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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抵达京城后,顾不上休养,就风尘仆仆地往林府送了帖子。
这京城林府正是姑苏林府林清风的长子林伯荣的府上。
林伯荣在京为官数年,目前任职三品礼部侍郎,是很清贵却又实权在握的官职。
哪怕武林势力强悍,却也奈何不了握着笔杆子、能影响朝中大势的文人。尤其那些并非出身寒门,而是有数十年、上百年底蕴的世家。
这些家族可不是一味闷头读书,对其他一无所知。恰恰相反,最有权势的那些官员都会着家仆购买海船,组织海商出海,从吕宋等地运回各种价值不菲的香料、宝石、珍稀木材,再在国内倾销,大赚特赚。
有了财富,或招揽或收买相应的武力,似乎也不难,侠客也是要吃饭、要养家的。
故而,一个底蕴深厚的家族,其隐藏的势力未必就比江湖中的帮派小。
江湖帮派也只不过是大名这张权势凝结的蛛网上一个小小节点罢了。
为了查清藏宝图上的地形所在地,华安自离家后,一路拜访故旧亲友,甚至厚着脸皮请教那些名声在外的饱读诗书之人,更是借助各种关系、三番两次前去拜访那些家中以藏书闻名于世的人家。
然而,一无所获。
这让他多次怀疑这是一副假的藏宝图。
不是没有将之浸泡、火烤,虽然仍没有新的发现,却能判定材质特殊,绝不是普通货色。
无奈之下,他只身前往京城,期望搭上同乡林伯荣,从皇宫大内的藏书阁里寻找谜底。
可惜,对林、华两府的关系他显然认知不清。
这不,拜帖一连数日都没有得到回复。
苦恼于时日无多,华安实在坐不住了,不得不跟踪林伯荣,以期抓住照面的机会。
这天,林伯荣下衙后与同僚相偕到倚翠轩小坐,却在净房前被人撞了个趔趄。
“您是林家世伯?”青年惊喜道。
林伯荣抬眼望去,面孔陌生,并不认识。
青年忙自我介绍道:“小侄华平,来自姑苏华府。”
林伯荣神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就要离去。
不想,华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让他神情一变,眼神也税利起来。
青年肯定地道:“在下绝不撒谎。还请世伯不吝相约。”
林伯荣没有表态:“你住什么地方?”
“江浙会馆。”
“我会着人通知你。”
青年大喜。不错,这位自称华平的青年正是华安。
整个晚上林伯荣都魂不守舍,酉正才过就匆匆告辞离开了倚翠轩。
二楼包房,李真三人正透过敞开的窗户欣赏大厅表演的歌舞。
这倚翠轩与寻常欢场不同,以歌舞冠绝著称,培养了大批歌舞一绝的伎人。
不过,这里也不是没有所谓的头牌、花魁。
花魁评选半年一次,当选之人不仅要容色靓丽,还要精通诗词歌赋,另外还须有一门特长,比如点茶,比如插花,比如厨艺,比如女红,比如琴棋书画。
了解到以上这些要求,诸君想必已经了然。没错,倚翠轩的卖点从来不是性,而是满足各层次男人幻想的“梦姑”。
对于朝中大小官员及武林中闯出名头的人来说,性的获得从来是最容易的,但满足幻想的“梦姑”鲜见!
不管你幻想中的女人是什么样的,都可以在倚翠轩找到。这才是倚翠轩生意红火、经久不衰的根源之一。
李真对倚翠轩的印象还停留在被卖,这次认识了地头蛇张英风,才在他怂恿下,和花满楼来了这里欣赏歌舞。
当然了,也是在张英风的介绍下知道倚翠轩的不凡。或许林仙儿被转手,是因为她徒有美貌、资质太差、不堪调教?
“李兄,你认识那位大人?”花满楼见李真盯着一个匆匆离去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李真望了望那人的脸,却摇头道:“不认识。”
张英风道:“李兄似乎对他的脸感兴趣?”说着,从袖子里慢慢伸出手,等手露出来的时候,手掌上俨然托着一个小人,衣着正是刚才离去那人的样式。
再看蜡人的面容,栩栩如生,就像将刚才那男人压扁了缩小了,拿在手中一般。
李真赞道:“张兄,你这手绝活技精近乎于道也。”
花满楼接过蜡人,看了又看,满心赞赏,开口却笑叹:“这人年轻时定然是位美男子。”
张英风也赞同,三人好一番笑闹。任谁也猜不到李真内心的震惊,原来那男人的长相与林仙儿六七分肖似!
脑中念头飞转,难怪林仙儿会在山西而非京城,难怪有朝中势力掺合“梅花盗”之事!
听到笑闹声,对面房间的华安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花家幼子!不知他到京城来,所为何事。
吱呀一声,门重新被关上,隔断了华安的目光。
回到江浙会馆,华安忐忑不安。
林伯荣会不会接受交易呢?
华府同林府尽管同住一条街,比邻而居,但平时往来甚少。
难道传说中的林大小姐失踪真得被误认为与华府有关?这是他最近刚得到的消息!
想到初到时鲁莽行事,华平苦笑,谁能想到门对门的两家关系不睦呢?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过。
华安打算将二十年前的旧事交换。
林伯荣直至休沐日的傍晚才前来江浙会馆。
两人就近找了个茶室,面对面坐下。
林伯荣神色仍然十分冷淡,开门见山地问:“你想交换什么?”
华安暗喜:“想麻烦林世伯帮忙查个地形。”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图放在桌上。
林伯荣淡淡道:“还是称我为林大人吧。”
华安尴尬地笑笑,一拱手:“林大人。”
林伯荣将桌上的图画拿起来,见其上只有寥寥几笔,勾勒着某个山脉的大致走向。
“你想知道这处地形位于何处?”他问。
“不错。”华安点头。
“就这么简单?”林伯荣疑惑道。
华安再次肯定:“就这么简单!”
林伯荣将图画卷起,塞进袖袋,道:“将你知道的详细道来。”
华安神情一肃道:“以下我所提到的都是朝廷隐秘,还请林大人保密。”
林伯荣有些不耐,他是三品大员,难道对朝廷隐秘知道的会少?但还是点点头。
眼看就要达到目的心情好转的华安再也忍不住喉头痒意,忙扭过头,侧着身子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这咳嗽声又急又密,疾风骤雨般,看得旁边冷淡的林伯荣满眼同情。
好一阵,华安才平稳气息,面红耳赤地向林伯荣致歉。
这面红耳赤可不是害羞。
林伯荣摆摆手:“无事。”
喝了一口茶,华安讲出了一段旧事。
“二十年前的元宵节灯市走水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围杀鱼服的成祖,父亲正是当时负责保卫的人之一。”
林伯荣平静的脸色在听到后面一句时龟裂开来,吃惊地看着他。
华安点点头,继续道:“当时有内贼勾结刺客,误伤了很多百姓,其中就包括林大小姐的仆从侍卫。在退到大司马巷的时候,成祖护卫死伤惨重,只好随手将昏迷的林大小姐藏入一个水缸。只是没想到,林大小姐会失踪。”
不等林伯荣表态,他就两手一摊:“其实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但因为父亲身负特殊使命,不能与林家解释,更不能与林家结交,这才一再误会。”
华易之当年负责监督江南文武势力,自然也包括林府。
林伯荣惆怅道:“当年有人声称亲眼看到华府侍卫砍杀小女的仆从,到我府上报信。林府查证的结果证实他的话没有错。呵,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华安不语。
良久,情绪平静下来的林伯荣才开口道:“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