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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为何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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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二叹了口气:“是啊,爷,这些将士都是王府亲卫,你领出去二十万,如今只剩十万归来,难道还要让这些将士们憋屈着不成?”

    段尘侧目看他们二人一眼,淡淡问道:“陛下旨意是如何说的?”

    武一武二自幼跟随段尘,听他这般一问,便立刻知晓他已有对策。

    武一当即禀道:“圣旨上说,十万大军入城,定会扰民,故而命我等驻扎城外。”

    段尘收回目光看向远处,侧颜俊朗语声依旧淡淡:“十万扰民,一万总不会扰了。若是一万仍扰,那就一千。”

    武一闻言顿时笑了:“是!属下这就去告知众将士。”

    说完,不等段尘应允,立刻掉转马头,策马而去。

    武二看着他策马离去,忍不住喊道:“城内不允策马,小心些!”

    “知道了!”

    “真是拿他没办法。”武二叹气收回目光,默默跟着段尘走了一段,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道:“爷,陆姑娘昨儿个就回京了吧?”

    听得这话,段尘一直古井无波的俊颜,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唇角也微微扬起:“嗯,昨儿个午后便到了。”

    见他扬了唇,武二也跟着露了笑:“爷与姑娘三年未见,也不知这一见会是何等光景。”

    言罢,他将段尘上下打量一遍,笑着道:“爷可比三年之前黑了不少,也瘦了。不知陆姑娘可会嫌弃。”

    话音刚落,骑在马背上的段尘身子便是一僵,转面朝武二看去:“丑了?”

    武二压了笑,一本正紧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丑了。”

    段尘闻言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复杂,默默垂眸半响,语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懊恼:“早知如此,当时在殿上就该要了她去才是。”

    武二本是打趣之言,听得他提起殿上之事,顿时收了笑,带着担忧:“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段尘看向远处,收了面上神色淡淡道:“不过是在殿上之时,陛下连问三次,我想要什么。”

    “爷是如何答的?”

    “我没开口。”段尘剑眉微皱:“我想要的很多,但他给不起,既然给不起又何必开口。”

    武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爷说的极是,只是这东西也是一样一样得的,爷不该就这般白白放过了机会。”

    段尘闻言突然轻哼一声,面上带了自嘲般的笑容:“陛下我自是再了解不过,金銮殿上,文武百官皆在,我所能求的也是有限,若今日我当真开了口,那么这便是我今生唯一所求,至此之后,他对我再不相欠。”

    他说着说着笑容便淡了,武二闻言也是沉默。

    不欠?怎会不欠?

    他们相谈语声极低,非功力深厚之人不可听闻,夹道欢迎的百姓们仍在笑着欢呼着,全然不知他们心中的大英雄,此刻心头是何种光景。

    陆芷坐在萧皇后下首座,被萧皇后拉着说了好一会的话,聊的无非是些平日琐事,萧皇后问,陆芷答,绝不多答一句,也不少答一分。

    就这般一问一答,竟也过了一个时辰,坤宁宫内看似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但个中滋味唯有当人知晓。

    眼看着便到了午时,萧皇后向宫女问了时辰,笑着对陆芷道:“不知不觉竟已这个时辰了,不若留下同本宫一道用饭。本宫这里鲜有人来,平日甚是寂寞。”

    说完未等陆芷开口,萧皇后便向高女官吩咐道:“这个时候应当散朝了,你去将太子唤来,同本宫一道用饭。”

    高女官笑着应下,转身便走。陆芷那诸多推辞的话,就这般被堵在了喉中。

    萧皇后笑看着她:“怎么?不愿陪本宫用饭?”

    陆芷闻言连忙摇头:“能与娘娘一道用饭,是芷儿求也求不来的恩典。”

    “那就是不愿与弈儿用饭了?”

    面对萧皇后这突然而来的问话,陆芷一时有些慌乱,她微微低了头:“不……不是。”

    “本宫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萧皇后似乎被陆芷这略显慌乱的模样给逗乐了,笑着道:“你无需如此,弈儿不会吃人。”

    陆芷知晓自己有些失态,听得这话不由面上微微犯红。

    这红并非源于羞怯,而是因为内疚。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他,面对那个将自己视作唯一朋友,却被自己不告而别而抛弃的少年。

    人说,这世间最珍贵的便是少时友谊,因为那可能是人这一生最纯真,最真挚的情感……

    她心头有愧……

    高女官去了很久,久到萧皇后都有些安奈不住,欲派人前去催促的时候才回来。

    回来之后,面上一改先前笑意,而是一副担忧模样:“回娘娘的话,殿下正在御书房受训,一时来不了了。”

    萧皇后闻言顿时皱眉,连声问道:“受训?为何受训?”

    高女官看了陆芷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暂时不知,但据邓总管所言,似乎与今日早朝的圣旨有关。”

    “圣旨?”萧皇后皱眉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转眸对陆芷笑了笑:“罢了,就你陪本宫用饭吧。”

    此刻御书房内一片狼藉,未曾批阅的奏章被拂落在地,整个御书房仅余段弈与正德帝二人。

    段弈双膝跪地,低头沉默不语。

    正德帝怒视着他,胸口起伏不定:“说!为何最后对段尘的安排不宣?!将段尘派往西域长府的旨意为何不宣?!”

    段弈低着头,面对着正德帝那滔天怒火,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正德帝见状怒气更甚,随手抄起桌上砚台高高举起,就要往他身上砸去,可那砚台在正德帝手中举了良久,最后却被狠狠掷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正德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段弈,胸膛剧烈起伏着:“你!你可知道这是妇人之仁?!他年纪轻轻便军功赫赫,朝中军中均有威望,你没听见暗卫是如何回报的?全城百姓夹道欢迎,万人空巷!若不将他赶往边疆,远离京城,有朝一日你拿什么与他斗?!你到底明不……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的正德帝的呵斥,段弈见状急忙起身,来到他身旁扶着他,语声暗哑:“父皇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