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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眠了几个小时,对萌爪团的佣兵来说已经足够恢复体能,他们没有留恋自己的休息舱,洗漱完毕后自觉跑到驾驶舱开始干活。说到底,这一船的人都是劳碌命。
“团长,就你一个?蓝图没在这儿陪你吗?”光棍诺雷连赖床的对象都没有,理所当然第一个到达,他看见了熟悉的电动推车还有上面摆着的饮料,他悄无声息地挪过去,手痒痒地想拿又不敢拿。
“想拿就拿吧,这是蓝图给你们准备的,他跟乌木去机动室了,说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让你姐陪着他们,不会有事。”
“谢谢团长。”诺雷规规矩矩地道谢,兴高采烈地端着蓝图特制的饮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到他一杯饮料见底的时候,道尔姗姗来迟。他闷头冲进了驾驶舱,眼睛和鼻头都红彤彤的,脖颈后边也漾着一大块消退不去的红晕,他猛然撞到电动推车上,差点让摆在上头的饮料全部报销。听见撞击声,艾里盖利和诺雷同时回头,只看见道尔抱着膝盖呲牙咧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可真是神奇,天不怕地不怕的道尔居然还有急得流眼泪的时候?这电动推车的威力也忒大了吧?艾里盖利正想调侃两句,只见哈克尔紧随其后也走进了驾驶舱。他急急走向道尔,从后抱住他双臂小心翼翼地致歉,从来对哈克尔唯命是从的道尔居然反抗起来,红着眼硬声硬气地说:“这里是驾驶舱,没有您的位置,请您回去休息。”
哈克尔哪里肯走,攥住他的双手继续道歉,那耳鬓厮磨的架势让道尔越发手足无措,直接把人推了出去,这一回,又是电动推车倒霉当了牺牲品,被哈克尔撞得吱嘎乱叫。诺雷神情诡异地瞟了他们几眼,最后把目光投到了艾里盖利的身上。看了半天戏码的艾里盖利也觉得这发展怪让人浮想联翩的,而最让他吃惊的还是道尔和哈克尔身上的味道,粘稠地连在了一起,他俩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艾里盖利没急着上去劝架,暗搓搓地给哈克尔发了条消息,哈克尔本来无暇顾及,可看到是艾里的询问,还是理科道出了实情:抱歉我没忍住,我把道尔睡了。
“噗——”艾里盖利喷了出来,好容易忍住笑意。
“艾里,你已经到了?!”显然,心慌意乱的道尔没有注意到驾驶舱里有人这个事实,而这时,充当背景板的诺雷默默举起了手说:“抱歉,还有我。”
道尔的脸涨得通红,他执拗地和哈克尔拉开距离,哈克尔进他就退,绕着可怜巴巴的电动推车打起了太极,艾里盖利终于舍得站起来,为自己的好友打圆场,“阁下,您先回去吧,我来劝劝他。”
哈克尔迟疑了会儿,勉强点了点头,他再三郑重向道尔致歉,可道尔只当那是耳旁风,他干脆躲到艾里盖利身后避开哈克尔的目光,哈克尔露出失落的神态,把所有的希望押在了艾里盖利的身上:帮我劝劝他,拜托你了。
艾里盖利何尝见过哈克尔这样祈求的目光,他点了点头,用肢体语言再三承诺,哈克尔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驾驶舱。他一走,诺雷也站了起来,“额,需不需要我回避?”
“回避个鬼,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艾里盖利把道尔从自己背后拖出来,严肃地说,“道尔,别说我没给你考虑的时间,现在我们的状况并不好,身上压着通缉令,不久还要和赫伯特周旋,我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意志消沉,有什么问题,敞开了说吧。”
道尔幽幽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和蓝图的床笫之欢你会敞开了说吗?”
“噗——”这回轮到诺雷喷了,道尔闻声脸又红了圈,他憋了又憋,破罐子破摔地说:“阁下他把我——枉我这么仰慕他,谁知道他是这样的阁下……”
艾里盖利瞄着道尔羞愤愈加的表情,低声问:“你是下面的?”
道尔熬红的双眼狠狠瞪向他,没一会儿就泄气地垂下了眼睑,“*的……都是妮娜那个女人害的,没她咒我我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一句话道尽千言万语……他是被压的。妮可莎娜可以改行当神婆了。
“好了,”艾里盖利正了脸色,拍拍他的肩膀加油打气道,“别垂头丧气的,我问你,你喜欢阁下吗?”
道尔被问懵了脸,他迟疑了会儿说:“我……我不知道,我一直把他当神供着,可突然有一天这个神钻到我被窝里来……我*的以为是神经病好吗?!”
从神变成神经病,这落差可真够大的。不过在道尔眼里,只有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才是哈克尔该有的模样吧,当哈克尔露出欲//望的苗头来就把他吓得半死。艾里盖利抽了抽嘴角,心想道尔这记忆缺失的问题也亟待解决,等他自己开窍,恐怕比蓝图还费劲。
他抱住道尔的肩膀安慰道:“你吃亏了也好,你想哈克尔曾贵为主教,万人敬仰,你舍得让他受伤吗?”
道尔一张脸皱成了菊花,他万分艰难地说:“我是舍不得,可是我也没想自己屁股会开花啊……”
“行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还想反悔不成?”艾里盖利拍了下他的脑袋,“不管怎样,你跟阁下都完成最终标记了,身为一个哨兵你得对你的向导负责,刚才你那个反应,对阁下的伤害有多大,你不是没有感受到吧?”
“老子屁股疼到现在,我怎么也得让他疼一疼。”道尔憋屈地说。
艾里盖利无语凝噎,哄孩子似的说:“下回……你扳回一城不就行了。”
这句话说进了道尔的心坎,他步态忸怩地挪到艾里盖利身边,讨好地问:“你有什么好法子,给我支支招呗。”
支招?支你个大头鬼,你跟阁下都上船了,老子连蓝图都没搞定呢。艾里盖利压下心底的那点好胜心,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别忘了我们面前还有赫伯特等着我们,行了,恢复精神就来给我干活,免得你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没能套到情报,道尔失望地瘪了瘪嘴,很快恢复了嘴贱的本能:“你是不是因为心里老搁着这些事,所以才没搞定蓝图啊?”
艾里盖利眯了眯眼,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就是心里什么都没想,所以才被阁下得手的吧?”
“艾里盖利!你还是不是朋友了,揭人不接短!”道尔暴跳如雷,可还没跳起来就捂住屁股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艾里盖利已经半点都不同情他了,他抱着肘居高临下地说:“我刚安慰你半天你全当耳边风了是吧?行了,干活!”
他毫不留情地击中道尔的腰背,这个操劳过度的部位疼得道尔呲牙咧嘴,他还没来得及报复两句,妮可莎娜的尖叫声一路灌进驾驶舱:“道尔,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主教身上都是你这个冷血动物的味道!你这个混蛋!”
妈蛋!被上的是我好吗!想哭的是我好吗!道尔梗着脖子和妮可莎娜对峙,可对峙没开始多久就夭折了。诺雷蹭到妮可莎娜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阵,妮可莎娜的脸色变了几变,看向道尔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你……好吧,我姑且原谅你了。”
“谁*要你原谅!”道尔气得跳脚,然而……动作再次因为幅度过大牵动了患处。
“行了!吵完了都给我坐好!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身上还背着通缉令了?!”
艾里盖利强行终止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八卦,把话题转向了不久之后的会面上:“赫伯特的约定地点已经通知给我们了,他约我们在56号星际矿区附近会面,具体坐标很快就会出炉。”
“我们怎么部署?”撇去隐隐作痛的屁股和腰,道尔还是个尽职的佣兵,他打开光幕调出星际地图,标画出了那片区域,“56号矿区基本已经开采穷尽,这里是个无人区,但还是会有例行巡逻船过来检查,只不过时间间隔会比较久。”
艾里盖利敲了敲光幕说:“我不打算去。”
“哈?”不光是道尔,妮可莎娜和诺雷也愣住了,不去和赫伯特约见,那他们去哪儿?道尔搬着抽痛的屁股挪了挪位置,小心翼翼地问:“喂,艾里,你该不会刚才被我折腾得神经错乱了吧?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胡话?”
艾里盖利白了他一眼,“刚才是谁半死不活的?现在又有精神了是吗?”
道尔缩了缩脖子,顶着一双熊猫眼耿直地说:“做人难免有低潮,可我不会影响任务。”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艾里盖利收回眼神说,“我联络了在瑟隆境内注册的佣兵团,他们大多都愿意配合部署参与行动,所以这一次不仅有我们,还有其他和我们一样身份的佣兵在,是不是对耍弄赫伯特有点信心了?”
“哇哦——何止是耍弄,干掉他我都有信心!”道尔没来由的亢奋,仿佛是为了洗刷刚才扭捏的状态,打起12分精神配合着艾里盖利的话语。艾里盖利同情地看了眼自己的好友,纠正道:“对方毕竟是高级将领,干掉他我们真得在通缉令上呆一辈子了。”
道尔萎靡了精神,可怜巴巴地问:“那怎么做?”
“声东击西,派一队人和赫伯特在56号矿区面对面,而我们直接冲到他的老巢把人救走,这就是我的计划。”
就在艾里盖利在驾驶舱里向自己的团员部署详细计划的时候,哈克尔不知不觉走到了机械室附近,乌木正和蓝图从里头出来,谈论着苍龙号使用到的机械知识。
蓝图的学习和现代应用断档得厉害,好些东西看在眼里懵在心里,不过好在有乌木这个免费解说,加上他的基础知识还算扎实,经过讲解很快融会贯通,甚至在乌木的指导下可以独立拆卸机械部位并重新组装起来,可以说,跑的这一趟让他受益匪浅,只可惜,时间太短了些。乌木却很乐观,他说:“没关系,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有问题可以问我,如果我也不知道可以一起探讨,你觉得呢?”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正说着,蓝图一开门和哈克尔撞了个正着。已经有了向导意识的蓝图立刻发觉哈克尔身上的不同,他不大确定地看了眼乌木,乌木旋即严肃地点点头:你感觉到的没错,主教阁下和人完成最终标记了。
乖乖,妮可莎娜和乌木百分百结合到现在也憋着忍着,主教这儿倒先破苞了,未免道尔的手脚也太快了点吧?蓝图正瞎猜着,忽然发觉哈克尔的神情不对劲,他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刚刚完成标记的向导该有的,他的脸上毫无幸福感,反而失魂落魄的,像只被遗弃的海豚。
“阁下,您怎么了?”蓝图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询问。
哈克尔这才发觉自己撞到了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蓝图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所以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都是我的错,我和道尔他……”
听着哈克尔的描述,蓝图一度面红耳赤,乖乖隆地洞,他听到了什么,一个向导把哨兵给攻了?!蓝图姑且还能克制住表情,乌木一脸大写的震惊呆立在旁,久久没有回神。
“阁下,道尔他是不是很……吃惊?”蓝图斟酌了半天,选出一个折中的词汇。
哈克尔苦笑了下,“何止是吃惊,他甚至有些崩溃,我有些后悔出手太早了,可是待在他的身边,我根本克制不住。”
“道尔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他才对你除了敬畏之外别无感情?”
“这个连你也知道了?”哈克尔的苦涩更明显了,“十年前我就和他见过,那时我就知道他是属于我的,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他,所以我的导师催眠了道尔,抹去了他的记忆,还对他下了暗示,彻底将我排除在他寻找向导的目标之外。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导师,或者和导师有关的人,帮我找回道尔丢失的记忆和感情。”
哈克尔垂下眼帘诉说着衷肠,哪里还有一点白衣主教的影子,分明就是个为情所困的傻子嘛!
蓝图叹息了声,鼓舞道:“没事的,等找到青鸟,会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