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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那边又要开始进攻了,而且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来看,这场战役的规模会比之前所有的战役都要庞大。”
白守鹤顿了顿,声音也凝重起来:
“他们想要一举攻破玉门关。”
关外阴风呼呼,带着至冬的气息蔓延,冷得人心底直发寒。
王曲眼眸精芒闪动,他眺望关外,浓云无边昏暗翻涌咆哮,它比以往要更黑也更加寒冷,这只极恶生灵终于在此刻展露出了它凶残的姿态。
震慑天地,吞噬一切生机。
“关内的布置如何?”
“已经完成了。”
“既如此,那便等待吧,等待这旷世一战的到来。”
王曲收回目光,看了眼白守鹤说道:“让战士们养好精神,接下来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是。”白守鹤答应下来,匆匆离去。
城头之上,那面红色锦旗猎猎作响,暗色天光照下,将其染得如同鲜血一般红,似也在预示着接下来的战争如何的惨烈。
“单靠那点玉门关这点防御,似乎还不足以抵挡异族大军的进攻吧。”
龙戬悠悠从虚空中走出,来到城头边。
“这些只是用来抵挡异族喽啰的脚步,至于其他的高端战力,我会出手解决,况且玉门关也不是没有大将,何惧怕一战。”
龙戬看着他,背负双手,眼神上下一打量,脸色平淡道:
“你的毒还没痊愈吧,这般逞能也只会加快那鬼毒侵蚀的速度,到时候实力大减不说,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你要怎么出手解决?”
“所以,我会死战,之后就需要你来收尾了。”
王曲的脸上尽是风霜沧桑,说出这话时却极其沉稳,仿佛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龙戬在城头前沉默许久,半晌后,道:
“别叨扰我,我可处理不来这些麻烦事。”
在玉门关,死亡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人见得久了,心中自然也会麻木许多。
当然,心下也会有不舍,毕竟人只要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另一处,曹胜看着白守鹤急匆匆赶来。
“怎么了?”
“让其他尊者注意一下玉门关的其他防线,异族的进攻就要来了。”
“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么?”
曹胜来玉门关也已经有几年了,从没见过哪次会出动所有尊者一同防守的状况,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
“嗯,这一战可能会很艰难,要做好准备。”白守鹤看着曹胜的眼睛,认真说道。
曹胜愣了片刻,随后哈哈一笑:“放心好了,我最近也学了些攻伐手段,正想拿些异族试试手呢。”
这一幕,在玉门关多次上演。
“行,记得让那面馆的老板帮我再热一碗面,凯旋回来再吃!”
“哈哈,我也许久没活动筋骨了,时机刚刚好。”
“知道了。”
众位尊者也已然等待多时,或者说从进入玉门关的时候就在等这一天了,虽不知道下一刻是生是死,但没人后退。
而此刻,江林盘坐十二宫阙的白玉床上。
偌大的牌楼中,铜铃摇曳响动,夜明珠镶嵌于穹顶,光泽映射而下,如同神光纵横,极其显贵。
光耀正好落到白玉床上,照着江林的身影。
白玉床寒气四溢,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息升腾而起,萦绕他的周身,而随着吐息,仙气顺着涌入五脏六腑,如冰凉水流灌顶,让全身一冷。
瞬间,耳聪目明,神魂也清明了许多。
“……”
在吐出最后一口寒气之后,江林悠悠睁开眼睛,白渺气息朦胧眼前,他抬手挥动,气息顿时一散,显出牌楼广阔却又死寂的大殿来。
“山海之境和十二宫阙的加持下,却也只是恢复了三分之二的伤势,剩下的伤痕像附骨之蛆,动辄断了修行路。”
被光阴之力重创,并不像表面上肉眼可见的伤痕一般,容易看见,容易治愈。
其玄奥的力量更多是作用于人的生老病死上,剥夺生机,凋零万物,这不只是说说而已。
江林面色平静,虽然还是有隐患存在,但好在实力也恢复了不少,能正常对敌,不至于处处落于下风。
虽然有心继续修养下去,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他缓缓站起身,化光离开宫阙,落到住处,随后,缓步上前打开门。
而就在这时,白守鹤化光横穿天际,风尘仆仆,江林抬眼便看到对方从天上徐徐落下,径直落到他跟前。
“怎么样?伤势好了?”白守鹤开门见山。
江林点点头。
“行,在玉门关连接大漠的那座城头就是你要守住的地方,异族大军没准会兵分几路,同时进攻,不得不防,而在没有曲大人明确的命令下来,不能私自离开城头。”
白守鹤说到这,缓了口气,又道:“近些的人手会支援,要全力撑住,不能让那些家伙闯进关内。”
江林回了句知道。
白守鹤也了然点头,随后没在这里多待,身形化光再次冲上天际,往下一个目的地去。
江林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暗暗思索道:
“大战一触即发,虽卦象测算朦胧至极,但还是依稀能感知到此战于自己非常艰险,自己也需要做好完全万全准备才行。”
又过了几日,这天王曲找他们这些神合境修士商量战事,江林自然也需要前往。
“这些天,怎么感觉气氛这么凝重呢?”
“你也觉得啊,虽然上面说会有一场大的战争,但似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想来也不意外,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嗯,说是这样说,但总感觉天似乎更黑了一些……”
他走在小镇街道上,耳边传来一些有的没的,零零碎碎,大多都是对于此战的乐观猜测。
“江林!”
这时,忽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林顿住,回眸望去,只见戴着面具那人冲着自己招手,步子小跑过来。
“是你啊。”
来人自然是云楼,两人的初次相见是在一年之前,不过之后,也没多少照面,虽说是老熟人,但他也没怎么在意。
“是不是很意外。”云楼话语些许沉闷,似乎是戴着面罩的缘故。
“倒也没有。”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我还以为遇见熟人你会高兴一会。失落了,酷哥。”
江林闻言,淡淡一笑,却是没接她的话茬:
“想说什么。”
“咳,没什么事,只是在路上捡了根带子,想着你可能用上,就给你捎来了。”
说着,云楼动作颇为僵硬将手上那条青色发带递了过来,手指不自然蜷着。
江林垂眸,那满是伤痕的手上落着精致如丝绸的带子,发带整齐躺在上面,和对方口中说的捡似乎没有一丝联系。
他接了过来,对方僵硬的手似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了。”
江林往阶梯下走,本着能用就用的原则,利落用发带将散落的发丝绑了起来,姿势极为随意。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云楼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对方走下台阶,在台阶尽头,那人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抬眼望向自己。
那人青色发带贴唇瓣,一双眼眸望得人内心悸动。
唰!
轻微的破风声,圆珠一般的东西落到了她的手中,而她耳边也传来一句话。
“听说能去疤,自己捣鼓去。”
说罢,那人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云楼心中一颤,她手止不住地抖,身子甚至蜷缩了下去,蹲在地上,泪水从面罩下滑落。
明明自己隐藏得很好,明明就连自己都在说服自己不用在意,可为什么被人一语道破出来还是很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