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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突兀的,胖子满是绝望的叫声嘎然而止,就彷佛被什麽东西狠狠扼煞住一般。
那种诡异的情况,让盛世安眉头一凝,还来不及细查,就见那胖子被腰斩成两半的身躯同时爆裂开来,喷溅的血肉遇风而化,化作细如发丝的诡异黑丝飞窜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四散而去。
“蜮螂飞丝!”盛世安表情陡然大变。
蜮螂飞丝,又称活死人蛊,是最最阴毒邪秽的一种毒蛊,这种蛊会寄生在任何一种温血动物体内,沿着血脉侵入脑部,控制被寄生者的行动,并在被寄生者的脑髓深处产卵。
被寄生者会开始嗜睡饥饿,逐渐失去控制,接着噬血贪食,为了供应体内虫卵的发育,会疯狂攻击所见到的一切,直到卵化成虫啃蚀掉整个大脑,然後破体而出,继续寻找下一个寄生者来产下蛊卵。
因为被寄生者的行动会受到虫蛊影响,逐渐迟缓,最後恍如殭屍,故又被称为活死人蛊。
这种寄生到卵破的过程并不快,大约要百日的时间,但问题在於,一个被寄生体,可以孵化出数百到数千的蜮螂飞丝,一旦有任何一只成蛊,成功孵化出产下的卵,那结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曾经有一个沙漠古国,就是因為活死人蛊的作祟,整个国度毁於一旦,鸡猫犬鼠所有温体动物无一得脱,最後是一大能以流沙淹没整个国度,将所有可能的被寄生体一气绞杀,才停止了蜮螂飞丝继续肆虐。
因为此物阴毒诡秘,太伤天和,所过之处万物灭绝,无论正邪皆视为大忌,传说中早就被灭之绝之,谁知此时竟会出现在这小小山村。
就在盛世安色变的同一时刻。
山崖下,碧潭边,男孩浑身赤/裸的站在那儿,白皙的身躯被咒文化做的黑色锁链紧紧缠绕,深深陷入他的肌肤,彷佛要勒出他的骨血。
但他彷佛毫无所觉,只是静静的抬起头,用那双淡漠的眼睛,望着崖顶上低头朝他看来,衣服略有焦黑的粉衫少年。
两人无声对视,凄冷山风中,传来隐隐j□j啜泣,是那被火纹身的年轻人,和那些不知死活的少男少女们所配制的背景音效。
两人深沈对视半晌,忽然哇的一声,男孩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直往後倒向碧潭,半点挣扎也没有的往碧潭深处沉了下去,连个泡泡都没浮出出来一个。
切!伤就伤了,还摆什麽酷?
小桃红没好气的嘟囔一声,刚要跳下去救人,突听身後惨叫之声大作,他一惊回头,只见那些被红绳绑住的少年男女们一个个表情痛苦的滚倒在地,不等他过去查探,那个领头生事,结果引火上身,正躺在那儿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身体忽然整个爆裂开来。
爆开的血肉落入袭来的山风里,化作诡秘飞丝,乘着山风瞬间扩散,朝着山脚下的小镇飞去。
小桃红不及反应,就见地上那些男女的脸和肌肤,一个接着一个鼓胀了起来,彷佛有什麽东西正不停的从里头往外拱,拱啊拱的,凸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包,把那皮肉涨的几乎透明,隐约可以看到里头游动不停的细丝,就要穿出那血肉,破开那皮囊,到尘世间肆虐。
山脚下,小村里,无声的音波传入宁静的院落,躺在床上的张虎正鼾声雷动呼呼大睡,睡得满头大汗,一脸油腻。
忽然的,鼾声停了,他整个人剧烈的颤了一下,整个床也跟着颤了一下,他不停的抖动着,像是羊癫疯发作,而在他背上,有一张小小黄符,正在熠熠发亮,隐隐约约的光,忽闪忽灭的与他身体的颤抖呼应,就彷佛是在和他体内的什麽东西对抗。
他打筛子似的抖啊抖,抖啊抖,抖的胸口伤裂了开来,黑红色的血液在床上淌了一片,渗入背後,濡湿了那夹在床面和他背脊间的小小黄符,模糊了上头的咒文。
随着黑血的污染,黄符上的光芒渐渐黯淡,当光芒灭尽的那一刹那,张虎蓦然张开眼睛。
他双目怒睁,瞳孔凸起,暴张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眼白,全是血色,腥红的血色。
他张大嘴,发出了荷荷的声音,额头上,油面浮光,隐约可看见有黑色的细线,从那肌肤底下游弋而过。
“咦?”正在房里和周家媳妇说话的小鱼阿奶突然一脸疑惑的问,“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什麽什麽声音?”周家媳妇抹着眼泪一脸纳闷问。
“咚咚咚的,你听见没有?”小鱼阿奶侧了侧耳朵。
“欸!好像是,像什麽东西在撞门。”周沐媳妇也听见了,“不会是满满吧?”
“不是,好像从医务室那里传来的。”小鱼阿奶回头道:“我过去看看,别是虎子出了什麽事。”
“他死了最好!”听到虎子周沐媳妇心里就有气,忍不住刻薄了一句,话出口,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不禁忐忑的看了小鱼阿奶一眼,“婶子我不是……”。
小鱼阿奶拍拍她的手,理解的道:“老天爷是有眼睛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咱们别因为这样犯了口业啊!”
“嗯!婶子我明白的。”周沐媳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您去看看吧!我就不过去了。”现在让她看到张虎,只会想挠他一脸。
“欸!我过去看看,你坐会啊!等等小鱼他阿爷也就回来了。”
风,扬起万千丝,恰似情人回眸,发稍轻抚,尽显无限温柔。
但盛世安却如临大敌,面沉如铁,顾不得小鱼儿的情况,他手中剑诀倏起,银光瞬息而出,扶摇直上三千尺,只听他沉喝一声:“分!”
那剑光瞬间分作九道朝着九处方向分射而出,剑光由小至大,化作巨剑落入地面,如九道巨大尖碑,镇住所有去路,正是九宫无极之象。
“转!”剑阵成,剑诀转,那瞬间,无数剑光分/身起,合围成圈,恍若花蕾含苞,将那四下乱窜的蜮螂飞丝尽皆包入其中,有不择去路的飞丝撞上剑光,瞬间被绞杀成灰烬。
绝不能让任何一丝走脱。
盛世安眉眼间煞气四溢,九宫剑阵内,剑光纵横绞杀,连成一片残影,恍恍惚惚,竟如平地之间,开出一朵巨大的九瓣白莲。
在白莲绽开瞬间,小桃红脸色也变了,看着那些形状可怖,却连声音也叫不出来的男男女女,他知道这些人已经完蛋了,若不是被附有镇邪之力的红绳给锁着,只怕也随着那领头的年轻人,暴成一地血肉,成为那蛊虫孵化时的温床。
看着那爆开的血肉,看着那些脸上还带着天真懵懂,却已经被啃蚀掉五脏六腑的无知男女,还有那迫不及待要破体而出的诡异蛊虫,小桃红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没了。
那一瞬间,狂风起,桃花飞,千树万树齐开放,纷红花影树摇曳,浓冽香气溢芬芳,那一抹醉人的香,醉得不只是人,还有蛊--活死人蛊。
就见那随着山风四散飞射的虫蛊动作缓慢了下来,彷佛被吸引似的,追着飘落的花瓣,飘啊荡的落了下来,与那芳香的花朵吸附在一处,起起浮浮飘飞盘旋,像是被什麽东西牵引了一般,朝着小山头飞了过去。
高立在山巅树梢上的少年一脸冷然,手捻桃花枝一朵,在那花树上头舞了起来。
花舞流云动,卷起万千桃红,如龙卷如漩涡四面八方而来,化作一树花球,随少年手中的花枝滚动,隐隐约约,可看见那花球中无数细长黑线随着花球翻翻滚滚,封入那花球之中不停缩小缩小缩小,缩到只余一手可握。
“水生木、木生火,火火火、火来、焚!”少年纤指如花捻动,轻轻一个响指,火起,青白无色,唯有火心一点红,谓之桃煞离迷火。
花球燃起了火,带着旖旎芬芳,火起瞬间,无声的诡秘鸣叫剧烈的响了起来,那是虫鸣,被火焰焚烧殆死的蛊虫垂死呻/吟。
红绳紧绷,银铃乱响,响的不只是铃,还有那些被虫蛊寄生的躯壳,那些被困住的虫蛊,受到那无声的虫鸣刺激,感受到死亡的降临,拼命的想要破开那束缚住他们的皮囊,逃得一线生机。
只是,有那麽容易吗?
那红绳上系着的一个个的银铃,不只是银铃,还承载着信徒们最美好的祈望,那是最纯粹的愿力,足以束缚一切邪秽污浊。
少年低下头,看着那泥泞中翻翻滚滚的男男女女,脸上无悲无喜,半阖的双目中却流露出一丝悲悯。
“投胎去吧!”指尖一弹,一点火影漫开,一个不落的,落在那些少男少女的身上,焚起无色之火,火心一点红,映红了那一张张狰狞绝望的脸。
烈火熊熊,焚去一切污浊,在那火中,在那馥郁的芬芳里,那一张张脸,逐渐的平静,逐渐的安宁,彷佛一切罪孽都被洗尽,最终化作飞灰落入尘埃中散去。
“去吧!尘归尘土归土,下一回,可别再这麽傻了。”为了一顿玩乐,白丢了大好性命。
少年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不是落在那平地而起的圣洁白莲剑光上,而是在山脚下,那个小小村庄,乐家所在的方向。
他感应到,那里,有着同样的阴邪气息,在蠢蠢欲动。
小鱼阿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家医务室的大门,那木制的门板一震一震的,彷佛有什麽东西在里头不停的顶着门板,却被阻挡着无法出来。
怎麽回事?
为了方便照顾病人,他们家医务室的门是没有锁的啊!
把手一转就能打开的。
一门之隔的後头,张虎彷佛感应到什麽似的,停下动作,他倾身向前,抽了抽鼻头,彷佛在嗅着什麽。
血肉,新鲜的血肉……他深吸一口气,露出诡异狞笑,他匍伏着、等待着,唾液沿着他的嘴,滴落地面,彷佛饥饿的兽,即将择人而噬。
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小鱼阿奶一脸纳闷把手落在门把上,轻轻搭扣着的木门,只要门把轻轻一扭,就能够把门拉开。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上次是哪位说张虎像是殭尸的~~应观众要求~殭尸来啦~~
花妈看着渣爸,一脸鄙视:原来是朵白莲花!
渣爸无声腹诽:你个烂桃花!
小鱼儿一脸好奇:一个莲花一个桃花,那我什麽花?
余猫猫淡然表示:狗尾巴花?
小鱼儿:为毛为毛,为毛我是狗尾巴花?
余猫不说话,小黑鸟儿大嘴巴:因为猫猫最爱狗尾巴花啦~~嘎嘎嘎~~
ps.不好意思,这章修改了下,於是下一章,可能会有些内容跟之前重复,在这里先跟大家说一声
另外,忘了说,因为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存稿,明天一天也不在家,於是,明天更新时间不定,应该会在晚上,至於晚上什麽时候,额~应该很晚很晚~~大家可以尽情刷新~o(*≧▽≦)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