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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些滋事者们惊恐于巫巧嫣凌厉的手段,想要四下逃散开去时,却不知怎的,无论他们怎么往外跑,都迈不开凝滞的步子。
“啊!我这是怎么了?”
“救命啊!”
有机灵的赶紧看着巫巧嫣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巫巧嫣并没有理会这些面色惊惶的人,她朝那个对她露出崇拜之色的少年郎问道:“你叫什么?”
“巫,巫星。”巫星紧张地搓着大腿边的衣袍侧缝,有些局促。
凭着一股热血爆发后,现在的巫星是腼腆的,甚至有些怯懦,这让巫巧嫣蹙起了眉,随后她想到巫星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造就他现在的性格,也不是他愿意的,便深深地叹息一声。
然后声音放缓了,对他招招手,让巫星过来。
巫星在巫巧嫣的鼓励下,鼓起勇气,一步步朝巫巧嫣的身边走去,当他来到巫巧嫣的身侧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威风凛凛的风子,尔后咽了咽口水。
巫巧嫣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笑着摇摇头,说:“风子很好的,你可以摸摸它。”
“我可以摸它?”顿时巫星惊讶得两眼放光,他紧张地伸出手,只是指甲尖刚触碰到风子的皮毛时,便自己吓自己,往后躲开去。
他有些郝然地看着巫巧嫣,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丢脸了,不过当他看到前面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混混们,此时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巫星不由得好奇地问:“他们这是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巫巧嫣淡淡地看着被她用高阶战力定住的小混混们,声无波澜地说道:“他们可能因为曾经对你做过许多伤害的事情而感到不安和懊悔,所以想要补偿你而已。”
巫星迷糊地看着面前这个比他的身量要矮小一些的少年,疑惑地问:“补偿?怎么补偿?”
“当然是肉债肉偿了。”巫巧嫣说这句话的时候,分外淡漠地看着那些面色惶恐的滋事者们。
“怎,怎么,偿?”性格有些懦弱的巫星隐隐有些明白了巫巧嫣的意思,但是向来在他娘亲忍让教育法中长大的巫星有点无措了。
“他们现在动不了,所以你上前,把曾经给你伤害过的人,那些债都讨回来吧,这才是巫家人的血性!记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巫星听了巫巧嫣的话后,心底狠狠的一哆嗦,既兴奋又有点心虚,他看看那些现在对他露出惧怕之色的滋事者们,然后又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鼓励之色的巫巧嫣。
尔后,坚定地点点头。
风子一直没有动,它守在巫巧嫣身边,此时看到巫巧嫣怂恿着巫星去以暴制暴,顿时有些不解了,它呜呜地问:“嫣嫣,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就是不久前那几个骗你出来,要卖掉你的混混们你都没把他们怎么样,怎么这次……?”
巫巧嫣微微蹙眉后,耐心地回答:“因为这是巫星的债,不是我的,我可以容忍别人欺我,但是却不能容许别人欺我家人,再则,巫星需要成长,今晚是他成长的第一步,不然他以后不会成器的。”
风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看巫星怎样报复那些滋事者。
但是看着看着风子就摇头了,主要是巫星的行为太温柔了。
“嗯,以后交给你教导他,让他有狼性,就是你的任务了。”巫巧嫣瞥了一眼摇头的风子后说道。她明白要改变一个人不是一日之功,叹息一声后,等巫星以不伤筋动骨的力道对那些滋事者一顿狠捶猛打后,巫巧嫣便挥挥手,把那些人都放了。
等那些滋事者们突然发现自己能动后,纷纷不敢再停留,几乎是惊慌失色地向远处逃去。
当然,有人给巫氏母子撑腰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等到所有滋事者都逃走后,巫巧嫣才转身看向那个妇人,行了个晚辈礼,问道:“请问您是巫族哪一支族人?我是巫族嫡系十五代,三房嫡女巫巧嫣。”
巫巧嫣说出的话太有震撼力,让巫星母子俩都齐齐愣住了。
巫星没有想到这个让他崇拜的人,竟然是让他又想又念,却又恨的巫家嫡支,而且是还是个女子?
他觉得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是因为嫡系害的,而且现在嫡支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对着一个女孩子也说明也做不了。
现在嫡系出现了,所以他和他娘都不是什么灾星!都不是!
巫星的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他觉得他的思绪很乱,他想要逃离这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他真的逃了……
巫星的娘心慌意乱地看着巫星流着泪,撒丫子狂奔的背影,急急地喊道:“星儿!”
巫巧嫣拧了拧眉,她对风子轻声道:“去跟着他,等他心情平静后,带他回来。”
风子当即点点头,追着巫星去了。
等风子追着巫星去后,巫巧嫣才看着对面的妇人,抱歉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我们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她的话一说完,顿时巫星的娘就忍不住捂着脸,蹲在地上低低啜泣着。
巫巧嫣听着这个满含隐忍的啜泣声,心中也不由一酸,她耐心地陪在一旁,许久,巫星的娘才擦拭好泪水,顶着两个核桃大的肿眼泡,温婉中,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想向巫巧嫣行一个旁支见到嫡支的礼,巫巧嫣赶紧把她拦住:“现在的巫家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能跟我说说你们吗?该怎么称呼您?还有既然生活那么艰苦,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巫巧嫣的谦和让巫星娘心中的芥蒂渐渐的消散了一些,不由得也愿意敞开心扉说道。
“你叫我凤姑就成,是旁五支的二房媳妇,这么些年,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巫家存在,当年出事的时候,我因为怀了巫星,身子困乏,在屋中休息,谁知出事的时候,屋子塌了,刚好砸到头,晕死过去,等再醒来,就听到很多人说巫家的人除了我们娘俩都死绝了。
可是我却不信的,虽然巫家的人死很多,但是有些人的尸首却是找不到的,不过我又不敢往外说,就这么熬着,想着若是巫家还有人在,那么一定会回来的,我得守着……”
巫巧嫣看着隐忍坚韧,却心胸阔达的凤姑,不由感慨一声,这十几年,一个年轻的母亲在没有家族的庇护下,眼睁睁看着产业被人瓜分,孤苦无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夹缝中熬着,现在见到嫡支的她,竟然毫无怨言,这得有多阔达的心胸啊。
就在巫巧嫣感慨的时候,凤姑一一收拾好地摊上被人踢乱的物品,她此时看着巫巧嫣时,不再谨小慎微,而是温婉而又端庄,从她的仪态中便可以看出,凤姑十几年前的风华。
“走吧,我领你去我那里。”
巫巧嫣点点头,伸手帮凤姑拿过包裹提着,凤姑刚想拒绝,却发现这点物品对巫巧嫣来说,根本不费多少力气。
她不由得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毫不避讳,感怀地说道:“小星因为从小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好,私塾都没法去,更别说要学武技了,我唯一要坚持留下来,就是盼着有一天巫家真的有人回来,拉小星一把。”
武巧嫣听后,心中不好受地点点头,应道:“会的。”
似乎等到巫巧嫣的应诺,凤姑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走路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凤姑和巫星的家住在一个小巷子的尽头,说是家,不过是一个废弃的破庙罢了。
破庙显然被凤姑尽量地修葺了很多遍,以至于丁丁补补后,依旧还能坚强地伫立在小巷尽头。
巫巧嫣随着凤姑从低矮的门框中走了进去,映入眼帘是屋内为数不多的摆设,一如既往的凤姑的风格,简洁,利落。
“你先坐。“凤姑有些拘谨,她先是给巫巧嫣倒了一杯水,尔后面色沉重地从一个藏得极其隐秘的地床头板夹层中撬了一个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布袋子。
巫巧嫣有些不明凤姑的举动是何意?
不过不需她等上多久,不一会,凤姑就捧着那个布袋子回来了。
“巧嫣,我守着这些已经很久了,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
看着慎重的凤姑,巫巧嫣有些默然,能让凤姑这么迫不及待,又庄重交付的东西,那应该是对巫家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当巫巧嫣看到有一指厚的地契,印章,房契,令牌等物后,顿时有些怔住了。
“这些东西……”巫巧嫣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凤姑叹息一声,声音中有些如释重负一般。
沧桑地说道:“这些都是巫族立族的根本,当我猜测巫族人还有人在人世后,便不敢声张,生生从废墟中,把这些挖了出来的。那些大家族虽然争走了产业,但是他们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拿着这些凭据,完全可以把产业都拿回来的。”
桌子上,那些经过过时间洗礼的票据泛着岁月黄,让巫巧嫣的心中一涩,她想不到凤姑当年一个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人,在遭遇家族惨祸的时候,是怎样的冷静下来,去谋划,去隐忍,带着执念,独自在废墟中翻找这些物品……
不过,现在你看着面前这些泛黄的票据,可以预料,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着这些凭证,去各大家族讨债,而这些年被他们吞下去,都能让他们吐出来,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