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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怪爷爷
上官小姐被刘义阳拽着,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人上官小姐觉得,今天晚上真真是倒霉到了姥姥家。先是计策失败,秦川被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接着为求自保,搜肠刮肚加上临时创作,上官小姐那一点点捉襟见肘,可怜巴巴的智慧全部拿来应付这事了。
然后又遇见了让上官小姐恶心的人妖小白脸,上官小姐自认为跟他没什么美好的,值得回忆和缅怀的过往。这只八成是要报仇来着的,本来指望他认不出自己,可是也不知道是刚刚那句话,还是其他什么暴露了身份。还找来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东东的东东的几个巴掌,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也得忍,谁让上官小姐就是只弱爆了的小菜鸟呢?
他把目光转向上官小姐,道:“请问小姐,你是比较推崇先来后到呢还是喜欢后来居上?”
神马东东?上官小姐眨巴眨巴眼睛,精神高度紧张的她暂时没有转过弯来。
“司徒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刘义阳向前横移一步,将火儿挡在身后。上官小姐瞬间就郁闷了,为什么不管敌友都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小鸟呢?小姐我有那么没用吗?至此,上官小姐很认真地思考自己的实力问题。
司徒也不接话,对着上官小鸟道:“我只是冒昧地请问小姐,我还有没有后来居上的可能呢?”
“诶?”这下上官小鸟明白了。可是,这语气,这内容是不是太暧昧了?
“司徒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和你通常遇见的那些不大一样。她不是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刘义阳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连哼都没哼一声,像一团棉花轻飘飘地倒在地上,落地无声。
司徒睨着眸子扫了他一眼,轻蔑道:“这个‘先’可不是说你。”
“他、他、他……”上官小姐瞪大了眼,全力防范的刘义阳就那么轻易倒下了?自己和秦川费了那么大力气算计还反被各个击破的刘义阳,就那么轻易倒下了?可能么可能么可能么!
“死了。”他语气云舒花绽,一副“不过死了个人小姐你不必大惊小怪”的模样。
“你、你、你……”上官小姐指着他,不敢相信刚刚还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刘义阳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了,不相信这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的惊变。
“我杀的。”他言笑晏晏,丝毫不觉得杀人有什么负担。正如他不觉得吃饭睡觉有什么不对一样,自然且流畅。
上官小姐不说话了,她觉得人妖恶心小白脸不仅比怪叔叔难以接受,而且这家伙本身比刘义阳难对付一千一万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更希望自己面对的是刘义阳。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的答案是什么?虽然我向来不屑于威胁人,但是恐怕你得多考虑一番了。因为这不是威胁,是事实。”他言笑晏晏,从容优雅地说着居心叵测的的恶毒内容。
上官小姐看着那张越来越靠近的脸,皱了皱鼻子就想后退。可是她后面就是几人方能合抱的大树,之前也尝试着挪地方,可是大约刘义阳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硬逼得她丝毫未动,现在想走不次于天方夜谭。
正僵持着,寂静中传来沙沙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在画圈圈,上官小姐对这种事有经验。
那是悲催的蔷薇小姐发泄心中无限之阴郁——主银说了,和美眉谈情说爱的时候不许薇薇搀和,不然主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薇薇很害怕。
“想好了?”他斜倚在火儿身侧的树干上,懒洋洋的,就那么好整以暇看着她。
上官小姐最怕别人看她,也知道自己逃不掉,认命且任性地望天,幽幽道“我觉得还是那个怪叔叔好些,至少他会听我念那些不知所谓的打油诗。”
“那是因为他曾有个和你年纪一般大的女儿,被仇家掳获先奸后杀,死相极惨。他一身杀掠无数,唯一遗憾心痛就是那个早夭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你早就被他先奸后杀了,所以你不要误会,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语气悠扬像吟唱时下的流行声乐,和悲切的内容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我还是觉得他好些,至少,”她停了停,看了看他,道,“至少他更像个人。”
夏日艳阳虽烈,却不及秋日亮丽,而纵观天古之秋,唯青木之秋干净清朗。而青木秋之骄阳,更是分外的明烈迷人。
晌午时分,阳光直直坠下来,似千万流光倾泻。
室内门窗紧闭,留一抹难能可贵的清凉沉静,映着透进来的光芒。好似于安静隐蔽之一隅,窥探这世间的花开花谢,倒也别有韵味。
眉目朗润的男子迷迷糊糊,昏沉中仍呼唤着心爱女子的名讳。一声一声又一声,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缓时似云舒花绽,彩袖轻舞翩翩;急时如云卷露凝,狂风暴雨尽敛。
他额头有豆大汗珠串联成线,奔如发间,粘湿一片。
有低叹声起,有肉香扑鼻,有酒香氤氲。
“火儿,火儿,火儿,火儿!”他突然坐起身来,那么突兀,让人不禁担心是否会用力过猛折断骨头。
他茫然看着四周,又伸出双手,微微皱眉,似有什么难以置信。接着他开始寻找什么,可是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动了动鼻子,便不去找人,对着空气,问:“火儿……她在哪里?”那语气似黄昏叶尖初露,轻柔微颤。虽急迫,却也不得不按捺下心间鲁莽冲动,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肉香更烈,酒味更浓。
“她,在哪里?在隔壁对不对?”说着便挣扎起身要去一探究竟。昨晚一夜拼杀,为求速战速决,多次试图点燃重瞳,都被阻止。邪眸重瞳代价极大,一月施展一次对现在的他已是极限,那人自然不会让他冒险。只是,总该,总该救她吧?
“错!”一个发音模糊音色却洪亮大气。
“那,她在哪里?”他身子顿了顿,声音颤抖。
“不知道!”同样洪亮的声音这次要清晰得多。
“不……您没……”他身子一晃,便头重脚轻栽了下去。一夜硬拼,消耗极大。虽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早已是强弩之末,经不起刺激。
他及时扶住椅子,不顾自己身体就往门边挪。
“干啥去?”他身后多了一老头,灰衣灰发,唯有一张脸红光满面堪比映日荷花。额,算了,不侮辱荷花,免得荷花跳水溺死(话说人荷花本就长在水里,会溺死咩?),说腐烂的柿子比较合适。那老头瞥了他一眼,也不帮忙。
“找她!”他声音微弱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不许!”那老头啃了一口鸡腿,满嘴油腻,嘴里含着东西,自然是口齿不清。
秦川却充耳不闻,艰难却坚定地挪动着步子。
“哼!”那人重重一哼,秦川身子一颤,脸色一白,便不堪重负地倒了下去。
“死孩子,咋就不听话呢?非得要我老人家动手动脚,不知道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啦?尽瞎折腾!”
那人左手油腻肥鸡腿啃到一半,右手黄色酒葫芦斜执,红通通的脸凑到秦川面前,道:“你打得赢我?打得赢?打得赢?打得赢?哼!”
半晌,秦川幽幽转醒,那人仍旧拿着鸡腿酒壶啃一口灌一口,好不自在。
“别问了,你也不笨。怎么就不多想想呢!”那人难得放下鸡腿酒壶,一本正经说话。
“你那一大家子,你老爹,你爷爷,你太爷爷,他们会同意你和那女孩?别傻了!”他摇了摇头,看着秦川神情呆滞,突然心生烦躁,猛地灌一大口酒,大半漏出湿了衣襟。
“那女娃娃资质本不错,体质也有奇异之处,只是杂念太多,性子又懒惰,难成大器。你家那群眼高于顶,他们是不会认可她的。”
他又喝了口酒,盯着秦川看,看了半晌又接着说:“他们不点头,你想都别想!这世上最不缺痴男怨女,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郭老,她、她没事吧?”好似那一番话起了点作用,秦川神色几经变换,痛苦,不甘,叛逆,最后归于平静,只淡淡问。
“死小子还想着那女娃?!”他跳起来,扔掉酒壶,激动地挥舞拳头,道:“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说着把啃了一半的鸡腿往秦川嘴里塞,秦川竟也不反抗,仍他摆弄。
大约他自己也觉得无趣,又把那鸡腿拿出来,往身后一丢,狠狠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惹毛了我,先揍你七八千个拳头,再用一根绳子把你捆回去!”
他见秦川没反应,又道:“就栓天灵阁最粗的那根柱子上,然后让你爹亲自来领人!那里来往人数最多,你爹又死要面子,看他还让不让你出来蹦?,给他丢人现眼!”
秦川嘴角抽了抽,不理某个小心眼的怪爷爷。刚刚是他冲动了,这个怪爷爷生平最见不得恃强凌弱(虽然他自己常常干这事),一旦他碰上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火儿一定没事,只是,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了。
这下怪爷爷见秦川不理自己,也没辙了,凑到他跟前,笑嘻嘻说:“我跟你说,那小女娃没事,你用不着担心。还有啊,你知道老头子我这性子,你就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兴许我一开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怎么样,很划算吧?”
秦川心底暂时放下火儿,却鬼使神差想到另一件事,神色痛苦,挣扎犹豫了半晌,问:“小舞的事……他们出面了吧?”
怪爷爷愣了,回过神来立马隐匿了行迹,只听见空荡荡的屋子里有声音回荡:“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秦川面色晦暗,最后苦涩一笑,无声抹去所有。
无论如何,你终离开,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