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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号的船员们可没等郑芝虎想出什么来,就以很快的速度跑到了春晓号的泊位,然后从跳板上快步登了船。复制网址访问
最后一个水兵冲到船的前后方,分别把缆绳解开,接着从跳板上了船,一旁等着的几名水兵一起把跳板收了起来。郑芝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水兵,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水手都穿着白色的制服,但是这些头戴着蘑菇一样的大盖帽的水手们动作未免也太流畅了,从登船到收跳板,一切都像一场排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表演一样顺畅。
他回过头,视线越过身后三个还在发愣的船长,看到了船首方向,十多个水兵正在从桅杆下解开缆绳,一起喊着口号开始升帆,帆布软帆在整齐的号子声中逐渐升起,这面帆的帆布装上去并没有多久,但是已经开始有一些补丁了,其实帆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是杨俊博想要体现出海军的新传统来,用打过补丁的船帆来体现元老院海军的历史沧桑感。
帆上面是一面蓝色的旗帜,旗帜上是一颗四棱星,这个放在旧时空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就是北约的标志。在本时空,更就直接被元老院的这帮熟悉各种抄袭的元老直接用来当作新的国旗了,尽管要等到一月二十日的全体代表大会中才能决定,但是大多数元老已经开始默认这就是国旗了。此时这面北极星旗在海风中猎猎飘扬,让无论是商务部还是海军众的元老心中充满了自豪感!码头上正在负责警戒的陆战队员见到春晓号正在出航,纷纷立正向春晓号敬礼。
春晓号上,钟斌在继续发布着指令,“右舵十五,目标,出港水道。”
马上尾楼上的舵手立刻大声回答,“右舵十五,目标,出港水道。”
水兵们依旧忙碌在各自的岗位上,有的在绑缚缆绳,有的在清理甲板上略微有些纷乱的杂物,几名瞭望手则顺着桅杆往顶上爬。
郑芝虎不由得抬头望向桅杆顶部,桅杆的顶部如同迈德诺海军的战船一样,有一个很大的篮子,人可以站在里面向四周瞭望。
瞭望哨很快大声喊了起来,“右前五度有船,距离一链,注意避让。”
郑芝虎和他的船长们纷纷望向右舷,果然一艘武朝的广船正在进港,引水员正站在广船的前端朝着这边挥舞着两面小旗。
“顺风进港,注意,向右避让。”很快就有旗手从前甲板大声地叫出声来。
“右舵五,向右避让。”钟斌沉着地喊出了指令,接着舵手立刻开始轻轻转动舵盘,并用同样的语调开始复述他的命令。
郑芝虎现在对钟斌开始刮目相看了,钟斌以前作为十八芝成员,他是相当熟悉的。这个钟斌以前作为海盗的时候,虽然也能指挥船只打仗,但无非就是冲着船上大喊向前向左向右之类的命令,至于船上的火炮,钟斌特别喜欢乱指挥,往往距离敌船还有个两里远就一阵“砰砰”乱打。钟斌以前最擅长的就是让水手们摇着撸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然后登船砍杀,让他上岸指挥个劫掠什么的还行,在海上指挥打仗什么的就有点鸡同鸭讲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以前这个钟兄弟出海时都是全部交给船长指挥,等到了海战的时候才开始乱喊乱叫指挥打仗的。可是眼前的钟斌明明还是那个钟斌,为什么指挥起这条福船来如此的得心应手了呢?难不成这些中国人还有海上指挥的秘笈?这钟斌投靠了中国人之后就得到了这个秘笈,然后就能得心应手地指挥船只了?
钟斌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暗暗得意,他以前还真不是个合格的海盗,就连指挥船只出港这种事情都不敢尝试,生怕撞坏了自己的船。不过眼下这几个月来的培训,尤其是元老们在陆地上排成船的外形根据他的命令行动模拟船只指挥给他增加了不少的信心,渐渐的觉得这指挥船只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他钟斌横行南海这么多年,不会指挥船这个特性一直以来就如同耻辱柱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他。谁知道莫名其妙出现的这群中国元老居然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把他的这个耻辱柱给扳倒了,更不要说刚才杨俊博见到郑芝虎是自己熟人,竟然直接就把船只指挥全权交给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在曾经的蟒二爷面前扬眉吐气,这简直就是大恩啊。
船只迎着风离开了港口,接着驶向南面一些的空旷海域。到得地方,钟斌开始下令,每一百米距离丢下一个木桶。这些木桶虽然是木材厂不太合格的产品,但是落在水中却没有沉下去,而是顺着海浪在水面上载沉载浮。
等到丢下五个空桶后,春晓号在下一个一百米的地方停船,开始将船头转向西面。
“右舷装填!”钟斌大声地喊了起来,接着炮组和机枪组的水兵们开始涌向他们的发射位置,接着快捷而流畅地扯下了罩在枪炮上的炮衣。为了防止海水溅上甲板打湿武器造成武器腐蚀,在没有战斗的时候甲板上所有的武器都是要披上炮衣的。
郑芝虎这次才是第一次从近距离看到弹簧炮,由于没有足够的防锈漆,这些火炮上并没有刷漆,而是用油脂涂抹了一层,与普通的炮管不同,这弹簧炮的炮管上有两条槽,从槽上能够看到炮管里面的弹簧——他根本不知道弹簧是干什么用的,只觉得这些比小指头还细的东西像爬藤一样蜷曲在炮管里看上去很有意思。
两个水手立刻开始用力地拉住炮管两侧的把手,开始把弹簧向后压紧。在一旁的装填手则从放在旁边的弹药箱中取出一枚炮弹。
郑芝虎又一次愣住了,为什么这炮弹不是圆的,而是纺锤形的?而且在炮弹纺锤形的后端还有几块尾翼。不过他倒是见过朝廷水师发射“火龙出水”的情形,火龙出水是世界上最早的反舰导弹,而且还是一种二级火箭。火龙出水由四个类似于蹿天猴的小型火箭推进,如同龙的四爪一般向后喷射,发射的时候不仅气势惊人,而且硝烟弥漫,能在一定程度上充当烟幕弹的作用,减少被命中的机会。不过郑芝虎从来没见到过火龙出水的成功发射过。因为武朝的工匠总是无法实现四个火箭同时点火,往往一个先点燃,剩下的几个点燃的时候飞行姿态就完全变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因为火龙出水根本就没有用于稳定飞行姿态的弹翼,这种导弹飞出去后就是听天由命,要是飞行姿态发生变化,坠入海中或是在空中做无规则运动都是有可能的,更有甚者还会飞回来打中自己。因此武朝水师绝大多数时候都宁可跟敌人跳帮格杀,也不愿意在战斗中使用火龙出水。
难道这些中国人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为什么他们用的火龙出水个头这么小,而且还用的是铸铁的弹体?这么重怎么飞出去?要知道火龙出水用的是竹子,那么轻的材料才能保证了四里左右的射程。那么中国人的这些所谓的弹簧炮到底能打多远?
只听得哐的一声,装填的水手立刻退到一边,口中喊道:“上膛完成!”
装填手立刻上前把炮弹塞进了炮口前的炮弹仓中。郑芝虎一看,这炮弹仓跟炮弹外形几乎是一致的,炮弹放在其中不偏不倚,几乎完美地被嵌在其中。
“装填完成!”装填手小心地从炮弹上扯下一根线,这让郑芝虎觉得云山雾罩的不知道这根线是作何用的,就听得装填手大声喊道:“保险解除,等待发射!”
“目标,第四个木桶,瞄准!”钟斌说着举起了望远镜。这个望远镜立刻就把郑芝虎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他作为郑家的二号人物,望远镜这东西倒也见过不少,往往都是一个长筒,可以根据伸缩来看远处的目标。但是钟斌现在举起的这个望远镜却是双筒的,并且还用绳子挂在了脖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凑上去找钟斌借来看,就突然看到一旁的一个水兵举起了一个三尺长的圆筒,然后横举着把眼睛凑到中间向前观看着。
这是圆筒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郑芝虎心里充满了疑问,还没等他想起要问,就听得那个举起圆筒的水兵大声喊道:“距离两链!”
这时又有一个白色水兵服右臂上绣着蓝色大大的“V”型臂章的水兵走上前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半圆形尺子,举起来对着两链外的木桶看了看,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过全是郑芝虎听不懂的话,然后他轻轻地摇动起炮管下方的几个轮子,然后炮管就灵巧地俯仰起来。
郑芝虎和船长们都见过炮手开炮,这些炮手瞄准什么的全凭经验,有什么门道也是秘而不宣。毕竟一条船上不过两三门炮,要是被人学了去自己吃饭的本事,以后在团伙里的地位可就不保了。但是眼下这些中国的水兵却跟自己知道的那些炮手瞄准起来完全不同,四个人越看越觉得糊涂,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们也觉得不方便露怯,就都默不作声,紧紧盯着一里外的那个木桶。
他们知道,在郑家舰队中,最好的炮手用最好的红夷大炮最多也就是能打中个半里左右的靶子,眼下这些中国人的炮虽然看起来很新奇,想必射击这一里外的目标也是没有可能命中的,不由心里都藏了一份等着看好戏的心思。
“开炮!”随着钟斌的一声命令,炮手扣动了弹簧炮的扳机,只听得“哐”的一声,就见的炮口弹仓里的炮弹眨眼就不见了。而且让人惊奇的是这弹簧炮发射的时候竟然一点烟都没有。
远处的第三个木桶到第四个木桶之间偏向第四个木桶大约十多尺的地方突然间发生了爆炸,“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海面上激起了足足两丈高的水柱。
“中国人之火器也不过如此。”一个船长在后面悄声说道,郑芝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在晃动的船板上开炮,能够如此贴近目标就已经是极为难得之事了。”
“这是校射,等待修正完成后,就能够很准确地打击目标了。”钟斌没有看他们,只是举着望远镜自言自语,然后放下望远镜大声喊道:“再次装填!”
由于弹簧炮不是通过火药把炮弹发射出去的,因此不需要清膛工作,水兵们多次练习装填动作,早就熟练得很,眼下只用了一分钟就完成了第二次装填工作。这要是第一次装填快郑芝虎他们还会以为他们早就把发射药准备好了,但是这第二次装填也是这么快,这就让他们不由有些咋舌了。
“向前延伸五十米!”钟斌又一次举起了望远镜。
“哐”又是一声响,就见第四个水桶的位置被命中了,水桶被爆炸的水柱冲向空中,被碎裂的弹片打得四分五裂,很快就沉到了水里。
“竟然打中了?”郑芝虎四人这下真的目瞪口呆了,虽然这是在双方静止在水面的情况下命中的,但是这只是第二发就完全命中了!这样的命中率对于他们舰队中那些只知道用炮弹在海里打水柱的炮手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这还只是一个木桶,一条船哪怕是舢板也比这个木桶要大出几十倍来,一里外水桶都能轻松地命中,要是换成战船呢?对方打不中你的情况下你却可以轻松地命中对方,这简直就是吊打啊。
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钟斌继续发号施令,“目标!第五个木桶!机枪准备发射!”
机枪?郑芝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机枪,但是眼下都不用火炮了,自然就是那个能连发的火铳了。但是火铳能打到这一里多以外的目标吗?
几个水兵飞快地扯下机枪上的炮衣,一个金属的怪物出现在郑芝虎等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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