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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敖沂不知道父母心里的担忧,依旧每天乐呵呵的。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纪墨接过已经熟睡的幼子,心情万分复杂。
——我大儿子开始不着家了,一有空就朝外跑!以前晚上他都是乖乖待在家里睡得四仰八叉啊!
敖沂把玩累睡着的弟弟送回家里,急匆匆地说:“我跟图哥他们烧烤聊天,今晚在岛上过夜,爸爸您不用等我了啊。”
嚯,臭小子,又拿希图哥俩说事儿!
纪墨比谁都清楚,他看着长子人回家心还在岛上、神态焦急分分钟准备离家游走的样子,他欣慰心酸又担忧——唉,儿子长大了,要谈恋爱了,这也正常,他迟早都会成立自己的小家,看看,看把他急得……可小沣说的那事儿,听着又让人担心,唉……
纪墨绕着儿子打转,绕了一圈又一圈,脸上表情复杂变幻,感慨惆怅着。
“爸爸?”敖沂小心翼翼开口,站着没敢动。
纪墨猛然回神,笑了笑,眼底藏着浓浓的不舍,慢条斯理道:“哦,你今晚又不回家睡啊?和希图康儿他们聊什么呐?虽然年轻,但也别老是熬夜,对身体很不好的。”
听着至亲的关切提点,敖沂突然觉得心虚,硬着头皮回答:“就是随便聊聊,图哥和康弟过几天要回家了,我们抓紧时间说说话。”
不忍心再逗弄儿子,纪墨暗自叹口气,挥手道:“行,去吧。在外面过夜自己要小心,你成年了,爸爸就不跟着上去照顾了。”
敖沂大大松口气,立刻眉开眼笑,胸膛一挺、朗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玩得很晚的!我是怕瑞瑞半夜醒了哭,所以才送他回来,您早点儿休息,我出去了啊——”
“去哪儿?”门口的敖白沉声发问,不怒而威,他刚才去跟侄子谈了些事情。
见父亲回来,敖沂顿时焉了,暗叫不妙,恭恭敬敬道:“父王,我去岛上。”
“这么晚了,上岛干什么?”敖白进来,随手接过酣眠的小龙,习惯性揽着伴侣的肩。
“我——”
“哦,希图康儿过几天要回去了,他们几个小年轻烧烤聊天呢。”纪墨笑着帮忙说话,嘱咐道:“沂儿,你上去好好招呼着,我们就不去了。”
敖沂简直太感激他爸爸了!他道别后迅速游走,背后却传来父母的对话:
“听容拓说,革革对黑修家的孙女不大满意。”
“找伴侣哪有那么容易啊。”
“嗯,所以还是得父母帮忙,咱们家沂儿年纪也不小……”
站在门外的敖沂,瞬间整条龙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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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们想给我找伴侣?不会吧?我才刚成年多久啊,用得着这么早成家吗……哦不对,我不用父母帮忙找伴侣……可怜的容革,他父母开始给他介绍雌性了……
回到海岛,重新围着篝火坐下,敖沂的思绪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努力集中精力参与谈话,却仍然时不时发呆走神,直到散场。
敖康玩得最开心,因为没有长辈在场、他年纪小、成年历练的事情又解决了,没什么可忧愁的,玩累了,就胡乱地把现场收一收,振振有词曰:
我答应父母照顾我哥,熬夜不好,这就休息吧!
然后不由分说拖着希图回屋去了。
“好,好。”敖沂胡乱点头,他一丝睡意也无,眼睛亮闪闪,满脑子想着“找伴侣”这件事。
敖玄早看出来对方回一趟家就不对劲,但刚才人多,没好问。他默默地扑灭篝火、把烧烤所用的一应用具仔细收好。期间沂王子端正坐在藤椅上,两眼放空,思绪如同脱缰野马,一会儿愁容满面、一会儿笑眯眯,生动得很。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斜斜坠下去,挂在山脊上,除了浪涛拍岸,就是草丛里的昆虫窸窸窣窣吱吱呀呀,更显寂静。
“你怎么了?”敖玄走过去,蹲下关切问:“怎么总走神?”
一阵沁凉海风袭来,敖沂猛地打一寒颤,回神,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唉,你知道为什么容革没来吗?”
“不知道。”
“他父母给他介绍了个雌性,催他成家,容革不同意,他肯定……嗳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这是秘密!”
敖玄好笑地点点头:“好。”他抬头,专注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俊朗王子。
但对方的下一句话让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刚才送瑞瑞回去,居然听见我父母谈起给我找伴侣的事!真是吓死龙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什么?”敖玄更震惊,双目圆睁,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藤椅两边,动作暴露了他的内心,牢牢地圈住对方,紧张追问:“给、给你找伴侣?”
糟糕!龙王龙后该不会已经挑好了吧?
敖玄慌得跟什么似的,浑身紧绷,他靠得很近,挡住了海风,彼此甚至可以交换体温和呼吸。
“嗯,是啊。”敖沂下意识伸手推,但没推动,他更加用力,但还是没推动,手掌下对方厚实宽大的胸膛温热结实,敖沂觉得脸皮发烫,有些尴尬,于是开始胡说八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谁都得找伴侣成家啊,长辈都会操心的。难道你家里没催你?”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敖玄重重摇头、接二连三地摇头,紧张得有些结巴:“没、没有!我父母早逝,我、我哥说过找伴侣随、我的意,我喜欢就可以。”敖玄没说完,他哥的原话其实是:你出去游历如果碰到喜欢的对象,就带回来吧。
但敖沂是西西里海龙族的王子,他也是兽人,他有父母兄弟好朋友亲戚,怎么可能离开西西里?
“是吗?”敖沂极力忍住,但眼睛还是带出了浓浓的笑意,小声透露道:“我爸爸也是那样说的,不过……没事,我爸爸一定会帮我的!”
不大的藤椅,一个坐着,一个俯身贴得很近。
两人呼吸都很急促,满脸通红,年轻的眼神炙热,沉默对视。
好半晌后,终于有一个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