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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到工作岗位,梁予安要躺够七天才放他出院,他只好继续在709当睡美男。杨竹回去干活,第一件事就是拿了那个红色丝绒的盒子去找戴珊珊。
“你很聪明,知道我对这个礼物,没办法拒绝。”戴珊珊罕见地没有同她讲原则。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只是送礼的人不是我爸,变成了我。”杨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戴珊珊一生未婚,而父亲这辈子也没找除了她亲妈以外别的女人,恰恰杨海诺和戴珊珊走得最近,这其中的事情至少在杨竹看来是不言而喻,所以杨竹知道这颗红色绿柱石是她拒绝不了的人情。
世界上的祖母绿都只是绿柱石的一种,但是红色的祖母绿本身就稀有,而毫无瑕疵的红色祖母绿,稀有程度堪比红钻石。倘若说玻璃体的鸽血红红宝石,但凡开得起价钱,还能在缅甸斯里兰卡等矿区找到,但是这颗红色绿柱石,绝非有钱就能拥有的东西。更何况,杨海诺本是打算用它来向戴珊珊求婚。
“你想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这颗宝石只值这一次。”戴珊珊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冷。
杨竹微微一笑,说:“非常感谢珊姨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帮我这一次,我也不敢奢求更多。我只是想知道,明河酒店爆炸案发生的时候,当时在交易什么?我查过了所有的资料,没有一个字提到交易物。”
“坦白说,这件事情如果跟你爸爸失踪,我会想办法弄清楚原因,不过这件事只是个犯罪团伙的敲诈勒索,主犯也畏罪自杀,跟你父亲的事情没有关系。所以,我不知道,也不打算帮你。”戴珊珊明确拒绝了杨竹。
“谢谢珊姨,那我工作去了。”杨竹没有任何一丝不悦,大方而自然地告别。
戴珊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玩味地看着闪着玻璃光泽的红色绿柱石,不得不说这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宝贝,比红宝石更加闪耀,迷人悦动的红色光泽,就像殷红的血液。小姑娘长大了,不是发脾气就镇得住的小角色了。
杨竹离开传世珠宝,去了一家咖啡馆,她等着那个前来赴约的大小姐。
珠宝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贵,能定制如此昂贵手镯的人自然也非普通人家,杨竹事先让皇帝查了查她的背景,偏偏就这么凑巧,居然是明河酒店董事长的女儿季明河,静海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就是以这位掌上明珠的闺名命名,可见这位娇贵的大小姐多受父亲宠爱。
“回国居然能想到约我,上演世纪大和解吗?”身着鹅黄色真丝连衣裙的季明河站在椅子边,高傲地说。
季明河身材娇小,但是老天爷给了一张堪比anglebaby那样精致的脸蛋,纯天然没动过刀子。她在刘海上夹了一个玫瑰发夹,咖啡馆里昏黄的灯光依然让发夹上的钻石闪闪发亮,卷曲的长发垂到她胸前,恰好遮住了半边耳坠,只露出右边耳朵上戴着的流星耳坠。脖子上挂着VCA珠贝母四叶草项链,手腕上浪琴珐琅表把她整个人衬出了些许典雅气质。相比一身黑色女士西装不着粉饰的杨竹,季明河就宛如时尚杂志里的名媛,而杨竹就是看杂志的女屌丝。
“坐!”杨竹见到她,客气地说。
“有什么事说吧,丹心跟我讲你回来当法医了,你长这么漂亮,学历又高,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当法医,这个家世嫁个富豪也能过得很好啊。”季明河见杨竹并没有什么敌意,也就收起那趾高气扬的表情,顺势就坐,招服务员过来点单。
杨竹把牛奶倒进咖啡里,轻轻晃动手腕搅拌咖啡,微微低头说:“没你们的命好,有父母疼,有男朋友爱。”
“男朋友?呵呵,我现在单身。”季明河突然冷笑一声,说。
“跟他分手了?”杨竹把头发捋到耳边,抬头看着她问。
季明河双手捧着玻璃杯抿了一口水,粉红色唇彩印在玻璃杯上,直视杨竹的眼睛,说:“他去世了!”
那一瞬间,杨竹呆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搅拌咖啡的动作都凝滞不动,心脏像上了发条似的狂跳,一股热流从胸口蔓延到眼眶。
“居然真的没人告诉你,你离开之后半年,舒睿检查出肝癌,晚期。从确诊到去世,就三个月。他人像泄气的皮球,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最后那点力气,都在叫你的名字。你满意了?”季明河说得面无表情,指尖却微微颤动。
杨竹听到季明河的话,感觉天旋地转,好似人世间星霜斗转刹那黑夜,整个人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夜。那是她不敢去想起的往事,舒睿是她的初恋,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第一个背叛她的人,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爱过舒睿,唯有面前这位昔日情敌,也是他们之间爱情的小三。杨竹选择了放手,成全了舒睿和季明河,但她想不到一转身竟然是永别。
“你以为回来还能看见他,做不成恋人还能当个普通朋友是吗?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小三,我没否认过,不过最后咱俩扯平了,谁也没得到他。得到的,就只是噩耗,你比我幸运,没看到他最后离开的样子,没亲耳听到他喊别的女人的名字。好了,现在不用我一个人伤心了,看到你这么难过,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季明河越说越激动,眼眶微红,把眼影衬得分外明显。
杨竹只能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拼命把想要涌出来的眼泪咽下去,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转一圈都是恩怨情仇,转个身全是悲欢离合。
“不好意思,看来,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你不想看见我的话,可以走了。”杨竹忍着满腹酸楚,艰难说出这句话。
季明河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竹的眼泪像万里奔流的河水跌落千丈瀑布,她一边哭着,一边打开激光指纹提取仪照射被季明河用过的杯子,十个手指的指纹清晰印在上面。这个噩耗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把咖啡色丝绸桌布打湿,就像是雨滴掉落浸出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圆点,可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却拿着棉签擦拭季明河留在玻璃杯上的唇彩。
旧伤口,被狠狠撕裂,痛入骨髓,却没有人能安慰她。擦干泪,她回到公安局,依然要工作。
指纹对比显示,季明河右手食指指纹与祖母绿手镯上残留的半枚指纹符合,这个镯子的主人就是她!
“去查查季明河是否报过盗窃、抢劫案,还有查查各个拍卖行是否关于这个镯子的拍卖纪录。”杨竹命令霍小兰。
PS:背景音乐是林志炫的《离人》,杨竹要面对初恋亡故的痛苦,内心万分痛苦,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地上也会有颗心熄灭。在这个故事里,作为杨竹的女主角不是什么欢脱角色,冷漠而坚强,因为她的内心装下了太多伤痕,而她必须勇敢走下去,这是她的命运,她回来不是复仇,而是为黑暗的命运拨开雾霾,寻找生命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