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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糜芳抛弃了两百余名重伤士兵,或许更多,率着残部与我们汇合,看他那个样子,我坚信他是战败而归!
可是,我记得初次见这糜芳时,是在新野外的大本营中,我还赞叹了他治军有方。因此,虽然我认为他是被山贼打得大败,只得带着残部逃生,但是,因为这一点,我也对自己所下的这个结论怀疑过好几次。
无论怎样,先救治这八百将士,毕竟这个数字也不小。我率着众人回到了王庄,傅肜带着部队一同将伤员安排布置于平河两岸。两百余名重伤员被安排在东岸,其余轻伤员被抬过河后安置在西岸。
一下子住入了八百多名伤员,无疑是对我的管理能力提出了挑战。我命傅肜带人在安排这些伤员的同时,做好编号,并将伤员的姓名、年龄以及所属部队等基本信息,一一对应填入。由于我最多只能分配给傅肜七支队伍,平均每支队伍就要管理一百多人。虽然我们有王庄妇女自发组织的群众支持,但是傅肜还需要调三支队伍作为耗材运输、材料管理、废物处理以及食物和水源管理等的后勤部队。因此,剩下的每支部队至少得管理近两百伤员。
时至傍晚,伤员已全部安置妥当,还未等到开饭,糜芳便与我们告别,独自领兵回新野去了。
傅肜:“这糜将军走的如此仓促……”
张南:“这也是刘将军的命令,急着要求他运送粮草。”
傅肜:“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
我:“赶紧检查记录好每位伤员的伤情!”
傅肜:“诺!”
“大家都辛苦了!让大家久等了!”众人回头一望,原来是王夫人带着王轶蔚和庄内的妇女们一同来给大伙儿送晚餐。
我立马带着大家上前迎去,拜会道:“王夫人也辛苦了!亲自来为大家送饭!”
王夫人:“得知先生今日带回了一批伤员,我等妇人便多做了些饭菜……”
我连忙拜谢道:“感谢夫人!”
王夫人笑道:“先生言重!我等妇人,但求能尽一份力。”
我:“这是哪里话,我等可是皆要靠夫人养活……”还没等我下命令,大伙儿们就一拥而上,接过庄内妇女们手中的一桶桶饭、一箱箱菜,便往营地里跑。
傅肜见此情形,立即带着几个部下维持秩序,“大家有序用餐!有序用餐!”
我惊讶地问道:“难道平日里都是这般争抢?”
王轶蔚恼火地说道:“你看你是怎么带兵的,一个个都成了贼了!”简直是怒气冲天,吓得我连忙回头一看,但见,她身着浅蓝色长裙,乌黑的长发随风飘逸,在夕阳余光下左侧插着的玉钗闪闪夺目,她两眼瞪得大大的,反射出来的阳光如同熊熊的烈焰……
张南连忙上前解释:“平日开饭时间并没有这么晚,而今日是稍许晚些……”
我瞥了一眼张南,他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终止了解释。王夫人笑道:“哈哈哈!让诸位英雄久等了!先生和将军肯定也饿坏了吧!”
我:“不不!再饿,我等也必须要遵守纪律!”于是,我下令将食物统一起来,“大家有序排队,一个队一个队上前取食!”
听完我这番话后,大家都放下了手中抢来的饭菜。等队伍排列整理后,我才下令开始分食。
王夫人不禁夸赞道:“韩先生不只是精通医术,还能治军有方!真乃奇才也!”
我摇着头谦虚地笑道:“言过其实!言过其实!”
王轶蔚一脸不屑地说道:“哼!母亲夸你两下就把你开心成那样!”
王夫人严厉地说道:“轶蔚!不得对先生如此无礼!”
王轶蔚:“哼!”不睬她……我头都没回便要上前吃饭……
“韩先生也快快用餐吧!”王夫人笑道。
我笑道:“感谢夫人为我等这般辛苦,韩某这就便去。”
饭后,我下达指令,要求现在开始,以伍为基础,在各队长的带领下,进入病区。自己带着傅肜和几名士卒,从东岸的重伤员开始,一个一个地观察伤员病情,并予以妥善处理。虽说是重伤员,但这两百号重伤员其实伤得并不是很重,最多也就是两三处刀砍伤,两三处箭伤,或是一两处穿透伤,伤及的部位不在心肝等重要脏器,不算深,也未伤及主要神经。可能在那个年代,被捅破肠子的,被乱刀砍残的,或是断肢的,凡是有生命危险的,或许他们早就被抛弃于荒野了吧。也可能,压根就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进行抢救,都失血过多休克而死了吧……
大部分重伤员的伤似乎都已经上过药了。我带着这几名部下和对应的管床人员,将伤员进行重新上药膏,并包扎妥当,教授他们最基本的换药原则和包扎技巧。要知道,这边并没有敷贴和胶带,所有的敷料都要用纱布条或绷带包扎。靠我一个人慢慢换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一直忙到第二天深夜,我也忘记了具体时间……终于把这两百号伤员给全部处理完了。没精力再回王庄,我便在东岸的空置房屋里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便早早醒来,想到还有六百名战士需要我的救治,我毅然起身。此时,平河河面上还起着大雾,从东岸没法清楚地看到西岸。而我已经驾马往西岸赶去。看见我这么早就起来,傅肜也带着部下一同跟随我来到了平河西岸。
傅肜:“先生,末将又多安排了几名士卒跟随我们。西岸的伤员虽说较轻,但是人数众多,我等也学习了这么久,相信能够同先生一起完成换药。”
我:“如此甚好!”
刚来到西岸最西边的那栋房屋,我们便看到王轶蔚带着王庄的妇女们来给我们送布料和和药材。我似乎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连忙上前问道:“轶蔚,这汪俊临走时留下了多少药材?还剩多少金创药膏?”
王轶蔚回道:“放心!汪先生走时,已教会了庄上十来名妇女如何配制金创药膏和一些基础药材,药方都贴在我府中!”
我感叹道:“不愧是汪兄!险些断货断药……”
王轶蔚取笑道:“你看看你吧,要不是汪先生留了这一手,看你如何医治这些伤员!”
傅肜笑道:“幸亏姑娘考虑周全,这批药物实乃急需!”而旁边的几名士卒偷偷地跟着笑了两声……
“我们也是忙晕了头,都忘记这药物和纱布已经不够用了……”我摸了下头,笑着说道。
虽说被她这般嘲笑,但我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倒是这种滋味似乎还蛮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