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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月颜如霜篇:啧啧,这得多疼呀……(二更)
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良的修养跟家教,如果他真的有了女朋友,不可能再来招惹她的。
喵喵那个女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她不能随便相信。
……
垂头丧气的回公寓,喵喵得意洋洋的窝在沙发里跟她炫耀:“南莫商约我今晚去盛世夜总会玩儿!瞧吧?我就说没有我喵喵搞不定的男人!之前还跟我玩儿欲迎还拒,这会儿就主动约我了。”
白月颜没什么诚意的恭喜:“祝你早日成功嫁进南家。”
“谢谢咯。”
喵喵漫不经心的染着手指甲,补充:“对了,这个月的钱,你还是要照例上交的!我爸那边都开始催了,你抓紧啊!才30万美金,跟你的幽阳小开张张嘴的事儿!”
白月颜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
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凌晨三点。
猛犬此起彼伏的狂吠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黑暗中,一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飞掠而过,细细的银丝从手腕处滑出,稳稳的缠上了三米高墙壁外的一株梧桐树上。
飞奔的速度加快,随即轻盈一个跳跃,右脚踩上墙壁,借助着这个力道再向前一跃的时候,身后一条穷追不舍的猎狗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左腿。
黑暗中,一声压抑的闷哼声,被下面狂吠的几条狗掩盖过去。
已然越过高墙了的身子随即下坠,又在堪堪坠落下去的时候,双手死死抓住了墙头。
几只狗凶猛的跳着叫着,尖锐的牙齿几次三番擦过脚尖。
黑影奋力的将右脚勾上墙头,左脚拼命甩动试图将死咬着她的腿不松口的那只狗甩下去。
人影攒动。
子弹划破夜色,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她袭来。
黑暗中,墙头上摇摇欲坠的身影突然失去了平衡,笔直的摔下墙头。
“我击中他了。”
带头的男人随即把枪别入后腰,看向身后的几个男人:“去!把人带回来!”
他倒要看看,什么毛贼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偷东西!
很快,折返回来了一个人,低着头:“人不见了,他们去追了。”
“不见了?”
男人眉头拧紧,怒极之下一脚踹了过去:“怎么可能?!我明明击中他了!”
被狗咬了一口,被枪击中,又从三米高的墙头上摔下去,怎么可能会逃的这么快?
被踹倒在地的人立刻起来,再次恭敬站好:“是,地上是有大片血迹,看样子应该跑不远,我们很快就能追上,您请稍等……”
“废物!都他妈一群废物!”
“……”
……
白月颜很喜欢下雨天,尤其是暴雨如注的夜晚,能提供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完美伪装跟庇佑。
费劲最后一点力气爬上窗子,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重重的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里熟睡中的喵喵被惊醒,打开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紧身衣,浑身湿透,面色煞白的白月颜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身下雨水混着血水蜿蜒漫开。
她松了口气,双臂环胸慵懒的靠着门窗,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拼命的嘛!这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都敢出去?就不怕感冒了?”
白月颜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如果这会儿身边有哪怕是个路人甲在,她也会随时昏厥过去。
可惜的是,她身边没有路人甲,只有一个喵喵。
一个不会上前补给她一刀,却绝对可以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流干身体里的血死掉的女人。
具体可参照她刚刚的那句‘感冒’论。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生出一点死不放弃的执着来。
她积攒了一点力气,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爬了起来,捂着中枪的手臂,踉踉跄跄的回了卧室。
外面,雷声一阵尖锐过一阵。
卧室内,女人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条毛巾,用剪刀剪开了右臂的衣服,用镊子捏着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后,随即拿起了剪刀……
……
一门之隔,喵喵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背包捡了起来,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女人含糊又凄厉的闷哼声传入耳中,撕心裂肺,光是听一听,就能想象的出她这会儿应该正在剪开自己的血肉取子弹。
“啧啧,这得多疼呀……”
她心不在焉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掌心黄灿灿的金条,笑眯了眼睛:“这是哪家的土豪,居然收藏了这么多的黄金。”
满满一背包,全都是长约20厘米,宽10厘米左右,厚度5、6厘米的金条。
……
子弹卡在了骨头里。
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落,她急促的喘息着,眼前一阵阵的泛着白光,血肉模糊中,几乎看不清楚子弹到底在哪儿。
左手完全不听使唤的疯狂颤抖着,她不得不停下来喘几口气,再一鼓作气的用镊子夹住那暴露在骨头间的一点点的子弹壳,奋力向外拔……
像是有一把刀子,一点点的磨着骨头。
那尖锐的痛楚撕扯着神经,几乎要抽走她全部的意志力,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牙齿几乎要将毛巾生生咬透。
“还没折腾完呀?”
门外,喵喵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那你慢慢来,我先睡了哦,看你今天这么辛苦,明天做早餐给你吃呀!”
白月颜闭了闭眼,屏住一口气,夹住那已经出来了大半的子弹,一咬牙,一用力——
‘当’的一声响,染血的金色子弹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弹跳了几下,停在了她脚边。
“呼……”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强撑的一口气终于耗尽,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了床下。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雷鸣声已经弱了许多。
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手臂,这才又继续从医药箱里翻找出针线来,开始缝合伤口。
费力的包扎好手臂后,才开始处理腿上的咬伤。
她这里没有准备狂犬病毒的疫苗,这会儿估计那家人四处都在打探打狂犬病疫苗的人,这医院,她是去不得了。
会不会得狂犬病,全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吃了药后,不一会儿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灿灿金黄的夕阳余晖。
身体沉重的像是被灌满了铅,动弹一下都要努力好一会儿。
她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发烧了。
再这么躺着睡下去,恐怕就再难醒过来了。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让自己清醒起来,忍着伤口的疼痛爬起来,换药,重新包扎,吃药,喝水。
看了一眼手机的日期,才发现自己睡了两天一夜了。
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
心里忽然涌出一阵说不出的失落感,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干这一行这么多年,她受过比这个还严重的伤,昏睡过比两天一夜还久过,从死神手里挣扎着逃出来四五次……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盯着手机,迫切的希望看到从那个男人那里飞来的关心跟在意。
想让他知道她受伤了,想看到他心疼她的模样,想跟其他恋爱中的女人一样狠狠的矫情矫情。
指尖虚虚落在通话键处,她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忽然觉得无比悲哀。
到底还是没勇气拨出去。
让他知道她是因为偷盗才受伤的,恐怕给她的不会是心疼,而是鄙夷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