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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段老三拍了一下脑门,“我好象听见他们跟那个胖少爷叫‘米公子’,今天早晨,胖公子可吃了亏了,他还有狗,都让道爷们追得好败兴,那些老道可真厉害。胡爷,大管家,我反正就看见了这些,也不知道用没有用,您既然让有事就报告,我也就报告了。”
“很好,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就报告。”商成还拍拍段老三的肩膀,以示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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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正在客栈里闲得无聊,石锁急匆匆地跑过来,向她说了陈大德的事,大凤二话不说,便按照段老三的命令,立即起身去张公馆前门,阿秋非要跟她一起去,两个女孩出了客栈,阿秋提了一个包袱,装了针头线脑,碎布顶针等物,说:“咱们俩装作是缝穷的,要不,没个正经营生,转来转去的,容易让人怀疑。”
“对对,你想得真妙。”
“缝穷”的妇女,都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在街头摆摊向行人做缝补生意,赚几个微薄的小钱,眼下天气尚寒,街上缝穷的人更少。大凤和阿秋用旧头巾蒙了脸,在离张公馆百十步的地方,坐下来,装作等待生意,盯着门口的动向。
天气寒冷,两人坐了一阵,并无生意上门。阿秋闲着无事,给大凤缝了一个绣花荷包,针角细密,形状美丽,大凤赞叹说:“阿秋,你真巧,这荷包真好看。”
“这算什么,我妈妈是裁缝,从小教我缝衣服,可惜,那年被商怀庆招去府里做衣服,这个老牲畜心怀不轨,想要侵犯我妈妈,我妈妈用剪刀刺伤了他,自己也被府里的守卫活活打死了。”说到这里,阿秋眼圈又红了。
见勾起了阿秋的伤心事,大凤赶紧转过话头安慰她,“别怕,你以后跟我们在一起,咱们人多着呢,早晚能报了你的仇。”
“嗯。”
“嗒,嗒嗒,”一阵轻响,从远处传来,从街口走过来一个瞎子,用一根竹竿敲打着地面,慢慢向这边走来。竹竿敲地,发出轻轻的嗒嗒声。那瞎子背着个包袱,走得虽慢,却颇为稳健。阿秋看了一会,说道:“这瞎子能看见东西。”
“是吗?”大凤看了一会,“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既然能看见,为什么还用竹竿探路?”
“真正的瞎子,走路是走不直的,而是随着地势高低,曲里拐弯。就象我们裁缝,走针直不直,是衡量手艺的标准,你看,他用竹竿敲打地面,只是为了证明他看不见,而步态,走路的轨迹,和咱们平常人,并没什么两样,只是稍慢些而已。”
瞎子慢慢走过来,让两个女孩子更加惊奇的事情出现了,瞎子的身后,悄悄跟着两个人,那两人蹑手蹑脚,从背后向瞎子迫近。
“糟糕,他们俩要暗算瞎子。”大凤说。【ㄨ】
“我看,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阿秋小声说:“你看,那瞎子的衣服。”
“衣服怎么了?”大凤什么也没看出来。瞎子穿着一身普通的灰布棉袍,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的袖口,比咱们普通人穿的棉衣,要宽至少一寸半,现在是大冬天,袖口越大,越往里灌风,也就越冷,所以,这个袖口是特制的,为的是方便藏东西。你看,他的手缩进去了,一定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阿秋,你这个裁缝好厉害。”
瞎子依旧走得不紧不慢,似乎对身后的危险毫不知觉,大凤忽然想起满伯华说的那个瞎子,还有补锅匠看见的瞎子,眼前这一个,是不是就是他们描述的那个呢?
“看,动手了。”阿秋小声说。
瞎子身后的两人,这时已经追到不到两步的距离,同时向瞎子扑去,却见瞎子向旁边一闪,灵活地跨了一个大步,右臂向后一甩,宽大的衣袖迎风一摆,耍了一个“袖里乾坤”,两个袭击者没有碰到瞎子的身子,却“哎哟哎哟”两声,同时摔倒在地。
瞎子回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
阿秋悄声说:“大凤,你看,他看得见吧?”
“嗯,他不瞎。”
虽然两个女孩子都看出瞎子是装的,但是他怎么击倒的两个敌人,却都没有看清楚,瞎子右手缩在袖筒里,到底是甩出的袖箭,还是放的暗镖,因为离着还有几十步的距离,却是看不见。只见瞎子冷笑两声以后,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对身后的伤者不屑一顾。一路走去,手里的竹竿依旧发出“嗒,嗒,”的轻响,一直走过大凤和阿秋的眼前,向远处走去。
这时,那两个被击倒的人,也哼哼叽叽地爬了起来,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大腿,开始互相埋怨,一个说:“你看,我说多来几个人,你非得要逞能,怎么样,给人家打伤了,滋味挺不错吧?”另一个说:“象你这么笨的人,多来十个,又有什么用,慢得象个蜗牛。”“废话,你动作快,怎么也趴在地下了,下一回到烽火台,要是人少,反正我是不去了。哎哟,******疼死了。”两个人不住吵着嘴,歪歪扭扭地转身离去。
两个女孩子逗得忍不住暗笑。然而等了半天,张公馆里人来人往,只是不见陈大德的影子。直到午后,才看见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军官,从公馆大门里走出来,商成陪在旁边,其中一个军官,看模样正是陈大德。
“后会有期。”商成冲着几个军官拱手道别。军官们也纷纷“后会有期”、“改日再见”,乱哄哄地骑了马,顺着大街而去。大凤和阿秋悄悄收了摊子,跟在这些军官的后面。
那伙军官径直出了城,向南而去,出城后道路宽阔,马匹奔跑起来,速度很快,大凤和阿秋在后紧紧追赶,一开始,大凤还担心阿秋跟不上,但不久就发现阿秋纤弱的身子跑起路来很是轻快,紧跟在自己身旁,脸不红,气不喘,赞叹道:“怪不得石锁称赞你好身手,夜里一个人攻进张公馆,打得两个护院的壮汉连滚带爬。”
“什么啊,石哥和段哥才是好身手呢,要不是他们,我就出不来了。想想那天晚上,也真危险,不过,我爸爸陷在里边,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闯了。”
前面几匹马,趟起一片烟尘,跟踪起来颇为容易,追了好大一阵,人毕竟跑不过马,两个姑娘都气喘吁吁,额头见汗。前面,马匹拐了个弯,岔向旁边一条道路。
“原来他们是去那里。”大凤叫道:“樱花树林。”
几个骑马的军官,沿着岔道,奔向一处面积广阔的树林,树林里远远望去,点点粉色花朵,在初春灰茫茫的大地上,显得很是美丽可人,这片树林,正是那片樱花林。
“呀,真好看。”阿秋指着远处的樱花,“也没到花期呢,开得这么早。”
大凤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树林里有哨兵守卫。她这才恍然大悟,这片樱花林里,一定有一个军方的基地,要不那天自己进去看花,遇到士兵拦阻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