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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天籁一般,涤荡灵魂,蛊惑人心。
季枝枝闭着眼睛,身子在他坚实强健的身躯下软成一滩春水,耳畔只剩下了他酥到骨头里的嗓音了。
醉酒后的他粗暴凶狠的让她恨不得干脆跟他同归于尽算了,清醒中的他又温柔细致到让她恨不得溺死在这柔情似水里撄。
她呼吸急促,明眸内敛着艳艳波光:“季先生好体力。”
男人小麦色的脊背泛出一层亮晶晶的水光,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吻过,嗓音性感到极致:“体力不好,敢碰你么?偿”
这话说的,跟她在这方面需求量多大似的……
她轻轻笑出声来:“上一次你可没这么温柔,我越是抗议,你越是粗暴,最后直接把我折腾昏了……”
男人眉梢挑高,薄唇若有似无的贴着她的红唇:“你喜欢粗暴的?”
“你说呢?”
她鼓了鼓腮帮,嗔怪的看着他:“哪个女人希望一早起来看到自己一身的淤青?身上的也就算了,大夏天的,我还要在脖子上擦不知道多少层粉才能盖住那痕迹,生怕被幽阳发现,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个多星期!”
“抱歉。”
他冰凉的指捧上她的小脸,细细的吻着她的眉眼,嗓音粗哑:“以后我会克制,尽量不在你身上弄出痕迹来。”
她这才满意,主动迎上他的吻,热烈而投入。
夜,还很长很长。
……
消耗体力的是他,最后一觉昏睡到9点的是她。
男人端着早餐进来,她仍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睡的正香,乌黑的发丝肆意的铺在光裸的美背上,说不出的诱惑撩人。
季子川抬手扯了扯被子帮她盖过肩膀,长指撩开一侧的发丝,低声叫她:“枝枝,起床吃点东西,嗯?”
他指尖温度过凉,碰触到她温热的小脸,刺激的她一个哆嗦,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唔,几点了?”
“九点多了。”
“嗯……”
她应了声,又没动静了,好一会儿,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男人抬手帮她把发丝拢到耳后,盯着她还有些懵懂的小表情:“吃点东西,我想办法把你送回去。”
“嗯。”
她点点头,顿了顿,像是才听明白他的意思,皱眉:“嗯?”
送她回去?难道不是他们一起回去吗?
“这里不安全。”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她穿着衣服:“他还没回来,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他?”
季枝枝眨眨眼:“他是谁?”
“我不太清楚,应该跟你爸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有关系,我几乎可以确定月牙在他手中,但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究竟把她藏哪里去了,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先回去,嗯?”
跟她爸当年做的那些事情……
是北家的仇人吗?
季枝枝呆了两秒钟,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那你在这里不是也很危险?我们一起走吧?”
男人敛眉,静默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他知道我不是北家的人……”
话说到一半,他稍稍停顿了下,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她,一字一顿:“如果我说,他要我亲手把你、妖妖、爸跟妈杀了,承诺把整个北氏集团都给我,你会不会害怕?”
季枝枝浑身一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什么?!”
话音刚落,又几乎是立刻摇头:“不!你不可能答应他这么荒谬的事情!”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他绝对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什么北氏集团,他根本不在乎这个!
他看着她,薄唇紧抿:“如果我答应了呢?”
如果我答应了呢?
怎么可能……
季枝枝呆呆看着他,坐在那里,用力攥了攥冰凉的双手,极度的震惊过后,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相信他,她相信他!
如果他答应了,那么就一定有他答应的理由。
努力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答案,咬唇,轻声问:“是为了月牙吗?”
“……”
她忽然激动了起来,扣住他手腕:“嗯?是不是因为月牙?你想在他身边,找到月牙对不对?”
季子川闭了闭眼:“他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既然想借助我的手灭了季家,就自然会借助月牙的手灭了北家,他要整个北家死在自己人手里。”
这算不算是父债子还?
当年北家的野心太大,留下的血债太多,以至于到现在,要由他们小一辈来偿还?
如果这个荒岛上的人,只是那个人能力的冰山一角……
那么仅凭他季子川一个人的能力,要怎么力挽狂澜?如果19年前,这个人就已经有能力悄无声息的渗透孤城,把月牙带走,那么这近20年后,他的力量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她不敢想象。
“我不走。”
几番挣扎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九头六臂的怪物!”
更何况,她本身就是已经死了一次的人了,机缘巧合下被冲上岸来已经是捡便宜了,不在乎再不再死一次。
男人却顷刻间冷了脸,沉声叫她的名字:“枝枝!”
“叫什么叫?我说错了吗?反正他早晚是要找到我那里去的,如果早晚都是一次,在这儿死跟在孤城死,有差别?”
“……”
大概是遗传自北家的基因,她从小到大对生死都没有什么概念,既不贪图生的快乐,也不惧怕死的痛苦。
被绑架之后,她徒手扭断了其中一个绑匪的喉骨。
生命中第一次沾染鲜血,掠夺生命,本该会成为一个人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但那件事情,就那么云淡风轻的在她脑海中飘过去了。
没留下什么太多的痕迹。
只是死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这里空气很好,除了房间就能隐隐约约听到阵阵海浪的声音。
季子川只要出门,身后永远都跟着那两个西方男人,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到底还是生在季子川身边,长在季子川身边的男人,饶是许诺他北氏集团那么大一块肥肉,那个九头六臂的怪物显然仍旧不放心他。
他给他足够的权利示好的同时,也给他足够的危机感让他不敢妄自行动。
多么变态的一个人。
季枝枝坐在射击场边的阴凉处,啃着蟹钳看着远处的一群肌肉猛男们训练着,啧啧感叹:“这么好的身材,留这里太浪费了。”
身边的男人闻言,转头默默看了她一眼。
饶是有墨镜遮挡,仍旧能感觉到他满满的怨念跟不满。
确切的说,从她一开始说要留下后,他就一直对她各种不满了,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
季枝枝扯扯唇角给了他一个讨好的笑,把啃了一半的蟹钳递给他:“吃点儿?消消火?”
这里最不缺的,大概就是海鲜了。
不过这两年来,她几乎天天在海上飘着,海鲜是真的吃腻了,倒是对那些清粥小菜更感兴趣。
“再考虑一下。”
季子川淡声开口,用的是中文:“枝枝,这里对你来说真的太危险。”
季枝枝抬手拨弄了一下长发,漫不经心的口吻:“对我来说,没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季子川却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惊一样,猝然转头看了过来。
墨镜遮住了他眸底一瞬间涌出的情绪,过分僵硬的下巴线条却依旧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季枝枝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兀自闭上了眼睛仰面躺了下来,舒适的轻叹了声:“真好啊……”
阳光真好,海风真好,有他在身边,真好……
……
季枝枝一开始以为这岛上全都是男人的,待了两天后才发现,也是有女人的,但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做饭菜、洗衣服的女人,不会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也从来不涉足男人们的地盘,本分到像是只知道干活的机器一样。
她一开始甚至怀疑她们是不是还需要接受被男人们凌虐的日子,毕竟常年生活在这里,在这一方面的需求肯定是有的。
但问过之后才知道,除非她们自愿,否则任何一个强行与她们发生关系的男人,都会被直接枪毙。
居然是那个传说中的九头六臂的怪物定下的规矩。
这么一看,倒是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禽兽不如了。
再问一问关于那个怪物的模样,几个女人都齐齐摇头。
这个小岛只是那个男人用来训练手下的一个秘密基地而已,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在这里,除了一直跟在季子川身边的那两个男人以外,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搞这么神神秘秘的……
一定是丑到家了,才没脸见人。
……
夕阳徐徐靠近海岸线的时候,整个海滩都被蒙上了一层融融金色。
季枝枝提了个水桶,光着脚丫在沙滩上挖螃蟹,时不时的把冲上岸来的大鱼也捉进去。
季子川自始至终都拧着眉头,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她退一步,他停一步。
大概始终无法理解她怎么能在这么危机四伏的小岛上玩的这么没心没肺,仿佛美好的日子还很长很长一样。
有人监视着,他想要送她回去本身就已经很困难了,如果她再不配合一点……
“哎呀,别绷着脸啦!”
她跑过去,被海水冲的冰凉的小手捏着他的脸颊用力扯了扯:“开心一点啊!等怪物来了再不开心也来得及啊!”
说完,踮起脚尖吧唧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晚上我亲自做晚餐给你吃啊!”
季子川单手环住她的腰,拧着眉头细细打量着她明媚张扬的五官:“就算是为了我,回去好不好?等我探查出月牙的下落后,就回去找你。”
“不要!”
她啧啧摇头:“我就想跟你在一起!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死一起死咯。”
“……”
季子川拧着眉头看着她,一脸无奈的样子。
季枝枝眨眨眼:“话说啊,大怪物外出干什么去了?真放心把你放在这里?就不怕你想个办法把这里的人都灭了,然后跑了?”
“他外出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是有规律的出去,有时候会突然离开!”
男人眯眸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低低叹息:“我猜,他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又急需他保护的人在某个地方,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个软肋了,如果……我们能找出这个软肋所在,或许这次的北氏集团的危机,就可以成功解除。”
可惜,那个人已经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们多少年,而他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仅有的这么一点了解,也是他用两年时间,从他的日常活动规律中勉强猜测出来的,甚至都没办法证实一下这个猜测。
季枝枝歪头想了想:“一个男人,软肋的话……不是亲人,就是爱人。”
沉吟一声,又补充:“从他定下的规矩来看,他很尊重一个女人在性方面的地位,我猜……这个软肋,应该是一个女人!他的爱人!”
季子川垂眸看向她,薄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来:“女人,的确很容易成为一个男人的软肋。”
比如她……
……
越来越频繁了。
从五年前开始,那个长相融合了北梵行跟安萝容貌的女孩儿,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孤城了。
从一开始的三五个月一次,到后来的一个月一次,到现在的一周一次……
每次都像是刻意出现,然后又神秘消失。
像是某种可怕的预言,在悄无声息的靠近,给他们足够的危机感,却又躲在暗处始终不肯现身。
一番不动声色的部署后,足足等待了10多天,终于,捉到了她。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女孩儿容貌姣好,肤色白的近乎透明,睁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北梵行冰冷无波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黑眸微微眯了眯。
她长得的确像极了他跟安萝,但脸上动过刀子的痕迹也十分明显。
以防万一,还是让医生过来取走了她的DNA样本,跟他们的做对比去了。
“别害怕,只要你配合我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季子川敛眉,翻看着这几年来她出现的时间跟地点,神色淡到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先说一下你的名字,年纪,家庭住址,亲人朋友。”
女孩儿仍旧一脸的惶恐,拼命摇头:“我是孤儿,不知道自己多大,也没有朋友,四处漂泊,四海为家,缺钱的时候会打些零工……”
孤儿,不知道自己多大……
既然连身份都没有,理论上来说,她是不能坐飞机来回飞的,可如果一直在孤城,他们没道理会找她找这么长时间。
一番冗长的审问,女孩儿的回答漏洞百出,但脸上的惊恐之色却不像是假的。
期间北幽阳只过来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她不是’后,便关门离开了。
季子川渐渐觉得不对劲,看向北梵行:“她有可能被催眠了。”
催眠这种东西,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种接近于骗术的东西,但实际上,只要用对了药,用对了方法,找对了人,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很容易。
但催眠方法千种万种,独创性很高,他们想要解开,很难。
也就是说,即便是他们抓到了她,知道了她被催眠,整容,也没有任何用处,拷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来。
一阵静默后,北梵行缓缓靠向椅背,嗓音寡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说,子川飞机的突然失踪,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情有关联?”
有人盯上了他们北家,而且从20年开始,就开始在谋划什么阴谋了。
但线索实在太少,时间间隔太长,以至于他们所有的想法,都成了空想,丝毫找不到一点证据来证实。
“看来,这次我们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季子川把文件合上,慢条斯理的起身,看向一边吓的泪眼婆娑的女孩儿:“带她回季宅。”
线索太少的时候,从仅存的线索中寻找更多的线索,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
夜色渐浓,季枝枝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想要抱住男人的腰,手臂搭过去,却扑了个空。
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抬头,就看到男人站在窗边,拧着眉头看着外面的夜色。
揉揉眼睛坐起来,困倦的看着他:“还不睡?”
季子川转过头来,灯光下,深邃的轮廓显得异常凝重:“枝枝,如果我们俩一起走……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月牙了。”
季枝枝愣了下。
也就是说,这两年来,他本来是有机会可以走的,但因为想找到月牙,想知道那个男人确切的身份背景,才故意没走?
这的确是个很艰难的选择。
毕竟,这么多年,大伯跟大伯母因为月牙的失踪,从没过过一天开心日子。
正犹豫着,外面暗淡的光线忽然间变得亮如白昼,男人们急促的步伐在外面来来回回的响起。
季子川没说话,脸色却在刹那间阴沉到极致!
才不到一周时间!
他提前回来了!
房门被人礼貌的敲了敲,传来乔治冷硬刻板的报告声:“先生,boss回来了!”——
题外话——谢谢送月票的亲们,都看到啦,灰常灰常爱你们,么么么哒,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