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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喂养马蜂,起合林说:“好玩是好玩。后来,有头脑灵活的人由此看到了商机,我有个老表在凤山营做上门女婿。他告诉我,他们那里的个别农民经过探索和实践,将在山野中拳头大小的马蜂巢摘回家来,远远挂在瓦房的屋檐下,或是土掌房平墙上,让马蜂生长繁殖。经过一到三年的生长繁殖,蜂巢就长到水桶那么大,然后再采烧下来,摘出蜂蛹,或是连同蜂房一起,拿到集市上去卖,一时供不应求,一斤要卖100来块钱。一窝马蜂能卖一千多块钱,一家人养殖十到二十窝马蜂,一年就有了近万元的收入,相当于喂二、三条牛,五六头猪,十来只羊,或是种十多亩地,非常划算。当然,要在山上找到小蜂巢也非常不容易。后来他们比照蜜蜂养殖,又摸索出人工繁殖马蜂蜂王,人工控制分家筑巢的技术,初步实现小规模养殖,用肉、虫等做成饲料,人工饲料马蜂,然后取蜂蛹上市卖钱。”
王大才说:“我说你怎么会想起来喂养马蜂,原来是在外省学习来的经验。”
起合林说:“没去学,就听我老表这么介绍了一下,我觉得可行,所以就准备试试。”
我站起来,对起合林说:“你这个产业思路很对,我建议你到你老表他们那里认真学习一下,首先掌握技术,慢慢把喂养马蜂的事做活,做出效益来。”
包万会家2015年时候,家屋不顺,猪、牛、羊全部得病死了,损失惨重,因此被确定为贫困户。2016年她喂养了三头母猪,仔猪卖了将近1万元钱,经就是条件在慢慢好转。王大才说,包万会家是因灾致贫的,只要政府再帮她一把,2017年底肯定能脱贫。
对于二组贫困户的脱贫,我整体上还是放心的。我们到三组了解情况。我们越过一道深沟,翻过一道山梁,盘山而下,穿过一片森林,一座大山迎面而来,山前有不大的一块冲积平地,两条山沟从山的两边向山前交汇,形状像一条裤子,地名就叫裤裆田,是茅草坪村三组。
在半山腰,我指着裤裆田160多户集中在两条山沟边上的土掌房给老丁看。我告诉老丁,这些土掌房依山傍水而建,土木结构,屋顶用泥土铺成,冬暖夏凉。老丁看了一会儿,也觉得非常别致,极具旅游开发价值。
三组组长赵天银在家等着我们。赵天银五十开外,头发白了一半,喜欢裹草烟抽。我们来到曹刘氏家,曹刘氏正闭着眼睛坐在屋前的大石板上烤太阳。曹刘氏70多岁,耳朵很背,无法跟她交流。我们走进赵天方家。赵天方是组长赵天银的兄弟,这几年都由他来负责曹刘氏的吃饭问题。
赵天方媳妇见我们进屋来,立马开始报怨:“哎妈呀,曹刘氏我家管了两年了,管不了啦。全组一百来户人家,干脆每家管一个月,轮流来管。”
赵天方也说:“我们比她的儿子还儿子,天天管她吃管她喝。”
曹刘氏是孤寡老人,生活不能自理,又没儿没女,乡里也没有敬老院,我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赵天方和他媳妇。
赵天银拉下脸教训他兄弟:“你们管了个啥?不就是你家饭做好了端一点给她吃嘛,其他的你管了啥?她穿的衣服由我负责买给她。她病了有董医生来给她看病。她的卫生由党员团员们每星期轮流给她打扫。你家一天管她两顿饭,组上不是每年补助你家将近4000元钱得嘛。”
赵天方说:“说是4000,才拿到2000,还有2000不知道在哪儿呢。”
赵天银说:“还有2000不知道在哪儿?在我这儿!你要我现在就回去拿来给你。”赵天银冒火了。
老丁赶紧拉了赵天银一把。我对赵天方说:“唉呀,谢谢你,非亲非故,你照顾了曹刘氏两年,非常不容易。生活费一年4000元,一个月就340左右,一天11元,确实有点低。这样,2017年,村上如果能有一点节余资金,我们再适当补助你一点,你看好不好?”
赵天方媳妇说:“这还差不多。”
赵天银对赵天方说:“赵天方你家吃什么,曹刘氏就吃什么!不许搞特殊哦!”
从赵天方家出来,组长赵天银跟我们说:“曹刘氏这个情况确实恼火得很,不好解决呀。我当了组长,我兄弟赵天方也是看在我头上,才答应管曹刘氏的吃饭问题。除了赵天方家,其他任何一家都不会管这个事。”
老丁说:“老赵呀,我们理解你的良苦用心,谢谢你,今年村上一定想办法再给赵天方增加一些补助。”
原来的贫困户王泽田家本来经济条件比较好,属于错评户,这次没有纳入贫困户管理。
我对贫困户马万金家的印象非常深刻。走进马万金家,房屋宽敞,明亮,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马万金热情地招呼我们到堂屋沙发上就坐,并为我们泡了茶。马万金家大门和堂屋门上,贴着白色的对联,像是刚办过丧事的样子。马万金精神饱满,他对我说:“李书记,我已经脱贫啦,今后你们不用管我啦。”
我问:“怎么啦?”
马万金说:“我媳妇她遭受了三年的罪,终于解脱,丢下我们走啦。”马万金说这话,表情是复杂的,既有喜悦,又有悲伤。
赵天银说:“解脱了好,对她也好,对你们也好,大家都少受罪。”
我安慰马万金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马万金说:“从上前年我媳妇得了尿毒症后,为给她治病,我几乎倾家荡产,前后一共花了近100万元。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借的账都借了,现在还欠几十万的账。夫妻一场,我和孩子也算是对得起她了。现在她走了,我也解脱啦。”
老杨说:“是的,你已经尽力了。有些病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有再多的钱,也医治不好。”
马万金说:“现在好了,我过了年就带儿子出去打工,争取两年之内把账全部还清。我也向孙正权学习,人穷志不穷,我也申请退出贫困户行列。”
我们来到三组贫困户王泽福家。王泽福四十多岁,有哮喘病,干不了重的农活。他媳妇有智力障碍,生活勉强能自理,干不了其他家务活。王泽福的父亲母亲年都70多岁了。王泽福儿子王吉伟,上四年级,今天生病,请假在家。这孩子头发有点长,有点乱,牙齿有点黄,脸有点黑,穿着没纽扣的灰布衣服,脏兮兮的肚皮露在外面。上次我媳妇她们市一中的老师,来看望过王吉伟,为他捐了1000元的款。王泽福家以前只有2个人纳入低保,这次全家纳入低保后,每月有900元补助,暂时能解决一些困难。
董医生来王泽福家登记过健康档案,但王泽福并没有到村卫生室拿药吃。我叮嘱他赶紧去拿药,坚持吃三四个月,争取把哮喘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