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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会议之后,邵远光便去了欧洲出差,一走几天,院里渐渐起了一些流言。白疏桐作为他的研究助理,多少也受了一些牵连。
这些天她一直在院里忙着会议的事情,盖章、交材料,余玥的院办没少跑,她那里的闲话也顺带听了不少。
短短几天,关于邵远光的消息不再局限于他和陶旻的过去,还牵扯到了他离开b大的原因。
这些流言似真似假,但白疏桐一个都不愿相信,更不想搭理,只是闷头盖章,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余玥那边聊得起劲,注意到了一边闷不做声的白疏桐,便叫了她一声:“你当邵老师助理这么久了,知道他为什么跑来江大吗?”
白疏桐摇了摇头,没有吭声,手里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余玥耸耸肩,和院办的一群人说:“也真是奇怪,b大什么水平,江大什么水平,要说云泥之别也不为过。邵远光放着好好的b大不待,跑来江大是什么意思?”
“江郎才尽了呗。”有人搭了一句,“你别看有的人成果好,那都是早年的事情了,现在估计没什么后劲儿了。”
“我看邵老师成果挺好的。”管科研的小姑娘有点替邵远光不平,“他的论文数量不多,但每篇质量都很高,院里没谁能跟他比了。”
“我听说他是被b大劝离的。”
一句话,又把办公室几个人的八卦心思调动起来了。一群人放下手里的事围了过来。
“我也听说了。”余玥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附和道,“有个b大的学生跟我说,邵远光好像是因为什么道德问题被劝离的……”
余玥卖的关子反响不错,师德问题是个大问题,因为这个被劝退实在是个劲爆的消息。
赚足了注意力,余玥心满意足,压低声音道:“据说他在课上给学生放动作片。”
“动作片?”
“爱情动作片啊。”余玥眨眨眼,“你们懂的。”
“咦……”一群人听罢不由露出鄙夷神色,“这么猥琐!真看不出来。”
“我前几天还听说……”余玥顿了顿,又抖出了一个猛料,“他上个月跟人相亲,第一次见面就送人那个……”
大家听了不由追问:“哪个?”
余玥觉得难以启齿,便换成了英语:“(避孕套)。”
此言一出,听懂的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没听懂的便一个劲儿地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白疏桐听了手下动作一顿,不由抬头看了眼这边。那天是情人节,她也在现场,而且那个避孕套……
白疏桐心里不好受,重重敲下手里的印章:“你们别说了!邵老师不是那种人。”
她一开口,几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她,几乎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那枚避孕套不是邵远光给的,还知道邵远光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道德败坏的人。她曾在他家留宿一晚,如果邵远光真想他们说的那样,那晚怎么可能无事发生?
“我是他的助理,我当然知道!”白疏桐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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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桐性格一向温顺,从不会和人起什么争执,这样破天荒地甩门而去倒是头一次。
她下了楼,回到办公室,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前几天邵远光还是院办推崇的男神,今天就变成了可耻的变态。而余玥前些天还酸溜溜地说陶旻怎样怎样,今天却已披挂上阵,亲自给邵远光摸黑。
白疏桐有点不敢相信,谣言竟能有如此力量,而院办的那些人竟然对此深信不疑。依着邵远光这样清高的性子,只要稍加思考就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些还都不是最恼人的,这件事里最让白疏桐内疚的是自己偏偏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一个恶作剧的避孕套让邵远光无端蒙冤。
白疏桐怎么想怎么觉得过意不去,想着便站起身要冲上楼向余玥他们解释清楚。
刚到门口,曹枫就从外边进来了,一下堵住了白疏桐的去路。
“走,吃饭去。”曹枫进门便道。
白疏桐看见曹枫不由一个激灵,拉着他直奔楼上:“你来得正好,跟我去院办找余玥。”
一听余玥的名字,曹枫不由头皮发麻。他身子往后退,反抗道:“你干嘛?我不去。”
白疏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长话短说:“去解释一下,就是情人节那天的事情,告诉余玥邵老师不是变态。”
曹枫愣了愣,琢磨清楚怎么回事后,不由噗嗤笑了一下。“就为这个?”
白疏桐见曹枫笑起来,不禁有点恼:“是啊。”
“你觉得余玥他们信你?”
“怎么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白疏桐着急,伸手又拽曹枫。曹枫却岿然不动,干脆反手一拽,把白疏桐拽回到了办公室里,又把门关好。“你也不用脑子想想,院办这几天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曹枫这么一说,白疏桐便愣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你知道为什么?”
曹枫拨了拨头发,笑道:“当然。”
白疏桐有点恼他无所谓的态度,伸手捶了他一下:“少卖关子!快说!”
曹枫却偏要掉着她的胃口,歪头看了她一眼,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对邵老师的事情特别上心?”
白疏桐支吾了一下,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着急,闷闷地说:“我是他助理啊……”
“我还是他学生呢,我都没你这么急。”曹枫看着白疏桐蔫蔫的表情,不由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问你,院办听谁的指挥?”
“院长啊。”白疏桐接口道。说完,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曹枫问这话的深意。
她做了郑国忠三年的学生,自然清楚他的脾气。邵远光这样公然挑衅他的权威,郑国忠自然不悦,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持续下去。
余玥他们的院办自然以郑国忠马首是瞻,因此这样的态度转折也就不足为奇了。
“要我说,这浑水你还是别趟了,也别帮邵老师解释了。”曹枫劝她。
“为什么?”
撇去别的不说,白疏桐清楚邵远光的为人,也知道一些事情的隐情,不挺身而出解释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想想你的师承。”曹枫道,“你跟了邵老师多久,又跟了老郑多久?老郑要是知道你站出来为邵老师说话,那还不得气疯了。他生你的气倒也没什么,万一又迁怒邵老师了呢?”
曹枫说得没错,白疏桐听了不由摊回到了椅子里。
“那我就这么听着?”白疏桐闷闷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沮丧。
“谣言止于智者。”曹枫也烦透了余玥她们无事嚼舌根,便叹了口气,“再说,过两天邵老师就回来了。”曹枫说着,眼神落在了桌面的材料上。
面上的一份文件正好是学术会议演讲嘉宾的名单,曹枫扫了一眼,指了指最末尾的那个名字:“等邵老师回来你劝劝他,有的事儿也没必要太较真儿,何必呢?”
白疏桐顺着曹枫的指尖看到了陶旻的名字,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她恨透了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她,邵远光也不会无端背负上这样莫名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