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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黄衫自从从桃花谷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江南一带游走。她不知道原慕岩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却一心想要找到他,不过在江南一带游走一段时间之后,依然没有跟原慕岩偶遇过。
这大概就是有缘无分吧。
可是岳黄衫的心里并不甘心。她一向都是一个要强的人,而且她也是认为自己是第一个认识原慕岩的,他理所应当,先对自己产生感情,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竟然娶了乐扶雪!他怎么可以移情别恋!每次想到原慕岩和乐扶雪的亲密关系,岳黄衫都会怒火中烧,渐渐的有些失了理智。
这一天,她正在客栈里吃饭,忽听身后有人坐了下来,其中一男子气哼哼地说道,“堂堂桃花谷竟然做出这等欺人太甚的事情!我定要与那姓乐的女子势不两立!”接着砰的一声,一个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茶碗蹦跳着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儿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岳黄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他将扇子放在一旁,一边粗声粗气的跟自己的下属说着话,一边将一张脸拧成了麻花。
没想到大师姐在江湖上还有仇人。岳黄衫心想一定是,那个任务她没有完成或者是完成的,令人家买家不满意。不知怎的,她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什么正义天理通通去一边儿去!她现在心中所想的最大的目标就是如何能够报复乐扶雪。其他的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可是少掌门,那女人可不好对付呢,据说武艺高强,连咱们四大名门里的彭少掌门都有点惧她三分,更何况她背后可是桃花谷的阴寒月。”那男人身旁的一个下属唯唯诺诺地说道。
男人捡起桌子上的折扇,照着他的脑门哐哐的敲了两下,“你个猪脑子就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再说了,阴寒月算老几,我们四大名门,连起手来还怕她不成?!”
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正是福跃门的福临少爷,他并不知道阴寒月是怎样的人,往日里只听自己的父亲和其他门派的人说起过这个厉害的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果现在他看见了阴寒月,想必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毕竟在他的心里,人高马大的人才能够配得上武功卓绝这四个字。
而阴寒月顶多算是一个会点武功的小孩。
岳黄衫坐在桌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听那男人竟然不把自己的桃花谷放在眼里,顿时对这男人轻蔑的笑了笑。
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也恰巧抬起眼睛看见了岳黄衫的嘲笑,他冷着脸呲牙咧嘴道,“你笑什么?”
岳黄衫没有说话暗暗地将一把飞刀握在了手上,她抬起手那把飞刀便飞了出去须臾之间扎在了福临头顶的发髻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危险,那家伙吓得顿时不敢说话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抬起手,将那把飞刀从自己的发髻上拽下来,两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你,你是……什么人?”
岳黄衫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我是阴寒月的徒弟岳黄衫,刚刚听你对我师父颇为不敬,对你小施惩戒一下,我希望你以后嘴巴放干净点,下次如果再让我听见你骂我师父,那把飞刀可就会换了位置。”她说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福临顿时怂了,“小姑娘,你本事可不小唉,我刚刚只是无心之谈,还希望姑娘不要生气,若是肯赏脸的话,不妨到这边桌上喝两杯,我请客。”
岳黄衫其实很看不上这种怂包软蛋,原本是想拒绝了他。可是想起他刚才说的,要与姓乐的那姑娘势不两立,她的心里闪烁出一丝黑色的光芒。她站起身拎着酒壶走到了他们那一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福临立刻热情的招呼小二上一桌好菜,添几壶好酒。“姑娘,我看姑娘酒量不小,果真是女中豪杰,今日我福临有幸结识姑娘真是荣幸之至,来,我陪姑娘多喝几杯。”
小二的菜很快就上齐了,酒也备好了。福临又命人家换了大碗,他斟满两碗酒,推到岳黄衫面前一碗,“我就欣赏姑娘的豪爽,不喜欢那些小女人的唧唧歪歪,用这大碗喝酒极为痛快。”
岳黄衫倒也不含糊,端起他递过来的酒就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她将那只碗倒过来示意,“原来你就是福跃门的福公子,我刚刚听你说对我师姐似乎有很大的怨气,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你?”
福临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对乐扶雪的恨意又不能够掩藏,他想了半天才说,“也许是误会。”
“福公子,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跟我师姐虽说是同门师姐妹,但实际上我们并不和睦,她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所以我现在对她无比怨恨……”岳黄
衫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此刻也有了些醉意,否则她又怎么会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旁人呢?
福临听了他这些话,顿时喜上眉梢。原来这是姐妹之间并不和睦,自己如果能够把握好机会,好好的巴结巴结这位姑娘,说不定她能够帮助自己报仇呢。福临越想越开心,竟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我说的可都是真实的情况,我现在就是找不到原慕岩,如果找得到他的话,那个女人一定不能够从我的手中抢走他!”岳黄衫趴在了桌子上,想到原慕岩,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委屈,不禁掉下泪来。
福临对身后的几个随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退出去,他则坐在岳黄衫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原来姑娘喜欢原慕岩?那你可知道原公子现在何处?”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光喝闷酒了,更不会跟你这个白痴聊天。”岳黄衫抬起头来,双颊绯红一片,“她太坏了,从小到大我都把她当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带,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这样对我,原慕岩也是一样的,骗子,骗子啊……”岳黄衫竟然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挺好的一朵花儿,可是自己却偏偏不能采!”福临气愤的感慨了一句,他还是让人将岳黄衫儿送回了他家。
岳黄衫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待她看清了身边的人时,顿时一脚将他踢到了床下。“你这厮竟然趁着我醉酒的工夫占我便宜!”
福临哎哟了一声也从梦里面惊醒过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倒是想占你的便宜,可是……”
“你给我滚出去——”岳黄衫怒不可遏地吼道。
福临此时此刻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岳黄衫,“岳姑娘,你可要搞清楚,这里是我家。还有你最好老实一点,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大师姐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或许会让你活着离开我们家,如果你不肯配合我,我明天晚上就安排所有的家丁护院都来这个房间与你……”他冷笑了一声,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你——”岳黄衫忽然觉得身子一阵绵软,不由自主的就又倒在了床上。头昏昏沉沉的隐隐的有些痛,她此刻有些后悔不该跟这个男人说那么多话。可是一转念想起乐扶雪来,她心中的所有的怨恨就都转向了她,自己所遇到的一切的不幸都是拜她所赐!
“岳姑娘,你也别挣扎了,你之前跟我喝的酒里面,我都放过软骨散的,就是为了防止你出尔反尔。你不是说你大师姐抢了你的夫婿吗,我想你对她应该是恨之入骨,你一定也希望姓乐的死的越惨越好,所以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够打垮她。”福临笑眯眯地爬上床,钻进了岳黄衫的被子里。
岳黄衫厌恶地踹了他一脚,但是这一脚就像是踢在了棉花上,她使不上任何的力气,憋了半天她才骂道,“你真是无耻!真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确实是一个小人,但是你不觉得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强的多吗。”这家伙虽然已经是个废人了,可是依然贼心不死。遇到漂亮的姑娘就想跟人家发生些什么。即便现在他已经不能跟别人发生什么了,却还要死皮赖脸的往人家身边靠。
岳黄衫担心他会再次玷污自己,但见他除了挨着自己躺下来,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便有些奇怪。其实她这个人倒也不是把贞操看得极为重要的,否则也不会在那日跟“原慕岩”发生关系,她想既然现在已经无路可逃,那就算是被他当做田地耕一次也无所谓了。
福临只是伸手搂搂住了她的肩膀,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岳姑娘,现在天色晚了,赶紧睡吧。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在我府上住下来,我会派人打听原慕岩的下落,只要你能够助我杀了姓乐的那个姑娘,我绝对会让人把原慕岩送到你面前,你看怎么样?”
对于岳黄衫来说她想要的也就是原慕岩这个人,现在对方已经明确知道了她的想法和所求,所以也就很直接地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她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做到,于是不加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刚才席间喝酒的时候我就看出姑娘是一个灵通的人,也是一个很直爽的人。所以我也很愿意跟姑娘合作。”福临说着话,声音渐渐的小了。最后终于闭上了嘴。
岳黄衫虽然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但是她的脑海里就好像是一群人在开会,很多人告诉她要理智一些,不要出卖自己的同门师姐妹,但是心目中的绝大多数的人又在劝她为了原慕岩,也无需顾忌什么师姐妹之情了,毕竟当时乐扶雪在抢她的所爱之人的时候,也没有顾及到与她之间的师姐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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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的天使和恶魔在经历了一番又一番的争吵厮打之后,最终还是恶魔占领了先锋,岳黄衫决定跟这个人合作,她决定不惜任何的代价都要将原慕岩抢回来。
第二天天亮,福临很意外的起了个大早,然后命人为岳黄衫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尽心的侍奉着她,只是不给她吃软骨散的解药。
“岳姑娘,我昨天的提议你有没有认真的思考,如果你决定了就告诉我。”福临亲自为她添了一碗粥,“这是我平时喜欢喝的燕窝粥,姑娘多喝两碗。”
岳黄衫也不客气,任由丫鬟们端着碗喂她吃饭,吃完饭之后她才说,“昨天后半夜我一直没睡,一直在思考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决定跟你合作。只是我希望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跟你合作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此生不负相见。”
“好!”福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我跟姑娘心意互通,你师姐若是不伤我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娶你为妻。”
原来已经是个废人了,难怪昨晚上虽然是同踏而眠,但他却没有对自己有所冒犯。看来这是有贼心没贼力。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岳黄衫在心里暗暗的将眼前这个没用的废物骂了几句。“我大师姐这个人,她的武功虽然挺高的,但是她却惧怕毒虫,任何多腿的虫子她都害怕……”想起那些乐扶雪害怕的东西来,岳黄衫就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
福临倒是很喜欢她这个态度,听完她说的这些话之后,眯着眼睛想了想,想要从中找一个很好的方法去一招制胜,但是凭着他这个驴踢了的脑子,哪里能够想得到好主意,都是一些很直接的比如说:下毒、或是直接找其他帮派的杀手去杀她。
当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岳黄衫时,岳黄衫冷笑着道,“要说下毒,我师姐可以说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我们无论下什么毒,她都能够察觉得到,所以这种愚蠢的办法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你想我们桃花谷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以说是杀手界的第一,很显然刺杀的方法是不能够的。”
福临能够想到的办法都被岳黄衫一一否决了,他都有些气馁了。“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去对付他吗?”
岳黄衫想了想说,“肯定有。她也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治得了她,只是你得找一个比她还要厉害的人才行。”
经她的提醒,福临想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拍了拍脑门儿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非常厉害,只要能够让他出马,你师姐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哦,谁?”岳黄衫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江湖中还有人能够克制得了大师姐,在她的印象之中能够收服大师姐的人也就只有师父,可是又怎么能够让师父去替自己除了大师姐呢?那个小侏儒女人从小就很偏爱她。
福临卖了一个关子,“这个人我说出来你们都不会认识的,但是他却是一个大师,天下之内没有他制服不了的人,收服不了的妖。”
“既然这个人有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就想一个更好的方法去见机行事。”岳黄衫逐渐兴奋起来,一想到乐扶雪如果能够死在别人的剑下,她就觉得心中的一口恶气,总算是输了出去,整个人也痛快了不少。
另外一边的原慕岩和乐扶雪一行人绝对想不到,他们曾经认为最亲近的姐妹竟然勾结了外敌,要致他们于死地。尤其是乐扶雪。她虽然当初和岳黄衫闹了一些矛盾,但是这么久了她早就已经不再生她的气了,她觉得岳黄衫就是小孩子心性,总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可是乐扶雪却小瞧了岳黄衫的嫉妒之心,可以说她小瞧了所有女人的嫉妒心。也正是因为有的女人有这样一份毒如蛇蝎的嫉妒心,所以才有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女人的嫉妒嗔恨心一旦被撑大了,就会像无边的业火一样,将自己头脑之中所有的理智燃烧,焚尽天下,最终也将自己带进无边的业火之中,毁灭别人更毁灭了自己。
原慕岩一行人在那个小城等到天亮之后才决定离开。但是他们几人并没有一同去某个地方,出了小城之后,唐宗炫就带着云苍尔和他们几人分道扬镳了。
原慕岩他们四人则继续南下。
天气越来越清凉了,盛夏过去之后,这白天的太阳就没了原先的力气,几人也不再觉得阳光强烈,他们现下并没有主要的任务要执行,也没有十分着急的事情要去做,于是就放慢了行程,一路上倒像是郊游一般,游山玩水倒也尽兴。
黄昏的时候,几人走到了一个偏僻的丛林之中,那个丛林看上去十分古怪。里面的树木百分之八十都枯萎了,听不到鸟叫虫鸣声,几人顿时勒住了马缰绳停在了丛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