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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担忧暴露了行踪,陆芷与吴夫人和陈氏,分开进了客栈入住,入住之后连着待在房内三日不敢出门,就连饭菜等都是让小二送到了房中。
陆芷一边担忧着会被段尘或者段弈寻到,一边又暗暗嗤笑自己自视太高,区区一个女人,怎抵得上那把椅子,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虽然这般想着,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过了三日。
第三日一早,她便依着之前与船商的约定,退了房来到码头,等着上船,然而等了又等,看着船发了一波又一波,陆芷派秋儿几番前去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等等。
眼看着快要到了午时,陆芷终于忍耐不住,亲自下了马车前去询问,她并未问那行船的船夫,而是直接向码头的人打听着,去问了码头船行的负责人。
陆芷去的时候,船行的负责人正躺在码头一处小屋的躺椅上烤着炭火,那人瞧见陆芷一行,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突然起了身,收了一身懒散模样,点头哈腰的来到陆芷面前。
端着谄媚的笑,张了张口正欲说话,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咳一声道:“这位贵人,来此处寻小人有何贵干?”
陆芷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此人:“掌柜的客气了,小女子并不是什么贵人,只是一个打算远行之人。此次前来,也只是询问一下,发往江南的船只何时起航?”
“原来是这样啊。”那船行的负责人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派人重新探了航道,这航道虽是畅通了,可是这江南天气最近甚是恶劣,不仅有大风大雨,而且江水突然湍急起来。故而原本定好发往江南的船只,都暂停了,等那天气过去之后,方能发船前往。”
陆芷闻言皱了皱眉:“天气果真如此恶劣?”
“甚是恶劣。”那人看了看她道:“您也知道,江南一带多有海上吹来的狂风,此次便是正好遇到了,大概需要五日方能离去。”
听得这话陆芷顿时皱眉:“还要五日方能成行?”
“不不不。”那人急忙摆手:“用不着五日,狂风已经肆虐了一日了,行船也需要几日,贵人只需再等上两到三日便可出行了。”
陆芷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们有失言之例,但那船行的负责人却再三表示,最多再等上三日,发往江南的船只定然成行。
他说的笃定,就差赌咒发誓,陆芷这才表示自己信了他说的话。
临走之时,那负责人亲自将陆芷给送到了屋外,走了几步秋儿回过头来,看向那人道:“既然这几日都无发往江南的船只,掌柜的是不是该出个通告,好让大家都知晓,免得有人再如我家小姐一般,今日在码头苦等。”
那负责人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着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极是,小的过会儿,不,立刻就命人贴个通告,告知众人一声。”
离开了码头,陆芷只得重新寻个客栈入住,她将事情告知吴夫人与陈氏,询问她们的意见和看法。
吴夫人和陈氏却表示,怎么招她们都没意见,一切都听陆芷的。
陆芷其实也是拿不定主意才会询问二人,可问了却是白问,只能叹气表示自己再考虑考虑。
用完午饭,她想了想,让春儿和夏儿去探探官道,先前她弃了官道走水路,一是因为水路快,只需几日便能到达,二是因为,走官道太容易被人掌握行踪,万一他们想起她这个天命之女了,快马加鞭几日便能将她给逮回来。
可如今,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个垄断了水路客船生意的掌柜的,为何会对她那般礼遇?就连对她身边的秋儿也是客气有礼。
就算她厚着脸皮猜想,是因为自己气度不凡,是因为自己一声绫罗绸缎,可怎么说,那人的态度未免也太过了些。
过到,竟让她生了几分危机感,开始考虑起哪方面都毫无优势的官道来。
春儿和夏儿去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皱着眉头对陆芷道:“小姐,如今官道已经设卡,每隔数十里便设一卡,对来往之人都细细盘查,尤其是十人以上成行的。”
秋儿闻言有些担忧:“小姐,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已经发现了我们离开,所以才设了关卡捉拿?”
“不会。”陆芷摇了摇头,细细想了片刻,这才压低嗓子道:“他要捉的不是我们,而是更重要之人。”
“小姐指的是……”
“段尘。”
不眠不休的三日守灵过后,段弈终于出了灵堂,立刻即有大臣进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求段弈登基。
左派之人虽另有盘算,但也知晓此时此刻,他们是无法阻止的,因为段弈未曾回来,他们没有任何理由。
当然,若是此刻镇疆王妃突然跳出来,说正德帝玷污了她,强占了她,而段尘是皇帝的长子,按理当由段尘继承皇位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如今整个京城如同一个铁桶,全然在禁军的掌控之中,他们若是此刻说了,附和了,那便是造反,污蔑先皇,无论哪个名头都够他们死上九回了。
所以,他们也只能假意附和着:“恳请太子殿下登基!”
段弈冷冷看着一同跪下的镇疆王与镇疆王妃,连推辞都不曾推辞一番,直接道:“父皇在世之时,曾多次叮嘱本宫,若是他有一日去了,莫要在意那些礼数,即刻登基已护国邦,故而本宫今日也不多礼,唯尊父皇遗志。”
段弈话音一落,一旁邓海立刻上前一步宣读圣旨。
段弈来到金銮殿,在文武百官以及皇族众人的见证下,登上高台坐上龙椅,被众人高呼万岁,而后颁布布告,昭告天下。
紧接着,段弈颁布了第一道圣旨,命礼部即刻准备开皇陵,安葬正德帝与萧皇后。
听得这话,左派立刻出声反对,说这有违礼数,而且是对先皇不敬,而右派明白其中关键,自然起身反驳,两派吵的不可开交。
段弈坐在龙椅之上,冷冷的看着听着,半响之后,才猛的一拍龙椅道:“诸位反对的爱卿只怕不明白,何谓一朝天子一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