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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有人说闲话, 谢睿没有进里面,就在院门口跟苏茴说话。
苏茴挑眉:“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加的材料比较多,比如说豆酱,我加了料酒、八角花椒、茴香等等, 如果是做香菇肉酱,我加的东西更多, 他们想要我帮忙做的话,手工费不会便宜。”
这应该算是一个来钱的办法。
她也是知道的,有人会在家里弄到什么好东西的时候跟知青点那边透个口风, 自己不舍得吃, 拿来换钱换东西。
知青家里毕竟是城里,有些东西城里并不会十分罕见。
还有香菇肉酱!
豆酱谢睿一贯不怎么吃, 但是香菇肉酱不一样, 他之前吃过一次, 现在还记得那股香味。
“我会跟他们说,苏同志,香菇肉酱还有吗,我想用一些东西跟你换, 我那里还有一些麦乳精。”
苏茴对上他的眼神,是同一个意思。
“好,你下次过来拿个罐子过来。”
谢睿走了,张保国看着谢知青的背影:“妈,这个知青长得真好看, 他比很多女的都要好看,不过还是没你好看。”他最后强调了一句。
“我觉得男的长的像爸爸那样是最好看的。”
苏茴微微讶异:“怎么说?”
“爸爸长得比他高,比他壮,我以后也要长得像爸爸一样,妈,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张保国抓着苏茴上衣的一角,有些急切。
刚刚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的场景,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夫妻,妈妈长得也很好看,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有种和谐感。
他心里就有点恐慌,有些话飘在脑海里。
妈妈还年轻,这个年纪再嫁还能再生孩子,到时候就会有一个新家。
他们四个不可能跟着妈妈改嫁的,没人会愿意收,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但是妈妈要是改嫁了,他们该怎么办呢,没了爸爸,也要没了妈妈吗?
苏茴半蹲下身体,跟张保国平视:“保国,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什么思绪,听到这样的声音,张保国突然就冷静了,那点恐慌也消失不见。
“有人说你可能会再嫁。”张保国纯净的眼神看着苏茴。
“妈妈,你会吗?”
苏茴摇头:“我不会。”
神奇的,这短短三个字,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了,张保国从心底里相信,妈妈说的是她内心所想。
她不会再嫁。
不会不要他们。
“嗯。”他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红,他憋住,他不能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他是大孩子了,不能哭。
苏茴摸了摸他的头发:“下次有人说这样的话,不要理她,说长道短,恶意揣测,挑拨母子关系,不是什么好人,是顺大娘吗?”
张保国惊讶的抬起头,也把发红的眼眶暴露在苏茴眼下:“妈妈你怎么知道?”
苏茴装作没有看见他的异样:“平时一个人的言行就能大概推断出一个人的品行,你看她平时经常跟别人说长道短,跟她在一起的,都是同样喜欢说别人是非的,其他人根本不愿意搭理她,之前她来我们家挑水,也说了一些话,我赶她走,估计她是记住了。”
张保国鼓起脸:“她怎么这么、这么……”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语。
“妈,我能做什么?下次她再说,我给她撒一把灰到脸上去!”张保国臭着一张脸。
苏茴站起来,拉着他回去:“这事你别管,你也别这样做,显得没教养。”
张保国仰着脸,跟着妈妈回屋:“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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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顺去挑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倒了,不仅水全洒了,嘴巴还磕到了尖锐的石子上面,别说吃饭了,说话都疼,看见这幕的还有其他挑水的人,看到她这个狼狈样,哈哈笑出声。
她因为喜欢说长道短,在村里着实不受人欢迎,一点面子没给她留。
方顺想说什么,一张口就是血,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桶都来不及拿。
事后张保国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他开心的咧开嘴,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妈妈的说你别管时的表情。
问当时围观的人有谁,知道妈妈就在不远处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这跟妈妈有关系,但是妈妈是怎么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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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睿用一小袋的麦乳精换来了一罐香菇肉酱,吃饭的时候,那股香味飘散,惹来其他人眼巴巴的视线,不仅仅是他们一起吃饭的四个人,还包括其他老知青,谢睿吃着酱拌饭,试探的问:“……你们要不要试试?”
太香了,那股香味,既有浓郁的香菇味,还有着更跟肉混合后散发出的那股独特味道,凑近了,呼吸间,只能闻到它的味道。
这里面有肉,油水也不少,大家都懂的分寸,用筷子挑了一小块,而且都尽量不去动里面的肉。
这一尝,一个美丽的女知青忍不住了。
“谢同志,你这个酱哪里买的?”
看上去就不便宜,但是她家里条件也还可以,不是很贵的话,她咬咬牙也能买一罐。
一罐能吃好久了,不想下厨做菜的话,用酱拌饭就行。
谢睿没有隐瞒的意思:“都是苏同志自己做的,我拿东西跟她换的。”
然后谢睿就做了中间人,拿了钱票和东西过来请她帮忙。
他自己也在其中,他打算再换两罐酱,寄回家去。
苏茴收下了黄豆若干,香菇若干,钱票若干。
她用一本子记下了谁给了什么东西,要什么,等到时候做好了就按照单子把成品送去就成。
不过这样的话,另外一件事情也要提上日程,她需要去买一个石磨回来了,现在都是去村里公用的石磨上磨的。
做的数量上来了,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正经的副业的话,工具就需要准备妥当,老是去村里石磨上磨既麻烦又招眼,自己有一个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想到就去做。
苏茴去找张成业,他有认识的人是做这个的。
张成业根本没有多问,问清楚了大小,一口应下了。
苏茴惯常的进山,在背着背篓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人在喊救命,见死不救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儿。
循着声音走过去,喊救命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满脸苍白,看到她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张平家的……苏茴……帮帮我,我要生了……”
她大喘着气,她不是第一胎了,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她以为自己可以回去再生的,但是这个孩子性子太急了,忍不住。
她现在8个月,按理来说没那么快生的,她跟往常一般和自己小姑子结伴进山来挖挖野菜,谁成想,不小心一个脚滑,摔了个屁股墩,然后就发动了。
这时候的孕妇都没那么讲究,没有说孕妇不能干活的,有些人到生的时候都还在田地里,生完了继续干活的都有,她8个月大,不进深山,只在外边挖挖野菜,根本不算什么,谁曾想会不小心滑了一跤,动了胎气要发动了。
她小姑子吓得立刻回家去报信,她也扶不动嫂子,陈彩英本来是打算回去后生的,现在不行了,孩子要出来,但是在这荒郊野外,什么都没有,她又一个人,万一血腥味吸引了什么东西她就完了,看到苏茴,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眼神热切:“你、你帮我接生吧,我来不及了,要出来了……”
听了这话,苏茴的思维停顿,表情也空白了一瞬。
接生、接生。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生孩子这事对于原身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她生了三胎,有四个儿子,苏茴在接受她的记忆的时候,自然也把这一部分的记忆吸收。
在刚吸收的时候,她特意回避了这一部分的记忆,但是过后,修士的本能,让她不能故意忽视任何可能会成为心境隐患的东西,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回顾了数遍,已经从一开始的无法直视,到后面的淡然而对。
她在修□□闯荡,手里自然也见过血,但是见过血,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对无辜的生命视而不见,这有违她的道心。
空白了一瞬之后,她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好,陈嫂子,你别说话,省省力气。”
苏茴没有搬动她,放下背篓,把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盖到她的身上……
等到赵夏兰匆匆跟着婆婆、小叔子小姑子过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大嫂躺在地上,盖着一件衣服,肚子已经瘪了下去,她的好友苏茴就在旁边,手上抱着个小婴儿。
赵夏兰:“???”
孩子这是已经生了?!
而且看这架势……是她的好友帮忙接生的?!
她觉得这世界有点玄幻,就问出了声,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反而是她婆婆一拍巴掌:“哎呀,多亏你了,不然她一个人在这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们得到消息,就分头行动,他们还有小儿子几个人来把大儿媳妇抬回家,她男人则是去叫稳婆,小儿子帮忙在家烧热水准备,就怕来不及,谁成想真的来不及,幸好有苏茴在。
她自己就找到了理由:“你爸就是医生,你肯定也学了一些,多亏你了。”她看着大儿媳妇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头还好,看着苏茴怀里的孩子带着笑,就知道结果了。
她爸是赤脚大夫,自己也平安生产了三胎,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母子平安,由此可以推断,她也会接生……
赵夏兰觉得这逻辑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苏茴:“……生的是个儿子,母子平安,虽然是早产,但是没什么问题,好好养着就成了,陈嫂子月子坐好点,也没事。”
张大山搓了搓手,看着苏茴怀里的儿子,眼神热切,但就是不敢伸出手去抱,他终于有儿子了!
还是赵夏兰接了过来:“大哥,你抱嫂子回去吧。”
张大山响亮的哎了一声。
赵夏兰婆婆看了大儿媳妇身上苏茴的衣服一眼,把自己带来的被子盖上,帮着儿子把儿媳妇抬上木板,她女儿就在旁边护着,赵夏兰就抱着婴儿回去。
“我们先送你嫂子回去,晚会再去谢你。”
苏茴帮了这么大忙,自然是要有表示的,虽然苏茴说自己只是顺手,没有做什么,但是没有她,孙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是摔了,早产。
陈彩英也十分感激,她之前生了个女儿,五年了,这是第二胎,也是第一个儿子,没有儿子傍身,她腰都没办法挺直,一直被人说长道短,张大山的弟弟张大海的大儿子都10岁了,她们还没有,这个儿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苏茴的外衣还在陈彩英身上,好在这时候天气还凉,穿的多,少一件没什么影响,她背上背篓,回家。
没多久,张大山就过来了,脸上还有着傻乎乎的笑意。
“请人来看了,都没事,谢谢你啊,这个你一定要收下,医生也说多亏了你。”他给苏一块钱,还有足够做一件外衣的布料。
她的外衣按照当地的风俗,是不能再穿了,他妈就从箱底里给他找了一块布出来,让他一起拿过来。
苏茴没有犹豫,收下了,那孩子生的快,但是胎位有些不正,她也是动用了神识帮忙,才有母子平安这个结果,这是公平交易。
大哥大嫂那边安置妥当,没有自己事了,赵夏兰家都没回,直接就来找苏茴了,表示惊奇:“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接生呢,跟我说说详细经过呗。”
看到了熟悉的八卦眼神,苏茴失笑:“哪里有什么经过,就是我路过那里,发现你嫂子躺在那里喊救命,然后她要生了,来不及回去,我就帮她接生了。”
赵夏兰瞪圆了眼睛:“就这样?”
苏茴声线不变:“就这样。”
赵夏兰难掩失望:“你真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干巴巴的,说的一点也不吸引人。不过你怎么会接生的?是不是之前跟你爸爸学了一点?”
苏茴含糊着回答:“差不多吧。”
苏浅明会治一些简单的头疼脑热,但是接生……这个从来没有人找过他,一直都是接生婆的活。
但是她自己算是有经验的,她也会一些简单的治疗,不过主要还是侧重在外伤包扎方面。
“你就不怕吗?”
赵夏兰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勇士:“生孩子真疼,还有很多血,我现在想起我当初生孩子得时候,看到那血,我都要以为自己血流干了,会死在床上。”
这个还好,苏茴见过的血还真不少,不会因为这点血就产生不适。
她杀野猪的时候,那个血就比这多多了。
……
因为苏茴的帮忙,赵夏兰她婆婆逢人就夸。
她大儿子子嗣上面不太顺利,之前她大儿媳妇怀过一胎,掉了,后来怀上,生了个女儿,之后就好几年没有动静,他儿子因为长时间没有儿子,都有些不爱说话了。
现在好了,他终于有后了,人显见的开朗了不少,家里更和谐了。
因为她的大力夸赞,狠狠地给苏茴涨了一波声望。
……
他们这里地处南方,主要的农作物是大米和红薯,种植小麦的也有,但很少,只有在上面分配必须要种植的时候才会种上一些。
大米好吃,有营养,但是它的产量根本比不上红薯。
生产是大队长负责的,在上面不干涉的情况下,他不会考虑好不好吃,只会最大限度的种植能够让大家填饱肚子的食物。
不过红薯的种植时间是在4月,而稻苗的话,2月下旬就开始了。
一场春雨,绵绵的包围了这一片区域,让天气变得凉了下去,但是没有人因此在家休息,通通穿着雨衣,下地插秧苗。
苏茴也不例外。
在这种要抓紧时间的时候,原身一直都是下午会去干活的。
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新奇的事。
下地插秧苗需要一直弯着腰,脚也要泡在水田里。
这也就算了,水里还有蚂蝗,吸人血的蚂蝗,一个不注意,它就把吸盘粘到了你的腿上,悄悄的吸你的血。
苏茴脚泡在水里,轻松的插着秧苗,看到了蚂蝗,她也不紧张。看有蚂蟥游了过来,童心一起,脚迅速的在原地画起了圈。
把蚂蝗晃得晕头转向,之后轻松的用两根树枝把它夹住,扔到岸边。
赵夏兰跟她分到一块儿,她注意到苏茴的动作,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被蚂蝗叮上,随后直起腰板,捶了捶腰。
“好久没有一直低头弯腰干活了,我的腰哎。”
她回头,看苏茴:“你的腰不酸吗?”
“不会啊,我们加把劲,没多少了。”
水田相比较起来,着实不多,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就能做完了。
张保国也在帮忙,他跟着张锦华一起,和李满芬在秧苗田里,他们负责把秧苗连根拔起来,放到簸箕上,会有人挑到田地那边去。
李满芬问他:“保国,你妈之前真的是帮人接生了?你知道他家给你妈送了什么吗?”
张保国点头又摇头:“是啊,不清楚,我没问。”他知道,但是涉及钱财和吃的,不管谁问,他都说自己不知道,不清楚,亲奶奶也是。
李满芬有些不满:“你怎么就没问问,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给的少了可不行………”
李满芬跟以前一般念叨了起来,说二儿媳妇不靠谱:“你妈也是,心大,不长心眼,哪像我,如果是我……”
张锦华和张保国对视一眼,又来了,纷纷低头干活。
奶奶常这样,在他们面前说妈妈不靠谱,大儿媳妇二儿媳妇都没有幸免,他们做孙子的只能听着。
不过听得多了,都练就了一身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根本不过心……
苏茴把做好的酱一一封进盒子里,然后再用绳子绑在一起,给同一个人的上面写着姓名还有几句话。
这些都是张保国写的,苏茴口述,他来写。
主要就是感谢他们的帮忙,他们母子现在生活顺利,一切都好,谢谢他们的帮助,这是自己做的,请他们收下之类的话。
像这种往来,苏茴一贯是主动带着张保国的。
当初房子建好后,她手里没多少钱了,孙强又塞给她三百多块钱,其中有近二百是张平的领导凑的,一百多是他战友的,不管多少,都是别人的一份心意。
苏茴要让张保国知道,谁帮助了他们家,他们应该怎么做。
保持一颗感恩的心。
他们面上没有什么钱,家底也薄,但是自己亲手做的酱,还是拿的出手的。
苏茴把大包裹往孙强给的地址一寄,了了一件心事。
春风也彻底唤醒了整座大山,层出不穷的野菜从山里冒了出来。
除了野菜之外,还有春笋,蘑菇等等,张保国因此忙得不得了,带着三个弟弟,拿着篮子去山上挖野菜、捡蘑菇,勤快懂事的让其他大人看了赞不绝口。
这么大的孩子,有多少小孩子整天不是记着玩的,他们能这么懂事,给家里减轻负担,当然要好好夸奖。
也有人看了唏嘘,这就是所谓的穷人孩子早当家,生活的压力,让他们更快的成长起来,相比较起来,他们还是宁愿自己孩子多一点孩子气。
这些野菜,一时半会儿的肯定吃不完,都不用苏茴插手,张保国自己就带着弟弟把它们清洗干净,蒸熟,然后晾晒到绳子上做菜干了。
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张保国还要去打猪草喂猪,现在他们家没有猪,只有几只鸡和一条狗,鸡吃野菜就可以了,狗的话都是吃杂粮,他们做饭的时候顺带着做一份狗粮就好,时不时的他们吃肉,它吃骨头,不用他多费心,这多余的时间,可不就去多囤一些吃的回来。
其实没有必要摘太多,但是不做的话,张保国就会有些焦虑,苏茴就不管了。
现在张保国其实没那么担心了,虽然家里顿顿几乎都有大米,要么就有白面,还常有荤腥,肉鱼鸡蛋总有其中一样,跟以前相比,仿佛在天堂,之前他还会担心有上顿没下顿,但是在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的时候,他的肩膀就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这些肉,都是妈妈进山弄来的,她经常进山,而且她进山会采一些草药,然后用草药、野味跟别人换东西,除了这个以外,还跟知青点的大哥哥大姐姐有往来,常常能换来钱票,乃至于麦乳精这种他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
这些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这是母子两个的秘密,他会保守这个秘密,谁也不会说,有时候还会主动给妈妈打掩护。
知道家里的收入来源之后,他的胃口都大了一些,不过有空还是会勤勤恳恳的给家里搬吃的,谁会嫌弃吃的东西多呢?
他现在还记得他小时候饿的饥肠辘辘的感觉。
那时候饿的他见到什么都想塞进嘴里。
吃的好,睡得好,精神样貌也好,几个月时间,他就往上窜了两厘米,身上也有肉了,力气都比原来大了不少,他深觉得是自己吃得多,长身体的缘故,吃的时候更不会克制自己了。
他要快点长大!
苏茴深藏功与名,她偶尔会把灵泉水稀释过后给他们吃,如果不稀释的话,那灵气对凡人来说有害无益。
稀释过后,就像一种补品,对身体有益。
里面的种植的东西她有时候也会拿出来,像青菜什么的,但因为种子就是凡种,种植时间又短,就是普通的青菜,顶多就比在外面种植的要水灵一些,就像修□□,凡人在充满灵气的修□□生活,灵气再充裕又如何,依旧是凡人,
如果要种出灵植的话,比如说灵米,那要一代代的培育,需要很多时间,还需要很多精力。
要一代代的优选优育。
还是种植寿命长一些的果树、草药会更有可能培育出蕴含灵气的灵种。
她把空间里种植的蔬菜拿出来也就没多大忌讳,差别不大,就是口感会更好一些。
稀释过后的灵泉水没有显著的改变他们的身体,而是慢慢的,润物细无声式的。
……
张保国知道谢睿在哪里干活之后,就在他的必经之路那里边打鸡草边等他。
看到他和几个知青一起慢慢的走过来了,小跑着上去,把他拉到一边。
“谢哥哥,你的酱料做好了,我放到老地方了,你记得去拿。”
酱太多了,直接大咧咧的拿去知青点,或者是知青去他们家里拿,都有些显眼,于是就约定好把东西放在哪个地方,天黑了他们去拿走。
谢睿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块巧克力。
“好,谢谢保国,这个给你。”
张保国摇头,这个之前他吃过,也是谢哥哥给他的,很好吃,也很珍贵,对他有很大的诱惑力,但是他不能收。
“我不要,哥哥你吃吧。”
他们从妈妈那里买酱料,他们家已经得了不少好处了,这多亏了谢哥哥,不能再要他的东西。
谢睿直接拨了外衣,塞到他嘴巴里:“哥哥那里还有。”
他是真的心疼这个没了爸爸以后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纪,跟个小大人似地。
他这样想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比张保国也没有大太多。
他今年才刚成年呢。
谢睿跟往常一般回去知青点,饭已经在做着了,他去看了一眼,跟之前一样,又是杂粮红薯粥,就是一堆杂粮,加上红薯,然后再加上山上的野菜一起煮的粥。
一锅大杂烩,看上去就有些没胃口。
坐下来没多久,粥就做好了。
他们知青点只有一张桌子,已经有别的知青饭做好了,先在那里吃了,他们就蹲在自己的灶台旁边,端着碗筷吃。
他们四个人都是去年来的知青,之前的知青闹过一次,都是小团体一起吃饭干活的,他们四个自然而然的就一起了。
他们分别拿出了一个罐子,林荆南看了看自己见底的罐子,把手靠到了谢睿的肩膀上。
“我的吃完了,你的还有吗?支援我一点。”
谢睿把罐子一推。
林荆南一点也没客气,狠狠的把筷子插了下去,挑起来一大块。
两个女生看着那上面的肉,偷偷的咽了口口水,她们两个的家境可没有他们两个好,
她们买的一个是豆酱,一个是花生酱,都是没有肉的。
上一次吃肉,还是过年的时候。
把酱料均匀的,拌进粥里,才放到嘴里。
有滋有味的酱料在口腔爆发出它的独特味道,林荆南露出些许享受的表情,这个酱拯救了他的味蕾啊。
“苏姐那边酱料有没有那么快做好?”他这一问,两外两个女知青也竖起了耳朵。
他上次也跟着寄了一瓶回去,然后他就收到信,让他再多买几罐寄回去,钱和票都给他寄来了。
谢睿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了,换成了别的:“明天队长说我们要去后山那里挖渠,你明天是不是也是……”
吃完饭,他就和他溜达溜达去了老地方,那茂密的草丛掩盖着一个竹篮子,装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趁着天黑,他们两个先把这个拿到了他们房里。
他们房间住了两个人,就是他和林荆南。
本来知青点的房子是大通铺的,但是这样实在没有隐私,后来老知青他们就商量着,自己动手,把这里的房间隔成一个一个的小房间,两个人一起住。
小是小点,却方便太多。
竹篮里的瓶瓶罐罐各有特色,有的是水果罐头,有的是酒瓶,有的是在镇上买的粗陶罐,瓶身上分别用纸贴着写了编号,凭着这个编号,就算是一样的罐子,也不会拿错。
谢睿一口气拿出了四罐,林荆南拿出了两罐。
他看了眼谢睿的透明罐子:“你这个是什么?”
香菇肉酱的主料是香菇,但是谢睿其中一罐的主料是肉丁,香菇反而变成了这一罐的辅料,粗粗看去,用去的肉就有半斤,浓厚的酱色之外,还能看到淡黄的油汁,林荆南刚吃饱,但是看着这一罐肉酱,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谢睿也很好奇它的味道,拿了两双筷子过来:“这是苏姐新做的肉酱,我换了一瓶试一试。”
瓶盖打开,闻一闻,然后下意识的把筷子伸进去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这肉似乎是炒制过的,还有些弹性和一点点的焦香,有点类似油渣,浓郁的酱汁跟着一起在口腔里爆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双筷子你一下我一下的,等到回过神来,这罐肉酱已经去了三分之一,谢睿脸上享受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默默的合上盖子,谴责的看着林荆南。
不是他请不起,但是这个可不多。不一定够他撑到换回下一瓶。
不行,他明天就要去跟苏姐那边商量,他要再来两罐,哦不,四罐,寄回家两罐给他爸妈也尝尝。
林荆南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多少钱?我也要!”他心里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斩钉截铁。
谢睿:“三块钱。”
林荆南飞快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肉是炒过的,算买肉花了一斤,市场上8毛,然后油,还有这些配料,应该不会超过两块,但是,在黑市上,买个肉至少也是一块五了,他还想到上次自己尝试做酱的那个滋味。
跟苏姐做的完全没法比呀,三块钱好像也不是太贵,节省点,每餐就吃一筷子的话,够他吃好久了。
嘴巴里还满是肉香,林荆南又咽了口口水:“你记得要跟苏姐说,让她多加一点盐,这样不够咸。”
这个其实刚刚好,但是不咸的话,他吃了还想再吃,比如现在,咸一点的话,就能吃更久。
“好,我知道了。”他是不打算再加盐了,这个刚刚好。
把瓶瓶罐罐都拿出来,最下面还有两条熏鱼。
这两条烟熏鱼应该是他上次送了他们辅助书的回礼。
苏姐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她不想别人欠他的,也不想欠别人的。
然后,这些瓶瓶罐罐悄悄的回到了它们主人的手里,悄无声息,却别有一番默契。
他们虽然说是换,但是个别没有材料的,都是花钱买的,要是有人想不开去举报,还真有些麻烦。
彼此静悄悄的,是最好的。
苏茴收到了钱票,飞快的算了一笔账。
这些是她后来再打的野猪肉,直接去卖,没有票的话,一块四至两块一斤不等,但是做成肉酱的话,肉半斤,加上一些几分几毛钱一斤的辅料,就能卖到三块钱,当然是做成肉酱更划算!
苏茴留够自家吃的,把其余的大半都做成了肉酱,准备妥当后,就换了衣服做了伪装,拿着自己根据之前张成业开的介绍信去了市里。
市里的市场比镇上大多了,很多东西也是市里才有卖。
而且相比起过年前红袖章到处盯人的情况,现在松快多了,苏茴惯例的先去了商场,把自己看上的东西买到手里,这才去了居民区。
苏茴在小巷里看到了一个带着帽子的青年,他隐晦的向路过的人兜售他带来的兔皮,可惜现在季节不对,没多少人产生兴趣的,但是他一点也不丧气,主动出击,陆陆续续也卖出去了几张。
苏茴观察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她的声音变得粗噶,恍若男声:“这位同志,能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啦,肝到头秃肝出三合一大肥章,支持正版的你们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可爱呀~
爱你们!(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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