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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我放下放大镜,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山雀收起泥塑,点点头,转身就往二楼走,边道:“是是是,我帮你收拾收拾,四点的火车!”
我给他整懵比了,跟着跑上了二楼,看到他正把我的衣服从柜子里往外丢。
我愣了,问:“现在?”
山雀和我从小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互相都很了解,只见他从我的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把我的衣服一股脑儿地塞了进去。他头也不回地道:“这事儿不能拖。我知道你小子,不把这东西的来头搞得一清二楚,是绝对不会动身的,但是说完再走就太迟了。放心,我路上告诉你。”
说着他拉着我的箱子,一把把我拽下了楼。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也知道山雀这人的性格,就是急,而且特别执着,看上的东西就是非得弄到手,我看今天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我道:“等等!老子还拿点东西。”
我立刻清了一点随身物品。上次在精神病院,吃足了没有光的亏,这次我多了个心眼儿,带了两个手电筒。
梅花九宫格的出现,让我感觉很忐忑。边收拾边琢磨:在那里,会不会也有封印着的妖魔?会不会有关于我老爸老妈的死因线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妖魔,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对付。我看了一眼墙上,把青岚的画卷,塞进了画筒。
山雀觉得奇怪,问:“你还带画干嘛?”
“老子的护身符!保佑我大到升官发财,小到把把胡牌,你不懂!”我道。
出门前,我又给矮子打了个电话,他还是没接。我心里暗骂这矮子就是大写的不靠谱,娘的,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接电话!
我只得给他发了个信息。
到了火车站,看到山雀手里两张去兰州的火车票。
我心里咦了一声,问道:“我们不是去敦煌吗?”
山雀笑道:“难怪你要落榜,还不如我这初中文化,多看看地图吧。”
我对那个地方的定位区域十分模糊。想了想,走甘肃,应该没错。
我们从古玩街到这里用了四十分钟,刚上车,烟都没抽完,就开车了。
“你该告诉我了,这玩意儿你是怎么得到手的?从莫高窟带东西出来可是犯罪!娘的要进号子的!”我看着山雀,认真地说。
山雀摸了摸自己的平头,凑到我跟前儿,捂着嘴,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像怕有人听见,确定没人后,他才道:“这我肯定知道,我吃了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动莫高窟的歪脑筋,这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他告诉我,得到这个东西,纯粹是意外。
之前他是在广西附近收鬼货,那次比较幸运,几千块钱收了个汉代的飞燕烛台,一出手,分完钱,几十万到手。他就寻思着去放松放松,正好当地一个旅行团在做淡季的特价,他一看,莫高窟。自己也没去过,想着那里也是有很多古迹壁画,去看看也好。
山雀参加的是一个拼团,只去了几个主演的景点,最后一个地方去的是敦煌的沙洲古城。
旅行团里的人到了那里就拼命买纪念品,山雀对这些假货完全没兴趣,就蹲在商店门口抽烟。
这时,来了一个当地的年轻人,他问山雀道:“大哥,能不能跟你要包烟抽。”
山雀是个商人,哪里愿意白送,随口说:“送你不成,你拿东西换,倒是可以。”
年轻人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到山雀手里,问:“这个成不?”
山雀眯眼一看,这是个白虎的泥塑,他拿到手的时候一摸手感,就知道,这东西是高老八。
他压抑住自己的惊喜,顺手丢了一包烟给那个年轻人,给他点上火,像聊天似的,开始套他的话。
从谈话中得知,年轻人是住在敦煌向西的一个小村落,叫做嘉雅,离沙洲古城有200多公里,那里路比较难走,他们跟当地旅游局请愿了很多次,但是仍旧没有人来做开发项目。
敦煌周边都是大漠,除了旅游业以外,也没有什么支柱产业,所以嘉雅人都生活的很穷苦。
年轻人说,在他们那里,有一座岩窟,里面有很多这样的小泥塑,还有很多壁画。比莫高窟的年代还久远。这是他第一次拿泥塑出来卖。
山雀问:“你为什么以前不卖?”
年轻人又告诉他,村子里的老人家说那岩窟有妖性,是不祥的,里面的东西不准带出嘉雅一步。但是这个年轻人的父亲生了重病,已经快不行了,他的临终愿望就是抽两口烟,年轻人身上只有5块钱,买不起烟,所以没办法,只得偷出了岩窟里的泥塑。
年轻人问山雀:“大哥,这东西值钱不?”
我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年轻人可怜,问谁不好,非问到一个吃硬片儿的。
山雀当时的回答是:“就值一包烟。不过呢,我觉得它倒是挺漂亮,摆在我家厕所里不错,要不,我跟你回去,多买两个,你也给你爹敬点孝心。”
接着他跟年轻人说你等等,我去跟导游知会一声。
说着他就一头钻进了纪念品商店,但是再一出来,那年轻人,就不见了。
他觉得奇怪,又看了看手里的泥塑,泥塑精美异常,他愈看,就愈着迷。当即,他就认定,这是个机会,搞不好这次的买卖,能让他一次赚到饱,好好过下半辈子。
山雀在当地打探了很久,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不论他出多少钱,当地人都不愿意带他去嘉雅。
打探多了,导游有点起疑心,旁敲侧击地问山雀是什么职业,是不是考古专业的。
山雀在这行混了这么久,一看有露馅的苗头。立刻说没没没,我就是个学生,喜欢听故事。
在旅行团里行动实在不方便,他没法子,还是跟着回来了。
他回到家,根本不打算停留,本来想喊他老爹一起去,毕竟他老爹更有经验。但他老爹居然不在家,他等了差不多一天,也不见人,山雀越等越急,总觉得会被同行抢了先。
他不知道他老爹是不是收货去了,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他正准备走人。正好看见我开了张,却一副萧条的样子,就想干脆喊我一起去,正好也让我收几幅古画。
我心道:他老爹不在?昨天我还见着了呢,只是没打招呼而已。
刚想说你老爹没去收货,你还是跟他联系一下,话才到嘴边,列车员就过来检票。
我一琢磨,还是算了,我来也来了,正好也调查一下九宫格的事情。
火车要做30多个小时,山雀一路上都在跟我规划以后的奢侈生活。说着说着,火车就熄灯了。
山雀把泥塑看得很紧,上厕所都带着,夜里睡觉,就裹在怀里。
我有些睡不着,就到火车厢连接处抽烟。
现在火车里已经没有人走动了,除了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就只剩下外面呼啸的风声。
我面对着窗户,看到外面还在下雪,白色的雪花极速掠过眼前。有一种迷离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从窗户里看到,我的身后,站着一个黑影。
我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是这段时间用脑过度?我揉着太阳穴,走回了自己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