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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苍泽夫妻,丰离记忆最深刻的是在科而沁的八年,这八年里,他们待她真真是视若珍宝,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亦不为过。可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端献不能留在科而沁养老,她和流舞也注定了要作为联姻,以消除大清对科而沁的猜度。
早有心理准备,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康熙扯上关系,不说他们年龄的差距,还有辈份。丰离总以为最多她会在皇室中选一个丈夫,若有好感的,她便会好好地与他过一辈子,若是不好的,不过是挂着夫妻的名号,各过各的而已。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么多的变故利益参杂,她跟康熙纠纠缠缠,剪不断,理还乱。借此诈死,有公,亦有私,日后,她与康熙有没有相见之日,谁又知道呢……
带着丰恒离开了京城,考虑到马车行走多有不便,出了城,到了临近的码头,换上了船。
几个丫头早已在船上候着,哪怕这些年丰离没有功夫打理手下的产业,可她那些年打下了基础,丰家,只会更上一层楼。于船业丰离亦有所涉及,是要她要用船,自是用得最好的。
三层的大船,外面看得简朴不惹眼,可入内可见精致舒适,宽敞明亮的走道,没有一丝阴暗,走入其间的房间,只见船墙上镶着大小相近的夜明珠,其内床与案几,一应常用之物尽备。船行之时。宛若站在平地,丰离坐着床坑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些年。你们费心了!”对于与余庆立在一旁的憨厚男子,丰离给予了肯定。“船行与平地无异,这些年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也是得到了回报。”
“都是主子信任我等,若不是有主子的大力支持,我们哪能有那么的银子一心一意地研究造船。”憨厚的男子咧着嘴笑说,乍一看呐。旁人只会觉得,这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整个就是人群里一捉一大把的人,可只要细一看他那双眼睛,却包含着深不见底的亮光。
“如今这船造出来了。现下只不过是在运河中使用,看来,是时候考虑出海了。”丰离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出了打算,憨厚的男子一听,连看了丰离几眼,“主子是说真的?我们丰家,也准备出海?”
丰离点了点头,“朝廷开了海禁。以前没想,不过是大清亦尚未安宁,久的事尚未来得及准备。但现在不一样了,开禁一看,朝廷的官船出海,我们既有这样的船,为什么就不想自己去呢。”
憨厚男子听得两眼更是发亮,丰离却道:“不过。出海相比运河,亦有所不同。船要好,出海的人,当然也是要再三斟酌,宁缺勿滥。当然,出海有利,亦有大险,有经验的人,于一行有利。”
“主子,在下,在下可能为主子推荐几人?”憨厚男子显得有些激动地站了出来请缨。
“自然可以。”丰离大大方方地答应,“不过,可得是肯干实事,不多嘴的人。”
憨厚男子道:“那是自然,在下随了主子多年,还能不知道主子要用什么样的人。说来也是赶巧,我认识的儿时玩伴,恰在今年出来回来,因为雇主收山,是以他们如今都闲置在家,本来在下便打算请他们出来与在下一同走船运,现下主子既有出海之意,自然还是让他们做回老本行。”
“这般,待我安定下来了,明年正月初,你带人来见我。”有了丰离这句话,憨厚男子笑容更大了,“那,主子可想好了在哪里落脚了吗?”
丰离一行并无多少行李,不说丰离的身子还在休养中,憨厚男子也看出了丰离的身子似有不妥,再有被丰离抱在怀中的丰恒,是以也有些担忧,便想起了丰离的落脚处。
“我这身子需得找个气候温和的地儿好好将养,云南景色怡人,四季如春,自是不二目标!”丰离也不担心地说出了自己选定的地方,沿河南下,想来要在大年三十前赶到云南并不是什么难事。憨厚男子点头道:“云南是个好地方,主子要去那处调养身子是再好不过了!”
勾起一抹笑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可她舍不得死。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有了丰恒,她的阿恒啊,她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的。
船行南下,于水中缓行,冰风呼啸,却挡不住离去的心。
半月即逝,恰好阳光明媚,丰离抱着丰恒到甲板上晒着太阳,马不停蹄的赶了那么久的路,般中备齐了一应吃穿用度,船一直没停地行驶,在船舱呆了半个月,确实都有些发霉了,还好今天太阳很好。
对于丰离的惬意,余庆亦跟着勾起了一抹笑容。远远看到信鸽落在甲板上,余庆走过去捉起,抽出信鸽绑在腿上的信,翻阅一看,脸色不甚好。
“怎么了?”丰离用毛绒绒的披风将丰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刚刚吃饱的丰恒,见着母亲,呵呵地笑着,且发出咦咦呀呀的声音,似在说着什么话。丰离也逗着他,余光瞥到余庆的脸色不同,问了一声。
余庆阴着一张脸走到丰离的面前,将那刚刚的密信交到丰离的手里,丰离将丰恒交到一旁的余然手里,由着余然哄了丰恒,这才翻阅了信,这脸色也是不好。“我阿玛额娘染了瘟疫?”
“这是京城里传来的消息,据说皇上已命人将大长公主府团团围住,除了太医,不计任何人进出。”余庆越说着,那脸色越发地不好,丰离本是心急如焚,可一想到现在的天气,瘟疫爆发的季节,多是在春夏两季吧,这是冬天呢!
大长公主府,自然是端献生前康熙所赐的府邸,只是端献去后并不曾为康熙收回,此次苍泽进京,他们夫妻便在大长公主府住下了。
丰离沉着脸,虽说瘟疫爆发的季节多在春夏两季,可是,就怕不是瘟疫,而是其他的什么病呐!丰离在甲板上来回的踱步,“主子,这会不会是皇上的计谋?”
一语惊醒梦中人,丰离是关心则乱,本身苍泽他们二人进京便不合常理,她本就心存疑惑不是,这才半个月,又传出了他们染了瘟疫的事儿,这事儿要说没有猫腻……
“让人想办法混进大长公主府确定,我阿玛额娘,究竟是不是染上了瘟疫。”丰离左思右想吧,不怕一万怕万一,必须要有人亲自去确定,那才真正让她安心。
余庆立刻照办,丰离吩咐船在下一个码头停靠休息等在京中的消息。
一连两日,京中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丰离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余庆一得了消息,立刻拿来,“主子,大长公主府守卫森严,除了太医,没有人能靠近王爷和福晋的院子,听我们的人传来消息,院中确实传来了一些叫声。”
这下,丰离的脸更是黑透了,“如此说来,当真有可能是染上瘟疫了?”
余庆听着,依然说起了之前说过的话,“主子,若当真是皇上的计谋,那么,皇上是怀疑起了主子生死,真若如此,为了引主子出来,自然要做得逼真一些。主子切不可自乱阵脚!”
“话虽如此,但如果是真的呢?”丰离说出了最担心的可能,余庆咬牙道:“主子,此事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是假的,余韵精通医术,她说过,这个时候,瘟疫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妙。然后是王爷跟王妃突然的被皇上召回京城,一环一环的,怎么可能那么巧?”
丰离是关心则乱,余庆说的这些,她何尝不懂,可苍泽夫妻是她此生的父母,她不愿他们有半点差池的,所以,不敢赌那一点点的可能。
事情紧急,但是,她此时若是出面,那她这些日子布的局,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甚至连要杀他们母子的人都查不出来。那么,同样的事情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丰离让自己平静下来,必须要想个可行的法子,确定苍泽夫妻是否无恙。旁人或是不能接近大长公主府,但是,流舞是必然可以的。
想到流舞,丰离的眼睛立刻亮了,“姐姐,姐姐可曾去过大长公主府探望我阿玛额娘?”
余庆一顿,好像,所有的密信中,都没有提到过流舞。眼睛发亮地看向丰离,丰离幽幽地道:“真的假的,姐姐总会要去看望阿玛额娘的,给姐姐身边的一夕传个信,记住,让她办得稳妥些,千万别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也别让姐姐察觉了。”
“若是流舞格格不知其中的原由,得知了王爷福晋染瘟,流舞格格前去探望,本就是天真地义的。况且,流舞格格历来纯善,无论如何,王爷和福晋都无法拒绝流舞格格的一片孝心。”
余庆真是一点就通啊,立刻说出了丰离的想法,丰离点了点头,“若我姐姐去了大长公主府,一定让人把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一字不漏地传回来。”
“主子放心!”余庆抱拳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