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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音开始发现,这个余宣跟在自己身边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之前收到信函说,约她一叙,那么现在在这里也见到了,余宣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她跟夙微生去哪儿,他便也跟着去哪儿。
按理来说,余宣应该当她是个朋友,当她是男人,可是,这男人跟男人的相处——是这样的么?
跟她形影不离?
这就……很不对劲了。
“余兄,如果你还有别的事,就不要在此耽搁了,可以先——偿”
“不,我今天特意想来与华弟你一叙,并没有其他事情在身。”余宣含笑道。
那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温和,怎么像是……男子看女子的那种温情脉脉的目光?
如音突然全身一阵恶寒,说不清的感觉。
吓得她更挨紧了身边的夙微生。
“粥够不够,要不,把我这碗也喝了?”余宣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将手中的碗递过来,刚才他看到她喝得很开心的样子。
“不了不了——”如音尴尬地笑笑,她虽然觉得这热粥暖胃,可也不是随便谁的都喝的啊。
夙微生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喝了几口,好像完全没注意他们在谈什么,随后放了碗,道:“我们出去吧。”
竹楼里人有点多,外头的场地倒显得空旷。
如音跟着他出来,余宣立刻也跟了上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扯着,转身一看。
“华弟,我想与你单独说说话。”
如音咬咬唇,道:“……好吧。”
夙微生的声音从前边传回来,道:“我在那边等你。”
她跟余宣又去了那株大树下——
“华弟,刚才你说,你不久便会离开皇都,离开七王府,是要去哪儿?”
“呃……回我自己的家乡。”如音想了想,道。
“你的家乡在哪儿?”
余宣好奇,如音说的,难道是苍梧郡吗?
“其实,我家在苍梧郡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这次来皇都是替别人办事,顺便会友的。现在事情已经完成,是该回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赛场外走进了几个人,几个男人穿着普通的长袍,看起来样貌很一般,一进来,目光就在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回到位置上坐下的夙微生貌似不经意,其实一直关注着那边树下如音跟余宣的动静,正当他转回头,刚好看到了那几个走进来的人。
微眯了眼眸,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来意不一般。
而且,他看到他们巡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一边——那株大树下,站着的正是如音与余宣。
其中一个男人跟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低语了一句什么,然后,为首的男人微微点头。
夙微生不觉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看来,这几个人,要不是冲着如音来的,就是冲着那个余宣来的。
看他们一行几人慢慢往那株大树下走去,夙微生也起了身。
场下来观赛的武林人士很多,现在又还没有继续开始比赛,总有人走来走去,他起身,也不招人注意。
他只是跟在那一行人的身后,也往那边过去。
那另一边,此时,如音还在编着慌。
“苍梧郡?其实我也有朋友在那儿呢,好巧,就不知,华弟家所在的村子叫什么?”
此时余宣还以为如音不是忽悠他的,毕竟她娘家真的在苍梧郡,之前她才回去过一次的。
“啊,那真的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村子,根本没有名字——”
余宣正听着她回答,余光瞥见有人往这边来了,便抬眸去看,看到那几个人,脸色微微一变。
他拉着如音一旋身,转了个方向,与原来的方位背对,同时,将如音搂在了怀里。
如音正说着话,话语的尾音生生顿住,惊讶地反应不过来,就被他抱在了怀里,脑袋还在他胸膛上。
余宣是想要避开那几个走过来的人,而如音却不明所以,伸手死命地往他的胸膛一推,他下意识松了手,她退离了他的胸膛,只是,她也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背要磕到地面的时候,一道白影突然出现,顷刻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手捞起了她,没有让她摔倒地上。
就在同时,从远处赶来的夙微生,蓦然停住了脚步,毕竟,不用他插手了。
惊讶还没有缓过来,如音只觉得自己被人施展了轻功带走了,这些都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反应。
直到,她的身体稳稳落在一块大石块上面,那时候脚都有些软,便直接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石头旁边是一棵松,而这大石头就在悬崖边上,她抬头,看到立在自己身边的男子,白衣翩然,阳光下,侧脸可见那枚银色面具闪着微微的光。
“陵公子——”她惊讶道。
这已经是他第几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救了她?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她很是惊讶,陵绝好像还没有见过她穿男装的样子吧?
白衣的男子身形颀长,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你总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那微微低沉的声音,陌生而又严厉,她却并不介意。
“我……”
她确实无从解释,每一次确实都是她除了状况。
“陵公子,你也是来参加武林大赛的么?”
她更关心的是这个,早已将刚才余宣对她做的忘在脑后。
面具下的男子对于她这不长记性却暗暗不高兴,唇抿了抿,冷冷道:“不是。”
“噢,那你是来观赛的?”
如音确实好奇,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失落,以他的武功,比试一定很精彩,还有才艺,她相信他也一定有过人之处。
陵绝没有回答她,而是望着面前山崖间的云雾缥缈。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弄得她也有些拘谨,此刻两人在大石头上,旁边一棵古松,前方云雾缭绕,明明恐高的她,此时却觉得这画面有些美好。
而另一头
正要往如音离去的方向追去的御景煊,被几名男子拦下。
“殿下——”
众人行礼,只是鞠躬,不敢在人前行宫中的大礼。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御景煊的脸色极黑,眸中都是怒意。
“殿下,属下是奉了您的指令,特赶来护卫。”领头的男子恭敬回道。
“本宫什么时候让你们来此处?”
御景煊怒瞪着跟前几人,他一开始就是打算单独来会如音的,根本就没有安排什么人来保护他。
为首的男子面色有些疑惑:“殿下,我们确实收到了信物。”
说着,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御景煊看到那枚玉佩,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更添怒意。
施玉莹!
“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还有,以后,此信物为废。”
他拿过男人手里的玉佩,手抬起一挥,只看到玉佩已经往山崖下掉落下去。
“殿下!”
不明原因的几人都惊讶道。
可御景煊的脸色依然难看:“我让你们立刻走!”
刚才差点就让他们跟如音碰上,那样就暴露了身份,他所做的一切都变成白费。
“是!”
众人行礼,转身原路返回,至此时,他们才大概猜到,原来拿信物来调用他们的春芙,代表的不是太子殿下,而应该是太子妃擅自的决定。
御景煊的脸色难看,转身看向刚才如音被带走的方向,也施展了轻功往那边去。
等人走了,不远的大石头后,走出来的人是夙微生。
刚才这余宣跟那几人说的话,他隐约听到了一些,大概能凑出一个大概。
殿下……?
原来,他不是什么余宣,而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御景煊——余宣,御景煊,名字还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个太子不好好在宫中,却跑到这里来见如音,再回想他在如音身边表现的神情,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了如音?
望着刚才他们离去的方向,他微微勾起唇,有意思了。
御景煊追去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如音的身影,而再回到比赛现场,夙微生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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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的马车,回城里的时候,依然是来时的如音还有夙微生。
“刚才谁送你回来的?”夙微生问。
刚才她回来,剩下的比赛他都没看,就与她一起走了。
“唔……那个陵绝,我跟你提过的……”如音道。
夙微生靠着车壁,望着她,“还说对人家没意思,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唇角一直带笑。”
“啊,有吗?!”
她赶紧掏了小镜子出来看,果真,双颊微红,唇角含笑——
刚刚她不过是与陵绝一起,聊了一会儿天,觉得很有意思——
无力地耸拉着肩,她看向他,咬咬唇:“微生……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他,就感觉那么不一样……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