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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一秒还说,太过自负骄傲未必是一件好事,可后一秒,一句‘十天后,我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将他无限膨胀的自负骄傲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这一晚,邓萌睡的格外不踏实岑。
心理闷的厉害,身子也极度不舒服,头疼恶心的厉害,季生白也被她折腾的没睡着,下楼榨了一杯新鲜的果汁来给她喝,喝了没两口,又吐了。
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欢。
已经走了吗?
怅然若失的叹口气,在床上呆坐了半晌,才起身去浴室里洗了个澡,下楼。
北三少一见她下楼,立刻颠颠儿跑上去迎接,还装模作样的甩了甩衣袖,做出清宫太监才会做的标准动作,然后抬了一只手,笑嘻嘻的模样:“嫂子您慢走,小心我的可爱外甥。”
邓萌没心情跟他打闹,慢吞吞下楼:“一会儿有事没?没事的话载我出去兜会儿风吧?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干嘛我啊,二哥说今天下午大概两三点就会下班,你等他回来了再载你出去玩儿呗?”
邓萌愣了下,站定看他:“他没走?”
北三少被她问懵了,眨眨眼:“走了啊,上班去了,说今天提前下班呢!”
“……”
邓萌没再仔细跟他解释这个‘走’的意思,抿抿唇:“那好吧。”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吃一点?都是你喜欢吃的。”
“嗯。”
季生白回来的比北三少说的时间还要早一点,不到一点就回来了。
邓萌吃了点东西,难受的厉害,就跑床上躺着去了,翻来覆去的找各种姿势都没睡安稳,见他进来,立刻就坐了起来。
“还不舒服?”
男人顺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走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
“没发烧,就是难受的厉害。”
邓萌摆摆手,眼巴巴的瞧着他:“我以为你今天就去了……”
“等你不那么难受的时候再去。”
“那那个女人不会一直催?”
“我答应她,可没答应过要在多长时间内办完,更何况,就算答应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当然你最重要。”
他说着,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困不困?我陪你再睡会儿?”
邓萌摇摇头。
“不困就穿件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散散心。”
……
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季生白才淡声开口:“医院那边我给你请了两年的假期,你安心养胎,等孩子大一点了,再去。”
两年?!
邓萌吃了一惊:“那跟辞职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带薪休假两年,两年后你可以直接回去工作,不需要再应聘了。”
“……”
邓萌郁闷的看着他,想都能想到护士长会是怎样铁青的脸色,估计背后又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了。
季生白随意的把车停在了一个地方,两人下车边逛边吃。
嗯,是邓萌自己吃。
路遇正在街头卖花的小女孩,提着一个花篮,手中举着一只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叔叔,送漂亮的阿姨朵玫瑰花吧。”
邓萌慢慢吞下口中的冰淇淋,一脸期待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对玫瑰花的热爱,是每个女人都免不了的俗。
她从来没收到过他送的花。
季生白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拒绝:“不要。”
话落,径直拥着怀中的女人离开。
邓萌咬唇,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小女孩的妈妈无限鄙夷的瞥了他们一眼,走过去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好吧,谁让他这
tang么不通情窍呢?不送就不送吧。
这么一小段插曲,短到不到一分钟,很快就被邓萌抛在了脑后。
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邓萌吃着蛋糕,瞄着对面被日光照射的肤色格外皎白的男人:“你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当初你跟她并肩作战的事情?”
“分享什么?”
“什么都好啊,日常生活什么的。”
男人敛眉,表情寡淡到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日常生活,只会在有需要合作的时候联系,一起配合,成功后平分成果,然后各自忙各自的。”
“哦……”
邓萌默默应声,顿了顿,才像是不经意间随口问起来似的:“那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有那么一两秒钟的安静。
他抬眸,像是没听明白她的问题似的:“哪种生活?”
“以前的那种生活,隐藏于黑暗,在别人窥探不到的地方,肆意的做你想做的事情,杀人、盗窃、插手别国政治,擦着流弹在刹那间决胜对方,每天都是新的挑战,每天都过的刺激。”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就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收拢,几乎要将手中的咖啡杯生生捏碎。
神经在突突的跳,过了很久很久,一开口,嗓音竟是沙哑的:“不喜欢。”
邓萌的视线落在他绷紧的指关节处,又缓缓移开,慢慢把一块甜腻的蛋糕放进口中:“哦……”
……
孕吐反应,在不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停止了。
邓萌不再呕吐,不再头疼,不再难受的坐立不安,却越发的日夜难眠,心脏上像是长了一块巨石,每天每天都在疯狂的增长着,压的她心脏难受的厉害。
季生白在最寒冷的那一天,离开了。
邓萌在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中醒来,一睁眼,一室黑暗,身边位置依旧是空荡荡的。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坐起来开灯,赤着脚下床刚要进洗手间,身影便倏然一顿。
慢慢转身,敞开的窗子边,精致的花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束BlackRosevil。
正如火如荼的绽放着,纯黑色的花瓣融合着夜色,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诡异又神秘的香气。
黑玫瑰。
玫瑰中最稀有的一种花,需要人工培育,每培育一株都要记录在岸,全世界不超过20朵。
花语,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白嫩的小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无声无息的靠近,颤抖的指尖微微碰触,花瓣上凝结的露珠立刻受惊似的滚落了下来。
黑色玫瑰。
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被光波灼伤,唯有在暗夜中,开的如火如荼。
或许是体内的荷尔蒙在作祟,眼泪忽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仿佛这些日子来被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恐惧跟不安都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背抵着墙壁慢慢滑下,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缩到最小,抬手遮住眼睛,却仍就止不住顺着指缝肆意而下的泪。
……
季生白离开的一天。
邓萌昏睡了一天。
季生白离开的第三天。
邓萌在楼下看电视看了一天,一整天,同一个台,不论是电影还是广告,眼睛都一眨不眨的落在液晶显示器上。
季生白离开的第五天。
邓萌开始在院子里种花,北三少搓着手冻的在她身边直蹦:“这么冷的天,活不了啦,嫂子你别浪费时间了。”
季生白离开的第六天。
郝小满发现她瘦了不少,拉着她去了那家她们经常去的川菜馆:“别人怀孕都胖几圈,你这都四个多月了,怎么反而瘦了?来,多吃点肉。”
季生白离开的第八天。
邓萌进入了彻底的失眠期,实在困了,稍稍进入一点梦境,就是季生白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惊醒,周而复始……
季生白离开的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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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萌在后院里看到了枯萎的花儿。
第十天……
北三少翻看着一本封面女郎几近全裸的杂志,摸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北墨生:“二哥离开几天了?”
北墨生一边专心钻研着棋盘,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今天第十天。”
“唔,他之前是不是说最多10天就回来了?”
“嗯。”
“哟,嫂子终于苦尽甘来了啊,这几天总觉得她魂不守舍的,快走火入魔了的样子,前两天还莫名其妙的跑后院种花去了,拜托!严寒腊月的,种什么花儿啊?”
北墨生笑了下:“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懂的。”
北三少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翻着白眼反驳:“我不懂,你懂?”
他可是阅女无数的,要说这女人的心思,他要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北墨生摇摇头,没再继续跟他争辩下去。
刚刚被女人甩了的北三少无聊的很,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开始没话找话:“话说二哥不都打算要慢慢洗白阻止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出任务去了?”
北墨生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让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跟女人交往了,你能忍受吗?”
“啊?”
“对白少来说,那份工作,跟对你来说,美丽的女人是一样的,他过了30多年那样的生活了,一时难适应是很正常的。”
“哦……”
北三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要是让我从今以后不跟女人交往,我宁愿跳进嫂子在后院挖的那个大坑里。”
“嗯,我会记得多给你填点土,以防你自己爬上来的。”
“……”
……
邓萌睡了一中午,从楼上下来,瞥他们两眼:“饿了,你们要不要吃?我顺便多做一点?”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腹部已经明显有些隆起了。
北三少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转头瞧着她,吹了声口哨:“不错嘛,是不是因为二哥要回来了,嫂子你今天状态好多了。”
前些日子基本上他们不再三催促,她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今天居然主动要做东西吃。
邓萌扯扯唇角,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摘菜,洗菜,半个小时,做了两荤两素出来。
北墨生的生活作息一向规律,不到吃饭的点是从来不会吃饭的,北三少却不管这个,洗了洗手颠颠儿就跑进去了。
邓萌已经开吃了。
“我猜二哥这次回来,一定会给你带礼物。”
北三少一边吃着一边冲她挑眉:“你没想想,他会给你带什么礼物?”
邓萌啃着鸡翅,瞥他一眼:“要不你帮我想想?”
随口一句答,没想到北三少竟然真的认真的开始想了起来:“首选,那肯定是珠宝啦,翡翠、钻石之类的,你们女人肯定是最喜欢的!其次……唔,其次是什么?你们女人还喜欢什么?”
喜欢一个可以一辈子平平淡淡生活在一起的老公。
邓萌把鸡骨头丢到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吃你的吧,废话可真多。”
北三少撅了噘嘴,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
吃过午饭,邓萌披了件大衣去院子里逛了一圈,路过那几株枯萎了的花,又回去拿了铲子来,蹲下来一株一株的挖出来,把坑填平,把花丢进了垃圾桶中。
小巧刚好路过看到,白着小脸跑过来:“少夫人您要做什么直接跟我们说就好,这大着肚子呢,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邓萌拍了拍手上的土,心不在焉的模样:“放心,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娇贵,当初我妈怀着我的时候,不照样在何家做女佣。”
小巧要搀扶着她回去,被她摆手推开:“没事儿,我再多走两圈,运动一下。”
在偌大的院子里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手腕上的分针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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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驻足,视线飘向无人的北宅门口。
直到身后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在等白少么?”
邓萌怔了怔,转头,就见穿着红色皮草,黑色皮衣,踩着十寸长筒靴的文卿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模样:“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饶是已经嫁进北家快半年了,北三少偶尔遇到这个大嫂,还会惊艳到双眼呆滞,的确是个美到惊心动魄的***。
邓萌把冰凉的小手插进口袋里,表情凉淡:“大嫂想说什么?”
文卿卿漂亮的眼底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冷笑,就这么上下打量着她:“怀了孕的女人啊,老公应该日日夜夜陪伴,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才是……”
顿了顿,她微微挑高了纤纤柳眉:“现在再回想一下当初的那番‘该分的时候就分’的言论,是不是又有了另外一种心境?”
“什么心境?”
邓萌也笑:“听闻大嫂这么多年在美国纵情声色,却从来没真正的为一个男人驻足过,不过这些日子,我发现你似乎真的对大哥动情了。”
文卿卿唇角完美到极致的弧度倏然一僵。
“商业联姻,最忌讳的就是一方动情,一方却还跟个冰块儿似的没反应。”
邓萌转身呼出一口气,瞬间在严寒的冬季结成一片薄薄的雾气:“希望大嫂你也可以跟当初说的那样,用钱财跟权利死守着一份没有爱情的婚姻,到老,到死。”
说完,径直离开。
文卿卿僵在原地,胸口急剧的起伏着。
像是真的看到了将来的自己,空有一堆的金钱跟美丽的皮囊,却永远只能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赢不来老公哪怕是一个温柔缱绻的眼神……
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在体内一点点蔓延,仿佛所有的抵御都失去了作用,周围那无边无际的寒冷,就那么肆意的穿透了她的肌肤,直达骨髓最深处……
……
吃过晚饭,上楼洗澡,看了会儿胎教书,准时在10点躺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轻的开门声响起。
回来了。
他回来了。
心脏就在那一瞬间,无声又疯狂的,炸裂开来。
她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睁开眼睛,模糊的光晕中,英俊如神祗的男人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犹带着冰凉气息的薄唇碾压下来,疯狂又热烈的吻着她。
右手无意识的搭上他的手臂,隔着那质感精良的大衣外套,用力抓紧。
难分难舍的吻了许久许久,他才终于稍稍放开了她,额头抵着额头,沙哑的嗓音浸透了情.欲的痕迹:“邓萌,我很想你。”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努力眨了眨眼,眨去那一层蒙蒙水雾,低声问:“受伤了没?”
“一点小伤,不碍事。”
话落,便再度袭吻而上。
怀着孕的缘故,他做的很温柔,很细致,一直克制着,生怕会伤到她,稍稍满足后便放过了她。
邓萌把灯开到最亮,把他腹部那明显是匆忙中处理的伤口上的纱布解开,重新帮他消毒上药。
近十厘米的伤口,很深,缝合过,但因为刚刚的运动又崩开了一些,渗出了不少血。
“要不叫医生过来再重新帮你缝合一下吧?”
“不用,这样就挺好。”
他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自始至终都揽在她腰间:“你看起来瘦了一些,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
“哪有,胖了五斤了。”
“那是因为你的肚子,你的脸瘦了,其他地方也瘦了。”
“你不一直嫌弃我胖么?我这特意瘦了瘦身,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你应该高兴才对。”
季生白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幽暗深沉的视线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侧脸:“那花,你喜不喜欢?”
裹纱布的动作在某一刻僵滞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她听到自己平
静的声音:“喜欢,很喜欢。”——题外话——明天加更一万字!结局是HE或半HE,不是悲,你们表想多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