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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这个身影一直都在林中正的脑海中徘徊,作为自己的唯一一个徒弟,林中正可谓是不遗余力的教导,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最后背叛了自己,在自己说了那句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之后,竟然真的没在回来,独自离去。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林中正非常的生气,十分不理解,自己除了因做传承的林氏九转刀法没有相传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尽心竭力的教导,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了,没想到换来的还是不理解,和赌气的背叛。
后来林中正再也没有收徒弟了,一直到林嘉伟长大之后,开始传授他的一些理发知识,看到后者在理发上颇具天赋,这才又开始动了心,想要教好林嘉伟,只是中间这段时间持续了差不多有十年左右时间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反思过,也有后悔过,他的心中的执念,因为林嘉伟,也慢慢的放下了,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后来即便林嘉伟离家出走时,两人的关系也没有闹得那么僵,这其中自然后亲情的原因,但是冯文贺的事情带给林中正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但是今天当林中正再次看到冯文贺的时候,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经常会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的徒弟。
原本林中正以为自己已经沉静下来的执念,竟然在看到冯文贺的时候,唰的一下如火焰一般沸腾了,他很想问问清楚当年的事,他有太多的怨恨和叹息,最后都化作了怒喝声。
“爸,你来啦!”林嘉伟看着林中正手中的饭盒,知道对方因为自己没有回家吃饭专门给自己送饭来了,看着后者一脸生气的模样,林嘉伟不由得想上前劝慰。
他快,有人比他速度还要快,冯文贺乍一听到林中正的话,心中一颤,多么熟悉而又陌生,严厉却又非常亲切的声音,他有些激动地转过身,看着林中正那略显苍老的眼角,内心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激动、自责、心酸等心情全都浮上心头,但是唯独没有后悔。
“师傅,徒弟不孝,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好好在您身边尽孝道,我…”冯文贺还想多说什么,却被林中正打断了。
“住口,你当初既然选择离开那一刻,就已经是我们师徒恩断义绝的时候,所以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的,所以你也不用再喊我师傅了。”林中正强压着内心的愤怒,淡淡地说道,好像真的已经放下了。
“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一天是我师傅就一辈子都是我师傅,师傅!”冯文贺说着跪在了林中正的面前,虽然当初他气愤林中正不肯教他林氏九转刀法,而且他那时候正值18岁,正当血气方刚的青春叛逆期,是那种背个单包就敢闯荡天涯的冲动年华。
所以冯文贺一直埋怨了好些年,一直怄气,不肯林中正道歉,直到他在巴黎闯荡的那几年才渐渐体会到异国他乡,人情冷暖之后,才开始意识师傅对自己的好,而对师傅的怨恨也就在时光岁月中化作了思念,可是那时候已经远在国外,想道歉也来不及了。
后来在国外有所成就,名气也越来越大了,这次回国是肩负着国际造型师大赛亚洲赛区的负责人,他也想乘这次机会来看一看阔别十数年的启蒙师傅。
“师傅,是你带我进入理发师这个圈子,手把手教会我理发,师傅,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理发么,那一次我好高骛远,想剪得好一点,有层次一点,却怎么都不理想,最后还把别人的长发修成了短发,却是你出面赔礼道歉,被顾客大骂,最后赔钱了事,但是你都没有嫌弃我,更是继续让我剪发,还排着胸脯告诉我,不要害怕,有什么事都有你撑着,师傅,我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您赐给我的,师傅!”冯文贺回想了当初第一次理发的过程。
林嘉伟在一旁听着,虽然他不是当事人,但是内心也颇有感触,不由得开口求情道:“爹,你看大师兄都这样了,你就原谅他了吧。”
林中正其实在内心早就想原谅冯文贺了,只是刚猛然间看到一下子压抑不住怒火,现在终于有些缓过来了,听着后者的话,也渐渐勾起了他的回忆,最后借林嘉伟的坡,开口道:“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后悔离开?”
冯文贺闻言,也是一愣,不知道如何开口,若是说后悔,那就是将他现在所有的成绩都否定了,但是若说不后悔,那也就是和林中正对着干,所以一时间无言以对。
看着冯文贺的表情,林中正就知道答案了,哂笑道:“好了,不为难你了,你也不用回答了,冯先生,不知道您光临本店是想要理发吗?不过想来对你这种宗师级别人人物,也不需要我们这些小人物来理发,我们要休息吃午饭了,请你不要打扰我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这是林中正下了逐客令,显然他是不想继续看到冯文贺了。
冯文贺听出了林中正的意思,他了解后者的脾气,知道一时半会也无法请求自己师傅的原谅,也不能逼得太急,只好站了起来。
冯文贺想从西装内口袋掏出了一个信封,想了一下又换了一封信拿了出来,递给林中正道:“师傅,这是国际造型师大赛亚洲赛预选赛选手的邀请函,我刚才看到嘉伟的手艺,却是很不错,已经勉强达到了国际大师的水准,我想让他参加这次比赛,希望你同意。”
冯文贺原本另一封信件里面是评委的邀请函,作为赛区总负责的他,是有权邀请一到两名评委的,而且更有一个推荐参赛名额,也就是不需要再通过海选,直接晋级预选赛。
林中正刚想拒绝,冯文贺不给他机会,又连忙开口道:“师傅,比赛是最能锻炼人的,嘉伟现在已经踏入大师级别了,但还是有些不稳定,不过参加完这次大赛肯定能问问地踏入大师级别,而且,这次大赛是直播的形式,面向整个亚洲国家,难道师傅你不想将我们林氏理发技术发扬光大么?”
说实话,冯文贺前面那些话,并没有打动林中正,毕竟后者相信,只要给林嘉伟时间,不参加比赛照样能踏入大师级别,但是后面半句话,却深深打在了林中正的软肋上了。
作为一个具有深厚家族传统的人,有哪个人不想将祖业发扬光大,林中正也想,若是正能在他这一代将祖业恢复以往的荣耀,那就算以后百年之后,也能笑着面对列祖列宗了。
最后林中正将目光投向了林嘉伟,想要看看自己儿子的意见。
林嘉伟已经决定在理发行业好好发展,那么自然想要更好的技术,而通过和冯文贺比赛之后,他体内的那种激情也被点燃了,当看到林中正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拿回预选赛的冠军回来的。”
林中正看出了自己儿子的眼中的斗志,最后点头,对着冯文贺冷漠道:“行了,这个邀请函我暂时先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冯文贺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也不再纠缠,点头离开了。
林中正看着冯文贺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是倔强的性格让他不能这么轻易地饶过后者,也就不再多愁善感了,转身对林嘉伟道:“快点吃饭,吃完之后我传授里林氏九转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