依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今天,Hawk不在,Sparrow还在忙吗?
空了思想地仰望了几分钟,才收回目光。靠着路旁的大树,再次轻轻揉动着左腿。小腿肌肉放松了,只是还有点疼。
几位小年青嘻嘻哈哈地从眼前经过,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聊天。
“你不怕鬼?我怕。”
“鬼有什么好怕的,看不见摸不着,到底存不存在还不知道呢。我更怕人,阴险毒辣的小人,干出来的事比鬼厉害多!”
“吹牛皮吧!昨晚上,那鬼烧了电箱。今晚上,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呢?快走,快回宿舍去。”
“管它有没有鬼,我们都快点走。背心寒寒点,挺磣人的!”
“看,有只鬼跟在你后面!”
“哎呀!在哪里?”
“等等我,我怕!”
“你不是不怕鬼的嘛!”
高声谈笑的几个,追追打打地跑了。
张闲觉得好好笑,便自言自语地,“人人都知道没鬼,可是还是怕。鬼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人类这么怕他们?”
揉了一会儿,腿没那么疼了。张闲走回宽大的路上。
Sparrow从A栋大楼出来,看见了她,径直走过去,调笑的嘴唇一撇,“想Hawk了?”
张闲白了他一眼,“想你了。”
Sparrow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是要背着Hawk和我偷情?”
张闲就知道从Sparrow的嘴巴里喷不出好听的字词出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转过话题,“这么早下班,要去会哪位小娘子?”
Sparrow甩了甩额角的刘海,耍酷地摆了个得意的pose,“老板不在,时间自由支配。小娘子没约好,要不就你吧。”
张闲啐了一口,“不怕老板把你开了。”
“不怕!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走吗?我请你喝咖啡。”
“你这是公然挑衅你老板吗?”
“不敢。”sparrow呵呵呵地笑,“我只是帮助老板照顾他的小白兔而已。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有什么烦心可以跟哥聊聊。”
张闲挪挪嘴唇,没说话。
“信不过哥?”Sparrow正经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语调还是那么的随便,很容易让人误会他。
张闲朝他挤了挤笑容,“想当我的垃圾桶?”
“垃圾多吗?要不我再去找个特大号的垃圾袋。”Sparrow欢快地笑。他这人有个好处,不管你有多么的烦躁,听他几句话就能笑了。
“不算多。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刚刚掏过耳朵,必定畅通无阻。”
张闲问,“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Sparrow正了脸色,摇摇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有人传BLUE—SKY闹鬼了。昨晚上D栋五楼停电,说是鬼烧了电箱。”
“停个电,还能衍生出这么多有趣的故事,人类的想像力真他妈的够强大。”Sparrow低头看着张闲,“听说还让实验室损失不少。你想捉这个鬼?”
张闲仰着头问,“该不该捉?”
Sparrow收起了他的那副玩世不恭的形象,“有证据吗?”
“没有。”张闲正色回答。
Sparrow紧盯着张闲的眼睛,认真地说,“那就忘了吧,警察办事讲求证据。而且只是电箱被烧了几根线,没酿出大祸,警察不会来的。实话跟你说,公司的保安们没学过007侦案,根本查不出来。”
“嗯。”张闲微微地点头,“所以,我不得不暂先放他一马啰。但愿他不要再次闯祸的好。”
Sparrow拍拍张闲的肩膀,“放心。鬼其实怕人,他正躲在黑暗里颤抖呢。小女孩,战斗已经打响,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呀。Hawk还等着你们的项目为他掰盘呢!”
张闲展齿一笑,完全去掉刚才的不快乐,“Hawk什么时候回来?”
Sparrow调皮的笑脸又出来了,“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吗?该打小屁股。”
张闲的脸唰地红了,“Sparrow,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
“好听的话就留给Hawk跟你讲吧,你自个儿问他呗。我要去找我的小娘子啰。”Sparrow吹起了口哨,快步去了停车场。
张闲慢腾腾地回到宿舍。
方方哭丧着脸,跑过来,“张闲,求抱抱!”
张闲不由地乐了,“小妞,什么情况?”
方方抱住张闲,把头埋进她的怀里,“这里好温暖,先借我暖暖心再跟你说。”
张闲一把推开她,“少来这一套,哪有女生随便钻人家怀抱的。走开,走开!”
“好伤心,连个疗伤的地儿都找不到。”方方扑倒在张闲的床上。
张闲真打她的小屁股,“起来!脏兮兮地,别弄脏了我的被单。”
方方万分不情愿地坐好,“张闲,我快被那狗屁经理气疯了!”
“他又怎么你了?”
“他就怎么我了。一天到晚地瞎指挥,弄得我累得像只陀螺一样,整天滴溜溜地转。还被同事们笑话,真混不下去了,明天我就辞职!”
张闲笑她,“这话你都说了五百遍了,省点力气吧。他到底怎么你了,把你气成这样。”
方方做势擦了擦眼泪,“他要把我调去当他的助理,我不同意。他就死命地往我身上加任务,本不该属于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他也交给我做,现在我整个成了做报表的。出货统计表,产能达成率,成品入库达成率,这些跟我没半毛钱关系的东西,他都安排我去做。疯了,要疯了。”
张闲问,“他为什么要调你去当助理?他的助理呢?”
“我那知道。他的助理不听他的话,被他踢走了。”
“我突然有个预感,你那个狗屁经理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呸,我要吐血了!”方方浑身无力地趴在张闲身上,“张闲,你不要胡说八道的。你告诉我该不该答应他,去做助理呀。”
“这个不好说。首先,你是否对助理的工作感兴趣。其次,你和他是否能够和睦相处。最后,他请你去的目的,得搞清楚。如果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无话可说。如果仅仅是因为喜欢你,你要怎么办?这三点搞明白了,你再做个选择。”
“烦透了。”方方摸着后脑勺,扯自己头发,“事情明摆着嘛。第一,我对助理工作不感兴趣。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第二,我和他肯定做不到和睦相处,现在离他这么远,还要被他烦,做他的助理岂不被烦死,想都不敢想。第三,如果真是因为喜欢我,那更不能去。我有男朋友,至少现阶段我还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
“那就不要去了。”张闲帮她总结。
“哎呀,可是我翻不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他是经理,而我只是一介小兵。他打个电话,我得乖乖地去。他说句,方方过来,我还得乖乖地过去。我简直不想活了。”
张闲说,“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招?”
“说吧,别跟我卖关子了。我烦着呢。”
“第一步,拒绝不正当的命令!”
方方的耳朵立马竖起来,“要怎么做?”
“打个比方,你现在的职责是出货生管,那么与出货有关的事,你都无可挑剔要去做。但是跟出货无关的事,能推则推,不能推就直接告诉他,对不起,我最多帮你做一次,下次请你找对人。做得到吗?”
方方惨兮兮地笑道,“好象有点难度。我口才没你好,说不过他。”
“试一次,不试怎么知道。第二步,拒绝和他谈工作以外的事情。我想他最近经常没事有事找你聊天,对吧?”
“对呀。时不时问一下,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你喜欢吃什么?最近有一场新电影,看过没?我都不好意思回答。”
“上班时间拒谈工作以外的事情。如果不敢说前面这句话,那就保持沉默吧。沉默是最好的抗议。”
“好,还有第三步吗?”
“第三步,和你的直接领导打好关系,让他来帮你。”
“哎,我主管好久都没找我谈话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方方好郁闷。
“动动脑筋,拉拢你的主管吧,把你的苦恼告诉他。我想,他会帮你的。”
方方叹了口气,“好吧。暂且就这样吧。明天我就去试试。如果成功了,我请吃冰激淋。”
“算了吧。大冬天的请吃冰激淋,我怕冻坏了牙。”张闲对她挥挥手,“去吧,安心地睡一觉。我也要睡个安心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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