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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渊非翻身上马,衣裾翩然,薛听儿站在门外看着他离去,嘀咕着道:“让他先去干什么?这功夫儿能有哪个女人就找了机会的。”
清淼听着她的嘀咕,说道:“这功夫儿能去一个?”
薛听儿问道:“除了一个林雪,谁还能过去?”宫里还有哪些女人能去清祥殿的?
清淼笑了笑,“昨天的大宴上,出挑的女人多了不少,这些有着秀女身份的大家闺秀,我以前没曾仔细注意,昨天瞧瞧,真是如花似月。耘”
薛听儿笑。
清淼道:”而且,打从太后回宫以来,不少向前进宫的妃子前去讨好,礼部尚书之女谭笑儿,是太后的宝贝疙瘩,林雪今天矜持着,不一定会过去,谭笑儿也许会去打探什么。而且……”
清淼目光看向门口拿着那张画质的宋梦芫。
云辰急着下旨,大概和太后说话何时撵了小芫出去,若有个期限,怎想怎觉得就是这个选秀封妃的日子踝。
薛听儿目光看着清淼看向阮芯儿,忍不住问道:“淼儿,阮芯儿画的到底是什么?若是最近丢的宝贝,她应该早早就找,今日却才让穆绵画出来,若是很早以前丢的,怎么还问你有没有印象。还有最重要的,淼儿,她不是失忆了吗?连自己都不记得,怎么就记得这个东西?”
清淼心一揪,侧过目光看着她道:“听儿,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薛听儿道:“淼儿,我觉得你和阮芯儿感情不一般,比我们这些自小和你长大的,比雪雪这个离你那么多年才寻回的亲妹妹,还像亲妹妹,那感情,让我们感受的很真切。”
清淼唇一弯,眼中闪着幽亮,抬手揽着薛听儿,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上辈子,我们是亲姐妹,同母同父的亲姐妹。”
薛听儿怔。
扇舞抚着肚子走向坐在门边研究着图画的阮芯儿,“若真是玉玺,你大概也就能见到咱们皇上的玉玺。”
宋梦芫抿着嘴,眼中郁闷的道:“皇上的玉玺和这个天壤之别,而且,一般的玉玺若是底下不刻着字,算什么玉玺?”
“那倒是,这宝贝你既然曾摔过,是在哪摔得没印象?”
宋梦芫干笑,有印象,就在她们家呀。
“阮府当年抄家灭族,倒是留下了老宅,你记不得在哪摔得,也许是在那老宅。”扇舞提醒。
宋梦芫道:“既然抄家灭族,若是好生保存的大概才不会被拿走。”
“内务府没有吗?”
“没有。”宋梦芫说的斩钉截铁。
清淼听着她的话,走了过来,疑问道:“你怎确定了?”
小芫如今是阮芯儿,哪里说话就这么确定的,分明就是让听儿更疑惑,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宋梦芫疑惑她姐怎么说这个问话,宝贝是在她们家的,怎么可能在这?
不过,她答道:“姐,内务府我去过一趟,没瞧见。”
清淼嗯了声。
一旁,薛听儿有些怀疑。
若这阮芯儿恢复了记忆,淼儿却不曾发现,只需阮芯儿下了手,淼儿就是必死无疑的命。
且,就是死了,还怀疑不到她阮芯儿的身上。
这么久,一直压在心底时时刻刻的警惕,冒着。
“皇后娘娘,我能不能回趟南宫府?”南宫黎秀挤过来问道。
清淼看着她的笑脸,淡淡回道:”不行,你回府去,若是让人一不小心认不出来怎么办?先过了封妃的。”
南宫黎秀哦了声,对着宋梦芫道:“阮姑姑,既然这样,咱们悄悄去一趟之前的南亲王府。”
扇舞也道:“这样倒好。”
宋梦芫眼睛看向她姐,姐,咱们去吗?
清淼说道:“去吧,扇舞你现在身怀有孕,别跟着了,穆绵,你照顾好她。”
穆绵和扇舞点头。
四个女人换了一身男装,出了钱王府的大门。
这帅气俊俏的四人还好走的都是小巷子,到没引人注目。
南亲王府离着钱王府的距离不远,向北走了几家府邸的大高墙,就到了南亲王府。
薛听儿玩笑的道:“阮芯儿,记得你家的家门吗?”
宋梦芫听着薛听儿的问话,回道:“哪里记得。”不是我家,又没来过的。
南亲王府被封,南宫黎秀说道:“咱们从墙上跳过去?”
薛听儿爽快的呵笑,手中的折扇指着墙,“依着咱们几个的功夫,跳上去容易,走。”
脚尖一点,轻松跳了进去。
南宫黎秀看着清淼进去,也跟了进去。
墙外,宋梦芫呆若木鸡,额?
你们干嘛?武功高强,轻功飞檐走壁?
就她这跆拳道的功夫,也跳不进墙里面去啊?
宋梦芫欲哭无泪。
里面,清淼
瞧见宋梦芫没进来,懵了一下才想起来,小芫没内力,没什么功夫的。
“秀儿,把芯儿带进来。”
南宫黎秀连忙应是,出去将宋梦芫也带了进来。
“姐。”宋梦芫一进来就拽着清淼的胳膊,委屈,“你竟然把我一个人撇在了外面。”
薛听儿在一边嘲笑,“阮芯儿,谁让你不会武功呢?”
宋梦芫觉得薛听儿这话里的嘲讽,也太有嘲讽的意思了,并不像打趣,她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算可以,只不过,不会轻功而已。”
“教你些轻功?”薛听儿笑。
宋梦芫这才心里一笑,说道:“好,赖着你学学轻功,之前说和莜之师傅学医术,也没学到什么呢。”
“楚莜之还在皇宫看着登徒子的病?”薛听儿问。
清淼嗯了声。
薛听儿摇着折扇,讥笑说道:“这登徒子认着卫欣雅这母亲,捡了富贵荣华的便宜。”
清淼道:“若是能抓其软肋,才好。”
若是现在拽了月玉的软肋,她就不必让小芫住到宫外去。
几人说着,已经过了两进出的院门,进了后院,远远就能瞧见茂密草丛,悠悠林木后的房脊。
踏过一道长长的平坦小桥。
宋梦芫忽然指着碧绿池塘惊喜的叫道:“你们瞧,这鱼长的多好!”
南宫黎秀一下子跑了回去,向下跟着看去,池塘里的鱼长得极为漂亮,且个头很大。
薛听儿在这岸边,瞧着道:”荒废了几年了,倒没饿死这些鱼。”
宋梦芫道:“这池塘的水是来回的,又不停在这的死水。”
南宫黎秀好奇的问,“这水是打哪连过来的?”
宋梦芫笑眯眯的道:“自然是打哪的河水流过来的。”
薛听儿嘴角笑着,说道:“那先到河边找找,兴许能找到宝贝。”
宋梦芫灿烂的笑道:“好啊,咱们找找,顺着这底下的方向,大概是北边那边。”
薛听儿嗯了声,跟着她向北边走去。
南宫黎秀兴奋的跟在后面。
清淼蹙了眉,怎么觉得,有很难受的气息。
她目光望向薛听儿,瞧着她摇着折扇的身影。
几人一路向着北而去,宋梦芫心里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踩着这地,仿佛有些久远的熟悉。
“那河水好像是打后山过来的,那后山往前有个古寺,绕着城出去的那古道寺。”
南宫黎秀听着她的话,说道:“我跟着爹回来,去过一趟古道寺,打这能直接过去吗?”
宋梦芫听着她问的话,想着,这好像不太清楚,脑子里没印象。
她摇头。
薛听儿听着宋梦芫说的这话,心里一凛,眼眸中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清淼走在她们身后,听着宋梦芫的话,又侧面瞧了薛听儿的神色。
小芫记得这些,会不会日后有朝一日,命中注定的机会到来,小芫回家,而,阮芯儿回来?
若有这么一个可能,留着小芫在身边,她和梓琉儿小命颇有危险?
可是,若没这么个可能,她不能委屈她孤苦伶仃的妹妹。
宋梦芫在前面领着路,拐了个弯,便瞧见了条诃,再远远的瞧,有些黑了的天色下,远处应该就是一座山的模样。
大概是个小斜坡,再往远似乎是个高些的山坡。
“姐,你瞧。”宋梦芫拉着清淼指着前面。
清淼说道:“天都黑了,怎么找宝贝?”
宋梦芫拉着她道:“姐,那咱们回去吧,这地方不太可能有宝贝。”
她没把话说的像之前一般确定,怕人疑惑。
薛听儿盯着她,忽然说道:“咱们刚来,也没瞧什么,今天在这南亲王府将就一下,明天开始找一找,怎么样?”
南宫黎秀欢快的说道:“师姐,好啊,皇后娘娘,咱们住一晚吧,就当住在野外郊游好不好?”
清淼皱眉。
薛听儿对着她道:“多给些时间,能瞧瞧,哪些女人有胆子过去,心里好有个数。”
清淼目光看着她,冷锐的神色有些淡淡的。
宋梦芫挽着清淼的手臂,低声问道:“姐,灭族不是在这儿吧?”
薛听儿抢先回道:“自然不是这儿。”
宋梦芫这才道:“那咱们就在这郊游。”
清淼:“……”
她妹妹不知这古代是个什么地方吗?听儿对她已经警惕了。
没察觉出来,还笑着郊游。
四个女人回了池塘边上,南宫黎秀自个儿去找了几个灯笼过来。
薛听儿没打算离开清淼的身边,小芫的胆子没大到敢在这灭族的院子走着。
清淼不可能置她们这情
绪不对的两人不管。
“三盏灯笼,这两个倒是破的只剩这个模样。”
南宫黎秀带着三盏灯笼回来,抬着另两个特别不好的灯笼说道。
薛听儿伸手接过,照着池塘,说道:“咱们不能下去,看来得找个竹竿子。”
清淼目光看着那边的树枝,手中两银针一甩,瞬间落了一大枝条。
宋梦芫跑过去将枝条拽了过来。
清淼笑着折了一个,道:“这倒是看精不精准了。”
南宫黎秀也折了一个,说道:“皇后娘娘,您银针都这么精准,这自然也精准。”
清淼道:“看看再说。”
她目光看着薛听儿挑着灯笼的下面的池塘,一树枝甩了过去,奇快的便收了手。
“抓到了。”宋梦芫欢喜的叫了起来。
南宫黎秀道:“皇后娘娘眼神真好。”
她说着,也甩了枝条,倒是空空如也。
薛听儿笑道:“笨,鱼都被淼儿吓得跑了方向了,还在我这灯笼低下的池塘甩树枝。”
南宫黎秀不满,“还不是你一个人挑着灯笼,还停在这不移了地儿了?”
薛听儿好笑,提着灯笼走着,瞧见了游着的鱼,回头问她,“你能瞧见了吗?”
南宫黎秀顽皮的摆着手,“枝条没了。”
薛听儿:“……”
宋梦芫嘿嘿的笑。
清淼无语。
……
湘殿。
从谭笑儿将除了阮芯儿已被赐婚,尽快就要离宫又多说了的几句话开始。
卫欣雅连觉都不打算睡了,等着顾清淼回宫,好生和她说几句。
“还没回来?”
“是。”孙嬷嬷道。
卫欣雅冷笑了声,说道:“自古以来,后宫女子不得干预朝事,不得随意出宫。打从辰儿登基为皇,先还设了个平分江山的女皇,如今,让她可以当着皇后还理着朝事。乱七八糟不分尊卑,凡和皇后亲近的人,就住在了清祥殿内。”
孙嬷嬷听着卫欣雅的话,说道:“太后,您息怒。”
卫欣雅道:“咱们云风王朝已经早早贻笑大方了,哀家忍着,若她能想办法让云风王朝鼎盛,哀家不计较那些,只是,皇上今天让谭妃说的话,哀家……哎……”
卫欣雅叹气。
孙嬷嬷劝道:“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卫欣雅打从回了宫,就觉得自己是在忍气吞声的过日子。
而顾清淼那女人是耀武扬威过得自在。
她闷得心里难受,问道:“林雪过去了吗?”
孙嬷嬷点头,“雪姑娘过去前说,这就算是和月公子分清了。”
卫欣雅一笑,“分清什么?那得看她是什么样的人。”
……
林雪跟着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走着,微起着夜风,灯笼晃着,两边的树枝晃着。
她抬起头,一双灿烂清冷的眼睛看着天空,阴沉沉的,远远似乎能听见雷声,要下雨。
她出声道:“把灯笼给我。”
小太监停下脚步,将灯笼恭敬的递给她。
林雪道:“走快些。”
说罢,她照清眼前的路,走的健步如飞。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看不清路,一路撵着,到不知人去了哪。
风大了些,他心想着,雨就要下了,雪姑娘走的这么快,奔的也就是清祥殿,他原路返回了。
甩了小太监的林雪并没有去清祥殿。
她不会事事都听卫欣雅的话,卫欣雅愚蠢。
单不说皇上今天才说过那些话,现在过去,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皇后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今天彻夜不归的去了宫外,昨日自己大宴之上,怎么也该让她防备。她今天若是故意设了陷阱,她必得功亏一篑。她是跟着公子的,自己算计机会。
林雪对宫中还算熟悉,临近儿去了茉雨殿,茉雨殿离着清祥殿近,太后若是因着什么过来,她也能知道。
茉雨殿没住嫔妃,之前住的,是先帝沐云伊的雨贵妃,这雨贵妃是顾清淼同父异母的庶妹。
之前曾封了女官,后在顾清淼回宫前,被赐了白绫。
林雪进了大殿。
大殿中隐隐能瞧见精致的摆设,这雨贵妃倒是个一时盛宠的宠妃。
呵,她这个宠妃,面对皇上至深痴情于皇后,就算不折手段,也未必能宠冠六宫。
她寻了张座椅坐下,听着外面呼啸的声音。
……
清祥殿内。
杜渊非看着唤他十叔公的小梓琉儿,抱在怀里,笑的温柔。
沐云辰问道:”十叔,淼淼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应这赐婚的圣旨?”
“大概。”
沐云辰温润的脸淡淡,“淼淼若是不认这份圣旨,朕这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皇上越加不像皇上。”
杜渊非笑道:“打从皇上登基为帝,众臣心里只当皇后倒是说一不二。”
沐云辰微微一笑,“天这晚,倒还不回?十叔若是不来,朕得站到现在。”
杜渊非看着他,“这么笨?”
沐云辰满头黑线。
“今日阮芯儿让穆绵画了个宝贝。”杜渊非抱着困了的小梓琉儿,哄着。
沐云辰问:“什么宝贝?”
“模样像是玉玺。”
“玉玺?”沐云辰诧异。
杜渊非道:“画一幅给你?”
“甚好。”沐云辰从软榻起身,将小梓琉儿抱了过来。
小梓琉儿睡得可爱。
杜渊非近到桌边,执笔,将看见的那画画了下来,画好时,小梓琉儿已经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沐云辰蹑手蹑脚起身,骨节分明的如玉手指将画拿起,细看。
“低下倒是无字。”杜渊非轻声道。
“既然无字,到不该是什么玉玺?模样到长得像是玉玺,而且,龙形为皇。”沐云辰说道,琥珀色的温润眸子注视着。
杜渊非突然道:“南亲王曾谋逆,她见到,大概是在南亲王身边。”
“倒是。”沐云辰说。
“只不过,阮芯儿曾问顾清淼可有印象?”
沐云辰眼中神色一凛,“怎么问到淼淼身上?”
杜渊非摇头。
“十叔,找找这个。”
杜渊非应是。
窗外大雨落地,廊下都斜进来不少的雨,站着的侍卫都没动一步。
梁公公瞅着外面的雨,想着皇后娘娘这是在什么地方呢?
……
屋漏偏逢连阴雨,吃了烤鱼后的四人寻了一间房间,挤在了一块。
好在南亲王府这榻倒是够大,四人转了方向,脑袋冲着南睡觉,倒也能伸开脚。
几人正睡着,呵下雨了。
又过了会儿,呵,房子里也下雨了。
落地的雨水,蹦向了榻上。
南宫黎秀被蹦了一脸的雨水。
“漏雨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宋梦芫和薛听儿也被雨水蹦的起身。
只有一个人还睡着。
借着灯光,三人瞧着睡着的人,人家都是睡在枕头上的,只有她一个睡在枕头下,还要往下。
这哪里能蹦到她脸上雨水?
三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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