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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的唤来了太医,说是风寒,可是这吃药药根本灌不下去,人也昏昏沉沉的没个清醒的时候。昨儿睡了一天,今日又是睡到夕阳西下。
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急的整个君临宫也里里外外的乱糟糟。
翡翠看着还在昏睡之中的叶依然,急的眼圈都红了,心中更是恼了那个让人敢怒不敢言的长宣宫。
自家主子生病就已经够可怜的了,皇后娘娘也来凑热闹,好不容易皇帝陛下来君临宫看望贵嫔。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被长宣宫的和姑姑叫走了。这不是明摆着的拆自家主子的台嘛。也幸亏叶贵嫔一直昏迷着,不然听到这些定然心中也是要伤心的。
睡梦中的叶依然显然很不安稳,她秀眉微拧,面色潮红,好似陷入什么梦魇中一般。
范姑姑是自从叶依然升为贵嫔之后,内务府指派来的管事姑姑,翡翠看见范姑姑来了,立马恭敬的迎上去。
“姑姑,您见多识广,您快看看,主子如今这个样子,要怎么半啊?”
范姑姑倒是这宫中的老人了,原本在司仪阁当差,正赶上君临宫的位份上来了,需要填充些奴才,她就跟着过来做了管事姑姑、
范姑姑看了看病榻之上的叶依然,明显要比前天发病时来的严重的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她在中宫中过了大半的时光,什么龌龊事情没见过,能让太医都查不出来的病,那就不是人病,是鬼病。
这个叶贵嫔如今风头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初内务府派来来君临宫当差时,她心中也是犹豫的,可是又觉得这个叶贵嫔保不齐是个贵人,这才咬了牙,趟一趟这趟浑水。如今看来,倒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她叹气:“太医院都没有办法,姑姑我能有什么办法。”
翡翠红着眼,这偌大的君临宫能真正信赖的并没有几个人,叶依然还在左巷时,身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丫头,再来,就是那个御膳房小航子,在左巷时多有照拂她们主仆俩,迁了宫也一并要了来。
除了翡翠和小航子,其余的都不知底细,如今生了位份,又来了不少奴才,君临宫就更乱套了。
翡翠小声啜泣,心中打鼓,如今主子出事,她实在没什么主意,可是这个新来的范姑姑又值不值得信赖呢?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特意安插过来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行了,快去给贵嫔打盆冰水,降降温也是好的。”
听到范姑姑这样吩咐,翡翠赶紧带着门口两个小丫头去打水去了。
范姑姑往哪病榻凑了凑,目光所及是叶依然倾国倾城的姿色,这人儿,便是病了,也是个可人儿。
她是忌惮贺若雪这个皇后的势力的,可是心中却咽不下当日被长宣宫欺辱的那口气。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撞到这君临宫来,榻上这个叶贵嫔也似乎是个扶的起的,范姑姑皱眉,心中有了计较。
“小航子,你去长宣宫打探打探,陛下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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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宣宫里倒是比君临宫要热闹了好几度。
小小妃嫔生病自然和一国之母生病不在一个档次上,比起君临宫的萧索,长宣宫这里出外进的太医真是热闹的不要不要的。
宇文澈皱眉,病榻上的贺若雪确实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怏怏的,闭着眼睛。
“陛下,娘娘昨晚儿就不舒服,想着可能是天气变换,身子不大适应,忍忍就过去了,结果今儿中午便吃不下东西了。”和姑姑在旁,把昨儿已经预演了好多遍的说辞说给宇文澈听。
宇文澈心中不喜,刚刚传出叶依然不舒服的消息,转瞬这个贺若雪也开始不舒服了,这巧合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噢,太医,皇后娘娘是何病症?”
郭太医颤巍巍,他刚刚已经切过脉,着实没探出什么病症来,不过想着君临宫哪位的处境,他心中还是顶明白的。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应该是节气性的肠胃不适,故而不思饮食,呕吐腹泻,只要喝下几副梳理肠胃的山楂薏仁汤想来就会无奈。”
忽而感受到和姑姑低气压的眼神,郭太医连忙继续说道:“虽然不是十分严重的病症,但是因着最近气候多变,还是要小心,免得伤了本元。”
假寐的贺若雪心中记住了这个郭太医,是个上道儿的,以后用得着。
宇文澈点头,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乌泱泱的太医,想来叶依然那边怕是要备受冷落了,这些个奴才,碍于庆国公的势力,一个个的巴结贺若雪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殷勤,心中不忿,再看见贺若雪那张苍白的小脸,也觉不出半点怜爱了。
“郭太医医术高超,朕十分信赖,这样吧,皇后的病症就全权交由郭太医处理,医好皇后,朕大大有赏。”
长宣宫的一众奴才面露喜色,皇帝这样说这是在抬举皇后娘娘,也算是给了长宣宫的脸面,虽然皇帝不总入后宫,不过对待长宣宫还是十分看中的。
众人心中骄傲,转身又被宇文澈下面的话大跌眼镜。
“皇后娘娘就有劳郭太医了,余下的太医跟朕一同去君临宫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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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寐的贺若雪手指在衣袖中紧紧的攥成拳,明明皇帝就是从君临宫来这儿的,如今他不但没有陪着她这个皇后,居然还要重回君临宫,还带着这么多太医。
皇后娘娘悠然转醒,看见病榻旁的皇帝,嘴角撤出一丝温婉的笑意。
“陛下,您来了,雪儿不好,失利了。”
说这话就要起身给宇文澈行礼。和姑姑连忙上前扶着、
宇文澈抿唇,一把按下要起身的贺若雪:“皇后身体有恙,无需多礼,快歇息吧。”
贺若雪虚弱的笑了笑:“臣妾谢陛下如此体贴。陛下,您已经好久没有陪雪儿一同用晚膳了,雪儿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不如陛下留在长宣宫?”
病榻中的皇后娘娘柔情相邀,一众太医心中了然,看来君临宫哪位又要落空了。
宇文澈仔细帮着贺若雪掖了掖被角,一脸的温柔和煦:“雪儿身子不适,应该早些休息,等雪儿好了,朕一定来陪雪儿,晚些边疆还有奏报,和姑姑,好生照顾皇后娘娘。”
皇帝柔声细语,动作却是不容置喙,起身便去,连头都不曾回,惊呆了的一众太医错愕半响,赶紧跟上宇文澈的步伐。
屋子里从刚刚的热闹变成寂寥。
病榻上刚刚还虚弱的贺若雪一把推翻了旁边的宫灯,眼眸里满是怒火。
能去看叶依然就不能陪自己这个皇后娘娘用膳?还说什么边疆奏报?糊弄鬼呢吧!
“和姑姑,不是已经三日了嘛?为何君临宫那个小蹄子还没死?你怎么办的事!”
和姑姑赶紧跪下,一旁的琥珀蔷薇也吓得赶紧跪了一地。
“回禀娘娘,老奴确实是按照那南蛮的大和尚所说的方法准备的,又在贵嫔的膳食里下了点砒霜,虽然计量不大,也算以防万一。刚君临宫的探子已经回报,说是叶贵嫔已经昏迷三日,仍不清醒,娘娘不要着急,也许就在今晚了、”
贺若雪烦躁的坐起来:“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本宫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不要着急,本宫怎么能不着急,若是在不要了这个小蹄子的命,要不了那一日,本宫还没住上芷兰殿呢,芷兰殿的主子就要换成她了。”
琥珀大着胆子:“娘娘,那大和尚说了,三日昏迷之后,任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娘娘您就放心吧,这南蛮的摄术最为利害,一定能如娘娘的愿的。”
贺若雪狰狞:“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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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去而复返倒是让君临宫的士气为之一振,范姑姑低垂着头,余光瞄着宇文澈坐在叶依然病榻前满是关切的眉眼,心里犹豫接下来是否要那样做。
叶依然的面色愈加潮红,可是却一丝清醒的意思都没有,晌午来时,就是这个样子,汤药灌不下去,针灸也没有任何作用。到了晚上,还是这幅样子。
宇文澈心中忧虑,这究竟是个什么病症?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昏睡不醒了?
“朕不想说什么难听点的话,叶贵嫔的安危与你们息息相关,你们若是在想不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朕有必要认为你们是在敷衍朕。”
皇帝陛下这话倒是不难听,也没有骂爹骂娘,可是反倒让人心惊肉跳,什么自己的安危和叶贵嫔的安危息息相关,什么敷衍?谁敢敷衍皇帝?这不是找死呢嘛。
“赵太医,说说吧,你是最早跟进叶贵嫔病症的,可有何良方?”
赵太医惊恐,从他行医到现在,他真的看不出这个叶贵嫔究竟是个什么病,全身上下无一处伤口,饮食也没有什么相生相克的缘故,头一天还好好的,突如其来的就昏睡,表征也就只有发热而已。
这让他从哪里入手?自然,不光赵太医不知从何下手,别的太医老老少少,也都没个医术。这才逃一样的都去长宣宫凑热闹去了,比起什么肠胃不适,这种怪病可更容易掉脑袋。
“那你的意思是无法可医?”
赵太医磕头,乒乒乓乓:“微臣无能,微臣实在看不出贵嫔娘娘究竟因何而病。是微臣无能啊。”
宇文澈转身,目光扫视一众:“你们呢?你们也都无法可医?”
哗啦啦跪了一地:“臣等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宇文澈面色不善,平日里的和煦消失不见,看的众人胆战心惊。
“滚,太医院全体罚奉半年,立马滚下去。”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叶依然因着发热略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宇文澈坐在她身侧,大手情不自禁的附上她的额头,即或是一直敷着凉帕子,温度一直不降。他的心头焦急,却无能为力,那张平日里最会和自己挑衅的小嘴巴如今紧紧的闭着,整个人也毫无生机、
翡翠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太医们都走了,贵嫔就这么挨着,要不了多久,便是高烧也会把人烧坏的,她没想到,她们的好日子才没过几天,就面临着这样危险。
看着翡翠小声啜泣,一旁的范姑姑心下一横,反正若是叶依然垮了,她们这一宫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搏一把。
她攥了攥拳头,上前一步,恭敬的跪下。
“陛下。”
宇文澈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略有些眼神的范姑姑。
“你是新来当差的管事姑姑?”
范姑姑点头,不卑不亢:“回禀陛下,老奴刚来君临宫不久。”
“你有何事?”
宇文澈问,视线落在这个有股子利落滋味的范姑姑身上。
范姑姑低垂着头,咬唇:“娘娘之病症,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闻这话,宇文澈神色一凛,看见范姑姑欲说还休的样子,他皱眉:“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把守着。”
翡翠犹豫着带着众位小丫头出去了,有些不安的给宇文澈关上了门,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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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经屏退众人,你有何要说?”
范姑姑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老奴一条贱命,并不值钱,可是贵嫔娘娘千金之躯,断然受不得这样的病苦,如今看众位太医都无头绪,老奴斗胆,为陛下献一方。”
宇文澈意外:“你?”
范姑姑继续说道:“老奴曾听闻,上古有一秘法,多是从南蛮一方传来,请了什么符咒,便能使受附之人昏睡高烧,三日之后,形容枯槁,月有余,命丧黄泉。”
宇文澈面若冰霜,难道叶依然真的受了这样阴毒的算计?不然有怎么会众太医束手无策?
“可有法医?”
范姑姑被皇帝的气场震慑到,可是既然开了头就没有回头箭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有法医,只是一则只是传说,并不知效果如何,二者,这法子恐伤身,损毁肌肤,女子多是不愿、”
宇文澈看着病痛难捱的叶依然,众人束手无策,便是这法子无效,也是要试一试的。
“什么叫损毁肌肤?”
范姑姑继续说道:“相传要用匕首在贵嫔的手心,脚心,腰窝,肩窝七处位置划出十字,若是真的是那南蛮的秘法,应会有黑血流出,等那黑血从这七处流进,便可退热,痊愈。”
宇文澈哑言,怪不得说到损毁肌肤,男人还要,若是在女人身上划下七个伤口,届时保不齐就要留疤的,哪有女子肯这样。
尤其的后宫的女子,最重视自己的肌肤样貌。
“陛下,如今已是第三日,过了今晚,恐怕····”
听到范姑姑这样提醒,宇文澈目光一沉,他不想失去叶依然,更不能失去叶依然。
“就按照你说的做,只要能保了命,区区伤疤又能如何?朕都不在意,依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范姑姑嘴角抽了抽,皇帝既然唤主子闺名儿,保不齐她这次真的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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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亲自端了清水,准备了上好的匕首,再次关上了门,假若叶依然真的是被算计,为了以防万一,宇文澈不许任何人进门。
屋里只有他,范姑姑,和翡翠。
锋利的匕首用酒泡了泡,再在烛火下烧了烧,叶依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尽数褪去,许是又严重,如今不光是面色潮红,连身上也红的很。
宇文澈眼中看不出情绪,可是眸子却牢牢的盯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要用匕首在这幅光洁的身躯上划下这么多伤口,别说是翡翠那样的小姑娘,便是宇文澈这样大男人都下不去手。
一应工具准备完毕,翡翠颤颤巍巍。
“姑姑,你···可以开始了。”
范姑姑接过匕首,翡翠已经把叶依然的手固定住,那青葱一样的手指及其好看,手心的肌肤更是白嫩的很。
范姑姑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越是靠近叶依然,愈发的溢出汗珠。
宇文澈见次光景,皱眉,一把夺过匕首。
“你们两个摁住他,朕亲自来。”
他面色平常,可是呼吸却不用控制的紧促,这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可是此刻却下不去手。
抿唇,锋利的刀刃细细的划过手心细腻的肌肤,昏睡的人儿似乎感受到疼痛,痛苦的哼了一声,眉心也艰难的皱起来,宇文澈动作滞了滞,随即落下另一刀。
规整的十字在她的手心浮现,转瞬,黑色的如同墨汁一样的血液从那伤口处流了下来。
在场三人皆是震惊,原来竟是真的。
翡翠赶紧拿着水盆接着,转瞬的功夫,那盆清水已经乌黑。
宇文澈摸了摸额头,竟然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有了前面的例子,后面的进程就更容易些,锋利的匕首划过右手,左手,右脚,左脚,皆是流出一滩滩黑血。
手脚之痛连心一般,叶依然生生的被痛醒,艰难的睁开眼,目光所及是宇文澈满是关心的眉眼。
她的声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宇文澈看他终于醒了过来,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你中毒了,所以要划些小伤口,把毒血放出来。”
感受到手脚传来的阵阵疼痛,叶依然摇头:“若是留疤,便不美了。如何做那···祸·国殃民··的妖妃?”
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宇文澈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大手附上她早已被汗水黏上的头发。
“无碍,朕不在乎。”
泛着银光的匕首撕拉一下划过那雪白的肩头和纤细的腰肢,暗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来,叶依然的头脑慢慢清醒,可是身子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人难捱。
宇文澈把她的痛苦看在眼里,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她的唇边。
“等这毒血流干就好了,你在忍忍,若是难捱就咬我手臂。”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