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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姬进去之后,萧忆没有接着跟进去,而是对罗云说:“你腾出一个地方来,我跟你一起驾马车回去。”
罗云惊讶的哎了一声,要知道,娇惯的小公子是那种只要能坐车就绝不会骑马的大懒人,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忍不住问了个为什么。
萧忆眼睛躲闪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吼了声:“少啰嗦,本少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与你何干!”
罗云吓得连忙将左边的空让了出来,自己跑到了另一边。
萧忆这才满意地坐了下来。
这个小跟班,竟然想要探听他的想法,真是胆大妄为。他才不会说,是因为刚才满是泥巴的抱了一回沧姬已经让他很愧疚了,他已经没脸再坐在沧姬身边让她难受了呢!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坐着马车,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回到了杜王庄。
一临近杜王庄,萧忆就有点坐不住了。自己平日里可是风流倜傥高贵无比的少爷,怎么能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呢。于是他连忙用身上快要干透了的泥巴狠狠地抹在脸上,然后鬼鬼祟祟的将沧姬送回房间,再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但是为什么回去的路上迎面走来的丫鬟和下人都在憋着笑?
萧忆安慰自己,见到满身是泥巴的人,谁会不笑呢,反正他们不知道他就是他。
他长嘘一口气,打算正大光明的走过去,突然觉得有人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他看过去,是罗云。
他觉得也许最近他的许多做法无形中降低了他的威信,导致罗云都敢随意拽他了,所以故意提高嗓门打算震慑一下罗云:“你想干什么?”
罗云果然吓得噤声,但又忍不住的指了指萧忆的胸前。
萧忆不耐烦的看过去——什么时候他的腰牌露了出来!
这么说,刚才那些人都知道是他了?难怪他们都是一副想要笑却又不敢笑的表情。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知不知道我的脸都快丢尽了!
罗云小声嘟囔:“刚才是沧姬小姐把这腰牌拽出来的,小人哪敢当面告诉您呢!何况她那么大的动作,小人以为您已经知道了呢!”
萧忆听到这儿更加气愤,难不成那个小丫头的威慑力比他还大?这罗云说的话真是让人生气极了:“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罗云声音更小了:“还不是因为小人觉得太丢脸了……”
萧忆被这一句话突然堵得接不下去。他只能愤愤的将腰牌收了回去,然后怒其不争的瞪了罗云一眼,回到了自己房间,然后一把摔上了门,将罗云挡在了外面。
萧忆在凳子上坐了良久,还不见罗云进来,更为恼怒,这个跟班,跟了他那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也罢也罢,看在他蠢得如此可怜的份上,就先饶了他吧,毕竟还是洗澡重要。
于是他有气无力的将罗云叫了进来,看见罗云战战兢兢的样子,满意地点头,看来本少爷的威信还是在的嘛,然后说:“本少爷现在需要洗澡,你知道吗?”
罗云不停地点头:“小人知道,刚刚已经吩咐过了。”
“那沧儿那边呢?”
“小人也已经照顾过了。”
萧忆觉得舒心了。毕竟是他亲自挑选的随从,虽然挺笨的,但是至少大多数时候想的都很周到。
解决了洗澡的问题,萧忆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于是招呼罗云:“凑过耳朵来,我有重要的差事让你去办。”
罗云听话的凑了过去,就算他再怎么嫌弃他们家小少爷身上的臭味也没有表现出来。听完少爷的吩咐,也没有任何问题,点了个头就出去了。
果然,他还是应该做一个听话的仆人,不能老是得寸进尺想要少爷更多的恩惠,不能因为少爷最近对沧姬主子好了他就以为少爷变了,毕竟少爷只是对沧姬一个人好,毕竟刚才吩咐的差事,有一项就是将笑过他的人送到炼毒苑里面。
罗云快速的搜集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确定了刚才在路上碰见的人,接着心中添了一句,是时候再招一些人进来伺候了。
这次庙会回来,萧忆彻底放弃了讨好沧姬的想法,而且海烟如今已经从密室出来了,他断然不能像前几天一样得过且过,还能抽出空来去逗一逗沧姬。
现在海烟出来了,就代表着萧忆会又有很多任务要做。
“父亲大人,今天木蓝府大部分人都已经撤离京城去往平城了,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海烟的每一步都高深莫测,他根本猜不到海烟的这一步是为了什么,每次都是当下一步实现的时候,他才能恍然大悟。
就像是这几年来暗中打击当朝丞相的势力的时候,每一次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是慢慢撼动的,却是丞相的根基。
海烟的动作,就像是这巨大舞台幕后的一双手,悄悄地搅动着这朝廷和江湖的安宁。
萧忆没有亲身体会过海烟的打压,但是他知道,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海烟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海烟递过一瓶腥臭的东西:“你现在去做一种以这瓶东西为解药的毒药。”
萧忆小心的接过来,认真嗅了嗅,发现是一种被注入了特别的毒药的、放置许久的人的血液。
纵使心中有疑,他也没敢提出来,只是像往常一样答了声“是”就打算退出去了。
“将毒做得精妙一些。”
海烟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萧忆多下两个月的功夫了。因为海烟从来不会解释他说的话,所以为了迎合海烟的要求,他只能想尽办法做到完美。
否则,他的下场只会比其他所谓的养子更差。
在海烟说完要求之后,萧忆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先前看过的一本书上的一种毒,不仅能让中毒者毫不察觉自己中毒,甚至诊脉也无法知道人已经中毒了。
倘若使这种毒出世,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许许多多的人。
但是那已经是残方了,何况他还要将手中这种血变成解药。
海烟这个要求之无理,相信海烟自己也知道,但是那又怎样呢,毕竟他是海烟的工具,海烟若是不在这种时候用他,他才是真正的悲哀了呢。
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目标,这样也就不用再被府中的杂事所困扰了,他可以安心将事务交到别人手中而不被海烟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