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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柏从躺板上起来,身形显得更高大有型,他把扳手放到桌子上,摘了满是油污的手套,眼神锐利,看了看傅林。
傅林穿着干净,面容俊秀,站在乱兮兮的修车店里,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有事?”
“我看到了你们门口的招聘启事。”傅林说。
“你多大?”
“二十。”
“学生?”
傅林点头:“想找个暑假工干。”
季寒柏顺手拿了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我们这招的是洗车工。”
“我就是来应征洗车工的。”
季寒柏闻言又看了他一眼,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喉头很突出,吞咽的时候上下滑动,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浑身都带着荷尔蒙,有股男人的桀骜劲儿。
傅林喉头也动了动,听季寒柏说:“不适合你吧?”
“我喜欢跟车打交道。”
“喜欢车?”
傅林点点头。
投其所好很重要。
果然,季寒柏态度就缓和了很多,面容俊美,略带着些邪气,问:“工资有要求么?”
“工资多少我都无所谓。”傅林说:“就想体验一下生活。”
“工资一个月三千,不包吃住。”
傅林点点头,那么热的天,他仿佛天生就不出汗一样,站在那里,自带一种干净清冽的气场,但脸是真好看,季寒柏忍不住看了又看。
“家里干什么的?”
“孤儿。”傅林淡淡地说,声音冷冷的又很轻:“有个姨。”
季寒柏愣了一下,暑假勤工俭学的孤儿,跑到这店里干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洗车工,他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外头开来了一辆面包车,一个胖子从车上下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进来看见傅林,愣了一下,等看清傅林那张脸,更愣了一下,问季寒柏:“你家里的?”
“咱们店新招的新员工,来顶小李的班。”季寒柏说:“该安排的你安排安排他把,不会的话教一下。”
他说完就又钻到车底下去了。
胖子看了看傅林,见傅林朝他鞠了一躬,有点受宠若惊,再三打量了一番,把季寒柏刚问过的问题又都问了一遍。
比如多大了,是不是学生,怎么想到找这个工作的之类的。
他发现傅林这人虽然看着清冷,但为人很和气,特别乖巧懂事的样子,长的实在是太帅了,翘鼻红唇,白的发光,眼里也有活,不娇气。
“你下次来来别穿白衬衫了,我们这脏,你最好穿深颜色的衣服,好洗。”胖子好心提醒。
“谢谢刘哥。”
刘胖子“嗯”了一声,说:“你是今天就开始上班,还是明天过来?”
傅林摘了书包,捋起袖子说:“需要我干什么?”
季寒柏躺在车子底下,就瞥见了傅林半截小腿,穿的是黑色九分裤,露着脚踝,劲瘦纤细。
刘胖子就先让傅林试着洗一下外头的面包车。
傅林看着白白净净的没吃过苦的样子,干起活来倒是麻利,洗车也很在行。刘胖子在旁边抽了根烟,翘着二郎腿瞅傅林。
难得现实里见这么帅的小鲜肉啊,他上一次被男人惊艳,还是陪女朋友逛商场,碰到顶流明星沈金台,都是男人,怎么就有人长这么帅,盘靓条顺,沈金台是明艳挂,这个傅林,纯!
天热,刘胖子去冰箱拿了两瓶啤酒,自己喝了一瓶,要问季寒柏喝不喝,扭头一看,见季寒柏躺在车底下,手拿着扳手,眼睛却在看傅林。
他就伸腿假意朝季寒柏蹬了一下,季寒柏说:“滚。”
刘胖子喝着酒冲外头喊:“擦干净了,等会我要检查!”
傅林应了一声,外头热,店铺门口有棵树,树荫只能盖住一半车子,站到太阳底下的时候,晒的他脸都红了,身上套了黑色的防水服,更热。
抹布擦掉车身上的泡沫,他就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上面。
他也察觉了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但依旧继续干自己的工作,既没有因为这目光不好意思,也没有因为有人注视,就搔首弄姿。
他要的是心,不是单纯的肉体关系。
店里没什么生意,洗完面包车,刘胖子就让傅林进来吹风扇。学生嘛,大家都会多怜爱一些。
“呐,”他递给傅林一罐菠萝啤:“嫌凉就自己去拿常温的。”
“谢谢刘哥。”傅林接过来放到一边,站在吊扇底下解开了衬衫,里头的t恤都湿透了,脸色和脖子都是潮红的,冒着热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我们这店里生意一般,来洗车的也不多,你以后主要就是负责给季哥打个下手。”刘胖子说。
傅林点点头,打开那罐菠萝啤,一边喝一边蹲了下来,看季寒柏在车底下拧底盘上的螺丝。
他忽然瞥到了季寒柏的腹部,腹部的肌肉绷紧了,隐约露出两道遒劲的筋络,看起来格外健壮,肤色还是白的,裤腰处沾染了油污,随着动作蹭着皮肤,被汗水一浸,在肚脐眼下晕开一片。
傅林仰起头,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大口。
他有点打退堂鼓,他当初看季寒柏的照片,只看到人长的不错,没想到季寒柏本人身板这么高这么壮。他怕将来季寒柏发现真相会揍他,他打不过。
他掏出手机来,不着痕迹地用手机测距仪扫了一下季寒柏的两条大长腿。
121厘米。
靠。
傅林心想,不光打不过,恐怕将来跑也跑不赢!
试用了一下午,傅林表现良好,下班的时候刘胖子问:“怎么来的?要我送你么?”
傅林说:“不用,我骑共享单车。”
他骑着车子一溜烟地消失在街口,解开扣子的衬衫被风吹起来,刘胖子抽了根烟,说:“年轻真好啊。”
回头看季寒柏,季寒柏忽然对他说:“我家里的事,不要跟他说。”
刘胖子说:“看上了?”
季寒柏叼了根烟:“真他妈纯。”
不光长的纯,人也纯啊,又是孤儿又是勤工俭学的,从里到外都像个纯洁得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全戳到他的审美上。
“妈的老子想想都要硬了。”季寒柏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日你个大尾巴狼,刚才还躲车底下装几把高冷。我说你今天怎么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呢。”刘胖子骂:“狗逼,学生都不放过。”
“都他妈成年两年了,二十了没听见啊。老子要谈恋爱,又不是玩他。”季寒柏去冲澡换衣服,准备回家。
如今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还是热,热浪翻滚着往人脸上扑,傅莹开着车跟在他后头,按了两声喇叭。
傅林赶紧把单车停到一边,钻进保时捷里吹空调去了。
“我可能当不成1了。”傅林一上车就说。
傅莹愣了一下,红指甲抓着方向盘:“我知道啊,他一米九了吧?”
傅林:“那你还嘱咐我那些有的没的。”
“我说尽量呀,谁说一米九的就一定是1了。一米七的也有老爷们,一米九的也有老姐妹。”
俩人沉默了一会,傅莹又说:“不过长的挺帅的哈,跟他那渣爹年轻时候一个样。”
傅林说:“嗯,不亏。”
“想好怎么勾搭他了么?”傅莹又问:“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你那几招要是管用,你也不会栽到老男人头上了。”傅林淡淡地说:“看我的吧。”
没吃过猪肉,也看了很多年猪跑了。
“不过我觉得你有一点得改,太淡了,不够甜。”也不是不爱笑,就是给人的感觉特别淡,衣服也都是黑白灰,她就很少看到傅林身上有多么剧烈的感情起伏,或者浓烈的性张力,都没有。
傅林哂笑一声,显然不以为意。
她就喜欢他身上这股自信的劲,可能从小到大被无数人夸过,追过,暗恋过。别人的爱慕滋养了他骨子里的自信心。
傅莹心想,也是,不够甜算什么,够帅啊。
傅林忽然把手机递了过来:“看看,值钱么?”
傅莹扭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一张图,乱糟糟的桌子上摆着一块表。
她也算是有钱人堆里混过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那手表的牌子。
理查德米勒,外号“亿万富翁的入场券”,死贵死贵就是它最大特点,一只表能买一辆超跑,何况这只还是限量版,估计价值千万。
果然是有钱人啊,这么贵的腕表也随便放。
“估计是修车的时候戴着不方便,摘了放桌子上了。”
傅莹:“不说废话,拿、下、他!”
傅莹把车子停到路边的凉荫底下,傅林问说:“怎么不开了?”
“呐,”傅莹下巴努了努:“季寒柏。”
他就看到他刚洗干净的那辆面包车从后视镜开了过来,不一会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
“带你看看有钱人的怪癖。”傅莹说着便开车远远地跟在后头,转了两个弯,那辆面包车就停了下来。
接着就看到季寒柏从面包车上下来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清贵俊美,和当初那个躺在车底下的季寒柏,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旁边停着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车门自动伸展开,像俩金属翅膀,在夕阳下极具冲击力,引得路边的男男女女纷纷看过去。
女的看人,男的看车,全是艳羡。
季寒柏坐了进去,车门自动合上,跑车的轰鸣声酷炫拉风,傅林坐在远处的车里,眼神深邃,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