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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声音,几人不由得探了探脖子,朝外头看去,顾九曦也不例外。
只见远处先是来了几排一对对扛着大刀的士兵,后头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的正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孟德笙。
跟两边百姓的欢呼不一样,孟将军冷着一张脸,只是就算他再冷,也止不住街两边的年轻女子往他身上扔手帕荷包等物。
顾六灵看得红了脸,不住的小声重复道:“这可真没规矩。”她不由得回去看自己那个很是注重妇德的嫡母。
只见二太太也是嘴角一丝微笑,还冲她点了点头,顾六灵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若是也扔上一个荷包,母亲这会怕是连看都看不见。
她又去看跟她年纪相仿的顾九曦。
顾九曦一双明目也落在孟将军身上,连动都不带动的。
跟别人不一样,顾九曦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凯旋而归的孟将军,但是她还见过数年之后,那个已经功成名就,官居一品,封侯拜相的孟大将军。
那个时候的孟将军眉眼里有疲惫,眉心还有一道因为时常皱眉而出现的痕迹,甚至还因为早年杀戮太重,经常来宫里听她讲往生咒。
外头的声音嘈杂,叫着“孟将军”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顾九曦突然发现了不对。
现在的孟将军意气风发,几年后的孟将军深沉内敛,但是……他怎么可能因为杀戮太重而心生愧疚,进而要到听经文的地步呢?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尽蛮夷,生擒蛮夷皇帝,最后靠着军功得封大将军呢?
孟将军骑着马,离顾家的布庄不过数步之遥了,忽然,他像是发现什么一样,在布庄门口停下来了,他定睛看着顾家布庄门口,片刻之后,又抬头往二楼看。
眼神依旧是冷冰冰的,却冲着二楼微微点了点头。
外头一阵抽气声,“这是谁家的店铺?”
“国公府,顾家的。”
猜测的声音响起,孟将军环视一周,那些被他看了一眼的人都安静下来,他这才勒紧了缰绳,道:“加速赶路,勿要误了宫里的时辰。”
“是!”几十个人的声音整齐的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孟将军点了点头,后脚微刺马腹,整个队伍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等到孟将军离开,围观的百姓也都散去,顾家的女眷们才一个个上了马车,回去国公府。
只是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有疑虑,国公府跟孟家并无来往,孟将军那一眼……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究竟是在看谁?
顾九曦也在想孟将军,但是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她在想孟将军究竟为了什么要来宫里听她讲经。
不会是因为公事,难道是因为私事?上辈子孟将军虽然官居一品,但是一直未曾娶妻,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最后过继给了自己弟弟,女儿远嫁。
不少人都猜测他是因为杀戮太重,怕祸及子孙,这才清心寡欲的活着,只是顾九曦直觉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不管百姓如何猜测,但是只要他表现出来一点因为攻打蛮夷而心有愧疚,他这将军就算是到头了。
可是并没有,现任的皇帝器重他,下一任的皇帝依旧器重他,顾九曦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妹妹这是丢了魂了?”六灵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自从婚事尘埃落定,顾六灵又恢复到年初那个温柔的大姐姐形象,甚至又多了一分活泼,眼下她伸手在九曦面前晃了晃,笑道:“马上就要到迈台阶了,要是你绊倒了我可不扶你。”
九曦感激的笑了笑,六灵这是提醒她不能再走神了。
“嗯,”九曦点头,听见六灵道:“今日见了孟将军才知道昨儿我猜的都是错的,若不是我已经……”六灵羞红了脸。
九曦知道她这是玩笑话,顺着她道:“姐姐还没嫁出去呢,怎么话里话外就都是姐夫了?”
六灵拍她一下,笑道:“你怎么不扔个荷包出去?”
“没个正经的。”九曦头一扭,不理她了。
姐妹两个走在最后头玩笑,前头两位太太两位嫂嫂也在聊着孟将军,倒是无暇顾忌这一对还没出嫁的姐妹有点出格的对话了。
前头就是老太君的屋子,小丫鬟掀了门帘,两位太太刚进去。
大太太道:“母亲今日真该跟我们——”
话没说完就打住了,顾九曦心生疑惑,却见两位嫂嫂也是一进门就呆住了,顾九曦跟六灵两个对视一眼,跨过门去,终于明白她们都在惊讶什么了。
许久没见的三房太太吴氏,还有三房的顾七巧,两个正端坐在屋里。
老太君当日诅咒发誓说不叫这两个再来的,怎么……过去还不到两个月呢吧……
看见她们进来,吴氏笑了一笑,似乎对自己重返堂屋很是满意,笑道:“我还记得当年我同三爷成亲,那会儿白云寺的大师给我算了八字,就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眼下福气不是来了?”
老太君沉了沉脸,道:“你们都站着做什么?挡了我的日头,还不快坐下!”
众人一一落座,皮笑肉不笑跟吴氏见礼,轮到最后一个顾九曦时,吴氏拉了她手,笑道:“数月没见,你倒是抽条了。”说着又看顾七巧,“原先比你姐姐低半头,现在怕是只矮上两三寸了。”
不等吴氏松手,顾九曦就先把手抽了出来,让她冲着几次三番要害死她们一家人的罪魁祸首笑,她没那么大肚。
吴氏眯着眼睛看她一眼,自己找了台阶下,笑道:“快去坐吧,方才听说你们出去一天了,再站着腿要酸了。”
就是顾九曦,都克制不住去看了老太君一眼。
老太君言不由衷笑道:“临近过年,都是一家人,我见她们两个诚心悔过,便叫她们来坐坐。”说着又看吴氏,冷眼道:“只是我还没原谅你们,且看看再说。”
吴氏笑着道:“老太君说的是。”
顾九曦止不住的猜疑,究竟是为了什么,吴氏这般的张扬,老太君居然忍了下去。还有顾七巧,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格,早就要开始出言讽刺了,但是现在……
她居然低头坐在一边微笑,完全的淑女样子,顾九曦忍不住去看太阳,明日当空,东升西落,跟以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吴氏笑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请柬不住的摇,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早先我娘家去西北的商队虽然全军覆没,连马匹都被抢得一干二净,但是谁知道他居然被孟将军手下救了呢?”
老太君脸上越发的不好看了,大太太止不住的看老太君,两位嫂子不停的交头接耳,顾六灵也在一边低语,“她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顾九曦闭了闭眼睛,她敬佩孟将军是英雄,但是如果这英雄跟吴氏有所牵连……仰慕孟将军的人很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你也坐了许久了,茶也喝了两杯,三房一大家子还要你操劳,我就不多留你了。”老太君沉着脸道,说着便端起来茶杯,已然是打算送客了。
可惜端茶送客对吴氏这等厚脸皮的没什么作用,更何况她今日怕就是来耀武扬威的,果然不出顾九曦所料,吴氏也端了茶杯抿了两口,笑道:“上房的好茶……我是许久没喝到过了。”
只是眼见老太君就要发作,吴氏急忙站起身来,七巧也跟着站了起来,吴氏笑道:“孟将军这次回京,就带着我娘家的掌柜的一起回来。我父亲听说孟将军这次是押解蛮夷皇帝进京,后头还有二十万的军队在边关等着回来,可惜……”
吴氏叹了口气,“眼下临近过年,上一年的粮食吃完了,新年的粮食连苗子还没长出来,我父亲忧心忡忡,正好我们家里仓库还有二十万石粮食,我父亲跟两个哥哥一合计,虽然杯水车薪,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便将这粮食献给孟将军用作军资了。”
吴氏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笑,似乎在笑自己的苦尽甘来,又笑前头她们的划清界限。
老太君气得胸口不住的起伏,顾九曦也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憋屈,吴家分明是想着要囤积居奇,眼下摇身一变,竟要成了有功之臣不成!
孟将军,孟将军他怎么会——
吴氏又道:“这不是将军府来的请柬,说是请我过府一叙,又说孟家的太夫人喜欢年轻的女孩儿,让我带着姑娘去给她解解闷儿,我想着咱们家里还有六灵八珍和九曦,不如跟着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吴氏原先从来不敢这么说。
听见她口中的“我们家”三个字,老太君脸色越发的不好,道:“不劳你费心!”
吴氏笑着,一手拿着那大红洒金的请柬,一手拉着七巧走了。
顾七巧全程都在微笑,除了见礼的时候,剩下几乎都一言不发,吴氏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了。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生气的老太君都不敢说话,半响,老太君才道:“都愣着干什么?看了孟将军都傻了?”
九曦和六灵两个急忙起来告辞,小郑氏扶着小周氏也走了,出门的时候九曦回头看了一眼,大太太和二太太两个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君身边给她顺气。
顾九曦都走了出来,还能听见老太君后头的咆哮,“我就说不能让她进来!我们府上没跟孟将军有交情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后头还有一句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似乎是“过完年就分家!”
顾九曦心口一跳,她是三房的庶女,若是分家了……吴家现在硬气了,如果在她跟弟弟之间只能留一个,想也知道是弟弟留下来。
后头咣当一声传来砸茶杯的声音,众人急忙加快脚步,匆匆出了老太君院子。
国公府里的姑娘们过得不太好,宫里的顾八珍就更加的不好了,眼见已经住了快二十天,贵妃分毫不提让她出宫的事情,皇帝隔三差五的出现更是让她胆战心惊。
似乎下一刻,她就要被送到龙床上去了。
加上顾九曦的背叛,不过几天时间,八珍眼底下就是一团乌青,人也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只是奇怪了,八珍是一天比一天憔悴,但是贵妃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对八珍也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
这天早上,八珍刚给贵妃请完安,就听贵妃道:“眼看着你已经陪我住了小一月了,没两日便是腊八,宫里要越发的忙了,我也不好再多留你了,等到了腊八,你拿了宫里头赏的腊八粥便回去吧。”
八珍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贵妃看了看外头天色,道:“好容易出太阳了,你也去御花园里逛逛,别总叫她们说我老拘着你,不叫你出门。”
八珍下意识就找碧菡,只是碧菡不知道出去办什么差事了,不在清韵宫里。
贵妃嫌弃道:“你都来了这些日子了,叫两个小宫女跟着你出去便是。”
八珍点点头,于是等吃过早饭,日头再上来一些,八珍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往御花园里去了。
虽然天气寒冷,连雪花都落了两次,往常在这个时候,连国公府的绿色都不多了,不过御花园里还是一片欣欣向荣,连枯树叶子都不见一片。
说实在的,八珍并不想这个时候出来,天气寒冷,宫里的娘娘见了她也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着实让人不安……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归宿。
但是贵妃的差遣……她又不能拒绝。
八珍百无聊赖在御花园里随处逛着,心里盘算着再过一刻钟就回去,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得后头有人叫她,“八姑娘。”
这声音很是耳熟,八珍转过身来,恭恭敬敬行礼,口中称道:“曹妃娘娘。”
不仅仅是曹妃,还有四皇子,扶着曹妃的胳膊,两人相携而来。
看见四皇子一脸温柔的笑容,八珍急忙将头低了下来,她现在已经被皇帝订下来了,多余的事情一概不能做。御花园里到处的耳目,她——
八珍抿了抿嘴,又跟四皇子见礼。
看见八珍蹲了下去,曹妃跟四皇子相视一笑,曹妃道:“快起来,冬天里穿的多,蹲来蹲去的多不方便。”说着,她身边的宫女上来扶了八珍。
四皇子朝后退了一步,八珍见了不免又有些心酸,他如此知礼……怎么就便宜了顾九曦了呢!
曹妃拉着八珍,“你来宫里怕事都半个月了吧,也不来我宫里坐坐,上回你妹妹来,就说要来给我念念经,只是她来去匆匆,到走也没找见机会。”
不过是寻常的客套话,但是八珍听见念经二字就是一抖,等到曹妃说完,她又觉得九曦跟四皇子的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不然为什么曹妃要专门提这个呢?
八珍嗯了一声,才道:“经书我却是没她念得好的,怕污了娘娘的耳。”
曹妃笑着道:“不过是想叫你来玩,看你认真的。”
八珍松了口气,两行人并成一行,一起朝前走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八珍身后原来跟着两个宫女,见状有一个行了一礼,匆匆回去了,像是去给贵妃报信,曹妃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又朝前走了没多久,曹妃突然嗯了一声,站住了脚。
众人齐齐往她脚下看去,只见地上一滩泥,像是早上搬花盆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宫女急忙上前要帮曹妃收拾,谁料四皇子道:“我来。”说着,他蹲下身去,掏出手帕来将曹妃鞋子边上的泥都擦了擦干净,只是手帕脏了,却不好收起来了。四皇子将手帕递给宫女,道:“差不多该回去了。”
几人转身,谁料那收了手帕的宫女像是东西没放好似的,一个转身,手帕就飘了出来。
八珍急忙捡在手里,刚想招呼宫女,却想起这是四皇子的东西,顾九曦马上就要给他当侧妃的四皇子的东西。
八珍慌乱间又去看自己的宫女,却见她被曹妃的宫女挡着,完全看不见这里,八珍鬼神神差将手帕一揉,藏在自己袖子里,两步赶了上去,道:“我得回去清韵宫了。”
曹妃看见她紧张的样子,了然般点了点头,笑道:“有空来我这儿玩。”
等到八珍转身,曹妃和四皇子两个都回头看地上,除了那一滩泥,别的什么都没有,比方说……手帕。
两人相视一笑,曹妃说:“这人啊……年轻的时候就是天真,非得吃过两次亏才能长点记性。”
四皇子也笑,“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有吃两次亏的机会的,兴许有些人吃一次亏就没法翻身了呢?”
八珍带着宫女往回走,在御花园门口看见来寻她的碧菡,看见碧菡一脸的紧张,八珍心里反而很是快意,主动迎了上去,笑着小声道:“我知道曹妃同大姑姑不和,不过跟她说了两句话,找了个机会就回来了。”
碧菡心下狐疑,又去看一直跟着八珍的宫女,见那宫女点了点头,知道的确没说什么,才道:“该传午饭了,娘娘让我来找姑娘回去。”
八珍点了点头,一脸笑意跟着碧菡清韵宫。
做了这样一件胆大包天的事情,八珍像是放开了一般,看见贵妃也不紧张了,吃得香睡得好,加上她又年轻,不过两天就将精气神养了回来,除了瘦了些,跟进宫前是一点看不出来差别了。
引得贵妃不住的腹诽,“听见要出宫就这么开心?我是洪水猛兽不成!”
总是碧菡不住的劝,贵妃还是砸了两套茶具,又搅了几个手帕才没当着八珍的面发火。
腊八的早上,八珍带着宫里刚煮好的腊八粥,还有不少贵妃的赏赐,袖子里藏着那块污了的手帕,怀里抱着放着两只金钗的木匣子,终于出宫了。
回到家里,老太君一看见她就心疼了,“快来我身边坐。”说着将她揉在怀里一顿搓,“可是宫里吃得不合胃口?你认床了,怎么才半个多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八珍正想说话,却见九曦跟六灵两个结伴而来,迈过门槛的时候居然还谦让了一番。
八珍越发的生气了,她走的时候六灵对上九曦都是尖酸刻薄,九曦跟个闷葫芦一样不出声,引得自己替她出头,没想这才几天,两人就好到这个地步了?
她把自己当什么!
见八珍许久没说话,老太君有点担心道:“可是累了?先回去歇歇?”
八珍觉得自己此刻心中起伏不定,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人看出破绽来,便道:“宫里虽住得好,不过想老祖宗了,昨儿想着今天就能回来,听见三更的梆子才睡着的。”
老太君乐的哈哈直笑,“没白疼你!”又指着八珍两个丫鬟道:“还不快扶你们家姑娘回去歇息。”
九曦看见八珍这个样子原本心里七八分的担心只剩下三四分了,在八珍路过她的时候,做了个口型,“一会儿去找你。”
八珍见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不多时,九曦看见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想着八珍差不多也该起了,便往八珍屋里去了。
八珍正在梳头,看见九曦笑道:“妹妹快坐。”又叫丫鬟上茶。
见屋里没了人,九曦坐在八珍身边,道:“你进宫前说的针线活,可有定论了?”
八珍一愣,下意识捂住了一直藏在袖口里头的手帕,进宫前她是没收过四皇子的东西,进宫后……这也不算是她收的。
八珍看着九曦脸上的表情,越发觉得虚假,道:“正想请妹妹帮我查一查。”
于是八珍也不叫丫鬟进来,跟九曦两个开了她的箱笼,找到了平日里放荷包的小盒子。
两人一个个清点着,八珍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道:“我记得有个绣着荷叶的,还有个粉色花儿的,还有个彩色的,好像都不见了。”
九曦道:“不见了的不怕,你只看看这里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不见了的多半是因为旧了被丫鬟处理掉,况且若是姑娘回来之后身上的荷包不见了,那是连老太君都要惊动的事情。
八珍又看了一遍,摇头,“都是我用过的,半新不旧的东西。”说着她又有点不放心,叫了秋茶进来,道:“我记得我还有个绣着荷叶的荷包呢,怎么不见了?”
秋茶一笑,道:“姑娘平日里都不管这个的,怎么今儿突然想起来了。”秋茶两步走到他们跟前,笑道:“有个荷叶的,还有个桃花的,都是因为旧了,我给绞了扔了,还有一个是端午节的五彩荷包,应景儿带的,姑娘们一人一个,都是等到下雨的时候扔了的。”
九曦皱着眉头,回忆起来端午的时候八珍其实是出去过的,要是那个荷包被动了手脚……怕是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八珍心里却是庆幸,“姑娘们一人一个”,就是丢了也赖不到她头上。
八珍按了按袖口里的手帕,看着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九曦,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