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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门廊上是斧刃和我的卫兵,情况特殊,斧刃安排了夜间值守,史塔克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病容惨白,我看得到他身上的亚麻布绷带紧裹,我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非常勉强,“国王召唤,我去去就来,各位。”
他们没法跟上来,御林铁卫不会允许的。
无星深夜,梅葛塔沉默盘踞在我眼前,只有巴利斯坦手中的火把照亮前路,我感觉到城头卫兵冰冷的眸光,斗篷下的手不禁握住军刀之柄。
我们走上吊桥,我知道漆黑的两边是铁刺遍布的壕沟。此塔为维桑尼亚与“征服者”伊耿之子,君主“残酷的”梅葛所建。
我停了停脚步,裹紧我的熊皮斗篷。
“夜里有些凉,小姐。”“无畏的”巴利斯坦爵士转首温言,让我惊醒。
“抱歉,我似乎——”我有些胆寒地笑应,我刚才恍惚间听到了无数的絮语低声,那位国王在红堡的工程结束后把讨钱的工匠献祭给了红堡本身,梅葛楼的周遭遍地是龙焰下的冤魂,“有些困,抱歉,巴利斯坦爵士。”
大家都说梅葛死在了铁王座上,双臂满是伤口,衣襟布满鲜血,众人传唱此乃铁王座对暴君的谋杀,要我说,该是布拉佛斯黑白之院的无面者刺客,那才靠谱。
我走进梅葛塔的城门,这里有两根尖刺,冷漠地伫立在城头,一根属于提安娜,梅葛的潘托斯情人和情报总管,另一根属于她被梅葛挖出的心脏。尔后更是高挂过无数的达官贵人。
王座厅空荡,我无声地跟随巴利斯坦上楼。
一间又一间,门扉注视我们走过,我们的脚步踏在地毯上,不出一声,无数的挂毯织锦陈列两边,我看到白袍兄弟守候门前。“无畏的”巴利斯坦颔首致意,两人启门,他们的头盔遮挡了他们的脸,不过我可以猜猜,当班的这二位该是普雷斯顿·格林菲尔爵士和马林·特兰爵士。
我向二位白衣骑士微笑致意,普雷斯顿爵士微微颔首,马林·特兰爵士不为所动,我想起了某只狗说过的那句话:“随便哪个勾栏里的娘炮都能搞定三四个马林·特兰。”
看不出来,从外表看不出来受到这个地步。
我走进这扇橡木门,其上是飞龙怒火,鲜花怒放。国王和王后端坐在木质的椅子上,我看到王后的侍女乔斯林·史威佛和侍从蓝赛尔·兰尼斯特,一个木讷塌肩的女人和一个金发的漂亮小伙儿,真是不搭,王后是怕侍女勾引国王吗。
“国王陛下,王后殿下。”我提裙行礼。
王后报以厉声:“拿下这个裱子!”
国王:“住手!出去,这里我才是国王!”劳勃国王阴沉地看着我,“喝点什么,臭丫头,青亭岛的葡萄酒怎么样?”
王后怒道:“她杀了你的卫队,你却请她喝酒,还问候得像是和女儿说话!?”
“那是兰尼斯特的卫队,而你的狮子卫队意图谋杀国王之手,还杀死了财政大臣!”我丝毫不让,“您这是戴了王冠?还是说您敬仰土匪?!”
国王呵斥:“你们两个女人,给我安静!”
劳勃国王半点耐心都欠奉,“你知道徒利那个女人,”他低声咒道,“女人!”然后再度盯着我,“你知道徒利那两个女人,凯特琳和莱莎,都做了什么吧?”
“我知道,”我昂然道,“她乃为公义及家人而为,毫无错漏。”这是指提利昂被扣押一事,错肯定是凯特琳错了,但是这场面我不能这么说。
“那是你未婚的丈夫!”王后吼了出来!“那是我的家人,剥皮裱子,你就该被剥皮。”
“安静!”胖鹿劳勃再度出声,“绑架一个贵族旅客,然后在君临杀人,莱雅拉·波顿,哪个国王能容许这样的事?”
我毫不相让,“袭击北境守护,在君临,试问吾王,哪位国王能允许这样的事?”
“提利昂是国王的亲戚,却被那个女人绑走。你光天化日之下杀了我的卫兵,还把小指头的死怪在詹姆头上!?”瑟曦声张自己的冤屈,“去问问街上看到的人!这场争端就是你们挑起的,你的史塔克大人喝醉了从勾栏里溜出来,挑衅詹姆和他的人,结果学艺不精被一顿好打,兰尼斯特的男人捍卫自己,却中了你这个小奸人的伎俩,这是对御林铁卫的荼毒!”王后声明道,“是对国王亲戚的谋害!”
“艾德乃与国王在谷地长大!亲如兄弟!昔日战争之事不提,如今慨然南向报效七国,”我毫不示弱,“可是却惨折一腿!你在神木林意图绑架艾德的儿子,如果不是蓝礼大人,你就得逞了,那个布兰可是连十岁都不到!至于杀害小指头?金袍已有明证!”我的金袍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不过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可别提什么见证的平民,王后,你有钱的很,把钱撒出去谁都能颠倒黑白!”孤证不立,没有更多的证据国王是不会相信的。
老实说,国王或许会因为小指头的敛财手段重视他,但是要为他伸张正义?他连为艾德伸张正义都做不到,没人知道小指头和莱莎有关系,所以,无人在乎。
一个五指半岛的伯爵,穷乡僻壤无人关心。就像是我一样。
我继续道,“还说我们挑起争端!?你的魔山意图在比武大会上袭击我,蠢到自己折了腿。你说艾德大人带着两个侍卫挑衅二十个兰尼斯特卫兵?三对二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詹姆想要谋杀国王之手,就像是杀害他守护的前个国王一样!要不是我赶到了,指不定北境的主人就得换了一个,艾德,好一个劳勃国王的朋友,好一个亲如兄弟,他的下场会和培提尔伯爵一样!看看狮子做的事,你们还天杀的以为你们很有信誉?!呵好一个亲戚,你明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国王!”
斗嘴谁不会呀?
王后盯着我的眼神怒火熊熊,“她的所有卫兵必须死,她必须得到管教,她要马上被送去凯岩城!”
我怎可示弱:“律法和公理都在!詹姆必须被通缉,魔山必须被判刑,狮子应该滚回家!王后得在黑屋里好好反省!不,离婚吧,国王陛下,这个女人就是颗毒药,毒死了琼恩·艾林,现在轮到艾德啦!”
我毅然诛心,指出其“目的”。劳勃未必会信,但是他会怀疑。
“只要不是狮子霸占了你的宫廷,只要不是泰温成为了首相,她就不会罢休!铁王座可诱人的很呢!”
国王晃动酒杯,喝了一大口,“够了!没完没了,剥皮的封君受伤,王后的卫队死光,你们扯平了!”
“扯平了?”我先声夺人,“陛下!狮子的爪牙都伸到你面前来啦!”
“她是我妻子!”劳勃国王粗暴地喊道,“我说够了!”
“要是坦格利安的王后被这样当面指责——”王后紧紧瞪着丈夫。
“我不是伊里斯!”劳勃暴躁地打断。
“我当你是七国的君主!”王后毫不避让,“提利昂和詹姆是你律法及姻亲上的兄弟,你看看史塔克,看看这个剥皮女人,不但欺辱你的兄弟,还当面咒骂你的妻子和你自己!”
“蠢货,你听不懂什么叫闭嘴吗?”劳勃胖脸涨红,嘴唇气到发抖。
“新旧诸神真是瞎了,”王后轻蔑又尖刻,“穿裙的女人该是你,拿剑的男人该是我!”
国王面色由红变紫,碰!狠狠一拳砸在了瑟曦的脸上,瑟曦·兰尼斯特王后带着椅子跌撞倒地,她没吭半声,纤细修长的手指抚着脸蛋,光滑而雪白的脸已经微微泛红,我知道,肯定会肿起来,肿起来很高。
直接割喉是一回事,看着壮硕的国王打自己妻子是另外一回事。“您不该这样对一个女人。”我低声说道,杀了就杀了,打女人算怎么回事。
“闭嘴,裱子,”瑟曦毫不领情,她捂上脸蛋,“这是荣誉的奖章,”她狠狠诅咒,“愿你今后每天都有!裱子!”
“这就是,天杀的,我天杀的妻子,我娃娃的妈!”劳勃低声道,“那就安静给我戴好,否则贴你满身奖章!送王后回去!”侍女乔斯琳·史威佛将她搀扶,王后转头就走,满腔愤怒。毫不留恋。
劳勃国王阴郁地瞪着我:“还有你,小剥皮,见鬼的莱安娜可做不出这些!”要真是你家的奔狼之血莱安娜,那刚刚怕已经一刀切了瑟曦美丽的小脑瓜。
你当莱安娜是啥呢,苹果派?谁都可以捏一下?
“你的士兵要么离开君临,要么解散!算了,你可以保留四到五个,她说你有六十个士兵,怎么那么多?让他们滚回恐怖堡剥皮去,不要出现在君临城里,听到了吗!?”
我不情不愿地看着他。
“答应下来,立刻,马上!”他命令道,“我就是铁王座,给我答应!”
“是,陛下。”我委屈极了,是时候打莱安娜牌了,我依然毫不示弱地瞪着他,就像是莱安娜当年刚订婚时去勾栏里捉奸一样,要不是劳勃花心,人姑娘怎么会跟了雷加跑路。年轻的劳勃也不是没魅力。
“明天一早!”劳勃无情地说道,“立刻!还有布雷肯的红色战马,你那个追求者也给我滚蛋!”
我恨死了,我好不容易运进来的人!我执拗地瞪着国王。
他狠狠拍了一下扶手,“真是该下七层地狱,”劳勃从斗篷内袋里掏出手形徽章,扔在我面前,“我不管你的艾德大人爱不爱,给我把这个东西塞他手里。”那是国王之手的象征,“他的国王不准他滚蛋!”
哪有用别人不情愿履行的职务进行补偿的?我没有捡起那枚国王之手的胸针,“他腿不好,他想念自己的家!”
“小婆娘,你真把自己当莱安娜了?他不是你哥!”国王面色一点都不好看,话也不好听,“这烂国家铁定要人管,要么他戴,要么你戴,滚回去睡觉,别想走出君临,半点都别去想!要不然我就把泰温叫来让他去管。等你的临冬城公爵醒了通知我,听到了吗?!”
“女人,天杀的女人,女人!”我走出去时,听到劳勃暴躁地低囔。
哼,暴君。好吧,我知道,他这是放了我一马,兰尼斯特死了二十个侍卫,真要是讲起来没几个脑袋是扯不平的。
倒是王后让我惊叹,我以为她会尝试找目击证人,或者让金袍及兰尼斯特卫队出马,调查事情真相,没想到她做都没做,就在这母狮咆哮了。
不过她即便做了也没用,丝绸街都是那行业的人,那会儿大雨,我想,交给金袍去堵嘴应该不难。不过,要是王后是艾德那种较真的性子,我还真不敢这样做呢。
上头的贵人不知道底层,不在乎真相,我喜欢君临。走好,培提尔伯爵,混乱的阶梯留给我吧。