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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臣正和一个师妹说笑,被归安一碰,又听到这样的问话,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他一眼:“那么难的音律之法,又在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完全掌握。”
“这都两年了你还没学全,当心你师傅收拾你。”
“我师傅忙着和你师傅斗法呢,没空搭理我。”
看了一眼刚和道峰的南涧真人吵完,又和白石真人开始扯皮的自家师傅,归安无奈摇头,明明也是世家出身,身为法峰峰主的师傅为什么就不能更有风度一些呢?
法与术在某些方面的相通,让法峰的归安与术峰的三臣关系很近;法强调意志,而术重方法,这种分歧又让原本是好友的白石与清阳总会不吵则已,一吵就大怒。
清阳此时便再次和白石吵出了真火。
“法是意志,是规则,术不过是法的一种表现,术峰重术而轻法,本就是舍本逐末。”清阳拍桌。
“我们由术及道,正因精于术,而明于道,才能更快深入理解本真,正是最有效之途。何况,无术,何来法?法与道都太于飘渺,唯有通过术,才能更好的掌握法、道之理。”白石冷哼。
成为池鱼的南涧大怒:“法与术都不过是小道,你们着目于小道,而疏忽大道,实乃大谬。大道,是理,是方向,是思想,是量,是序……”
峰主们的身边,弟子们越围越多,只是,听着峰主们越来越晦涩的申论,境界尚不足的亲传弟子们开始脑子发昏,不多久,许多人就摇晃着脑子从人众中挤了出来,并且很惨烈的发现,他们居然已将之前听到的峰主们的阐述及论争忘了大半。
三臣扶着头,一边哼哼一边将身体的大半重量挂在了归安身上:“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境界不到,就是强行想要理解,也做不到。”
归安苦笑着揉着太阳穴:“好在赤容真人没动怒,否则只怕这凤台又要修整了。”
归安的话,引来旁边一个抱臂而立的大汉一声嗤笑:“说得漂亮,怎么及得上手底下见真章,峰主只是以行动来阐明自己的道。”
三臣打眼角睨了大汉一眼:“啊,是二郎啊。”
大汉狠瞪了三臣一眼:“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二郎,我的号是郎申。”
“嗯,二郎神嘛。”三臣点头:“二郎,你这出去了都三年了,怎么样,修为长进了多少?”
郎申随意地动了动身体,一阵哔哔剥剥连绵不绝的声音如爆豆般响起:“略有进步,如今的战力快接近元婴期了。”
“哟!”三臣惊讶地回望:“怎么,你得了什么好东西了?”
郎申得意一笑:“得了一兜薰彻金……”郎申运转功法,果然,他露在衣裳外面的皮肤全都变成了金色:“效果还不错。”
三臣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灵剑,在郎申胳膊上划了一下,却是连一丝白线也没划出来。
“二郎,厉害啊。”
郎申看向老神在在坐在自己席位喝酒的峰主,叹了一口气:“和峰主比起来,还差得太远了。”
三臣的脚一软,“和峰主比,二郎,你心不小啊。”
郎申都不想和三臣说话了:“身为体峰修士,没有一颗变强的心,怎么有脸跟在峰主身后。”
三臣闭上了嘴,和战斗狂人,他没话说。
时间过得很快,从开宴始,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不过,宴会却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按照惯例,今夜,这些亲传弟子是要彻夜狂欢的。
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反复、枯燥的修炼,哪怕是修士,也会有心神疲惫的时候,为了不伤及心神,修士们总会在某些时间里从重复的修炼中挣脱出来,略作休息,等待心神恢复,而后,又继续走着那没有尽头的修行路。
无数修士,在这条路上迷失。
更多修士,倒在修行的路上。
更有心性坚强的修士,执著地行进,永不言退。
聚灵阵中,玄微的心神脱离了身体,看着凤台上几千同门聚集欢闹,神思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有什么蒙住她眼睛的东西被揭开,让她能更真切地看到这个世界。
师傅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手里端着酒杯,眼神却一直落在聚灵阵上。
内圈的亲传弟子都已离开了席位,聚在一起,席地而坐,欢闹谈笑。
归安摇着手中的酒杯,虽然醉态熏然,却仍然保持着世家子弟的清仪,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曾出现一丝凌乱。
三臣却早已卷袖撩衣地靠在归安身上,坐倒在他的脚边。
不远处,郎申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师兄弟们的敬酒,这个体修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无论再多的灵酒也填不满。
小玄月不知被谁灌了酒,小脸酡红,摇摇晃晃地扶着她的灵宠……似乎若有所觉,她居然抬头向着空中看了一眼。
似惊讶,又似平静无波,玄微的神识掠过凤台上几千名或倒或坐,或聚或散的弟子向着四周扩散。
凤台之外,是围着凤台而建的千余房舍,房舍之外,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山林之外,是一座座高峰,那里,有七座高峰以凤仪峰为尊,围聚出一方阔大的平原地带,七峰如同七个忠诚的护卫,已经在凤仪峰身后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
还想看得更远,只是,一阵疲惫传来,玄微飞快地回到了身体之中。
在陆叶感觉到玄微神识离体的下一瞬间,一道七彩的霞光出现在凤台的上空,那是结婴成功的瑞象。
凤仪宫主清碧真人在守了几个时辰之后,此时才真正放下心来,她站起身,体内元气一震,略见褶皱的凤袍瞬间恢复了平滑,踱步至首位坐下,手中的酒杯冲几位峰主、阁主略作示意,而后便径自举杯饮下。
霞光的出现,引得众多还不曾醉死过去的弟子们齐齐侧目。
“玄微师姐结婴成功了。”
“呵呵,几千人见证,玄微师姐此举当可记下一笔了。”
“以后惨了,以前被她追杀还能跑一跑,以后就连跑,也跑不了啦。”
“那你也赶紧结婴呗。”
“我倒是想呢,这不就是结不了吗?”
“实在不行用结婴丹。”
“我说你想害人也别当面儿啊,亲传弟子靠结婴丹结婴,也太跌份儿了。”
“跌份儿总比挨揍强不是。”
“我宁愿挨揍……”
“想挨揍?我很乐意效劳。”
“不用你……”原本醉意盎然的亲传弟子说了一半的话陡然中断,他机械地转动着似乎生锈了的脖子回头看,正正对上玄微低头看来的目光。
“玄微师姐,恭喜。”努力想让脸上的笑容显得真诚一点,奈何脑子被灵酒浸泡了几个时辰,此时明显已经无法让他自如地控制脸部肌肉了,这个笑容便显得无比僵硬。
“相鹏,你说,咱们是现在去切磋,还是明天啊?”玄微的眼中,是满满的不怀好意。
“师姐,不要啊。”相鹏本来就软的身体,此时直接趴在了地上。
玄微扑噗一笑,伸脚踢了踢赖在地上的一摊:“得了,以后照看着点我小师妹,今儿就放过你了。”
没再搭理趴在地上一脸感激涕零相的相鹏,玄微一把捞起傻笑着看着她的陆叶,也不管那头灵宠是眦牙还是发怒,转身走到了凤仪宫主身前。
“师傅。”
凤仪宫主打量着因为终于解开心结结婴成功、风仪更盛的玄微,满意地点头:“迟了几十年,不过到底还是走过这一道坎了,很好。”
玄微不好意思地低头:“都是徒儿愚钝。”
凤仪宫主轻笑:“当局者迷,你被身世困在局中两百年,如今走出来,此后便放过自己吧。”
看着眼睛已经快完全合上的陆叶,玄微唇角轻翘:“是,徒儿放过自己了。”至于那些欠她的,她也会去找他们讨回债务的。
看着玄微脸上不再掩饰的恨意,凤仪宫主也不再多言:“你小师妹醉了,把她送回飞凤居吧。”
“啊,飞凤居!”玄微转瞬便把之前的念头抛在了九霄云外,“师傅,你太偏心了。”
凤仪宫主挑眉:“是呀,师傅就是偏心。”
玄微瘪着嘴:“亏我们四人抢了几百年,最后却让个十岁的小丫头占了那里。”
凤仪宫主懒得理她,直接一挥手:“别在这里伫着,赶紧走,碍眼。”
玄微苦着脸:“又是这种态度。”好像很嫌弃自己徒弟一样。
凤仪宫主指了指已经完全睡过去的陆叶:“你小师妹睡着了。”
“那我走了,师傅。”师傅果然对小师妹很好啊。
“送完你师妹,若是想和师兄弟们喝一杯,就再回来。”
“是。”
…… ……
陆叶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昏沉,花了点时间,她才想起来昨天的事。
记得昨天她好像看到玄微师姐最后结婴成功了。
穿上睡拖,摇摇晃晃走过去打开门,果然,陆易安与陆春景已经在起居室等着了。
“安叔,昨天我怎么回来的?”陆叶笑着问陆易安,一边努力站直身体,不让自己被跟在身后撒娇的龙獒蹭倒。
“那位前辈自称是你的师姐,我看龙獒老实的跟在她身后,想来你是认识她的。”
“哦,那应该就是师姐玄微,她是师傅的二弟子,昨天回来直接在宴会中就结婴了。”为了省力,陆叶直接趴在了龙獒的身上,不想,这家伙闹得更欢了,直接驼着主人就满屋乱窜。
陆叶一迭声叫停,无奈龙獒就是不听,直到最后气得不行的陆叶一巴掌拍在龙獒的头上,这家伙才终于消停下来,老实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看着陆叶。
陆春景大笑:“叶儿,你也该管管小獒了,昨天晚上愣是要赖在你的房里,不管我和安叔用什么办法,它都不出来,太难缠了。”
看着此时无比乖巧,用乌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的龙獒,陆叶又气又笑:“可不就是,越大越难缠。”嘴上这么说,手上却爱惜地呼噜着龙獒头上柔润的长毛。
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喜爱,龙獒高兴地冲着她嗷地叫了一声。
陆易安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张制作精美的帖子递给陆叶:“昨天晚上一个叫永乐的侍者送来的,说今天一定要送到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