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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档子事,第二天去郊外踏青的心情完全泡汤。
上午,张闲去了实验室。
硕大的实验室已经收拾干净,见不到满地的狼籍。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化学物质的气味,嗅了嗅,很混杂,辨不出是什么味道。
靠着实验台上放着几个损坏了的化学设备,看样子都得请进检修医院。
略略转了转,张闲便出来了。
下午,Hawk带着她又去了趟医院。
助手吃了药,晕晕沉沉地睡着。
单身鱼已累得靠在床沿上打盹。
张闲给老陈打个电话,“老陈,帮忙找个工程师来医院照顾伤者。单身鱼累得不行了。”
老陈嗯嗯嗯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一位年纪轻轻的工程师来了。
张闲让单身鱼回家睡觉,交待他们俩轮流看护。
Hawk在身边,甚觉安心。
其实,张闲最忌恨去医院。
一迈进那个大门,嗅着满鼻子的苏打水的味道,她就心慌。
满脑子的都是各种伤者,病者,打着绑带,插着各种输液管,躺在病床上。
这种不好的画面,源自于她小时候的一个片断。
野到没边的小张闲,有一回爬山时,掉进山沟里,摔伤了腿。张爸爸费尽全力,将她从山沟里带出来,送进了医院。
小张闲天生体质好,从没进过医院。
那一回,委实让她心惊肉跳。
腿打着石膏,绑着绑带,床都不让下。
一整天各种白大褂,蒙着大口罩,轮流为她注射这个,那个的,吓都要吓晕掉。
自打那出院后,张闲一瞧见医院的大门,转头就跑。
出了病房,Hawk拉住她的小手,感觉到手心里的冰凉,戏笑道,“丫头,害怕了?”
张闲却还要犟驴,“没有!”
Hawk心疼地攒着她,“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不用装得那么强大,我来保护你。”
听听,多暖心!
张闲的硬心肠,片刻间柔的没边儿,眼眶里都起了雾气。
她轻轻软软地摩挲着对方的手心,要不是周边的人太多,指不定又要来一场戏分够够的亲吻!
两人顺便又去公园里漫了会儿步,去餐厅填饱了肚子。
晚上,因Hawk约了Shark谈事情,所以急急地又回了BLUE—SKY。
独自卧在床上,听白芬聊她的结婚计划。
“闲人,屠辉他爸妈帮我们选了十一国庆节结婚。”
“挺好的吧。白美人,这回真要幸福啦。”
“嗯,我却心里忐忑不安的。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那有。你和屠辉在一起,早就幸福得不要不要的,好不好!”
“我请你做伴娘吧,你站在我身边,心里踏实。”
“搞什么!我张闲快成职业伴娘了,前不久才当过一回。”
“真的?太好了,有经验,是个合适的人选。就你了,不许推辞!”
“到时候再说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去你的。我结婚你都敢说没空,我杀了你!”
“也是,那就这么应了吧。”
周一,BLUE—SKY再次沸腾!
许多人见面第一句话:“你知道了吗?”
下一句肯定是:“工程部实验室爆炸,正在做实验的助手受伤进了医院,实验被迫中止!你要说的是这事吗?我早五百年就听说了。”
盛大的生产会议上,焦点聚在张闲的身上。
张闲倒没怎么在意。
她跟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站着,声音响亮而清晰,“实验室爆炸事故的起因,初步估计是溶剂掺了杂质,过高温产生剧烈的反应,从而引发爆炸。目前还在调查中,一有结果会告知各位领导。昨天,屠总和刘副总都已下了指示,此项目暂时停止。待事情查清楚,再决定是否继续进行。”
立即,有人高呼可惜了。
自从小路的项目成功后,大家深知一个好的项目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谁都不希望项目流产!
不管平时如何的勾心斗角,但站在同一艘船上,船好,各位才好!
威风凛凛的Tiger也在。他长叹了口气,表示伤心,“张经理,继续加油!我们相信工程部会创造奇迹!”
张闲轻笑,“谢谢李副总,工程部一定再接再励!”
开完生产会议,张闲打电话找老陈,请他来她办公室。
那天发生爆炸后,老陈和单身鱼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现场。
因为是老陈的项目,他表现得最焦急。
单身鱼送助手去医院,他则留下来清理现场。
十几分钟后,闻讯而来的工程师很多,李工也来了。
大家帮着他,一起清理了实验室。
照说,他对事故原因了解得比单身鱼要清楚。
张闲决定离开前要把此事查个水落水出。不管是艾立芍搞的鬼,还是其他人,她要留点颜色给人瞧瞧。
顺便告诉所有人,她的离去不是因为这件事。
她的经理生涯,不存在能力不足,管理不善的弊端!
老陈丢了项目,人奄奄的,无精打采地摇。
敲门进来,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张闲。
“坐吧!”张闲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客气地说。
老陈也不答话,干脆地坐下来。
这个时刻,他心里清楚很,接下来的话题,是什么!
一张老脸皱得跟个松树皮一样,眼睛里的光辉一片昏暗。干枯的双手,紧紧地扣拢,耷拉着头,像个犯人一样,等候张闲的审训。
张闲很不喜欢他这样子。
在她的世界里,既使天塌下来了,还得意气风发的傲着!
一双清亮的眸子照过去,老陈不自觉地抬起了脸。
张闲照样神清气爽地问,“搞清楚了为什么会爆炸吗?”
老陈浑浊的眼珠滚了滚,“我没查出来,但李工说可能是溶剂里加了忌水的东西。往里面加水的时候,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李工?”张闲的眸子蓦地一闪。这人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老陈显得十分的疲惫。也许作为BLUE—SKY最资深的工程师,查不出的事被别人先查出来,感觉太丢脸吧。
他艰难地动嘴唇皮,“你也知道,有些物质只要一丁儿遇到水,就会立即释放出大量的热量,从而产生爆炸。实验室这种物质很多。溶剂爆炸后,在高温的情况下,迅速蒸发在空气里。当我和单身鱼赶到的时候,地上,桌面上,玻璃器皿中,半点痕迹也没留。所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但我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不敢信口胡说。李工,当时就当着大家的面作了这样的解释。”
张闲陷入了沉思,脑袋里莫名地晃过上次小杨司机说过的话,隐隐觉得李工有什么不对劲,但怎么想也接不通这根弦。
她想了想,“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作为实验人员,应该非常清楚,这些物质的属性,助手不会笨到胡乱地添加这些东西。有其他的可能吗?”
老陈早已纹尽脑汁地想过,“我也想不通,所以不敢乱说话。具体情况还要问助手才清楚。我昨天去看过他,嘴角边被玻璃割破了,打了胶带,说话会牵引到,非常不方便。所以,我没问他事情发生的经过。”
“嗯。”张闲点点头,又问,“实验室损坏的物品有哪些?都统计好了吗?”
老陈掏出单子,“都统计好了。实验台上的玻璃仪器几乎全毁了,天秤,研磨器,打翻在地上,全跌坏了得送修。还炸坏了一台高精密度测温仪。其它隔得远,倒没什么损失。”
张闲接过单子,略略看了看,除了测温仪,其他价值都不高,不由又松了一小口气。
“老陈,再帮我个忙。实验室出了这种事,项目组暂时没什么事做。统计一下,有没有人愿意调生产组,或是测试组。愿意的,立即调过去帮忙。生产订单量大,其他两组忙得团团转,急需人手。如果不愿意的,就告诉他们,公司项目组可能会有变动,请他们做好思想准备。”
老陈听得一愣,慌忙问,“有可能被取消,是吗?”
张闲笑了笑,没具体回答,“也许吧,我也在等通知。”
老陈的手又抓成了挙头,“我早就听说BS集团不满意BLUE—SKY的项目组的成绩。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估计上头又有人提了。取消不取消,我都不在乎。明天我就去生产组,跟生产线,乐得轻松。”
“具体情况待通知,你不要太心急。”张闲不想说得太白。
万一她的计划没批下来,岂不害人家虚惊一场?
“知道了!”老陈站起来晃了晃,脚步沉重的走了。
除了工作,张闲还得准备起拟成立实验室的报告。
这件事,本来早就几个月前,就预备了的。
却为了救BLUE—SKY于水火之中,而担搁了。
尤其是,变态物交给Hawk后,就半点这个心思都没留了。
千变万化,不离其踪!
倒不曾想过,又回归到原始的踪迹上了。
沿着原本的踪迹,发现自已的梦想,一刻也不曾远离过。
原来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要做一个好的计划书,吸引投资者,打动投资者,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闲又回归到大学毕业,写毕业论文时,那种纹尽脑汁,搜肠刮肚,努力想把自己最顶峰的想法展现给别人的状态。
当然这份报告,不是一天,两天完成得了的。
张闲得去收集更多数据。
王姝姝见张闲整天都窝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查资料,很是奇怪。
她哪里猜得到人家正在干大事呢?!
人家忙,也不便于打搅。
头一回,老陈的办事效率相当地高。
第二天,就把项目组解体了。只有小路,浪子,郭威灵,刘响清四位不愿意调其他组,其他人都选了各自喜欢的地方呆着。
刘玥的三科缺的人手一下子全补足了,那是相当的愉快!
但她也起了点疑心,根据她多年来对张闲的了解。张闲绝不会因为这么件小事,就把项目组给散了的,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但问了几次,人家张闲口风很紧,半个字不透。
也就作罢了。
一周后,受伤的助手出院,请了半个月的长假,回家休养去了。
单身鱼回到他的试验科,以为走错了地方。
几名从项目组跳过来的工程师一见到他,赶紧贴过来,“科长,等你好久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兵。你指东,我们绝不向西。你指西,我们绝不往北。唯你马首是瞻!”
单身鱼呵呵呵地傻笑,有点烧头。
这年代流行愚人节,但今天绝对不是。
直到刘玥给他打电话,“单身鱼,项目组过来的那几位工程师,你安排一下工作。他们以后就归你管了。”
“噢,是真的。我还以为他们逗我玩的呢。”单身鱼一时心情大好,在电话里就笑得喘不过气来。
冷面女王刘玥听了,竟然受了感染,跟着呵呵地笑了两声。
罗夕阳好久没来拜访张闲了。
今天终于又忍不住了。
张闲正低着头,一心一意地研究她的计划书。
外面有人敲门敲得咚咚响,她都听不见。
隔着玻璃窗,看得见她在里面,罗夕阳不管三七二十一,破门而入。
直至走到桌前,她才惊地哇哇乱叫,“罗夕阳,你怎么不敲门?”
罗夕阳的嘴翘得比她的还高,“老大,我手都敲破皮了。你这么认真,估计雷劈下来都听不到。”
张闲只好息了火气,努努嘴,“坐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罗夕阳何人也,还用得着招呼嘛,早大大方方坐下。帅气的脸庞往桌子上一放,两只情种似的泡泡眼,直勾人家的魂。
张闲气得啐了他一口,“干嘛呀?当心女朋友把你的眼珠挖了。”
双唇机械地撇撇,罗夕阳来了个无可奈何地耸肩,说,“老大,你有喜欢一个人到无法自拔吗?”
张闲使劲地瞪他。小毛孩,瞎打听什么?
见张闲不回答,罗夕阳又耍开嘴皮贫,“我女朋友说她中了我的毒,只有我这张脸才解得了。天哪,这话听起来,肉麻麻,心痒痒。我不小心就这么坠入她的情网。可是,日子久了,我发现粘人的女人太可怕了。甭管走到哪里,干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东西,她都要知道。真够烦心的!”
张闲脑子里还在转她的计划书呢,巴不得叽哩呱啦的罗夕阳,赶紧滚蛋。可人家越说越上瘾,半点没要离开的意思。
既然自己不自觉,只好用赶的啰。
“敢情你来我这里,显摆你的爱情的!我不希罕!去去去,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罗夕阳很不高兴,一张俊脸扭得乱七八糟,“老大,我好不容易,寻着个听我讲真心话的人,说说心里话,你别那么绝情好不好?”
哎,拿着这样的人,没辙!
“说吧。我听着呢!”张闲关上计划书,打开邮件。
处理邮件,思想用不着那么集中,可以边聊天边回复。
“她说有个朋友过生日,要我陪她一起去。可是我那敢呀,人家都是上等人家,各种规矩礼节,烦都烦死了。我说不去,她就恼了,要打要骂的。”
张闲的手在键盘上飞跳,嘴上说,“你还是不是男子汉?这么点小事就怂了,还指望你能干什么好?”
罗夕阳激得直叫,“老大,我当然是顶呱呱的男子汉!你瞧,我这身材,那一块都是男子汉有力量的象征。可是,小女儿家的惺惺作态,我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的事就不用去做。要看做得有没有价值,值不值得做。为什么要找女朋友,为什么要组建家庭?不就是为了,做事的时候有个伴,害怕的时候有人帮着壮胆!你以为,人家喜欢你就是为了对你无谓的好呀。当然也希望你能为她做些什么啰!”
罗夕阳听了,气焰稍稍的消停了些。
摸摸漂亮的鼻子,撇撇嘴,“我当然也这么想过。但是也不能完全赖上我吧。我还想呼吸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
张闲白了他一眼,“少来!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是男人心海底针吧。我可是听你讲过太多的犹豫。先前,人家老爸要求你们结婚,你以年纪太小为由给拒了。好吧,人家也没逼着你结吧。这会儿,人家要求你参加个生日聚会,你还要推三阻四的。我倒替人家问一句,你到底是爱着人家吗?”
罗夕阳被噎得一愣一愣,张闲说的全在理,他不得不好好地想一想。
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骨,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当然爱的。她对我非常好!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对一个男孩这么的好。”
“那就对了。爱她,就陪她呗,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爱一个人,不就是喜欢呆在她的身边,喜欢和她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喜欢和她一起疯,一起闹吗?”
罗夕阳彻底无语。
他的心里到底存了什么结呢?他清楚。
这么久以来,之所以不愿意和女朋友走得那么近,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他使劲地挠头,使劲地挠头,特别想把这个人的影子,从脑袋里给挠出去。
他扬起尤其明亮的大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老大,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因为,因为,我还……”
“唉。还有什么过不去!滚吧,滚吧。滚回你的办公桌前,慢慢地去想。”张闲显得好不耐烦,挥手催着罗夕阳快滚。
罗夕阳气馁地站起来,不情愿地走了。
也不知道张闲是故意打断他的话呢,还是巧合。
望着他性感而又落寞的背影,她的脸上划过一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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