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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闻言当下又是一怔,因为她这番话里的真实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沉默了一瞬,他仍是浅浅地笑,“当然。”然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花阴,问她,“王妃呢?”
花阴依旧唇角微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庄严盯着她面色自若的脸,也不明白她这样的神情意味着什么。
就在他想要开口探究的时候,忽然听见她冷然的声音轻轻响起,音量不大,却足够清晰——她就说了两个字,“不会。”
庄严一时无言。
花阴迎上他的目光,那一双眸子如秋水般冰冷,却也波澜不兴。
“我和他既无半分的关系,又何来的情分?!”她难得愿意开口向他人解释,话到了结尾处,顿时变成了一个满是哂然的讽刺。
别说她与花锦鸿不是父女,即便就是,她也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花锦鸿当初愿意迎娶靳氏时明显目的不纯,毕竟靳氏的父亲护国将军摧毁了他所有的野心,他难免不会报复。何况以花锦鸿多年来对花朝的态度,可见他也从未当她是亲生女儿看待。
而且花阴又不是这副躯体的旧主,撇开那些纠葛不说,她要与花锦鸿清算的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旧账。
庄严愣了愣,“王妃……”
花阴明白他想问什么,打断他,只是淡淡地开了口,嘴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在去东祁和亲之前,上吊自杀的!”
庄严蓦地僵住。
他静静看了花阴一会儿,神色忽然有些复杂,本还想再说什么,却惊觉她一副不想多谈的神情,然后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不再多问。
花阴始终神色如常,回到正题,不忘问道:“花锦鸿既然得了宝库密匙,岂不就意味着所有财富已经在他手中?”
“尚且没有。”庄严摇了摇头,说道:“那把密匙很特别,当初首领在聚财的时候就选了个特殊的地方,而且还在那里设置了三道关卡,花锦鸿若是破解不了密匙,就等于取不出里面的宝藏。但……”他眉头微微蹙起,“难保日后他不会想出其他破解的方法。”
宝藏落在花锦鸿的手,就像是大块人肉进了饿狼的嘴,花锦鸿的野心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花阴心中了然,片刻沉默,缓缓道:“花锦鸿此次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先生这几日便留在这里养伤吧。”
庄严淡淡谢过。
花阴看他一眼,复又淡淡道:“宝库密匙,由我去帮先生取回。只是届时也需要先生出面帮点小忙。”她原本坐于椅子上,此时轻轻起身,行至屋外。
庄严闻言再次蹙眉。
花阴似知道他的顾虑,停住脚步,回首看他,一如既往的冷,“我知道先生没打算要曝露身份,但退路,我会帮先生铺好。”
她原想着要对付花锦鸿也许要多费点劲,可庄严的出现无疑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扳倒花锦鸿的绝佳机会。她现在不打算在花锦鸿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只想速战速决。
当花阴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影卫已经将东方夜传来的书信放在她的桌上。自她离开东祈后,东方夜每日都有一封厚厚的信笺送来,所述之事,事无巨细。
花阴抬步上前,把信封拆开看了看。
如今东祈国的局势也不算明朗,未来储君之位的争夺,甚至已经到达白热化的阶段。
东方夜在八岁之前,当朝国师曾为他卜了一卦,大抵是说他是未来储君的命格。当时东祈皇本来就比较偏爱他这个从小就聪慧过人的小儿子,听说后欣喜不已,于是便有了要立东方夜为太子的心思。
可是,这个事情还未待他确定下来,在一个月后的冬猎之际,东方夜便就出了意外,致使原闻名四国的神童从此变成了一个傻子。也因此,东祈皇的决定从此搁浅了下来。而如今,随着东方夜的清醒,曾经的卜卦一事,也再次被朝臣提了出来。
虽说东方夜的痴傻从头至尾都是一种伪装,但他这次能“好转”,一方面也牵扯到了国师卜卦。当初正是因为国师的卦象,东祈皇才会为他和亲冲喜,如今卦象印证,也是正面对国师神通的一种肯定。
所以,不少朝臣都纷纷上谏,要东祈皇立东方夜为储。
而东祈朝中本来就存在着好几个派系,三王东方谋、五王东方胜、六王东方谦各占一派,其中还以东方谋与东方胜的势力占据上位。可现下,因着东方夜的清醒,整个朝堂局势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不仅六王东方谦一派的势力全部转移在了东方夜身上,且东方夜原暗中的势力也在慢慢显露,也由此从前在三大派系之外的他现今却成为了目前呼声最高、实力最强的一方。
不过,虽说几位亲王的皇位之争已由暗转明,朝堂之上每日也是吵得不可开交,但东祈皇却是一直保持着缄默,自始至终都未曾表态。
……
接下来的几日里,花阴仍是把重点放在了找寻巫族发源地一事上。只是,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半点进展也没有。而她答应过庄严的事情,自然也会办好。
于是,几日过后,她再一次夜探花相府。
许是受上次事情的影响,这回花相府的戒备明显要比以往森严了很多。但这对花阴而言,丝毫不受什么影响。
当她轻而易举的潜入府邸后,却没想到竟在一处偏门地碰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花阴一眼便认出来对方正是如今的太子侧妃花朵儿,于是见此便跟了上去,然后就见她急冲冲的躲进了二夫人陈氏的院落。
花朵儿这次回相府其实是比较隐秘的,而且大晚上也不是回娘家的时机,所以才会这般遮遮掩掩。
她到了陈氏的屋子后,便将披在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陈氏见了她突然前来,面上并没有多少惊喜之色,反而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赶紧问道,“朵儿,你怎么又这个时候回来了?”她急着将花朵儿拉到一侧,脸色微沉,指责道:“娘不是告诉过你,往后一个人少回来吗?你这若是被其他人撞见,明日京城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花朵儿撇了撇唇,在陈氏的责备下觉得十分委屈,于是,她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陈氏这才发现她神色不对,面有疑色地上下打量着她,轻声问道:“怎么……可是又在太子府受什么委屈了?”
她也知道花朵儿从前被娇宠惯了,虽然平时骄纵跋扈,可真正碰到厉害的,以她的那点小心机根本应付不过来。所以,自从嫁入太子府后,她也在太子其他的女人手中吃了不少暗亏,时常哭哭啼啼的就跑回相府来,好几次被外人看到了,隔日便是一阵流言蜚语。
想到这里,陈氏无奈的暗暗叹息,她实在拿这个小女儿没办法,倘若她能学会自己一半的精明,也无需要她为她操那么多的心了。
花朵儿听到陈氏的关心,当下便忍不住一脸委屈的扑在了陈氏的身上,眼眶泛红的唤道,“娘……”
陈氏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伸出右手轻轻地拢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好啦,先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跟娘说。”
花朵儿哽着喉“嗯”的一声,然后任由陈氏带着她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她吸了吸鼻子,隔了会儿稍微冷静下来,才开始把自己在太子府所受的委屈说给陈氏听。事情经过大抵也是和以往的差不多,大概就是她被太子正宠着的某个女人陷害,然后太子知道后不仅没有惩治对方反而反过来呵斥她之类的。所以在陈氏听完之后,神色并不见任何意外。
自然而言地,陈氏也同往常一样,先是宽慰花朵儿一番后,再教她往后如何应对的法子,顺便再提醒她抓紧时机怀上太子的孩子,等花朵儿有了儿子棒手,身份地位就可以更加稳固等云云。
花朵儿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太子每个月难得几日夜宿在她屋里,时常还没有办正事就被府里其他女人使计叫走,留下她一个人即使有那个心也使不出那个力啊。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眉尖哀愁显现,然后双手不自在地紧紧绞住,恨恨道:“我要是能像娘一样把府里的那些女人治得服服帖帖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挨个儿收拾她们。”
陈氏闻言不禁有几分扬眉得意,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嘴上却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爹后院的女人虽然也有不少,可还没有一个能让他真正上心的,何况你嫁的人又是当朝太子,等到太子……”她忽然放低了声量,“等到太子登基以后,那后宫的女人只会更多。”
花朵儿听了心里更是有气,恨恼地咬了咬唇。隔了一会儿,她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噎着嗓音轻声问着陈氏,道:“娘,你跟女儿说说,你从前是怎么斗垮那个……”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斗垮靳氏,夺得实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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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6号每天晚上都会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