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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人这一场闹剧,无论最终的用意如何,前期的目的是达到了,这事着实让周晓晨狠狠的恶心了一把。好在她身为县令,先前又计划了那样多的事儿,反正黎家欲意何为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忙忙碌碌的做其他事,倒也暂时将这麻人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
吴四海派去跟踪的人陆续带回来了一些消息,黎家两夫妇住在日华客栈里头,这客栈在这里算是中等,那里的房间一晚上算不得多,但对于黎家这种所谓已经苦得要卖孩子的人来说,已算奢侈。
这也变向的证实,黎家背后有人支持捣鬼。
自然除去这个消息外,也有那严氏又在那客栈的大堂里演了一出好戏,说的依旧的县令杀了人贩却不将孩子归还,找上门却又被赶的话儿。
好在对这事的发生孔明早有准备,自也有人混在人堆里把早上听来的事儿完完整整说了一回,边上看戏听热闹的观点各不相同,只是,这世道对于继母本就无甚好感,加上那亲爹竟将女儿卖给人贩签的还是死契,众人看他们的目光便有些鄙视,再加上县令之前所做皆为百姓,名声极好,这一回不光是有人看戏,更有人指责两人心恶存心污蔑,情况倒也不似想象中的那样差。
周晓晨面上装作淡定,心里却很是松了一口气儿,毕竟她对于舆论能够带来的危害还是很清楚的,若是不能够得到及时的控制,谣言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对她也会越发的不利。
这招有效,孔明便动了心思,既然他们有心泼那脏水,那么他们也可用这法子对付他们,叫吴四海再找些生面孔口才好的着盯着他们,只要他们在那儿演戏,就叫人揭穿他们。
一切都安排好后,周晓晨这才回了后宅。
家里头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施诗忙碌着准备晚饭欢喜则跟在她的身边帮忙打下手。
古代女子不常外出也有好处,至少外面的风波难以闹到家里,那头闹得再大,她二人却能够开开心心的在家里。
施诗见丈夫回来如常的迎了过去,趁欢喜不注意的时候,压低了声问了句:“月清哥,那欢喜的爹娘今儿可曾找上门来?还是已经走了?”
周晓晨不想她知道那些糟心事儿,便扯了谎道:“他们那样的人哪里还敢再找上门来,不过,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带着欢喜出门,他们这会儿也不晓得到底要做什么,我怕他们不敢闹到我跟前,却会寻了你们落单的时候来找你们的麻烦。”
施诗听他这样说,眉头便皱了起来:“嗯,我听你的这几日我们不出去了,可是,月清哥你也得好好防备着点,我总觉得他们这一次来的古怪。”
周晓晨看了看她,那孔明说自己心思细容易想得多,她家媳妇的心思比自己还要细上几分,便笑道:“你放心吧我晓得的,你相公我手段多着呢,他们要敢闹我就有法子治。”
施诗听了这话,眉终于松了开来,“我晓得你厉害,不说这个,我今儿做了萝卜烧肉,天冷吃萝卜补身,你一会多吃几块,我去看看好了没,咱们早些开饭。”
“行,你去吧,我洗洗脸。”周晓晨等人走了揉了揉脸,脑海里不禁浮出了严氏说的那些恶言,脑子不受控的又联想到了一些其它,心情便又有些暗沉了下来,意识到了不对她连忙甩甩了头,孔明说得不错,心思细便容易想得多,那些人不就是想恶心自己,想让自己过得不安稳,“别去想,不上当,回头灭了他们。”说完她走到水盆边,拿了巾子开始洗脸。
吃晚饭时这一顿很是丰盛,那小欢喜的精神看着比往日差着,但这小丫头却还是试图找些话来说,装作和平时一般无二。
这样早熟倒让周晓晨又心疼了起来,给她夹了些菜:“欢喜,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来多吃些以后长得高。”
施诗则夹了一筷子炒蛋到丈夫的碗里:“来,你尝尝这个,是欢喜炒的呢。”
“哦,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周晓晨略带夸张地将蛋夹起放到嘴里,她眼儿微闭学着记忆中动画片里的模样,随后眼睁大赞道:“嗯,好吃,真好吃。”
这样子惹得施诗忍不住就笑了,欢喜虽然抿着嘴却也能看到那小丫头眼中藏不住的喜悦。
周晓晨见她这样,脸上也添了些许笑意,同时也给到子夹了一块:“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施诗便也如他那般,夹蛋吃下做了一副享受的模样,这下欢喜再也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来。
见她笑了,周晓晨与施诗互看了一眼,再一块儿给孩子夹了家,“来,多吃些。”
“嗯。”欢喜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有了她应该有的模样。
晚上施诗帮欢喜洗了澡,那孩子回到房里时还带着笑。
周晓晨把烧开的水倒到了木桶子中,试了试水温后她脱了鞋袜,拉了椅子开始泡脚,温热的水将脚包起,热气从脚底往全身涌去,让她完全放松了下来,人靠着椅子眼舒服得闭起,不一会儿,听到了妻子进屋的声音,她没睁眼,接着太阳穴就叫人轻轻按住揉了起来。
周晓晨仍是没有睁眼,享受着妻子的体贴,等那小手从头慢慢按到肩膀时,她反手将妻子的小手按在了肩头,指尖在那光滑的手背上摸了摸:“媳妇,辛苦你了。”
施诗一只手任由着丈夫按住,一只手却是没停,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按捏:“哪里辛苦了,我成日在家里,忙的都是你。”
周晓晨这才睁开了眼,抬头往上看:“别按了,咱们一块泡泡脚。”
施诗却摇摇头:“我一会儿再泡,先给你按一按,你别动好好泡。”她把那被压着的手抽出,又如同教孩子那样将丈夫的手给拉了放回了膝头,才又重站在他身后,开始帮他按肩。
周晓晨也不多说,由着妻子在背上又按又敲的,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嗯嗯声,未了她感慨道:“诗诗,我呀还是和你在一块的时候觉得最舒服。”
施诗听她这样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又用力了一些。
周晓晨见她不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儿,“你怎么不说话?”
施诗还是不说话,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弯下腰直接在丈夫的额头亲了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叫周晓晨很是惊喜,她索性抬手勾住了那正欲离开的人的脖子,再移了下位置,便如愿吻到了那如果冻一般湿润的唇。唇齿相依最是叫人陶醉,直至脖子支持不住这才松了开去。
施诗面带潮红嘴角微翘垂眸不语,要再继续按时手再次被人抓住。人微一带便俯身而去。
周晓晨拉着妻子的手,将它们在胸前交叉,因为姿势后脑便碰解到了那柔软的地方,脸也与媳妇家媳妇的小脸贴到了一处,她也不说话只轻轻的摩挲。
“月清哥,你是不是有心事?”直到这会儿,施诗才察觉到了丈夫不太对劲的地方。
“没有。”周晓晨否认:“我就是觉得有些累。”
“累?”施诗随着他的话讲。
“嗯,累了。”周晓晨微点了点头:“人累,心也觉得累。”相较于每日为了百姓而忙碌,似黎家人这般恶意的算计让她觉得更为心累。
施诗却不知他心里所想,只当是外头的公事叫心上人累了,便劝慰道:“若是累,就歇歇吧。”
“我倒是想歇,可是歇不得呢。”周晓晨言语里带上了无奈,为官便如身在江湖,她想要为百姓谋福,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会解碰到他人的利益,这一回就算避开了,将来也总还会有更多的。
施诗听出了丈夫语气中的无奈,便将他拥得更紧了些,她微张了嘴话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歇不得,就让我抱抱,在我怀里歇歇。”说完,耳朵便红成了石榴色。
“嗯,抱抱。”她这一句便让周晓晨寻到了避风的港弯,再大的风浪只要有她的怀抱,她这只小舟即便面对巨浪也无须担忧。
略抱了一会儿,桶里的水已经渐渐失去了初时的暖,周晓晨松开手抬了脚。施诗要去帮他擦,她忙快一步拿了巾子:“我自己来,一会我再倒些水,你也泡泡。”
施诗却说道:“不如现在加了,我们一起泡。”
“我泡好了,你来泡。”周晓晨却不似往日那般一口答应,脚随意的擦了擦拖了鞋子往外去,不一会儿又提了些热水进来,将它倒入木桶,再又亲手试了试温度:“来,你来洗。”
施诗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听话的坐了下去,脱了鞋袜将脚放入桶中,那水暖不冷不烫刚刚好,可是,这会儿却因为少了另一双脚让她觉得有些空落。
周晓晨却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伸手抽去了妻子的发钗,那黑亮的长瀑失了固定一下便垂了下去,随后她拿起了梳子开始梳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先前还有些空落的心,因身后人的举动一下子便重又满了起来。
“往后呀,我每日都给你梳头。”周晓晨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妻子梳头,一边轻声说道。
脸上的笑重又展了开来,施诗感受着那梳子划过头皮时触碰,也体会到了丈夫的那一份体贴:“我也天天给你梳。”
周晓晨轻应了一声,想着往后的日子,每天晚上,她为妻子梳头,妻子为她梳头,便想到了成亲时候那句常听人说的话儿:一梳梳到底,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