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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林听本在煮早餐,听到门铃声,有些疑惑谁会找到这来?
难道是柳依依休息够了又缠上她了?
带着这种怀疑,她没有立即过去开门,直到门铃第四次响起她才关掉气灶,走出厨房洽。
先辨别身份再决定要不要理会,然而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警察钤?
他们来干什么?
眉头紧紧皱起,到底还是把门打开
“你好,请问是林听,林小姐吗?”为首的男人问。
那神情别提有多严肃,冷厉。
“是是。”林听看着,紧张加害怕,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反应也因紧张慢了几拍,“你你们是来找找我的吗?”
她最近都忙着找工作,没做什么不应该的事呀。
就算追溯到过去21年,她也顶多是耍了点小心机,得罪了些人,也没做违法犯纪的事。
虽然这半年来她名声很烂,但她知道那些谣言并非完全属实。
还是为首那个警察作答,“我们是重案组警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柳依依的死亡事件。”
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辛得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警局,审讯室。
林听双手被铐,坐在长桌前,另一边坐着去她家逮捕她的另一名警察。
“姓名?”最基本的审讯对话。
“林听。”从家里到警局,经过大半个小时的沉淀,林听心里已不似最初那么震惊,慌乱,但正常的紧张,害怕还是免不了的。
她不清楚柳依依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会找上她,且把她当做犯人一样铐住。
这个时候,她很难让自己完全放松。
“年龄?”笔录才刚开始,还得继续。
“21。”
“昨天夜里八点以后,你在哪?”
“租住的家里。”顿了顿又补充,“就是你们今早上找到我的地方。”
“有谁可以证明?”
“我一个人住,没人可以证明,但我真的是在家里,我晚上基本都不出门的。”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林听解释时抬眸直视做笔录的警察,又因紧张,语速较之平时快了些,尤其是到了后面两句。
警察不动声色看眼她放到桌上,不断收紧的手指,将她的答复记录下来后又问,“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一板一眼,严肃得让人生畏。
林听这次没有立刻答复,默了会才道:“曾经的校友。”
“现在呢?”
“我觉得自己跟她没有关系,但她好像把我当做情敌。”
“好像?”明显质疑,“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她最近没少找你麻烦,最严重的一次她还搞砸你的工作机会,甚至你们曾大打出手。”
林听吞咽,只觉喉咙干得慌,“是有过这么回事,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见没见过跟有没有买凶杀人是两回事。”警察语气严厉起来,步步紧逼。
“我为什么要买凶杀她?”听到这,林听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根本不是要她配合调查而是把她当做直接嫌疑人,“我是嫌过她烦,也跟她闹过不少矛盾,但至从她不再纠缠我之后我就把这个人抛到脑后,想都不曾想起,要不是你们今天找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遇害了。”
于她而言,柳依依不来烦她就谢天谢地,哪还有闲情逸致主动招惹。
“那你怎么解释她死前留下的这两个字。”警察从一旁袋子里抽~出几张现场照片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如果事情跟你完全无关,她为什么要撑着最后一口气写下你的名字。”
什么她的名字?
林听接过照片,只看一眼就吓得丢掉,甚至忍不住想要反胃。
照片里,柳依依赤身躺在地上,身上身下都是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到极致,里面的恐惧,恨意,哪怕只是看照片都能让人心颤。
而在她满是血的右手边赫然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林,听字还差最后一笔没有写,但足以让人识别,她要写的就是,林听。
这也是警察为什么会找上她的主要原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除了跟沈暮安谈过恋爱,她自认自己跟柳依依没别的恩怨,不明白,要有多大的恨才会到死都要拉上她。
林听心里很不平静。
“她是怎么死的?”语气还算是平稳。
坐在对面的警察一直观察她,同时也回答她的问题,“强~暴致流~产,大出~血死亡。”
看照片就猜测被侵犯过,但真听到证实,林听心里还是免不了又被震了一了下。
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女人,实在是下作之极。
一股无力至心中升起,林听再次体会了什么叫百口莫辩,“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你们要找的该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把时间耗费在我身上。”
警察没有再立刻追问,而是紧紧盯着她,直把盯得心里发毛才又开口,问的是一个与此事不相关的问题,“听说你有过精神病史?”
“没有。”林听立刻否认,甚至有点激动的,“我没得过精神病,那都是别人硬扣在我头上的。”
这个时候提她的精神病是什么意思?
想说她是精神失常买凶杀人?
她没做过的事,死都不会认。
警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刚开口就被人叫住,“小孙,出来一下。”
是跟他一起负责这件案子的同事。
被称作小孙的警官回头看眼林听,拿起桌上东西,起身,离开。
林听见状急急叫住他,“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孙警官回头,“先在这呆着吧,到了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的。”
林听腾地站起来,“没有真凭实据,你们没有权利对我进行关押。”
对方并没有理会,迈步走出审讯室,随即便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姓孙的警官一出去,叫他的人就立刻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摇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也有可能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方说着,把刚打印出来的,属于林听的通讯记录给他看,“这是刚从通讯公司打印回来的,核对过,这半个月来,除了租房业主及招聘方,她没跟别的人联系过。”
“也可能用的另一个号码或是当面与帮凶面谈。”孙警官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一点关系都没有,死者为什么会留下她的名字?”
他不认为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起要拖自己的情敌下水。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她是主使者,具体还是要等抓到行凶者再做定论。”两人边说边往外面的办公区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钟先生上次让我们帮忙找的就是这个林听,你说我们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他一下。”
他们与钟斯年也算是认识多年的老熟人了。
“通知下吧,不过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把人保出去。”
而事实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钟斯年就自己带着律师来了警局,不过,在他来之前,警局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但说小又挺麻烦的事,那就是柳依依父母合同其亲人,沈暮安陪着沈母,到警局大闹了一场。
具体应该说是柳依依的母亲大闹了一场。
哭天呛地,歇斯底里的喊着要女儿,要凶手偿命,要把林听千刀万剐等等。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初心心念念要嫁给他沈暮安,可到头来都得到了什么?孩子没了,自己也落到如此下场,你让爸妈以后怎么办呐,警察同事,你们一定要帮我们讨回公道,严惩凶手,让他们这对让奸夫淫~妇,不得好死”吧啦吧啦,又哭又叫的骂了一大通。
诚然,作为一个护犊子的母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咒死,沈母自是忍不住回两句嘴,“亲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奸夫淫~妇?我们暮安早就跟那个林听情断分手了,是依依非要不依不饶的去找人家麻烦,再说了,依依现在也算是我们沈家媳妇,肚子里怀的也是我们暮安的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很心痛的好吗。”
能够在林家发生变故时逼着自己儿子抛弃女友另娶她人的女人,其心之冷,硬,狠,非普通人可比。
正经历丧女之痛的柳母听她这话,自是一千万个不乐意。
一来一去,本是过来了解实情,讨~伐凶手的两家人就在警局杠上了。
“够了。”还是忍无可忍的沈暮安厉声打断她们无意义的争吵,待所有人静下来,将注意力转向他时,他方继续下文,“依依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碰过她。”
沈暮安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柳依依怀~孕了,要不是柳母骂得太难听,他也不会说出真~相,毕竟死者为大,他对柳依依也是存了份愧疚的,只不过这份愧疚不足以抵消柳母对自己母亲及林听的侮辱,咒骂。
而他这句话无疑是在添砖加瓦,战局不减反烈。
最后还是在警员的调节下慢慢消停下来。
战局停止之后,从进来就不太言语的柳父开口,对象是警察,“我要见林听。”
掩饰不住的悲痛,也掩饰不住的阴狠。
在场警察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给林听做笔录的孙警官回应,说了一大段官方的话,最后还是以规定为由,拒绝柳父申请。
于公,林听目前只是嫌疑人,并非凶手,就柳家人现在的心情及做派,十之八~九会对她采取武力报复,于私,若林听最后真被确认为凶手也就算了,若不是,受了伤,他们没法向钟斯年交代。
能够让一个工作至上的男人抛下工作的女人,其在意度,他们多少清楚。
柳家人自是不肯罢休,又在警局僵持一会,甚至不惜放话威胁,但最后还是被警员们劝退。
他们现在要做的并不仅仅是追究凶手,还要去领走柳依依尸体,处理后事。
不过临走前,柳父公然放话,不管凶手背后有谁撑腰,他哪怕是倾尽所有也一定要让凶手为自己的女儿偿命。
而这些,林听都是不知道的。
钟斯年带着律师,及暗中跟着林听的保镖走进警局时,之前因柳沈两家闹出的混乱已经清理干净。
没有多余的话,开口就道明来由,“我要见人,也要带走。”
那神态,就好像警局是他自己家似的。
饶是老熟人,警察同事也表示为难,“见人是没有问题的,但要带走,恐怕有点难度。”
若到了规定时间没有找到进一步证据证明嫌烦犯罪,警方也会将其释放,但钟斯年并不想等。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待着会害怕。
“我的保镖可以证明她跟此案无关联,我的律师负责跟你们交涉,现在我要见人,带我去。”说是带,实则,他自己已熟门熟路的朝审讯室方向迈开脚步。
林听再次被带到方才接受审讯的地方,本以为是要接受第二轮审问,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原该警察坐地位置上坐着的是她无比熟悉,但却有大半个月未曾联系的人。
钟斯年。
脚步猛的一顿,一股极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想,如果警方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可证明她无罪的证据,她的余生是不是就要在监狱中度过,亦或直接让她给柳依依偿命。
这座城市,她已无可信任的亲人,她一度以为没有人会想要帮她,理她,可是,他来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觉得
嗯,太复杂,说不清楚,简单来讲就是喉咙梗得厉害,心胀得厉害,乃至全身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她的身心还是热的。
像长期行走于黑暗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
再迈开脚步,步履都比刚刚快了些。
钟斯年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再看到她身前双手上的手铐后更阴,更沉了。
林听这半个月住在外面,东奔西跑,也算是遭了些罪,受了些委屈,加上省钱不舍让自己吃好,人也跟着瘦了不少。
那张脸,白还是很白,但较之一个月前,少了红~润,气色不够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卧蚕彻底被眼袋,黑眼圈覆盖。
可见,她没少熬夜赶稿子。
本以为晾她一段时间,让她在外面吃些苦头,等到了山穷水尽,四周有匪,走投无路时,她自会反省,谁知,她像只打不死的杂草,顽固得让他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让人把她拧回去,狠狠揍一顿。
现在更有出息了,直接让他到警局领人。
不省心又爱闹腾的小东西,就不该对她太好!
林听看着他脸上不断冷下去的脸色,心里生出的惧意也跟着一再加深。
“钟斯年。”连叫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已在他对面坐下两分钟有余,他一直都没有跟她说话。
现在她主动开口,他也还是不理。
“你你也是过来找我了解案子的吗?”他不吭声,她不清楚就只能从最坏的开始猜起。
还是不理。
算是默认?
若是默认,那他表情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对她很失望?
林听有些急了,直接倾身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伴着铁撩声,她急切的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我真的没让人害她,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杏眸挣得大大的,看着他,满含期翼,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肯定,水汪汪的,生出几分我见犹怜。
钟斯年见之,面不改色,冷冷的,想要抽回自己被她握着手。
林听不让,他刚一动她就加重手上力度,焦急又蛮横的,“不说清楚我不松手。”
也就敢在他面前放肆,对着真正的警察多半是怕得要命。
就她那点力度,钟斯年要真铁了心抽回也是轻轻松松的事,但他并没有继续,只是冷着声,满满都是嘲讽,“真有出息,为个男人落到这个下场,值得吗?”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为个男人?他以为她是为了沈暮安而找人弄死柳依依的?林听握着他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你不信我?”
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下结论。
林听难掩失望之情。
钟斯年视而不见,继续摆着冷脸,“我又不是警察,我信不信有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
不然她为什么要问?
林听恼恨的瞪着他,心里无比委屈,“一点都不重要,如果你是来查案的,那请你自己去找刚刚做笔录的警察,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钟斯年见之,起身就走。
脚步声响起,林听顿时就傻了,直愣愣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好不容易盼来个救星,她不死皮赖脸的让他带她走,还耍什么脾气?
简直,不作死就不会死!
“喂”眼看人走到门口,再不叫住来不及了,“钟斯年,你先别走啊,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后者只顿了一下,脚步不停。
“啊”急得想哭是真的,但嚎啕大哭却是装的。
林听觉得自己也是拼了,“你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会很害怕的”
带着哭腔的示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撒娇气。
然而,还是没留住那道离开的背影。---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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