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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悲伤可以让一个人昏过去,赵晓琳以前只在小说和电视里看过,这一次,她亲眼看到了。
王子轩因为太伤心,在叫了一声妈之后,一口气受阻,人昏厥了过去,倒在了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
医生立刻给对他施救,狠掐他的人中。好一会儿,“啊”,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声音,一口气吸进去,他慢慢醒了过来。
“妈,妈”,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妈,眼睛无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像中了邪一样,呆呆地出神。
“你哭吧,哭出来吧。”赵晓琳晃动着他的身体。
“妈妈,妈妈。是我不孝,是儿子害了你呀。”王子轩责怪着自己,忽然抬起自己的双手“噼里啪啦”地打起了自己的耳光。
“王子轩,王子轩,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赵晓琳心疼地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打自己的脸。
“不,就怪我,怪我眼瞎,怪我糊涂,怪我弱智,怪我白痴。被人当傻瓜,被人耍着玩儿还那么开心。哈哈,哈哈,我是天底下头号儿大傻瓜,天底下最不孝的儿子。”王子轩还是一个劲儿的自责。
“王子轩,你不要这样,不是你傻,是你太善良了,太实诚了。”
赵晓琳把王子轩抱在自己的怀里,任凭他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睡衣。
“不,不,就是我的错,是我不是个东西。赵姐,赵姐,你打我,你打我,狠狠地打醒我。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打醒我吧,赵姐,我真的好难过。”
王子轩拉扯这赵晓琳的衣服,求她打他,求她惩罚他,因为他感到自己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没有人打他,刺激他,他觉得自己的心会无力支撑这块石头的重量,他的心会碎。会被那块大石头压碎。
赵晓琳最终也没有打他,只是紧紧抱住了他,任凭他像个孩子一样地哭闹。
他在冰冷的地上哭闹了一会儿,被大家劝着去看了看自己母亲的遗体,然后他提出一个请求,请医院帮忙把他的母亲送回风城市火化,人家告诉他这是不符合省里的规定的。病人必须要就近火化。
这种事儿他是无法坚持的。因为法律是必须要遵守的,他就是再爱他的母亲,他也做不出那种不遵守法律的事情。
这是他母亲从小对他进行教育所形成的。从本质上说,他就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他做不出任何出格儿的事情。
就像现在他心里因为觉得自己受了潘小妮的欺骗,自己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去世了,他心里充满了悲愤。按照一般的人,肯定会气急败坏的骂潘小妮一顿,可是他没有,他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也许有人说这是王子轩窝囊,不过,我要说,这真不是,这是善良。
爱情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去责怪那所谓的爱人呢?
她已经心意已决地要走,又何必留她?
她已经用自己的行为证明她根本不看重这份爱,又何必对她怨恨?
对这样已经无情的人,无视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也不过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用行动告诉她,你根本不配我生气,你也根本不值得我挽留,你更不值当得我去纪念去回忆。
痛过哭过之后,王子轩当时内心里就是这样一种心死的平静。
他决定要把潘小妮彻底从自己的心里和生活里抹去。
再也不见她,不理她,不想她。
也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不给自己任何原谅她的理由。
那几天,他整个人都麻木了,仿佛一台死了机的电脑,他对外界完全没有了反应。
一切他母亲的后事,都是由赵晓琳办理的。
他关掉手机,拉上窗帘儿,一个人躲在了宾馆的屋里。
整整三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一步也没有出过房间。
他就像一个坐禅的老和尚,歪斜的靠在宾馆的床上,一句话也不说,连眼珠子都不动一动。
赵晓琳被他的这种状态给吓坏了,给她表姐和张阳都打了求助电话。
她向他们报告了王子轩的情况,要他们赶快到省城里来,她怕王子轩会出事儿。并且,她还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告诉潘小妮他们是到省城来,如果要让她跟来了,她怕王子轩会一时激愤杀了她。
张阳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王子轩他们一行去省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另外,这几天,他看着潘小妮因为王子轩联系不上而神不守舍的样子,他是很心疼的。但是他又答应了赵晓琳不能把王子轩和他母亲的事情告诉她。他内心很矛盾。
不过,最终,为了安慰一下她,临到省城之前,他还是去找了她,告诉他自己有事要出差几天,让她不要着急,如果他有王子轩的消息,他会告诉她的。
“要出差?你要出差?你告诉我,王子轩到底有没有跟你联系过,你到底有没有他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一开始打他的电话他不接,后来再打就停机,我以为是他手机欠费,给他交了钱还是没用。还有赵晓琳的电话也打不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不会是出事儿了吧,我正想让你陪我去省城找他呢。”
潘小妮因为这几天和王子轩失去了联系,担心他会出事儿,精神紧张,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当张阳来找她,她因为找到了一个倾诉地对象,拉住他诉起苦来。
张阳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知道王子轩为什么不接也不回电话,知道赵晓琳因为怕潘小妮找打她的电话已经换了号儿,但这一切他都不能告诉她。
因为,第一他还没有完全了解情况,不能对这件牵涉到这件事情中的人孰是孰非做出准确的判断,尤其是潘小妮到底有没有责任,他还吃不准,他不知道该帮谁。
第二,他听赵晓琳的描述,王子轩似乎对潘小妮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恨意,如果他告诉潘小妮实情,潘小妮一定会冲到省城去为自己解释的,而在王子轩心中的疙瘩还没有解开之前,潘小妮去了,不仅无助于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所以,他决定,他先不告诉潘小妮实情,并且还要先稳住她,不让她在自己走后,因为关切,自己跑到省城去找王子轩,把事情变得更糟糕。
主意拿定之后,他展开了对潘小妮的劝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