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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堂,韩子墨早就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冲过来喊:“宁宁,你是不是傻了,这就是吴世贵杀人,你干什么替他说话,要是真的查不到,就是砍头了。”
苏宁站起身,挥挥袍子温和一笑:“在我认为,此案还有疑点,身为律学生,我必须要查清这些疑点,才能不愧内心。”
韩子墨急的跺脚:“可是,可是吴世贵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宁拍拍韩子墨的肩膀安抚说:“他是好人坏人与我无关,若是事后他做坏事犯在我手,我同样不会留情,只是我不会去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可,可现在怎么办?”韩子墨还是着急啊,明明严科说的这么有道理,到底林宁说哪里不对啊。
“去验尸,尸体告诉我,他们不是这样死的。”苏宁转头看着陶弘毅微笑说:“弘毅,要一起吗?”
陶弘毅郑重的点点头,他把林宁当兄弟,当然没道理在这个时候推脱。
韩子墨立马说:“我也去。”
苏宁摸头:“你去莫被吓到。”
韩子墨十分大胆道:“弘毅能去,我当然也能去。”
堂外,林少卿跟着皇上一起离开,他们都是看不惯吴宰相,当然不能给苏宁任何明面上的帮助。却是吴宰相还在等着苏宁出来。
苏宁拱手:“草民见过宰相大人。”
陶弘毅:“学生见过宰相大人。”
韩子墨:“哼。”
吴宰相连忙扶起苏宁,欣喜说:“快快请起,若是小儿的事查清无关,本宰相定会在大理寺为你寻个好职位。”
“那草民先多谢宰相大人的提携之恩。”
彼此寒暄几句,苏宁要去国子监拿仵作箱子,吴宰相当然不会耽误时间,连忙让人拉来马车,送三人去国子监。
车上,韩子墨想了许久还是问:“宁宁,你真的要和吴宰相交好,他可不是好人,我爹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苏宁只是淡淡一笑,没回答韩子墨的话,反正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和吴宰相一条船了,苏榭正好让他和吴宰相交好,恐怕是要成为心腹的那种交好。
苏宁现在可以肯定,临安候案和吴宰相有关,所以他在刑部才不能查,皇帝不信原身一直试探,也是害怕他是吴宰相的人。
现在吴世贵的案子,苏榭想要他去查,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苏榭是他的另外半条命,他相信苏榭,不会有任何怀疑,所以现在只要放心查案就好。
韩子墨见苏宁不回答,焦躁的还想问,却被陶弘毅拉住手,摇头不许他多嘴。每个人都有秘密和想法,他们虽然有交情,也是当成兄弟一般,但过多的话问出口,不仅是对情谊有影响,还会对他们以后的命运。
吴宰相,皇帝,两派相争,他们现在只能稳定自身,保持缄默。
苏宁很喜欢陶弘毅不过多打探别人的*,这两人一动一静,一张一弛,相互搭配,放在身边的确不错。
仵作箱子取到,陶弘毅又替三人请了三天的假期。
此刻三人朝着大理寺前往,苏宁让马车停在小酒馆旁,先下车买了个油饼子啃着。韩子墨也是嘴馋,却被陶弘毅拉住说,要是吃了饭就不许看尸体,韩子墨只能忍住口腹之欲,话说从早上到现在,他连口水都没喝呢。
小酒馆涌了不少人,大家一起谈笑风生。
“昨晚可真是冷的很。”
“对啊,就是没下雪,打更的时候都冻得半死,幸好老板娘今早开酒馆,能喝着几口热酒暖身子。”
苏宁咬着油饼子,不经意问:“昨晚是什么时候没下雪啊,今个早上我看都一尺多厚了。”
那人饮酒笑的回答:“昨晚啊,是丑时一刻的时候,就没有下雪了。”
苏宁打趣:“这么准确啊。”
更夫:“当然了,我可是打更的,这时刻都记在脑子里呢。”
苏宁点头笑了笑,拿着包好的热馒头夹酱牛肉,踏上马车里面。
“宁宁,你手上是什么啊?”韩子墨闻到香味咽着口水,眼睛发绿光的看着苏宁手上的油纸包。
韩子墨不同林少卿,苏宁摇摇手里的油纸包道:“想吃可就不能验尸了。”
“那你怎么能吃?”
“因为我不会吐啊。”苏宁大口咬着馒头,里面老板娘不藏私的放了许多的酱牛肉,他这一口都塞不住,酱汁都沾到了下巴。
其实苏宁只要一个陶弘毅作为助手就行,只是韩子墨的性子不好糊弄,若是给他感兴趣一定要做的,死缠烂打都要去看看,苏宁和陶弘毅抱着把韩子墨兴趣打消的念头,让他先去看看尸体。
韩子墨虽然嘴馋,但是直觉告诉他,验尸之前还是听他俩的话,所以乖乖的坐在马车上,和陶弘毅一样一口没吃。
大理寺放尸体的在偏院,黄仵作带着苏宁他们去,顺便把房间里的准备工作都完善好,站在一边并不准备离开,他心里也好奇苏宁说尸体有奇怪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有着一颗好学之心,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徒弟,也是为了以后的验尸正确性。
“子墨,先别进去,把这个含在舌下。”苏宁拉住兴致勃勃往前奔的韩子墨,往他手里塞了颗苏合香圆。又按照顺序给了陶弘毅和黄仵作,只是黄仵作指指自己的嘴巴道:“上次多亏小友给我了药方子,我已经含下了。”
苏宁微微一笑,黄仵作不是自持甚高的人,还可以交流见解不错。
正是太阳晃上当空,挥洒着光芒一片,能照亮房间的里里外外,却不能驱散冰冷冷的寒意。尸体在低温的存储下,使得尸体还是处于僵硬的程度,并没有转为第三状态软化。
正如黄仵作之前所说,棠月只有脖子上有死后伤,身上的鞭痕大多是在乳边和腹部贴近下阴,创面创周发红,内有血痕,存在生活反映,就连掐痕也是属于死前,只有一道呈v字状的绳索痕迹是死后伤,是苏宁之前所见那条红绳横过头颅。
尸体当时被捆绑成龟甲缚,双手背后栓起,膝盖跪在床上,面朝着床头。
“验----死者,棠月,十八岁,女,身高四尺八寸。”苏宁口述,陶弘毅记载。
韩子墨之前在瞟了尸体一眼后,就缩在陶弘毅身后,两具尸体现在双目合上,盖着白布,没有苏宁血腥剖尸的那么恐怖,韩子墨还能挺得过来。
苏宁捏着棠月的下颌,伸手摸着舌骨继续说:“舌骨没断,甲状软骨未受伤,不是被人勒死。”
“宁宁,这是什么意思?”韩子墨在后面问。
“只是尸体舌头上部位的名称而已,其实还可以从勒痕来看,缢沟的特点是着力侧深,两侧渐浅,最后出现“提空”或交叉;勒沟的特点则是水平、均匀、环绕、闭锁,没有“提空”现象。”
苏宁拿着从尸体身上拿下的红绳比划,“你看,如果我被勒死,凶手会从后背进行,我的脖颈会受到重力,不会有分散的着力点,但如果是自缢,因为身体重量的垂下,导致中间部位的痕迹十分深。”
韩子墨点点头表示明白,八字眉露出说:“宁宁,你别拿死尸上的红绳子比划,好吓人的。”
苏宁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检查尸体,如果真的是缢死,手腕被绑住,肯定会不停的挣扎,就连双腿也会不自觉的反抗,这是人的应激反应。只是这尸体?“手腕处并无深痕,手部没有成紧握状。”
他又重新的看着棠月的脸,自缢的表现是有的,眼部充血情况存在。“脸上无痛苦之色。”
韩子墨此时化身为三千问,“宁宁?”
苏宁解释说:“如果你被人用绳子吊住呼吸不了,会不会挣扎,手腕和手掌会不会想要挣脱?”
韩子墨试想了一下情况,憋着气不过一会就难受的喘着气大喊:“当然了!”
“对啊,那为什么棠月没有反抗,我们去看的时候,棠月的双腿居然还是跪在床上,就连挣扎的迹象都不见。脸上也没有痛苦的痕迹。”
陶弘毅写完一行道:“所以你说棠月是自杀?”
苏宁摇摇头:“不会,自杀者在死亡的时候,也会挣扎反抗。”
苏宁伸手把尸体的下半身盖得白布也掀开,伸手摸向了棠月的下阴。
“宁宁!”韩子墨和陶弘毅都忍不住喊了一声。
旁边一直观看的黄仵作也愣住了,立马扭过头不去看。
“怎么了?”苏宁颇为无辜。
韩子墨羞红着脸,不自在说:“你怎么可以随意检查女子的那处呢?”
苏宁十分正常的摸着棠月的下阴,淡定自若道:“在我面前,她就是具尸体,仵作验尸自然要把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黄仵作你不会没检查过吧?”
黄仵作挥袖,“老朽,老朽可从未干过这种事。”
“那黄仵作以后可要检查了,有时候死者的死亡原因也许就在难以启齿的地方,我们身为仵作,若是真忌讳这些东西,还不如不看尸体,落得更加干净。”
苏宁检查完下阴说:“身体表面和下阴都未存在精斑,下阴扩张,应该是塞进了玉势之类,残存黏腻。”
“没有?那于侍郎干什么的啊?”韩子墨呆愣愣的反应,却不料暴露了他通人事,被陶弘毅狠狠的敲了下头,让他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