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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打了电话通知黑叔,让吴勇来接陆吾先回古今当铺。他背着那黑匣子实在有些引人注目,而且剩下的只是一些琐事,比如在人群里引起了骚动等后续事情,罗门生可以处理。
等罗门生处理好现场之后,我、他和老朱三人一起去了医院,去看范文珊。
因为她尚未苏醒,老朱确定她安全后,因公司急事就先行离开了,只剩下我和罗门生作为朋友留下来陪她。
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情绪不是很稳定。
范妈妈到达之后在病房里急得直掉泪,她无不痛心地对我说:“自从出事后,文珊的情况就很糟糕,她每天都睡不好吃不好,跟疯了一样,都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若她也垮了,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范文珊,她脸上的表情痛苦地极其扭曲,连做梦都睡得不安稳。
我心里想,若是世界上有什么药吃了可以让人忘记过去,多好啊!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我对范妈妈说:“或者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吧,心病还需心药治!”让专业人士疏导和帮助她,或许她能走出阴霾。
范妈妈摇头:“给她找过,可她心里本能地拒绝,所以治疗效果并不好。那个心理医生倒是建议我们替她做催眠疗法。可是,催眠治疗在我国目前也没有成熟的临床经验,我们也担心若催眠失败,会让她从此陷入幻境出不来,所以不敢轻易尝试,一直拖到现在。谁知就出事了!”范妈妈说完,就忍不住哭出声了,但她竭力遏制自己的声音,怕吵醒了熟睡的范文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着她满头银发,为了女儿倾尽心血,鼻子里忍不住一阵酸。天下父母大致如此吧!
这时,范文珊动了动,但没醒,她的眉头依然紧皱着,好像正在做着噩梦。
范妈妈忙着照顾她,我和罗门生不便打扰,便告别她推门出去了。
走出医院,我转头看向一边默默无言的罗门生。我其实心里有个问题,但一直不敢开口问。
“你想问什么?”罗门生倒是看出我的疑问,说道。
“你……真的没事?”我不大确定地打量着他。
“没事!”他轻松回答。
“为什么?”
“嗯?”
“陆吾他……”从看见他走出人群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穿着中山长袍的他周围被光晕包围着,而事实上,那都是假象,他还是那身T恤牛仔裤,走过人群,人们对这位“英雄”却视若无睹,完全不闻不问。
“多亏了他那一击,否则,即便是我,恐怕也不会毫发无伤地落地。”对于陆吾伸出的援手,他似乎没有那么反感了,言语间反而多了些激赏。而他处理现场的方法,就是对现场人们进行一次集体催眠,让他们彻底忘记了这些事。当然,也所幸最后关头,消防人员也来得及时,铺上了几乎高达五层楼的充气垫。所以,人们只会认为他们掉到气垫里,所以没有受伤。这件事暂时会被按压下去,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我沉默不语。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早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就在他掉下去那一刻才想起,原来我是忘记了那些神秘图腾的事情。我想这其中缘由,肯定与他脱不了不干系。
“你真的没有其他事情要对我说?”我试探着问。
“你想我说什么?”他完全像没事人一样,反问道。
“你是不是会法术?”话一出口,我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幼稚不切实际。现代人怎么可能会活得这么科幻呢?他不过会些控心术而已,所谓的控心术,说穿了就是催眠!
果然,他哑言失笑了。他有些溺爱地抓了抓我的头发:“被你说对了,我还真指不定会些法术呢!”
“真的假的?”我不敢置信了。我可是真把他的话当真了。
他一见我当真,赶紧摆手了:“假的。”说完,又恢复了之前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会控心术,你不也说了,控心术其实就是深度催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意识,甚至控制一个人的行为,让其如同傀儡。可若将这种秘术用在医学上,不就等同于范妈妈嘴里的催眠治疗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你可以帮到范文珊了?”
因为据我所知,催眠是运用一种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来达到让受术者潜意识里接受施术者给予她的一些正面暗示,这些正面的暗示可以是信心、勇气或者是积极向上的东西,来替换受术者原来的比如焦虑、恐慌、抑郁、消极等负面情绪,让受术者可以产生和原来不尽相同的另一种生活方式。所以说,催眠术士通过改变受术者的精神层面,来到达一定的目的,那么施术者的邪正本性就相当重要了。若心不正的人用催眠来控制别人,那天下必然大乱。
“事实确如你所说的,但不是我不愿意帮她,而是她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罗门生看出我的心思,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一个人若不愿意接受帮助,实施催眠是无效的。也就是说,一个意志无比坚定的人是不会被人催眠的,就算被催眠了,也会很快清醒过来。”
我挑起眉头看他:“那像文珊这种呢?”难道就任由她这样被心魔困住,然后自贱轻生?
他估计看到我心中的疑虑,而且他对范文珊的情形也觉得于心不忍:“除非她本人愿意,否则我是不会擅自去替她实施催眠。要知道,催眠施术之后也会出现反噬副作用的,比如一个痛苦的人想忘记痛苦,但若催眠失败这个人在清醒之后痛苦也许会加倍!”他接着说:“像范文珊这种情况,忘记过去,不一定代表着可以重新开始。”
他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忍心让我失望,就补充了一句:“当然,忘掉过去,还是会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的。你要明白,这些都是概率问题,因人而异!”
“嗯。”我同意他的说法,“但我们总得试试看,对不对?”
罗门生耸耸肩,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死心的,这样吧,除非她求助我,否则我不动手,行吗?这事情,说到底需要当事人自愿,强求不得!”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们招手拦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