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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挣扎间顺着他的拉力就要站起身,刚将脸从他怀里拔出来,微微直起身,脚底却在打滑,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的手,只撞到他的肩颈处。
幸好幸好,虽然撞得脸上微疼,但心里却在暗暗庆幸。苏之蔻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侧过脸,就要站起身,鼻间碰到他的衣襟,却闻到一抹熟悉的味道,轻嗅片刻,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
怔愣间,楚辞将她拎出来,耳根子红得要滴血,蹙着眉不自然的让她站定在一边,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旖旎的气氛寸寸的凝固下来。
轻咳一声,正要说些话来缓解不太对劲的气氛,掀起眼皮就见苏之蔻正呆呆的盯着他的肩颈出神,目光里含着的情绪太多,震惊、质疑、疏离….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莫不是撞傻了?这种眼神让他心里莫名感到慌张,抬起手想去抚她额头,却被她轻飘飘躲开。
“别,别碰我。”苏之蔻恍惚的后退一步,表情有些茫然,见楚辞眼里有不解,掩饰的咧嘴对他扬起一个笑,这笑却比哭还难看,“将军,妾还有事….就先走了。”
楚辞看着苏之蔻逃离的背影,再想到她方才说的话,表情也有些茫然,怔怔的望着门口出神。
苏之蔻跑到主厢房里颤抖着大力关上门,背靠着门手脚发软滑倒在地,捂着胸口细细喘着气平复震撼的心情。
春宵阁女子身上的味道是芸娘一手调的香,还记得她第一次调出这种香味时,芸娘兴高采烈的向她邀功,自己当时就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悠闲的看着账本,所以这味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认错,更遑论她今早刚去过春宵阁。
春宵阁,春宵一夜值千金,光是听这名字,许多京城里的名门小姐与夫人都会眉头一皱,只觉十分晦气,最厌恶的便也是那种腌臜地方里出来的女子,皮肉生意,最是令人不齿。
但不得不提的是,那也是男子最喜欢的地方。
当初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原来的老鸨对芸娘的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所以买下那个地方而后全权交给芸娘打理。
虽然她很厌恶钱姨娘,倒也不会就因此看低青楼里的女子,都是谋一份生罢了,只要春宵阁没有逼良为娼,即使被全京城的女人所痛恨,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开下去,商人嘛,学得最多的道理便是唯利是图。
不过春宵阁竟是在芸娘的打理下逐渐成为行业翘楚,跃升成为京城最有名的秦楼楚馆,这倒是让她很意外,但更让他意外的还是楚辞。
苏之蔻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味道会出现在楚辞的身上,怎么会?
在她心里就如神明一般的人物。但想到方才在他衣襟处清晰闻到的那一抹春宵阁独有的香,再想到今早送回镇国公府的小孩,苏之蔻两眼空空望着桌上那一枝已经蔫下来的桃花,只觉得一片茫然。
她好似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楚辞。
“将军。”时星在门外轻轻叩门唤道,听到将军的示意后推门进去反身关上门,见他正在喝药,恭敬道:“将军,时辰递来消息了。”
“那日剩下的刺客已经在狱中自杀身亡,在这之前,除我们之外,在查的还有还有两批人。”
“两批?”楚辞一顿,其中一批他心知肚明,但这横空多出的第二批…
“另外一批听时辰说,似乎不是京城的势力。”
“不是京城?那目的是什么?”楚辞语气带着兴味。
时星面容一凛,“对方藏得极深,似乎是个团体,但人员很散,关系错综复杂,且神不知鬼不觉,警惕性极高,已经没有线索,一时半会难以查清,还请将军责罚。”
楚辞摆摆手,“无妨,只要是狐狸,就还会露尾巴的。”
“是。”时星表情十分严肃,又继续补充道:“将军,最近宫里有人想和道顺斋合作。”
“道顺斋?倒有些耳熟。”
“就是那个继白家商帮后最出名的商帮,白老爷子年事已高于经商一事略有不济,商帮事宜皆交给族中后辈打理,行事手段由雷霆转为温和,这道顺斋乃后起之秀,明里暗里打压过白家商帮,这么些年,道顺斋名下的行业已遍布永朝各地,成为潭州乃至永朝最有名也是实力最强的商帮。”
楚辞点点头,这样大的一块香饽饽,难怪宫里想要拉拢,“这道顺斋帮主是谁?”
“这…”时星略微迟疑,仔细回想着关于道顺斋并不多的了解,“这位帮主多年来行踪不定,神出鬼没,传闻他常带着面具示人,有人说他相貌出众赛过天仙,也有人说他相貌丑陋因此不敢让世人知晓,但无论如何,他的实力与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单打独斗成立道顺斋到发展壮大,经商之人多以他为榜样,许多商人的夙愿便是与道顺斋合作,但这帮主向来心高气傲,从不轻易与他人合作,倒是令许多人咬牙切齿。”
“在偌大的永朝一家独大,就连宫里的人都想攀上这高枝扶摇直上九万里,心高气傲有何不可?”楚辞语气淡淡,时星的描述倒让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好奇来,好笑的摇摇头。
“可知要与他合作的人是谁?”
“三皇子。”楚辞动作一顿,复又勾唇,“原是我们的老朋友,留他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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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瓦朱檐,绿树红墙,殿内,一个极为美艳的妇人拈起一颗圆润光洁的棋子缓缓放在黑白密布的棋盘上,指甲上点着大红的蔻丹,夺目耀眼,光艳强势逼人,就如她这个人一般。
“阿年,你又输了。”妇人收回手看着对面仪表堂堂的男子,目光淡淡不带喜怒。
“母妃,是儿臣棋艺不精,还望母妃息怒。”林幸年扫了一眼棋盘,多年来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生出些别的表情,惶恐的看着李贵妃。
李贵妃涂着蔻丹的手轻轻扶着怀里的猫儿,长长的指甲不时勾到猫儿,猫不停的挣扎想逃,却被她的力气桎梏得难以动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息怒?我有什么好怒的?”李贵妃红唇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盯着面前自己呕心沥血一心一意培养出来的儿子,红唇轻启:“阿年?你连我都斗不过,又如何斗得过外面的人?你要拿什么与外面的人争?”
林幸年垂眸看着棋盘上已成定局的画面一言不发,双拳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紧,“母妃,儿臣一定会…”
“行了,你走吧。”李贵妃斜倚榻上似是累极,缓缓阖上双眼。
握紧拳又松开,“母妃,那儿臣下次再来看望您。”
李贵妃闭着眼沉默不回,在他要走到殿门时却淡淡开口,“阿年,你今日有些浮躁,万事都求一个稳字,你若急于求成便只会一事无成,得不到的东西,要么自损八百抓住对方的弱点让它匍匐脚下,要么就毁掉,就像这盘棋,我明明教过你的。”
林幸年脸色一变,拱手恭恭敬敬,“母妃,儿臣一定谨记在心,儿臣定会努力,不教母妃失望。”
耐心等了等,见里面不再传来动静,林幸年才恭敬退下。
第二日一早,苏之蔻在房里百无聊赖的翻着账本,这本是她最熟悉也是最擅长的事情,但今日的心神久久不宁,头昏眼花竟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水梅,给我煮完安神茶来。”苏之蔻将账本放在一旁,有气无力的叫道。喝下安神茶之后,苏之蔻微闭眼小憩了会,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强行赶出,深呼吸再次一鼓作气拿起账本。
眼神瞟过去,却发现纸张上有改动过的痕迹,很浅很浅,但她和账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是能一眼看出不对劲来,举起纸张透过光线,果然看到了清晰的墨点痕迹。
再往后翻发现每隔几页的末尾都会有浅浅的痕迹,因着是在最最末尾,所以一眼看过去倒也十分隐蔽,苏之蔻神情一凛,拿过另一本对着,发现是二房时常支取府里的银子,并且更改过数目做成已经还过的,这么多年来,竟陆陆续续亏空不少银子。
将每一笔数目单独拿出来列好后,苏之蔻看着笔下密密麻麻的一张纸有些怔愣,这样大的一笔数量,万氏管家多年怎会没有察觉,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算了算了,既然已经发现,还是先递上去再说吧。
晚饭时间,苏之蔻揣着纸来到大厅,因心里存着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冷不防就被一个团子扑到腿上,一个趔趄就要往一旁倒,被水兰眼疾手快扶住。
杨书欢看到是她就兴奋的跑过来,正要开口说话整个人却被抱起来往后退,转头见到是杨书雁,连忙手脚并用的挣扎着。
“书欢,不可无礼。”杨书雁见她朝着苏之蔻飞奔去还直往她腿上扑,心里顿时一紧,上前将她拎回来,低声提醒道。
【作者题外话】:感谢星星泡饭ovo、陌上烟雨心上尘两位小可爱给我评论,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