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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道:“这个倒是很容易办,因为这马路上车流量本就不多,这个地区交通发达,只要合理安排一下,不会造成堵塞也不会给居民区带来困扰。”
赵长城道:“嗯,那就这么安排。这条路叫什么名字?”
贺宇道:“叫什么名字我倒记不起来了。”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我知道,叫福正路。”
赵长城道:“把福正路腾出来,做为一条酒博会到年博年之间的人行通道,方便两个会场的游客进行流动。另外,把所有的小摊小贩,全部组织起来,集中到这条马路两边,像集贸市场一样整齐的摆摊,规范管理,形成小摊一条街。”
赵长城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啊!可以完美的解决摆摊户们的问题。
赵长城继续说道:“其中要分门别类,小吃摊安排在一块,特产安排在一块,服饰安排在一起,依此类推。有了这么一条街,小商贩们有了摆摊之地,而市容也可以做到整洁有序。最重要的是,酒博会和年博会之间,就有了一道联系的纽带,两个场子的客人会经过这条街互相流动。”
贺宇笑道:“神来之笔啊,赵书记,这样一来,还可以带动两个会场的人流量,增加两方的收入。”
赵长城道:“摊贩可以适当收取摊位费用,但不能过高,这年头,农民兄弟们出来摆个摊谋个生,多不容易啊!我们城市要发展,也不差他们那几个小钱。”
贺宇笑道:“赵书记素来体贴百姓,这一点,江州人民是深有体会的,不管是对我们公务员,还是城市居民和工人,还是对待农民兄弟,都是一视同仁啊!”
赵长城道:“城市的发展,离不开我们公务员,离不开工人,更离不开背井离乡的农民兄弟,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城市里这一幢幢高楼大厦从何而来?因此,我们在制定政策之时,要多想想这些弱势群体。我们只需要多动动脑子,却可以给这些农民兄弟一片谋生的天地,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大家都在想,赵长城身为市委副书记,还能为摆摊的百姓这么着想,实在是个好官啊!是一个真正把人民装在心里的好官!
想到就做,也这是赵长城的一贯作风,当即召集相关部门负责人,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说明了酒博会组委会的决议,要各部门相互协作,尽快把福正路小摊街弄起来。
年博会跟酒博会组委会,实行的两块牌子,一套班子,都由赵长城负责,组委会成员里,就包括有市政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命令下达之后,江州市各部门通力合作,将福正路围了出来,实行交通管制。
城管们在福正路两边用油漆划出一格格的小摊位来,并在每个小格子内标注上数字,形成规范管理。
所有摆在省体育场和省展览馆外面的小摊小贩们,全部接到通知,要求他们搬去新的摆摊地点,每个摊主以抽签的方式,抽取摊位号,固定摆摊位置。
此举受到了小摊贩们的热烈欢迎,有了固定摊位,就不用每天赶早前来占摊了。
这些小摊贩们,其实很关注江州市内的某些变动,因为要在这个城市谋生存,对政府方面的相关政策还是很关心的,自从去年酒博会期间,赵长城下令不得驱逐小摊贩之后,江州城就成了这些小摊贩们的乐园,今年酒博会,很多外地的小摊贩听说江州摆摊子,又安全又赚钱,一个个都慕名而来。
这也导致了今年摊贩严重过多的原因。
赵长城本人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他只知道善待属下的百姓,包括开集团公司的,也包括推着板车卖桔子的。
江州福正街因为赵长城这次举动,变成了小摊一条街。
而令赵长城想不到的是,这条街在酒博会之后并没有消散,小贩们还是习惯集中到这里来摆摊,每次来都是占着原来的那个摊位号。
城管和交警多次来赶,但商贩们拿出酒博会期间领到的摊位号来,说市委赵书记发给我们的号牌,叫我们在这里摆摊,你们凭什么不同意呢?
有了赵长城这块金字招牌,城管和交警们也莫奈其何。
久而久之,这条街发展壮大,各种特色东西全部汇聚到了这里,跟西泽区的走马街一样,成了江州城里一道著名的购物风景区,也成了外地游客来江州的必游之地。
小贩们为了纪念赵长城同志为他们做出的惠民政策,后来集资在福正街的两侧立起了大的牌楼,上书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赵书记小摊一条街。”
而许多外地游客,看到这个牌匾后,十分不解,就会找人询问,当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对传说中的赵书记便生出几许敬仰和佩服。
这条街道,也成了江州市后来执政者们必定前来参观考察的地点之一。
某年某日,当赵长城重回江州,重游此地,看到这块牌匾时,心里着实有着莫名的感觉动,而当地还在流传着他的传说。
此系后话,略过不表。
且说当天中午,赵长城正要去赴柳思的约会,忽然接到温天厚打来的电话,用一种十分官方正式的口吻,请赵长城到某某酒店某某房间去一趟。
赵长城心想,温天厚这么正式的跟赵长城说话,肯定是因为身边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在场,联系到上午蔡延的反应,便想到极有可能是为了江南省的赈灾款。
这种事情,温天厚为什么要通知自己前去呢?这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啊!
难道出了什么状况不成?
赵长城一边想,一边给柳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临时有紧要事情,要她先去吃饭,不用等自己了。
来到地方,赵长城敲了敲门,开门的居然是顾知武!
赵长城正要开口说话,顾知武使了个眼色,然后很严肃的说道:“你是赵长城同志吧?”
赵长城心想顾知琥如此做,必有他的原因,便道:“我是赵长城,温书记叫我过来的。”
顾知武道:“请进来说话。”
赵长城走进门,看到厅里或站或坐,约有十五六个人。
温天厚、吴东和蔡延等省里领导都在,而永通市的曾庆书记也在场!这一点大大出乎赵长城的意料之外。
赵长城不再一一问候,直接说道:“首长们好,各位同志好,我是江州市委副书记赵长城。”
温天厚沉声说道:“赵长城同志,这几位同志是中央来的,调查一些事情。今天喊你过来,是有几件事情要向你证实,请你如实回答。”
赵长城道:“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温天厚看向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夹克衫的中年男人,说道:“刘主任,这位就是赵长城同志,你有什么话,请问吧。”
那个刘主任缓缓点头,沉声说道:“赵长城同志,永通市委书记曾庆同志,你认识吗?”
赵长城点头道:“认识,上次他来江州出差,我们还一起喝过酒。”
刘主任道:“曾庆同志跟你说过什么话没有?”
赵长城多长了一个心眼,小心地说道:“当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说了很多话,具体说过什么话,倒有些模糊了。”
刘主任道:“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
赵长城道:“江州市委秘书长季泽同志和省电视台的宗颜小姐两个人在场。”
刘主任道:“那么江南新闻里播出来的那则短讯,是谁指使的?”
赵长城道:“短讯?什么知讯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刘主任老是问我这个问题呢?
刘主任道:“宗颜小姐在播放新闻时,报过一则短汛,说永通市还有灾民没有得到安置,永通市政府相关部门正在努力筹钱解决这些问题。”
赵长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温天厚一眼,温天厚表情平淡,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很少看江南新闻,不过听人说起过这个消息,怎么了?这个消息有什么问题吗?”
刘主任道:“据我们调查,江南省所有的赈灾款,已经全部划拨下去了,这则消息根本就是造成谣!”
赵长城浑身一震,心想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
看看吴东和蔡延,却见吴东脸色如常,而蔡延却是一脸得意的奸笑。
赵长城手心握了一把冷汗,暗道糟糕了,自己和温天厚自以为得计,要算计吴东和蔡延,没想到反遭到他们的算计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曾庆说谎了?他们永通其实早就领到了所有的赈灾款?却故意误导温天厚和赵长城等人?
有这种可能吗?曾庆那样的人,会说这么的谎话吗?
如果曾庆没有说谎,那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调查组说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那就是说江南省的赈灾款已经全部发放下去了?
赵长城想到上次跟吴东提的那个醒,会不会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吴东跟蔡延串通一气,然后将所有的漏洞全部补上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局面对自己和宗颜极为不利。
蔡延等人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宗颜那则新闻是在诋毁省里。
于今之计,自己应该怎么样破除这个局面?
当初温天厚叫自己来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料到有这种后果?姜还是老的辣啊!
现在温天厚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自己和宗颜反倒成了局中人。
如果要明哲保身的话,赵长城完全可以说自己毫不知情,一切都是宗颜的的主观行为,与自己无关。
可是,这样一来,估计宗颜就难逃厄运了!
怎么办?
赵长城脑子急速的运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缓缓说道:“刘主任,我刚才听你复述了一遍宗颜小姐的话,我感觉那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当时我们跟曾书记在一起吃饭喝酒,曾书记的确有说过这样的话,宗颜小姐是个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她有这种捕捉。堂堂市委书记说的话,还能有假吗?在新闻里顺嘴提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蔡延冷笑道:“我看没这么简单吧?一个小小的主持人,她会懂得这种恶意的政治攻击?”
赵长城道:“蔡副省长此话过于严重了吧?一则这么短的新闻,何谈政治攻击啊?诚如你所言,宗颜小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持人,他连政治是什么都不懂,怎么会进行所谓的政治攻击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蔡延道:“她不懂,自然有懂的人啊,那天就你们几个人在一起吃饭,你说还会有谁教唆她呢?”
赵长城眼神一厉,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延道:“我的意思是明显,赵长城同志,是不是你教唆她在新闻里这么说的?”
赵长城冷笑道:“永通市有没有领到赈灾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叫宗颜小姐在电视里说话?蔡副省长,你的联想能力也太强大了。”
蔡延道:“温书记就是看了她的节目,这才觉得省里扣下了永通市的赈灾款没有发下去,所以才责问于我!刘主任等人,也是因为有人举报,这才来江南省调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则新闻!所以我说,那则新闻,分明就是有人特意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别有用心!”
赵长城道:“这个事情,我觉得永通市的曾书记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吧?曾书记,你们永通市的赈灾款,到底有没有领到手里?”
曾庆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看赵长城和温天厚等人的眼睛,说道:“领到了,领到了。”
赵长城飞快的瞥了温天厚一眼,从温天厚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愤怒表情。
曾庆翻供了!
他这什么意思?
是从一开头就摆了温天厚一道,还是最近受到什么威胁或是交易,改变了他原来的想法?
赵长城道:“曾书记,我清楚的记得,你曾经当着不只一个人的面说过,你们永通市还没有领到赈灾款,你上次来省里,就是专程跑这个事情的!你现在出尔反尔,是何用意?”
曾庆脸更低了,说道:“赵书记,我想你一定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蔡延嘿嘿冷笑两声,说道:“刘主任,现在问题很明白了,分明就是有人别有用心,别有用心!我们江南省的赈灾款,早就拨付下去了。”
赵长城心想,永通市里如果真的没有得到赈灾款,知道的人,绝对不只曾庆一个人,就算今天蔡延能收买曾庆,糊弄过中央的联合调查小组,他日还是可以轻松的查出事实真相来!
但今天这一局,显然是要被蔡延占据上风了。
刘主任道:“看来事实很清楚了,江南省赈灾款没有任何问题,至于有人诽谤造谣,这是另案处理了,你们江南省委看着办吧!我们只管调查赈灾款一事。”
这就要结案了吗?
这个刘主任,分明就是在袒护蔡延等人啊!莫非就是他在从中搞鬼?是他通知了蔡延等人,事先做好了应急措施?
赵长城轻轻一叹,还是怪自己太过年轻啊,自以为得计,就疏忽大意了,没有想到蔡延等人也会走上层路线呢!
刘主任是此次调查组的关键人物,只要他袒护蔡延等人,这个调查就没有意义了。
而自己辛苦布的局,也就完全没有了任何意义!
赵长城双眉紧蹙,苦思破局之策。
温天厚也跟赵长城一样,对今天这个局面有些始料未及,事先准备太少,被蔡延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知武忽然轻咳一声,说道:“刘主任,我刚才接到电话,永通市的付市长过来了。”
刘主任道:“哪个副市长?”
顾知武道:“是付清付市长。”
刘主任这才哦了一声,看看蔡延,说道:“他来做什么?”
蔡延明显皱起了眉头,而曾庆更是神色慌张,有些手足无措。
赵长城微微一讶,却见顾知武在向自己使眼色。心想这难道是顾知武安排的?
顾知武道:“他有一些情况,要向咱们调查组反映。”
刘主任道:“他怎么得知我们来江南省了?”
顾知武道:“他是我的老乡,我跟他联系过。”
这时敲门声响起。顾知武道:“应该是他来了。”
刘主任脸有愠色,但也只得沉声说道:“那就请付市长进来吧!”
赵长城和温天厚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和新的希望。
付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敦实汉子,穿着朴素,皮肤黝黑,一眼看上去,跟一个农民伯伯差不多。
他为人十人谦恭,在一众领导面前显得有些拘谨而严肃。
一番简短的介绍之后,顾知武问道:“付市长,中央和省里的领导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付清点点头,说道:“各位首长,各位领导,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诸位说明一下永通市洪灾赈灾款的事情。”
温天厚沉声道:“嗯,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凡事都有省委为你做主。不必害怕,也不必隐瞒。”
付清道:“我一生为官,不图名不图利,就图一个心安理得,我没什么好害怕的,有什么我就说什么,就算我现在说了,下午就撸了我的职务,我也认命!”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表情各异。
曾庆说道:“永通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好商量,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你可不能胡说!”
付清冷笑道:“我虚活四十有五,从来就没有胡说过什么话!这一点不劳曾书记为我担心。”
刘主任道:“你说话之前,可要抹着自己的良心,这里有这么多的领导同志,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付清大手一挥,说道:“从小,我妈妈就教育我,说谎的孩子,会被月亮公公割去耳朵,大家看看,我的耳朵在不在?两只耳朵都完好无缺吧?由此可见,我这个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说过谎!”
赵长城不由得嘿嘿一笑,心想这个付清真是有意思,是个性情中人!
想到这一切是顾知武的安排,不由得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顾知武似乎知道赵长城在看自己,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
温天厚摆了摆手,铁青着脸,响亮的说道:“大家安静,听付清同志说话。付清同志,你要你说的话句句属实,我温天厚拍着担保,在江南省里,无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都看着付清。
付清轻咳一声,说道:“洪灾发生在夏天,我市受灾严重,经济损失惨重,洪峰结束之后,中央和省里下了文件,说有灾后重建资金拨付下来,我们都很高兴,盼望着这笔资金下来后,可以为受灾群众重建家园。在这里,我要向省委做深刻的检讨。我身为永通市长,没有尽到一个市长的职任,在我任上,未能有效的防止洪水袭击,也未能带领广大永通人民走上富裕之路,甚至连帮他们重建家园的钱都没有,只能等待省里的救济。我有罪!”
赵长城看到付清的双眼有些湿,看来他是真的动了情,伤了心了。
相比起曾庆,付清显得更加真诚,也更加真实。
赵长城在想,曾庆是从一开始就欺骗我和温书记呢,还是后来被人诱导改变了想法?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想引我和温书记入毂,那自己的眼光也太差劲了吧!连这么虚伪的人都看不穿?
温天厚道:“这场洪水,百年难遇,南方省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还是有很多市区受到严重损失。这是自然灾害,虽然有很多官员不作为的因素在里面,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责任的时候,你不必自责,且说你想说的话!”
温天厚不是不想清算这笔账,只是时机不成熟,自己刚才江南省,如果大力清算旧账的话,势必会引发一轮江南官场的地震。
温天厚现在希望看到一个稳定的江南官场,而不是一个动荡自危的江南官场。
付清道:“省里的文件早就下达到了咱们市,但这笔钱款却迟迟不见到来啊!我和曾书记轮流跑省里,前前后后不下十余次,这招待费差旅费花了不少,但这钱款却还是没能要下来!”
曾庆低下了头,嘿了一声,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叹。
吴东静坐若素,表情始终是平淡的,赵长城进来这么久,就没见他说过几句话。
蔡延倒是很想反驳几句,但有温天厚这个省委一把手在旁边坐镇,他张了几次嘴,那些话还是未能说出来。只拿眼睛去看那个刘主任,希望刘主任能打破这个不利的局面。
刘主任阴沉着脸,没有做声。
温天厚道:“付清同志,照你这么说,这笔款子,你们永通市还是没有要到手里?”
付清道:“从我动身来江州之前,这笔款子还没有到手。”
温天厚重重一拳砸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厉声喝道:“曾庆同志,你刚才是怎么说的?”
曾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急得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两只眼睛不停地在蔡延身上望。
蔡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温天厚冷笑道:“蔡延同志,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你早就把款子打了下去?还拿出了相关的证据!那些证据呢?”
蔡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嘴角抖了抖,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
温天厚扭头对刘主任道:“刘主任,你刚才说你们调查组早两天就来到了江州,并在暗地里调查走访,已经调查清楚,还查看过省财政厅的划款记录?那我要请问了,你们是怎么调查的?你们真的查清楚了吗?”
刘主任道:“温书记,我们调查组有自己的一套程序,我们的调查过程并没有任何过错,只不过。”他淡定的看了蔡延一眼,缓缓说道:“我没有想到,江南省里会有人做出假的拨款证据来糊弄我们!我们也是被人欺骗了。”
蔡延见刘主任说出这番话来,急得不行,脱口说道:“刘主任,你要为我做主啊!”
刘主任道:“蔡延同志,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伪造单据来欺骗我们!我很是不解啊,你为什么不给永通市拨款呢?”
蔡延张了张嘴,刘主任严厉的盯了过来,蔡延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这时付清说道:“温书记,据我所知,没有拿到钱款的,不只永通一市。”
温天厚动容道:“你说什么?不只永通一市?”
付清道:“我跟几个市的领导都有私人来往,我听他们说,省里也只给他们打过白条,钱款却一分钱都没有看到。还有几个市,只拿到了部分赈灾款,还有一大半还没有着落。”
温天厚指着蔡延道:“这个事情,是由你在负责,现在,你能给省委一个解释吗?”
蔡延毕竟是老姜了,惊惶过后,很快镇定下来,说道:“事情归我管是不错,但具体的工作却是下面的同志在做,该批的我都批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下面的同志没有把款划过去啊!这个事情是我失职,我回去后一定彻查到底!”
温天厚冷笑道:“你先是欺骗,再是推诿,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刘主任道:“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啊!看来我们调查组得重新调查了。”
温天厚道:“这一次,我希望刘主任能认真仔细的调查清楚,给江南省人民一个交待。”
刘主任道:“这个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自然会做到最好。”
温天厚看向吴东,问道:“吴方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吴东面无表情地道:“我因为信任延边同志,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去做,没有想到啊,他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我希望他能戴罪立功,尽快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把那些胆敢私扣赈灾款的蛀虫揪出来!还江南人民一个公道。”
蔡延发现,一旦事败,自己居然成了所有事情的替罪羊,不管是吴东,还是刘主任,都无一例外的将自己抛弃,选择了明哲保身。
所幸的是,吴东还给了自己一条退路!
吴东刚才的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了,就是叫蔡延找几个背黑锅的出来!
“依我看,这个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赵长城忽然大声说道:“这么大一笔款子,存在省财政厅里,做为主管领导,蔡副省长不可能毫不知情。这个事情,个中猫腻,不难想象!”
蔡延双眼圆睁,说道:“赵长城同志,你这是何意?”
赵长城道:“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笔大的赈灾款,是被某些人贪污了!如果现在不突击检查的话,假以时日,贪官们肯定会东挪西借,填补上这个窟窿。打换要趁热,我觉得省里应该马上成立专案组,对此事进行彻查!”
不等蔡延有反应,温天厚马上声援道:“赵长城同志的话说得有道理!我建议成立专案组,即刻展开对此案的调查。”
刘主任道:“温书记,这个事情有我们联合调查组在查,你们就不必再另外成立什么专案组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温天厚道:“你们查你们的,我们查我们的,可以互相配合嘛!”
刘主任皱眉道:“温书记,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温天厚淡淡地道:“我还就不相信你了!”
刘主任被温天厚气得说不出话来,猛然起身,说道:“我奉的是中央命令,行使的是中央职权,你们江南省委,不要欺人太甚!”
这气势,跟古代那些手执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有得一拼。
刘主任虽然是中办的人,但职级并不比温天厚高。
温天厚并不鸟他,说道:“刘主任,你们这次的调查结果,就很难令人信服,你叫我如何相信你?这么明显的错漏,你都发现不了,我还能指望你们找出真正的贪官来吗?”
刘主任一时理屈词穷,甩了一下手臂,冷哼一声:“我们只是一时受人蒙蔽罢了!”
温天厚道:“能被蒙蔽一次,就有可能还有第二次,我们江南省委为了保险起见,多成立一个专案组,协助你们调查,又有何不可?刘主任若再坚持反对的话,其行为动机不得不令人深表怀疑呢!”
刘主任道:“温天厚同志,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怎么怎么样,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中央下来的调查组吗?”
他把矛盾往整个调查组身上引,想激起所有中央调查组成员的自尊心,奋起跟温天厚抗衡。
温天厚道:“我并不怀疑其它同志的能力。吴同志,你可否同意成立专案组进行立案调查?”
吴东沉声道:“我完全同意温书记的意见。这本就是咱们江南省的内部事情,我们完全有权力这么做,刘主任,你就不必再坚持了,双方可以真诚的合作嘛!”
刘主任道:“中央派我们下来,就是彻查此案的,你们现在又成立一个什么专案组,分明就是针对我们而来!我要向上级说明情况!”
温天厚道:“那就请便吧!”转头对身边的吴东说道:“我的意见是,马上通知袁野同志,请纪检委牵头,联合省审计厅、省检察院等相关部门,对赈灾款一案进行立案侦查!”
吴东道:“我同意。”
温天厚没想到吴东今天这么配合,这么给面子,有些意外。
赵长城却知道,吴东这是在极力撇清自己,摘清自己的嫌疑。
蔡延起身道:“我同意省委的决定,我这就回去清查,一定要找出那些大胆妄为的家伙来!”
温天厚压了压手,说道:“蔡延同志,莫要着急,你且坐下来。”
蔡延道:“温书记,我得回去工作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比谁都急呢,这个工作是我没有做好,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担当起来,将功补过。”
温天厚语气一厉,说道:“你先坐下!”然后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拨通了袁野的电话,叫他马上带人前来。
蔡延隐约的感觉得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他又不相信这一切会变成真实。他缓缓坐下来,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赵长城拉了拉顾知武,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的安排吗?”
顾知武道:“什么?”
赵长城指了指付清。
顾知武笑道:“到时再告诉你。”
赵长城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闹乌龙事件了?把一切安排得这么完美!”
顾知武道:“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呢,你等着看好戏吧!”
赵长城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都糊涂了。”
顾知武道:“你看下去明白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心思,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袁野等人赶来后,温天厚说道:“从现在开始,蔡延同志不能再参与任何具体的工作,没有省委的批准,不可以擅自离开江州。袁野同志,你派人监督。”
袁野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温天厚如此下了命令,他只得应道:“是,温书记。”
蔡延霍然起身,大声抗议道:“温书记,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又没有犯法,你凭什么规我?你没有这么权力!”
温天厚沉声道:“我是没有权力规你,我也没有叫人规你,我只是安排人监视你!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令我深深的怀疑,你跟这件赈灾款案子大有关系。为了更加公正的查清楚案子,我只得出此下策。蔡延同志,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等一切大白天下,如果你真的没有过错,我自然会向你道歉!”
蔡延涨红了脸,厉声说道:“温书记,我抗议!我是省委常委,是中央任命的常务副省长,你无权这么做!”
赵长城却是眼前一亮,心想温天厚终于开始亮剑了!
这个机会,还是被他抓住了,因为顾知武的参与,让温天厚在这场战斗中来了一个华丽的逆袭,在跌至低谷之后,又顺利的转折,将蔡延踩在了脚底下。
有了这样好的机会,温天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马上就抓住时机,夺走蔡延手中的权力,将他软禁起来!
刘主任也帮着蔡延道:“温书记,你这么做是违纪的!蔡延同志是央管干部,你无权规他!”
温天厚淡淡地道:“现在我们没有规他,只是叫他避嫌,暂时不要参与进来。当然了,如果他犯了法,省委就有权查办他!相关手续,我自然会去跟中央讲!如果他没有犯法,等调查结束,我向他道歉!刘主任,你也好自为之。”
刘主任道:“温书记,你欺人太甚了!”
温天厚沉声说道:“关系到江南人民的切身利益,我温天厚就放肆一回了!”
刘主任冷哼道:“温书记,你这是在纵权妄为,我回京后,会向上级详细说明这一切!我要让中央看明白你的狼子野心!”
温天厚道:“刘主任,你言重了,我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查清楚赈灾款的去向,这跟你们下来办案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反对我们省委插手这个案件呢?”
刘主任道:“我并不是反对江南省委插手,我只是看不惯你盛气凌人的嘴脸!”
温天厚道:“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刘主任要这么想的话,那就随便你怎么做吧!”
曾庆一直埋头坐在一边。
温天厚看向曾庆,问道:“曾庆同志,我记得清楚,那天晚上,你来我家,向我求救,要我帮忙帮你们永通市讨回灾后重建款。那天晚上,我可没有喝醉,相信你说的也并非醉话。可是你今天晚上却说了一套完全不相同的说辞,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曾庆抬起头,目光有些闪躲。
温天厚直视着他的双眼,厉声说道:“我无权治蔡延同志,有权治你曾庆吧?”
曾庆啊了一声,说道:“温书记,不关我的事,今天晚上的话,都是蔡副省长教我说的……”
蔡延厉声喝道:“胡说八道!我几时教你说过这种话了?你别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