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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白菜席,年轻人精力旺盛,早就呼朋唤友出去玩儿了。
背上保护的锃亮的猎枪,去青兰山转转,说不定能逮到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家里人加餐,这其中就包括姚长海叔侄几个。
女孩子就简单了,凑到一起,盘腿坐在炕上,品评一下谁的衣服,说着家长里短,总之才不去户外,傻乎乎的挨冻。
长辈们或者睡觉,昨晚上熬了半夜,早就困了。这一睡就睡到半下午,陆陆续续地起来,连幼梅刚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香,看着放在樟木箱子上的摇篮,一脸的轻笑道,“你可真幸福,爷爷对你多好啊!还给你编了摇篮。”她手指轻抚着她的脸蛋儿温柔地说道,“妮儿,你可是生在福窝里了。”
“他小婶,他小婶……醒了么?”大娘在门前轻喊道。
“大嫂,进来吧!我起了。”连幼梅也喊道。
大娘推开半掩的房门,掀开帘子进了里间。
“大嫂也睡醒了。”连幼梅腾了一下炕,好让她坐上来。
“是啊!睡的都忘了时间了。”大娘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
大娘拿着放在炕尾的针线笸箩,看着纳的一半的鞋底儿,一看就是给小叔子做的,当即就纳了起来。
这手里没个东西,总觉得没着没落的,这活计简直就是长在身上似的,没事就纳鞋底。
她的手艺,没的说,所以连幼梅没有阻止,大嫂这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话说。
果然纳了两针后,大娘抬眼问道,“他小婶,秀芹那丫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连幼梅被她突入起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是殷秀芹,是十里村的殷秀芹吗?”
“对,就是她。”大娘点点头道。
还挺知名的,一说秀芹,大家都说十里村的。只是这名声除了能干就……
“那姑娘很能干。”连幼梅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所以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不过也是事实。“大嫂你问她干什么?咱们两家没什么来往吧!”
于是大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尤其是今儿早上博远说的那段让她震惊的话。
“呵呵……大嫂,你可真是幸福,博远真是个好儿子耶!能为你这么着想。”连幼梅笑弯了腰。
“你还笑,我都快愁死了。”大娘紧皱着双眉,“你说这孩子,咋有这荒唐的想法呢!俺没有流露出不满啊!”
“大嫂,这世上能有一个理解你的儿子,真好,是吧!这是替你抱屈呢!”连幼梅笑道。
大娘哂笑道,“这有啥好抱屈的,咱爹娘已经很开明了,你去看看同村的婆媳,有几个这样的。”她接着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了相夫教子,赡养老人本身不就是俺们的责任吗?把这个家变成温馨的鸟巢,让男人可以放心的在外干活。不就是儿媳妇该做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连幼梅倾身上前,手肘碰碰她的胳膊,朝她眨眨眼,小声嘀咕道:“大嫂,说真的听见博远这些话,你心里是不是特舒坦,如喝了酒一样,飘悠悠,醉醺醺的。”
大娘被她的媚色晃得一愣,难怪小叔子被她迷得三迷五道的,自己也被她晃了心神。
“他小婶,说什么呢你!”大娘嘴上说道。
“行了,从你的脸上我看出来了,眉眼都着笑意。”连幼梅又坐了回去道。“言归正传,秀芹那姑娘,不错,就是摊上那样的后妈,可惜了。这要是做亲家……”
言外之意很明白,“这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结的是两姓之好……”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这事事岂能尽如人意,要不是有这样的家庭,她也不会事事好强拔尖,跟个男人似的。”
“你说的也是!要说她个人条件真没得说,样样都拿的出手。”大娘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博远爹和咱爹呢!咱家长孙媳妇儿,他们也得满意才行。”
妮儿听着她们妯娌俩的对话,那个叫博远的家伙还真是以实际出发,娶媳妇儿就是要娶能干的。
唉……女人啊!多数女人婚后都被逼成带薪免费保姆了,没工作被人骂寄生虫,忙于工作无法相夫教子被骂不配做母亲,自古这女人就是个下人的命,除非你有钱家境好,家人能保护你不受这委曲,指望老公可能吗?除非你是娘娘命,老公真的看不得你受苦受累,找到这种男人真的和中奖差不多。一个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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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院子里传来姚夏穗的声音。
“俺在你小婶儿屋里呢!”大娘喊完话赶紧捂住了嘴,眼神飘向妮儿那边。
“没关系,她已经醒了。”连幼梅笑道。
她掀开被子,摸了下尿布还没有湿,迅速地抱起了孩子下了炕,坐在炕尾的小凳子上,让妮儿竖着半躺在她的双腿上,腿叉开一些。
“他小婶,你这是干啥?”大娘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把尿!”连幼梅头也不抬地回道。
“俺没听错吧!这么小的孩子把尿。”大娘掩嘴笑道,“俺们的孩子可都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哗哗的声音……“真的尿了。”
这句话说完,就听见噗噗……“这还又拉了。”
“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大娘拍着膝盖说道,“不过这要是把不好,容易伤着孩子吧!这骨头多软啊!”她又担心地问道。
“所以啊!才这个架势,双腿托着她的小屁屁呢!”连幼梅笑道,“这样也能少洗一块儿尿布。”
自从发生上次事件后,连幼梅就琢磨着减轻她人的负担,那么自己和妮儿就得辛苦点儿了。
“俺说呢!白天的尿布渐少了。”大娘嘴里嘟囔道,“这屋里的味道也好了很多。”
以往去看月子里的小孩儿,家长再不勤快儿点儿,那屋里可真没法进!
不过自己的孩子,再臭也是香的。
“大嫂,帮我拿一下炕尾的纸。”连幼梅抬头说道。“这下子晚上不用担心你拉在被窝里了。”
大娘把炕尾的卫生纸递给了她,这用的草纸都比她们用的软和白了点儿。
她看着连幼梅麻利的给孩子擦了屁股,抱着孩子回到炕上,包好了抱在怀里,熟练的喂奶。
“这当娘快一个月现在可是各项业务都熟练了,不在手忙脚乱了。”大娘感慨道。
“夏穗进来的正好,先把尿盆倒了。”大娘看着姚夏穗说道。
姚夏穗端着尿盆就出去了。
“他小婶,你就把的这么准。”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刚睡醒,才把的嘛!”连幼梅想了想又道,“妮儿要是吃了奶,再喝点儿水,基本上是一刻钟,一把,很准的。”
“他小婶,你这在屋子里,一个月就琢磨这个呢!”大娘笑着打趣道。
“妮儿她爹,啥也不让干,可不就琢磨这个小东西了。”连幼梅笑道。“不过晚上就不成了。”
“俺还当真成精了呢!”大娘终于找到了些安慰。
她们养孩子可都是散养,多大了还裹着尿布呢。
妯娌俩说话当中,姚夏穗去儿复返,把用水冲了冲的尿盆拿进来,出去洗洗手才又回来。
姚夏穗脱了鞋上了炕,“娘,小婶,你们聊什么呢!”
“聊你小妹妹,聪明着呢!”大娘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姚夏穗也从善如流的夸赞,“咱家妮儿就是好!不但长的漂亮,又乖还干净,看着就招人疼。如果不是太小,我都想抱抱。”
“你找俺干什么?你不去烧火做饭。”大娘说道。
“晚上饭,不就是棒子面粥啊!秋粟正在烧火呢!”姚夏穗也盘腿坐在炕上道。
“咦!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和继红玩儿的嘛!”大娘又问道。
“早就回来了,还睡了一小会儿呢!和她们没什么好玩儿的,净说些人家的是非,没意思!”姚夏穗把玩着手指道。“姚继红还一直打听清远哥的事,听着就烦所以就回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娘眉头轻挑,黑眸轻闪,记下心来。
“小婶、娘,这女人嫁错毁一生,我懂!不是有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嘛!”姚夏穗接着又道,“可男人娶错毁三代,怎么是毁三代。”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爷爷早上说的嘛!”姚夏穗老实地说道。
“她小婶,你学文好,你给她说说吧!俺是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大娘羞赧地一笑道。
“大嫂,咱家夏穗也是大姑娘了,在过几年也要嫁人了,开始关心这事了。”连幼梅笑着调侃道。
两个麻花辫,一身灰扑扑的服装也遮掩不住天生丽质。眉眼间透出少女的青春和朝气。
“小婶……”姚夏穗拉着她的衣摆拉长声音,羞涩地说道。
“好好,不逗你了。有些话,是该说,这有时候,女人不但该睁大眼睛看男人,也得睁大眼睛看婆婆,有时候跟婆婆相处的时间,比男人还多。”连幼梅说道。
“嗯!是这个理儿。”大娘附和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