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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的几千个喉咙发出齐齐的吸气惊叹。
“收下他,猎狗!”
“这是淑女的情意!收下它!”我听到贝里·唐德利恩的声音。
“快,你在等什么呢!”
猎狗笨拙地伸出手,接过了珊莎手中的鲜花,那是风信子、玫瑰还有百合,飘扬着青春和笑意。
“祝您勇夺冠军,克里冈爵士。”珊莎容姿大方地说,唇角的弧度如此甜美。
好一阵子,猎狗才再开口,“哼,别叫我骑士,小小鸟儿。”
“你头发乱了。”他偏开铁盔中的目光,“这场糟糕的比赛,天杀的,这场比赛,这场比赛献给你,该死,该死,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快开始吧!”他声音烦躁。
“我——”珊莎被吓到了,猎狗也不看她,两个人傻傻的。
我留下他们俩交流,虽然我觉得这两个羞涩的家伙说不出太多的话儿。我背对他们向兄长扬起微笑,踢踏着晃了过去。
多米利克抬眸瞧了一眼远处的对手和少女,弯眸看我,“像个小丫头一样,丧气包。”
“不好吗?”我背着手,也回眸瞧了一眼,“骑士和少女。”
多米笑得温和宠溺,“你太欺负人了,坏丫头,我是骑士,我会赢的,用不着这样。”自信就对了,需要你自信,老哥。
我承他吉言,坏坏地扬起一边儿嘴角,“你妹妹就是这样,你后悔认我啦?”
“后悔?那可不成,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我掩饰不住笑意,心里窃喜,因为我知道悬念不多,“总之呢,剥皮琴!瞧你的了。”
我耐心等待猎狗和珊莎说完话儿,好吧,他们确实没怎么说话,太害羞啦。在观众的起哄声中,珊莎的花握在了猎狗手上,然后被递给了一边的侍从,珊莎小跑向我,就好像我才是她的骑士,能把她好好保护起来。
我有点儿小小的得意,一切尽在我的计划之中。
比赛毫无悬念,猎狗的骑枪不太稳当,哈哈!
“万岁!”群众们欢呼起来!多米利克的侍从罗尔杰·莱斯威尔挥舞着剥皮人的旗帜,兴奋到近乎起舞。
多米利克高举手中骑枪,他傲然夺冠!
“骑士之冠,七国之枪,如今尔为此场的国王,你认为谁是美好与爱情的化身?”劳勃大声问道。
“陛下!我将把‘爱与美的王后’桂冠!”他高声道,“献与我未嫁的小妹,莱雅拉·波顿!!!”
“莱雅拉,莱雅拉·波顿!”我听到有人高呼。
“爱与美的化身,爱与美的王后!!!”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我此刻一定兴奋极了,苍白的肤色一定十分嫣红,都快滴出了鲜血。
我扑到看台的最前面,脸上的快乐表情如此浓烈,感觉自己漂浮在云彩上!
嘿嘿,多米利克给我戴上了枝叶与鲜花编织成的后冠,双手揉了揉我的发丝,我感觉到花枝装点在乌黑的发间,我轻轻吻了他的面颊。
我脸有些红了,低声道:“奖金,剥皮琴,好多钱呀!”
好傻,哈哈,我好傻。
“高兴了?”他捋顺我偏散出花冠的些许发丝。
“高兴!”我简单直接地回答,然后抱住他的上半身,钢铁铠甲如此坚硬,抵不过我和我的哥哥的紧紧相拥。
没有什么,不能被火山融化。
没错!我故意带珊莎下去赛场就是为了使坏,猎狗这辈子都没接触过少女,更别提被人献花,他会因此而心绪起伏,情绪不稳,他肯定勉强按捺住了。但是情绪和人心不是你努力自我控制后,就一定能驯服住的。尤其是猎狗,从前世的剧情上看,他不是多么自制的人,有时更会由着自己的意愿行事。
在现在这个时间,他其实是在压抑自己,他压抑了自己一辈子!直到前世的黑河湾之战,要知道,乔佛里和瑟曦可不是多么理想的侍奉对象,而人的意志和忍耐可是有限的,他没那么多精力让自己在乍然的惊喜后保持平静!
哈哈,我算计他,反正他也高兴不是吗?珊莎那么可爱!
我知道,他输了,但是背影看起来没那么凝重冷漠了,不是吗?嘿嘿,我看到他呀,一把拿过花,可能是想要扔掉,又迟疑了,捧在手心里看,还在那抚平被捏变形的花枝,笑死我了。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战士,对另外一个战士的暗算。在七国最尖端的竞技中,好手对好手,一点心情都可能影响胜负。战场上能决定生死,决斗中能决定输赢,赛事里能决定冠军。
不过也看得出来,他没那么注重胜利和奖金,要是认真地生死决斗,那我送一百个小姑娘去估计也没用。
“这四万金龙的奖金你打算怎么用,老哥?”我刻意掩盖了自己的兴奋,一双冰凉的眸子此刻毫无遗世独立之感,柔弱地望着他,可怜极了。
“给你留一万金龙,还有一万给猎狗,你使坏,他回头就会发觉了。”
“好吧。”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有阻止这个骑士老哥宣张自己的风范,“那我要一万,你还要送给我小礼物!”
在多米利克面前,我永远是七岁时的样子,改不了啦。
到了中午的时候,射箭大赛开幕,克蕾·菲林特戴着面具和斗篷参赛了,还有舞蹈家达蒙。我看到了昨夜贝里·唐德利恩伯爵那位朋友,瘦高的红发小子,皮肤黝黑的贾拉巴·梭尔,以及被魔山打下马的巴隆·史文,
我知道了红发小子的名字,他叫安盖,来自多恩的边疆地。他轻轻松松夺得了冠军,巴隆·史文紧随其后。克蕾·菲林特的箭术高超,比贾拉巴·梭尔好一点点,但是远远不如巴隆·史文,她夺得了第三。舞蹈家达蒙水平不错,但是远非顶尖。
接下来,会是团体比武。
爱与美的王后固然好,可是一个女人不止要好看,我可是我自个儿的男人。
我和手下人躲在林子里套铠甲,首饰和手镯早已摘下,我身着棉制的武装衣,一层链甲,然后是斧刃给我置办的七国板甲,我之前试过,这套铠甲有些地方太松,有些地方过紧,不过考虑到价钱,这算是顶物美价廉的了。美观?不存在的,有些地方被锤头锄头敲打过,虽然有所修理,但是依然不好看。
我活动着脖颈和各个关节,就这样的防护层次来说,这套铠甲很灵活,有些沉,不过重量被全身所承担,所以不算特别难受,我外套宽松的亚麻布罩袍,下摆不短,盖住了铠甲的缝隙。还有我训练用的巨剑,拜托老哥去制作时,特别加强了剑身的重量,这让它劈砍时足够有力道。
团体比武统统是钝器,钝剑不开锋,所以这把巨剑比我的红臂更沉重一些,以保证打得疼。
热天午后的阳光挥洒会场,我之前喊了一个手下帮我报名,用的是“剔刀”这个名号。这会儿大部分人还在准备,斧刃扎了一个没有纹章的灰色帐篷,我和我的几位一同参赛的伙伴坐在一起等待。
斧刃穿着朴实的胸板甲和腿甲,下头是链甲杉,他的双臂只保护了手肘和手部,头顶锅盔,“别紧张,小姐,”斧刃杵着一根斧枪,可以劈砍刺拍,斧头的背面是一块铁坠,可以当锤头使,“我会保护你的。”
“不,你会看好我的背,斧刃,我能照顾好自己。”我答道。
“我会的,如誓所言。”他承诺道,我转向贝里·莫斯爵士,他的铠甲要比斧刃更加密实,整套板甲,不过缺了一些部件,能够看到有些部位依然是链甲包裹。
“我也一样,小姐。”这位典型北方人长相的骑士露出笑容,“所以,我带了盾牌。”他一手熨斗盾,一手锤,其实用不着盾牌的,铠甲已经够厚重硬实的了。
“莱拉?”莱拉·莫尔蒙身着的板甲比我的还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哪。
“嗯?”莱拉·莫尔蒙回过神,“我?我当然和你一起,莱雅,不过这样好么,如此多的人一起入场,总感觉会有失荣誉。”
“我敢说不止我们这么干,”我勾起一抹笑容,“小熊呀小熊,你该不会害怕了吧。”
“当然没有,”她倒是很干脆,“旧神在上,我们这是在作弊,我觉得要是看到我们堆在一起,肯定会有人看出来的。”
“依照计划,”我再次重申了一遍事先商量好的事儿,“斧刃和贝里一组,我和你一组,记得吗?到其他人也开始自行合作以后我们四个再合在一起。”
“以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蹙眉道。
“会,”我很利落地说道,“王后指不定会安排人尝试对付我。”我记得在前世的原著里,她安排了人尝试干掉劳勃,可惜劳勃被劝阻,没有下场参与团体比武。
她确实也知道我的武器,还有我会几手,但是她很熟悉剑吗?没那回事儿,瑟曦总念念叨叨说詹姆该去生孩子,自己该拿剑,可是她却从没动过,泰温把她看得很死。
所以,她估计也只是以为我会舞几下剑,她不知道战斗。
“那你还要去?”莱拉扬眉,眉毛动来动去真有意思。
“这可能性不高,毕竟我隐瞒了身份。”但是不是没有可能,我不把希望放在她蠢这件事身上,说不定我死的那一刻会发现自己比她更蠢。
“我听说往往是骑枪竞技时才会这样,小姐,以黑衣和黑甲掩盖身份,成为诗歌中的传奇。”贝里爵士毫不赞同,“而团队比试本身就是为了扬名,所以隐藏身份反而会很突出。”
“这次机会必须把握住,各位,”我笃定地说道,“我知道会不安全,但是身披这年头最坚硬的铠甲,还有伙伴在旁,再瞻前顾后,也太过没种。要想立起战旗招收好手,就看我们这次的本事了。”
“没种?你在学铁种说话呀,莱雅莱雅。”小熊念道。
时间快到了,我们四个分别排队从四个入口进入赛场,我扛剑在肩,踱步靠近莱拉的方向,莱拉也在做同样的事儿。
有四十四个人参加这场比斗,场面有些混乱,我看了眼看台,我之前找了个借口,说莱拉身体不舒服,我回去带她去找学士或者修女,所以,国王之手和他的女儿看起来不算太着急。
我的鼻腔里涌入了干燥泥土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铁锈,我透过头盔上的细缝向同样板甲厚重的莱拉眨了眨眼,也不晓得她看不看得见,视野太差了,我只能看到她头盔上的黑隙。
团体比武,倒地或者失去武器就算输,我回想比赛规则,其他的百无禁忌,打到最后站着的那个人就是赢家。
好极了,大乱斗,不过大部分人在攻击前会提示一声,光明正大,毕竟这不是生死相搏,讲究技艺和热血,而非卑鄙暗算。当然,依然会有一对多的情形出现。
我将巨剑拖在地上,弯腰矮下重心,微拉弓步,活动着双足和肩膀,双手手掌放松握紧,对武器进行最后的适应,我盯着面前最近的一个人,大家伙儿都站得很开,我的第一位对手手持一根长棍,两头包了铁。
我们等待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