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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水吞进喉咙,呛的难受,他想重回水面,站在椅子上的脚直接被抬了起来。
“扑通”一声,他重重的摔进缸内,背上被竖着的龙牙划出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兄弟,打小你就喜欢玩躲猫猫,长大了这臭毛病得改改,水里可凉快呀?”周城奎站在缸前嘻嘻的笑着,面目极其恶心。
周守藏双手撑着玻璃边缘呼了一口气,怒气顿时就上头来吼道:“老子干你娘!”
不曾想到儿时的玩伴会成了这模样,时间、现实是扼杀感情的毒药。
只见对方哈哈一笑,刚才扶住他双脚往上抬的两高个男走过来把他的头往水里按。周守藏耳边只听见嘴里吐气泡的声音,后背疼的厉害,胸口憋得难受只渴望呼吸。
“求我,我绝不为难你!”
他挣扎着,反抗着,可双手双脚打出去像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出不了力使不出劲。他看见周城奎笑嘻嘻的脸转而狰狞可怖,又说:“真他妈给脸不要脸,念往日交情钱拿了就该滚蛋,不知好歹还敢闯进我家里头来了…今非昔比我可不是当年好欺负的瘦奎子…”
“奎子你听我说…”周守藏趴在玻璃缸前,硬的不行只能使用软招打打感情牌了。他边喘气边哀求说道:“事关紧急,这事可大着了…这龙牙俺得拿回去…必须拿回去…这么多年兄弟你帮下忙…就当俺跟你借的行不行!”
他不想让花花妹子失望,更不想让裘妖人的奸计得逞。
虽然他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值得与不值得呢?而是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很清晰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仅此而已。
毕竟世上很多人活着都不知为了什么,多可悲啊!
周城奎站在一边,像冰冷的雕塑,眼珠子一转。两高个把他从水缸里拽出来,一人夹着一胳膊,强行站起来。
“老子他娘帮了你…谁来帮我?”他右手一巴一巴的扇在他脸上,又说:“周守藏当初一袋馒头换了青峰煞刀,你这会回来偷就太不应该了,先手脚不干净别怪兄弟后无情。”
周守藏冷眼一抬,淡淡道:“俺没跟你说过这是煞刀!”
两高个只见周城奎一闭眼,抓住肩膀往胸前一顿胖揍,那拳头硬如铁撞在他身上,喉咙一甜他感觉到血腥味。
浑惯的人越打越结实,越发闹腾,嘴里也不消停,像个撒泼的野猴,讲不得道理。
“你这日了隔壁村黄花狗的瘦奎子…你今晚有种弄死俺…打小使阴招为人不实诚…五岁偷看你妈洗澡…长大眼瞎生孩子没屁,眼…”
周城奎手里举着那把垫脚的木椅,往他头上狠狠的砸了下来,“老子让你说…让你说…你不是有能耐么..说啊!”
儿时那会,爷爷每天拉着他往山上跑,总是立于山顶而久久不言。
跟他讲过最多的话,除了家族中一些传承,更多就是这把煞刀。听闻龙牙是一把并刀,刀柄张开像两颗尖锐的牙,合上时紧密无缝似刃。而他从未见过完整的龙牙,那会是什么样呢?
周城奎砸到烂得只剩下两把椅脚,许久没动筋骨,刚劲使得过,腰扭了一下不说,喘气的模样像条狗。半响后才呸的一下泄气似得把椅脚把边上一丢,嘱咐道:“做干净点!”
他拍拍身,像沾了晦气般厌恶,转身想出地下室,水缸里传来叮铃叮铃的声响,周城奎缓缓的转过了头。
清晰可见的水中,血丝如同金蚕吐丝搬围绕着龙牙,原本血遇水则散开,此时像细线般的注入龙牙中。“叮铃叮铃”
当周城奎全神贯注时,水缸突然震动起来,缸中的水摇摇晃晃溢出。
“砰”一声响,水缸炸开来,玻璃渣子溅得一身,玻璃碎块把站着的两高个冲击而去,随后只见倒地的二人,以及门边惊愕的周城奎。
水像瀑布一般席卷开来。
周守藏趴在水中嘿嘿的笑出声,“不知道什么叫认主吧?俺的龙牙…护主嘿嘿..”
站在门边的人,眼眸中浮现暴戾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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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奎出县城时,还是青头小子。进的五金工厂老板财力雄厚,他也有些聪明,在老板面前各种表现擦鞋。
一串马屁拍的贼溜,逗得老板一脸乐呵。
事情初始于老板买的一块地,建了五金加工厂,后期频频出事,甚至老板家破人亡外出逃难。
他这人嘴甜表面功夫也做的不错,也懂得是人敬三分,随缘巧合遇见一能人,告诉他。
这一块地,用得当发家致富,用不当家宅不宁损阴德断子孙。根本为煞,点位,器成,家便兴。
地聚阴聚财,底下方位,用器等都由能人来布局。
一开始周城奎根本不当回事,工厂的工人也跑光,他竟不知这条路刚怎么走时。事情有了新的转机,开始有人下订单,陆陆续续,订单越来越多,资金量也不小。周城奎惊喜万分,方才知道能人所说不假,他觉得运气都要靠向他了。
龙牙是把煞刀,有以煞制煞之能,也多亏了他当时用一袋馒头换来一个金屋。
“凭什么?”周城奎踩着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缓缓蹲下身手握紧正在地上叮当作响跳动的龙牙,脑子里早已被怒气占满,“十多年,俺敬你、养你,如今他才回来你便为了一街边混混与俺反目?俺可有待你不薄?”
周守藏见他对着手上的煞刀自顾自的说话,抹了嘴角的血不免笑了起来:“龙牙尘封多年必是以血开封以血认主...奎子,这一点你不知道吧?”
龙牙越靠近周守藏,越震得厉害。
“二选一是认主,若无从选择想必话不是这样讲。”
听见周城奎越发靠近的脚步声,那阴森森的话,周守藏暗感不妙,谁知未反应过来,背后一疼,腹间是刺穿过来的龙牙尖。
“你别怪俺周守藏...是你自己回来的...俺不能眼睁睁看你毁了一切..”他双手握住刀柄,面目狰狞,嘴里呢吶着。
周守藏趴在地上抽搐的挣扎,翻了个身腹部朝上,手紧紧按住流血处。他抬眼看见周城奎手里握住龙牙,龙牙震得厉害。
龙牙几乎要把他的虎口给震碎,那一股力量好像在短时间内要爆发一般,一定要在制止不住前完结了此事。
“奎子。”周守藏嘴里不断咳出血来,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兄弟的情义就此作罢吧!周城奎本心已变质,他从来没看见过这样想致人于死地暴戾的眼眸。“龙牙有两把...这只是一半...你不相信看刀柄,有个凹槽,另一把合上才是完整的龙牙!”
周城奎犹豫了下,眼不由自主的往刀柄上看。他又说:“奎子,你听俺说...把刀放下俺们好好说...这次过来也正想把龙牙凑成一把,有个香港富商出高价收购...一...一千万。”他仰着头,不断的咳。
果然不出所料,周城奎眼眸闪过一丝不坚定,片刻后终于询问出口。
“另一半龙牙在哪里?”
明显松动的语气,周守藏躺在地上看着他,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笑着,用手招了招道:“俺疼...俺不行了...你下来..俺告诉你。”
“再下来点...耳朵过来...俺...”周守藏一副虚弱的模样,声音如细蚊。
周城奎俯下身,把耳朵趴在他嘴唇边上,谁知一声惊天的惨叫,周守藏活活的把他的耳朵咬下。“哈哈哈...小时候蠢,现在更蠢!”
他捂着耳朵,脚下玻璃滑脚一个踉跄往边上倒去,手中的震得龙牙不断发出声音。
周守藏睁开眼睛身边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张了张嘴巴叫了声:“奎子?”
没人应答。
他支撑着身体起身,只见龙牙从周城奎的左肋骨横穿至右,他侧躺着肋边被支立着,像木偶戏的傀儡。
周守藏两眼通红,呼吸越发粗重。
“叮铃叮铃”
那声音像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