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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肖韵琛不依不挠,压根不把他老婆大人放在眼里,还大放厥词“她瞧着就瞧着呗,反正我又不受累。”
化妆小妹在他们发间捣鼓的手都僵了一僵,这两人猫腻大着呢。
我的肖祖宗啊,您不受累,我受累啊。
湛蓝心中在咆哮啊,她那个妹妹可不是一般的暴躁,这样拖下去非得闹出大事不可撄。
湛蓝心一横,就果断地对化妆小妹说,“去拿把剪刀来,把我这打结的头发给剪了吧。”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她只好对不住自己这头好秀发了,她多年跟秦心漪相处的经验告诉她,这件事必须得速战速决。
“啊?”化妆小妹吃惊地看向她,她又不是专业理发师,这一刀剪下去,那秦小姐原来的发型是彻底被毁了。
湛蓝又认真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去找把剪刀来,你不敢剪,我自己剪也行。”
看得出这位秦小姐很认真,化妆小妹又木讷地点点头,只是脚步往前一挪,就看到了另一位秦小姐手里多了一把大剪刀,那把剪刀像是用来处理澳洲龙虾的,应该是从后厨拿来的,又看到她得意地笑了起来,阴森骇人,不由得的步子猛地一顿偿。
“靳明臻曾为了你,把我一头好好的头发剪成了狗啃的,想不到也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啊,轮到我来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你了吧。秦湛蓝,现在我要把你头发剪个稀里哗啦,让你也尝尝头发成杂草的滋味。”她才没时间等他们把头发慢慢理清,她要亲自处理秦湛蓝这个狐狸精,把这个狐狸精的头发给剪碎剪烂。
秦心漪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紧抓着一把大剪刀,肚腹微隆着,朝着他们一步步走过去。
在湛蓝看来,秦心漪那样子哪是要去给她清理头发的,而是要把她给一刀给咔擦了。
乔茵见秦心漪手上有剪刀也不敢上前制止,生怕她误伤了自己,刚刚秦心漪说去了一趟厕所,怎么回来就带着一把剪刀了?
肖韵琛眉目拧得更深,死死盯住秦心漪手上那把剪刀,“秦心漪,你给把剪刀放下!”
“我不!我什么都听你的,这回我不会再听你的了。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是不是跟秦湛蓝这个狐狸精出去鬼混了?你说!”
嫉妒发狂的女人是很可怕的,现在秦心漪就是这样,一双怒红了眼的眸子不再漂亮,是一览无遗的狠毒。
身后的化妆小妹看见这样的女人,吓得一溜烟跑走了,湛蓝也是想跑啊,可这头发跟肖韵琛绑在了一起,就像是被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那是跑也跑不掉,只能任由秦心漪宰割了。
“心漪,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昨天晚上我跟明臻在一起,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湛蓝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一点儿心虚,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倒是秦心漪身后的乔茵面色变了一变,有些慌张,也许,昨晚跟肖韵琛共度良宵的女人就是乔茵。
但她没证据,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喷人,仍旧是冷静地看着秦心漪,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赵导一群人紧张兮兮地看着秦心漪,没人敢上前劝阻,只因为那个女人是震元集团的千金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这一刻,徐航只想到湛蓝的安危,以秦心漪这样极端的个性,手中又多了一把利器,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好在这会儿秦心漪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湛蓝身上,徐航在后一步步小心翼翼靠近她,趁机想把她手中的剪刀夺下来。
可就在秦心漪离开湛蓝他们三米开外之时,她头顶上的灯箱松动了一下,就那么“轰”得一下子砸了下来,秦心漪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眼,更来不及躲避。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女人一声惨叫……
她身后的徐航也受到波及,但那个时候他哪里想到要去救秦心漪,只顾蹲下,抱住了头,再睁眼时,就看到了秦心漪被巨大的灯箱砸倒在地。
湛蓝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但那刻,肖韵琛却紧紧抱住了她,将她护得好好的,她推开肖韵琛,惊慌地起身,可屁股一腾,发根就被往下一扯,头皮受痛,本能地坐回原处。
整个剧组和在场的人员都慌了,惊楞半秒后,吵吵嚷嚷地都朝着事故发生地奔去查看伤患,除了肖韵琛。
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腹中怀着的也是他的孩子,而他却大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猛虎哮于后而心不惊的淡定,只沉着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又冷冽望着大家的步伐簇拥向她。
“血……好多血……”
有人挪开秦心漪巨大的灯箱,惊呼一声,回荡在宽广豪华的餐厅里,尤为响亮刺耳。
湛蓝面色更僵更白,隐约看到秦心漪身上那条白色打底.裤上不知何时染上了红色的血迹,那些刺眼的红色液体从她的腿根处流下来,把她的下身打湿,湛蓝心中颤了一下,流了那么多血,那个可怜的未出生的孩子只怕要保不住了……
“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由于两人头发互缠在一起,湛蓝要去看看情况,必须由这个男人一起配合。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她不就晕过去了,流了点血么?”
哪怕她是那么厌恶秦心漪,可是看到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极有可能这么没有了,她都无法无动于衷,但这个男人却能那么镇定,镇定到可怕的程度,就像哪怕秦心漪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一样。
“肖韵琛,你是冷血的吗?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他却讽刺地冷笑一声,“那个孩子本来就是她偷来的,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要是这样没了,不是挺好的吗?”
疯子!肖韵琛绝对是个疯子!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只顾自己曾经爽了,却不顾自己的孩子?
湛蓝紧紧咬着牙关,恶瞪着他,鄙夷,厌恶,还有一丝悲哀,是为她那个傻妹妹和曾经爱过他的自己……
——
圣保禄医院,手术室外,那盏红灯一直亮着。
湛蓝坐在蓝色的塑椅上,怀抱着胳膊,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使不上劲,只能焦灼又无力地等待着,期待医生给力一点和上天宽容一点,别把她的亲人带走。
她曾在这张冰冷的塑椅上为她的母亲祈祷,而现在,她在为秦心漪做祈祷,即便她们之间闹得再不可开交,毕竟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手术室不远处的走廊尽头,窗户可以略打开一些,肖韵琛站在那里,一手撑在玻璃窗上,一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留给了她一个线条绷硬的侧脸,白色烟雾往上飘,他冷硬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似乎从来没弄懂。
身旁的乔茵再次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尖细的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让人更加烦躁。
她来回走了几圈,往肖韵琛那边走去了,跟肖韵琛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手术室门突然“滴”得医生打开,有护士快步走出来,“谁是秦心漪的家属,孩子保不住了,快过来签字。”
湛蓝心头重重一跳,果然那个孩子保不住了。
肖韵琛把指间的香烟直接掐灭在窗台上,手一抬,烟蒂就从窗户口被丢了出去,他穿着那身华贵的唐装,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踩着绣着繁文的马靴慢悠悠朝护士走去,甚至可以从他的步伐里看到一丝轻松,他那样子哪里像个孩子的父亲?
大概那位年长的护士阿姨也看出了这一点,不禁又问了一声,“你真的是秦心漪的家属?”
“不像?”
他淡淡反问一句,便握紧了笔在家属栏里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于肖韵琛来说,那孩子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不管秦心漪是否能顺利把它生下来,他都不会投入太多的关注和爱!
那个孩子来得不够光明正大,他谋位的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光彩,那个孩子的出生,只会把他的恶昭彰得更明显!
“还真是不太像。现在的年轻人都把生命当成什么了?”护士叨唠一声,皱眉摇了摇头,拿着单子转身。
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关上的同时,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中年夫妇,穿着人模人样的,那正是秦震元和张秀英。
“到底怎么回事啊?桃花缘酒店不还没开张吗?心漪怎么会去那里啊?”秦震元是在电话里听到心漪出事就急忙赶来,一见到肖韵琛就问道。
肖韵琛沉了沉眉目,不知该说什么,乔茵是个手段了得的交际花,三两句就转移了秦震元的话题,“秦总,大小姐的情况很不好,灯箱砸在了大小姐的肚子上,您二老还是要多保重啊。”
“什么?”张秀英从乔茵这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一把握住乔茵的手,眼泪婆娑哽咽道,“你是说……我宝贝外孙没了?”
“……”乔茵叹了口气,轻轻颔首。
张秀英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脚步一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乔茵扶了一把张秀英。
“秀英,没了就没了,两孩子还年轻啊。”秦震元从乔茵手上接过张秀英,把她搂在了怀里。
乔茵也不痛不痒地地安慰了机会:“是啊,秦总说得对,大小姐还年轻,以后肯定还会怀上的。秦夫人,您也别太担心了。”
乔茵眼中露出一丝丝痛惋,真是相当的情真意切啊,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居然能把这个“假好人”装得如此完美。心中也忍不住窃喜起来,没想到把秦心漪叫来,还会出这一档子事故,秦心漪肚子里这孩子没了,那就更加无法羁绊住肖韵琛了。而且秦心漪会更加痛恨秦湛蓝,这就叫一箭双雕!
她说着,故意把眸光往那排蓝色候座位上瞟,张秀英自然而然循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独自坐在那里的——秦湛蓝!
“秦湛蓝,你怎么在这里?”张秀英几乎是尖叫出来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子的?”
秦心漪的坏脾气就是遗传了她妈,可见张秀英要是发狂起来,比她那个女儿可更有杀伤力的。
她刚才还差点晕倒,现在一看到秦湛蓝,满血复活地就朝秦湛蓝冲过去了,秦震元都没拉得住她。
眼看着张秀英噙着凶狠的目光,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过来,湛蓝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紧紧握着小拳头,倘若这个悍妇冲过来不分好坏就要动手打人,那么,她也是会还手的。
要知道,她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头发再一次被弄得乱糟糟,秦心漪出意外,变成这个结果也不是她乐意见到的,要是谁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屎盆子扣在她身上,那是一条小生命,抱歉,这么大的罪责,她承担不起。
果然,张秀英还是个行动派,高高抬起手掌就要朝湛蓝脸上掴去,湛蓝抬手去抵挡,可张秀英的手没落到湛蓝身上,在半空中被人截住了,湛蓝抬脸一瞧,却是肖韵琛从身后抓住了张秀英那只保养得宜的手。
“阿琛,你做什么?怎么连你都护着这个小表子?”
肖韵琛紧锁着眉,深深凝着湛蓝,“妈,这事不怪湛蓝,怪我!”
“怪你?”
张秀英眉梢一蹙,再看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和妆容,倒像是一块儿拍古装戏的。之前就听说桃花缘酒店要拍宣传微电影,莫非肖韵琛找上了秦湛蓝,还一块拍了这戏?
这也就解释了心漪为何突然去了桃花缘酒店?
几乎是一瞬间,张秀英就敢断定绝对是这样错不了。
“肖韵琛,你当初是怎么跟心漪,跟我们保证的,你说这辈子再也不搭理秦湛蓝这个小表子了,你现在翅膀硬了,有资本了,居然敢找她拍宣传片了?”
张秀英重重嗤笑一声,甩开了肖韵琛,眼角眉梢尽是百般嘲弄,狠狠告诉肖韵琛一个事实,你别忘了,你有今天,是谁给的?
“这件事,是我的错,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肖韵琛忍气吞声,他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不把最后一步棋走完,他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但也没料到秦心漪会把这件事搞得这么大?
“以后不会发生就行了?出事的可是我女儿和小外甥,要不是你们两个还勾勾搭搭在一起鬼混,我女儿能躺在手术室里吗?”
张秀英气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抹了抹眼泪,朝手术室门口望了眼,又恶狠狠瞪向秦湛蓝,“我告诉你,秦湛蓝,这件事我绝对跟你没完!”
“张阿姨,你又打算怎么对付我老婆了?”
走廊那边突兀的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有着温暖人心的熟悉感。
众人朝男人出声的地方望去,明亮的窗口下正走来一个身穿绿色手术服的挺拔男人,洁白的墙面,柔暖的阳光凑衬得他越发清贵神圣,一如兰芝玉树。
湛蓝喜上眉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靳明臻。
后面几个小护士跟在他身后,不敢出声,纷纷观望这复杂的场景,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
靳明臻慢条斯理来到湛蓝身边,深一眼浅一眼地打量着湛蓝,她那身束匈唐装勒得很紧,他脑子里能想到的词语就是——袒匈露汝,还有她脑袋上这个是什么造型,乱七八糟的头发好像少了一绰,他真想问她一句,你是不是得罪造型师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走到她跟前,为她抵挡住所有恶意的目光。
“张阿姨,我还没死,你要干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
募得,他又盯住了张秀英,冷厉开了腔。
靳明臻一身绿色的手术隔离服,还戴了口罩和手术帽,包裹得严实,只能从帽子和口罩的缝隙中看到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但只一眼,就足够让人心惊肉跳,这小子不是好惹的。
尽管她对他家世也有丁点儿忌惮,可是今天心漪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冲着你有什么用?你能还给我一个活蹦乱跳女儿和小外甥吗?你问问秦湛蓝,是不是她使了什么恶毒的手段,才害得心漪流产了?”
靳明臻敛了敛眉,原来秦心漪流产了,难怪张秀英这么激动?
他扭头,看向湛蓝,只见她委屈地看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个意外,灯箱突然掉了下来,砸到了秦心漪身上。”
即便她不说,他也是相信她的,他的小蓝子虽然有点小倔强,还有点小狡黠,但却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绝对不屑去伤害任何人。
“张阿姨,你听到我老婆说的了吧。是灯箱的问题,不是我老婆的问题。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找人去好好查一下那个灯箱。”
靳明臻就是那样十分有原则性的男人,他的老婆,除了他,谁也不能欺负!
他说着摘下橡胶手套,轻轻捋了捋湛蓝额前凌乱的发,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宠溺,却深深刺痛了肖韵琛的眼,但这刻,他却是无能为力再为湛蓝做得更多。
抬眼,便可触及他眼中那份柔软和怜爱,心底最深处轻轻泛起涟漪,那一刻,她只想紧紧拥抱住眼前的男人,于是,她从善如流地就那么做了,哪管那么多人在场,她把那张有些晕妆的小脸埋入了男人结实的胸膛,音色因为动容,有丝沙哑,还带着一夜未见的眷恋与想念,“老公,谢谢你及时出现在我身边。”谢谢你在我身边,不让我受世人欺辱。
那几个小护士却蹙了下眉,靳主任身上那套无菌手术服是才换上的,被他老婆那么一抱,又得换了,不过,靳主任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爱老婆啊,她们对靳主任的崇拜又多了一分,嫁人当嫁靳名医啊,花痴地想,以后找老公也要找靳主任那样深情的好男人。
秦震元匆匆上前,忙打起了圆场,拍了拍张秀英抽噎起伏的胸口,“好了好了,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他心中有数,这事还是小女儿自找苦吃,再加上那毕竟是个意外,谁能想到灯箱会在那个时候砸下来,还砸伤了心漪。
“她秦湛蓝巴不得出这种事吧?咱们女人现在在手术室里不知生死,你还胳膊往外拐?不行,我得告秦湛蓝,我要把秦湛蓝告得身败名裂。”
女人蛮不讲理起来真是让人头疼,有时候秦震元对这个大小姐出身的女人还真是无可奈何,他讪笑了下,毕竟这靳明臻也是自家女婿,“你张阿姨这是伤心过度,受了刺激,才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快带湛蓝去休息下吧。”
靳明臻一点儿也不卖老丈人的账,他向来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冷哼一声,“如果张阿姨要告,那么明臻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