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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我感觉嗓子眼里堵了口气,想叫又叫不出来,嘴巴几开几合之后,长长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具尸体的脸上还保留着临死之前的恐惧,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两面大敞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被掏了个干干净净,而且看着看着,我就开始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些面熟。
李教授的学生!
虽然叫不上来名字,可是这个人我有点印象,当时就一直走在我跟红鲤前面,还老问我俩是不是一对儿来着,可是怎么会死在这了,难道王浩一开始并没有说谎,他们是真的遭遇到了狼群的袭击?
我本想第一时间回去将他俩叫醒,可是想到刘三手刚才睡觉时疲倦的样,还是按下这个想法,目光落在一旁脚印上,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发现脚印都是梅花瓣状,有点像狼。
我深吸了口起朝着四周望了一圈,这会儿的山雾已经愈加浓厚起来,能见度很低,不知道那东西这会儿还在不在附近,也不敢托大,转身就折了回去。
等回到篝火旁的时候,红鲤已经睁着惺忪睡眼坐在地上打哈欠,冲她招了招手,悄声将情况跟她说了遍。
“去看看。”
红鲤说了一声自顾自股地绕着土坡走了过去,我连忙跟在身后,等到了地方,却见她一脸疑惑地扭过头看着我说:“尸体呢?”
“不在那呢么?”
我奇怪地看了红鲤一眼,可是再等我目光落向刚才所见的尸体位置时,忍不住一愣,尸体不见了。
“呲。”
我呲着牙在原地望了一圈,脚印还在,尸体却像是凭空蒸发,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红鲤的注意力此刻也被那串脚印吸引,蹲下身拿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后捻气一撮碎土放置鼻前闻了闻,皱着眉头没开口,顺着脚印消失的方向往前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先别管了,一会儿到出事的地方看看再说。”
我应了一声,就在二人即将转身回去的时候,就见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将管插横在胸前,朝后退了一步,可当我看清楚那人是谁时,忍不住骂道:“你是个鬼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们是不是?”
刘三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醒来的时候发现没人,怕你俩出事就找来了,啥情况这是?”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见刘三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大小姐说得对,这个时候啥也别瞎猜,先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可是当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半天,眼看着浓雾消散,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三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我们迷路了。
刘三手眼角抽了抽,拿眼睛打摸四周,嘬着牙花子说:“昨天晚上光顾着瞎跑了,没记得路,这他娘的是哪啊。”
“你个羊倌都能在林子里迷路你好意思问我?”
我着实有些无语地看向四周的密林,进山久了才发现,这里不管是到了什么地方,都跟在同一个地儿似的,所有的树跟景儿都一个样,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就这么在林子里绕了大半天,仿佛是在原地打转,一点出去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三人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开始有些迷茫时,隐隐中,就好像听见在不远的林子里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就猫着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在此期间,声音断断续续地出现了好几回,都是从同一个方位传过来的,而且听着声音最起码有五六个人在同时说话,我不由得心生疑惑,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难道说是进山的猎人或是参帮?
因为不了解对方的底细,我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出现,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接近,当视线中隐隐约约能看见几道模糊的人影时,三人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棵合粗抱的落叶松后面,就见正前方不到百米的距离,横躺竖坐着五六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堆篝火说着什么。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没有一块是好的,全是被尖锐的树枝或是灌木刮破的大洞,脸上身上也都是黑糊糊地沾满了泥土,俨然是经历过长途奔波,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跟痛苦。
在看清这些人的面孔之后我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看向红鲤,就发现她也在此时地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嘴唇微微张道:“是他们?”
刘三手听到声音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道:“全是李教授的学生,不知道是跑散了还是就活下他们几个,过去看看吧。”
等到那边的几个学生发现有人接近的时候,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恐,但是当看到我跟红鲤时,顿时有些惊讶地叫出声,然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全都涌了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其内容无非是在我们走了之后是怎么遇到狼群又怎么逃到这来的,和王浩说的没什么太大出入。
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当中有两个女生露在外面的大腿和胳膊上,全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痕迹应该是被狼用爪子和牙齿留下来的印记,并且已经开始恶化。
见他们这副样子我没敢提其实我们三个也已经迷了路,更不敢说那具死尸的事情,只是问他们,知不知道回去的路,还有李教授现在人在哪。
其中一个叫夏波的男生告诉我说,当时李教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和他们在一起的护林员也被狼群咬死了,他们几个也是拼了命才能逃脱狼群的追杀,回去的路大概记得,只是担心路上再遇见狼群,还有几个伤势比较重的同学行动不便,就一直没敢轻举妄动,想等救援过来,可没想到把我们等来了。
我点了点头,本想直接让他们带路给领回去,可是看着他们的目光似乎有些顾虑,就指了指刘三手说:“这是长白山的老猎人刘大叔,你们谁认识路的把我们带到当时遭到狼群袭击的位置,然后他会给你们领回去的。”
要说让刘三手装个别的不像,但是要说假装猎人,都不用装,那一身打扮和气质,活脱脱就是山里出来的,一点假都不掺。
几个学生疑惑地看了刘三手一眼,然后又互相望了望,夏波才犹豫地站起身说:“那行,一会儿要是遇到狼群,你们可得保护好我们啊。”
我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之后,众人开始浩浩荡荡的往来时的方向摸索前进。
一路走了不短的时间,我也分不清究竟到了哪,只知道在沿途经过的树干上拿管插留下记号,生怕迷了路,感觉一直走到了日上三竿,就开始能感觉到四周的景色开始的变得不太一样了。
之前深处的林子里基本上能看见的都是清一色合抱粗的落叶松,而这里的树木种类明显多的多,我也叫不出名字,脚底下也开始出现一些花花草草,相对于之前原始森林里的深幽,这一带显然多了不少生气。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昨天好像也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啊,还是说夜里太黑经过了却没看见?
一开始的时候队伍里还有人交头接耳地说上两句,走到这个时候体力都有些支撑不住,死寂一片,只剩下我和红鲤两人略有些微重的粗喘。
不对!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红鲤站在原地,身上的汗就顺着后背哗啦啦地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